內衛軍校教官宿舍樓,陸銘雖然就開學典禮時來了一次,但還是留有他的宿舍,而且作為教育專員,一眾教官的首席,其宿舍和溫格等幾名將官校級領導是同一規格,是普通教官宿舍的兩個大,普通教官宿舍就是內外間的小套房,將官宿舍是內外間大套房還帶客人房,算是兩室一廳了。
外間書桌上,陸銘翻看著警署傳過來的資料。
被辛西婭打死的這個痞子叫庫西,劣跡斑斑,有多起騷擾婦女、暴力傷人等罪行,而且,現在還處于假釋期。
又看辛西婭及第三組學員們的證供,還有一些中立證人的證詞,描述都差不多,說是死者和這些學員搭訕,還和其中一名學員動手動腳,然后,辛西婭暴走。
正琢磨著,有人輕輕敲門,陸銘應了一聲,門被輕輕推開。
陸銘看去,眼睛立時一亮。
走進來的婀娜身影正是韓安妮,紅裙軍官制服,雪白小皮靴,有點像某年閱兵的女民兵方陣制服,但制服款式更為漂亮,戴的是蓓蕾帽,配上韓安妮的英姿颯爽,真是絕配。
笑了笑,陸銘說:“好久不見,這是想我了?我還沒假公濟私讓人叫你來呢,本來想辦完正事再說。”
韓安妮咬了咬嘴唇,“我是代表伊莎貝爾班長來的,她有點不舒服,請了假,你如果想問辛西婭平時的表現,我可以講給你。”
陸銘笑笑,倒是聽瑪麗說著,韓安妮和伊莎白爾短短時間就成了閨蜜,兩人關系好得不得了,而且和人調換,同住了雙人間的學員宿舍。
“好,坐吧!”陸銘對對面凳子努了努嘴,又說:“想喝什么自己泡,茶也有,咖啡也有,當自己家!”頓了下,“哦,鑰匙回頭我給你,我不在,你來這里住就行了,環境比較好。”
韓安妮秀麗臉蛋泛起無奈,但權當沒聽到,說:“辛西婭平素是有些神經質,所以,我認為應該對其精神進行…”
陸銘擺擺手,“不用緊張,這次溫格校長讓我對整件事進行評估,給出專業意見,要不要報告上級設軍事法庭審理,所以,不一定要用精神問題來減輕她的責任。”
軍事法庭有三種,一種是簡易軍事法庭,上級指派一名指揮官作為法官,通常是針對不觸犯法律的違規行為進行聆訊;第二種是特別軍事法庭,上級指派三人法官,通常三人法官包括一名嫌疑人所在軍事單位的指揮官,一名軍隊律師和一名其他軍事單位的指揮官,處理輕罪的違法行為,但部分重罪,也可以組成特別法庭審理;第三種就是普通軍事法庭,會有陪審團,但陪審團也都是由軍官和士兵組成。
內衛軍校在東海算是一個獨立的軍事單位,所以,可以獨立處理學員的違法事宜,包括自己組建特別軍事法庭。
韓安妮自然清楚這一點,看樣子,她松了口氣,又問:“你會為她辯護嗎?”
陸銘笑笑:“我是評估案情的人啊,如果我評估應該對她提起起訴,我可能會是控方,也有可能被溫格指定為三人法官之一…”自嘲的一笑,“評估案情又做法官,有點不對頭對吧?但我們軍事法庭就這樣,總之,我不可能是辛西婭的代表律師。”又道:“她平時訓練中,有沒有暴力傾向?”
韓安妮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陸銘沉吟了一下,“那我傾向對她進行精神評估后,以特別軍事法庭進行審理。”
韓安妮怔了下,眼中有些不忍,但終究還是搖搖頭,沒說什么。
陸銘笑笑:“其實是這樣的,我爭取讓溫格指定我為三人法官之一,這個案子,令我有些想法,關于正當防衛的原則,我想作為法官在軍事庭上搞一搞,我這輩子估計是做不了民庭的法官了,只能軍事庭過下癮。”
頓了下,“不過,辛西婭留在軍隊是不可能了,等到時候我再研究下具體案情吧,法醫的報告也還沒到,怎么判,我現在也說不好。”
韓安妮怔了下,切了聲:“有人說你把法律當玩具,原來是真的。”可又忍不住好奇,“你覺得哪條準則需要完善呢?”
東海法律中正當防衛兩個原則,第一個就是撤退義務,必須優先選擇撤退,實在無法安全撤退才能反擊。
第二個就是城堡原則,在自己家里可以無須退讓,有無限反擊權。
此外城堡原則延伸到了自己的交通工具,如在自己的車內,同樣無需退讓,有無限反擊權。
陸銘琢磨著道:“我認為,應該加上第三條原則,堅守陣地原則,我在軍事庭提出來,好像恰如其分,很有這個味道。”
“我認為,一個人在他可以合法停留的區域中不需要履行退讓義務,如果他有理由認為已經受到、或者即將受到致傷或者致死的嚴重威脅,那么他也可以使用任何可能的手段進行反擊。”
“實際上,城堡原則延伸出的交通工具內可以無限防衛,已經是堅守陣地原則的影子了,但是,還不夠,受到侵犯的受害人,可以合法反擊的區域,應該擴大范圍。”
“撤退義務,最早又叫墻根原則,也就是,只有退無可退,退到了墻根,才能進行正當防衛,也就是只有無路可逃,才能使用暴力反擊,這本身就和人性背道而馳,面對一把舉起的刀,不可能要求一個人進行冷靜的思考。”
韓安妮默默聽著,突然說:“伊莎貝爾的大法官媽媽是不是經常聽你說這些?”
陸銘一怔:“什么?”
韓安妮搖頭,站起身:“如果沒別的事,我走啦!”
陸銘突然有點明白,“你們那個班長,沒什么不舒服,是見到我會感覺不舒服對吧?以為外面流言是真的?”一時哭笑不得,真以為,自己是她媽媽養的小白臉?
韓安妮亮閃閃大眼睛看著陸銘,突然抿嘴一笑,轉身就走。
陸銘這個郁悶啊,對著韓安妮背影道:“那你見到她跟她說,等見到我,叫我父親大人,你是她閨蜜,也得跟我叫叔叔…”
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趕緊收聲,這話要傳到克莉絲汀耳朵里,那還得了?自己皮不被扒了?
還好,母女好像關系并不親密,有很大隔閡,不會談心聊天,想自己這混賬話,應該到不了第三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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