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字面就是激烈流動的水流。
這個詞能用在虛空里也是因為它可以形容這里的一種特殊虛空場景,并且會顯得恰如其分。只不過這個詞放在拓荒的時候就聽著讓人平添幾分膽寒了。
張硯在這之前是沒有覺得“激流”二字有什么恐怖含義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虛空里也有激流。這是在他與宋史愚會面之后,下來等待開荒正式開始之前的一段數日的時長里李殿川給他普及的。
所以從李殿川口中講出來的,都遠遠不及此時此刻聽到警哨聲之后回頭望去親眼看到的場面來得震撼和直觀。一瞬間張硯就明白為什么“激流”會是開墾未知域時所有出現的兇險中最能吞噬性命的一種了。
根本不需要去費心尋找,偌大的一個如鼓面崩裂所出現的口子那樣,唰的一下就躍然眼前。
“真的有這種虛空能量的混亂流束?!”
李殿川的言語表述就是如此形容的。“能量流束”。可若不是親眼看到是真不能明白,更無法想象。
就見那如裂口一般沖出來的能量流束越來越大,并且似乎并不是只有一股,而是數股相糾纏,形成一種恐怖的能量旋渦,攪動得除了剛剛開墾還沒有來得及被虛空世界同化的巨大區域內出現一場吸扯的風暴,不論是在這片區域里的仙人還是規則力量,又或者是虛空侵蝕力都在這股吸扯風暴的波及范圍之內。
當然,張硯很快也發現就在自己好奇的觀察而沒有第一時間遠離的這才短短五六息的時間內,他所在的這個位置也被這股吸扯力道給包裹進去了。
“這”張硯心里暗道厲害的同時其實也沒有覺得有什么。畢竟他處在遠處,被吸扯的力道并不大,他身邊的幾個地仙尚且能夠抽身擺脫才出現的吸扯力,沒道理他不可以吧?
不過張硯正準備先遠離,卻看到那些流束不斷擴大和混亂的同時又多了幾分似曾相識的既視感。但張硯又確定自己沒有在別處見過這種能量流束呀?
“歹勢!這么一弄還不知道事后留多大一片虛空亂流呢!白費了這么大勁兒,這一片區域都廢了!”
正當時,不遠處一聲抱怨讓張硯猛的看了過去。接著一個挪移便到了說話那人身邊。
那只是一名地仙境中期的仙人,見到張硯突然挪移到自己身邊也是嚇了一跳。加上那死氣沉沉的眼神,這地仙更是心里打顫,正要躬身行禮卻被張硯急聲打斷。
“你剛才在說那些流束嗎?它們跟虛空亂流什么關系?”
“啊?回,回閣下的話,那些流束是墾荒的時候才有的表現,它們會在被虛空世界同化之后變成虛空亂流留存下來。”
“所有的虛空亂流都是這么形成的?”張硯又問。
“這這個在下不敢篤定。但所有新拓展出來的未知域里的虛空亂流倒是全是如此由來。”
虛空亂流這莫非就是機緣所在?
張硯點了點頭沒有再問,而是反身又一個挪移,沒有選擇遠離那正在迅速擴大范圍并且還在吞噬一個個靠的太近掙脫不了的仙人的流束,反而主動靠了上去。
不單單如此,張硯逆向過去還沿路將一些被困在吸扯力內的一始宗和明月谷的弟子送出去。其余的人他完全沒興趣去救。他的目標本就不是沖進去救人的。救下的那些不過是順手而已。
隨著張硯的靠近,那吸扯力道一下就勾起了他以前在耀光風暴里的記憶。還有在虛空亂流中淺表時所承受的力道與侵蝕。
當然也有區別。而區別更多在于一種比虛空亂流和耀光風暴更“混亂”的能量交叉。
直到身邊已經沒有了活人,張硯已經站在距離激流往前不到五百里的距離。這個距離看似很遠,可在流束巨大的體量面前已經算是極近的距離了。甚至張硯此時想要穩住自己的身形都需要費不少力氣才能辦到。
而張硯靠得如此近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想看看這些流束既然以后會成為虛空亂流,那么虛空亂流表層中會出現的那些交叉的沖撞節點這里是不是也有。如果有,那么以這些流束此時表現出來的激烈程度,很可能產生比虛空亂流里更強的沖撞結果。那是不是就更能呼應來自《亂游記》上所記載的情況,也更可能出現那所謂的虛空塌陷之通道呢?
但即便靠得如此近了張硯依舊沒有找到他想要的那種流束之間的沖撞節點。
繼續往里?還是扭頭放棄?
嘆了口氣,張硯最后還是打起精神來繼續往前御空而行。說實話,若不是他體內融合的虛空侵蝕力量在給他加持的話,到這個位置即便是他天仙境中期的符兵也絕對沒辦法穩住御空的姿態更別說前行了,多半是要被扯進去的。
再往前急速的靠近了百余里,此時張硯已經需要拿出七八成的力量才能穩住自己了這里兇險的不是那些能量中攜帶的侵蝕和混亂,而是一種能量從身邊太快速流過時產生的撕裂,會影響到仙體,有種會被跟著撕裂粉碎的恐怖感受。
再次停下腳步,張硯目視左下方一個宛如旋渦的奇怪能量淤積之處。
“還真有!”
不但有而且很多!
特別是當張硯再次往前五六十里之后,放眼望去,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旋渦幾乎到處分布。最大的已經可以與一座荒天域里的生靈大城相提并論了。并且這些沖撞的節點旋渦力度也如張硯事先所猜測的一樣,遠在他這幾百年來所探查的各處虛空亂流里的沖撞力度強得多,甚至翻倍!
不過張硯內心里一直都未曾散去的“不安”此時也變得極為強烈。像是在提醒他當心,又像是在給他指引。不論哪一種,張硯忽然覺得自己應該是已經湊到了那冥冥中的機緣邊上了。
那該繼續等待或者繼續前探或許就能看到他尋找了三百多年的東西?
張硯根本沒多想,來都來了,不可能就這么回去。原地等待?那樣既消耗大又不主動,很可能就一墻之隔白費時間。
于是一轉念,張硯繼續往前探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