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張硯,風予鶴根本沒有從對方身上察覺到什么氣息之類的增益變化,更別說那表現出來的修為還是可憐的地仙境后期而已。
若真是地仙境修為,一年前的那些收獲吸收之后也該有些起色吧?如今還一如之前的樣子?
這假得都如同一個玩笑了。可笑的是這個長石居然還真一本正經的樣子。一定還覺得自己的遮掩手段很高明。一如一年前他攔下沿路的人問人家問什么避著他一樣。說好聽點叫憨直,說不好聽點就是愚蠢。
再想想之前谷主所說的最不可能的那種情況,風予鶴此時又徹底的將其放下了。她眼里如此蠢木的一個人,又怎會那么深沉的算計,估計演出來引導錯誤呢?
“好叫道友知道,這次的滅世大陣我們做了一些調整,也主要是考慮到節省時間......”
風予鶴一邊說一邊觀察對面長石的表情。除了一如既往的死氣沉沉之外并沒有因為換成了滅世速度更快,攪得更碎的大陣之后有什么變化。
“道友若是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大可說一下,我們現在再做調整也還來得及。”風予鶴是真希望對方可以說點什么。但結果除了點了兩下頭以外,別的一句話都沒有。這同時也讓風予鶴借機看清楚更多對方的深淺一下落空。
同時風予鶴也只能繼續好奇:這長石到底在世界滅世收獲里拿走的是什么東西?滅世的快慢和過濾世界本源的粗細、效率似乎都完全對他不產生影響?
風予鶴見張硯一聲不吭的看著自己,那神色分明已經很不耐煩了。并且明顯在催促,也在克制。
“道友別急。那世界滅世收獲誰也搶不走,等這邊事了,我們再一同過去便是。在此之前還有一事想跟道友說說。
道友可聽說過劍冢遺跡?”
張硯心里一愣。不曉得為何對方突然問起這個來。他哪里去知道什么是劍冢遺跡?聽起來倒像是一個類似耀光風暴一樣的兇險之地。區別似乎像是在一個人為留下,一個是虛空災厄之所。
避無可避,這種問題不能如別的問題那樣沉默不語便蒙混過去。而且也不能不懂裝懂。一開始若亂說一氣,那后面很可能需要不停的去遮掩問題,手忙腳亂起來更顯可疑。
于是張硯干脆就不裝了,大大方方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聽說過所謂的劍冢遺跡。
而見到張硯居然搖頭表示不知什么是劍冢遺跡之后,風予鶴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但迅速的又調整了過來。笑著看似不厭其煩的把關于劍冢遺跡的大致情況說了一下。
“如何?道友可感興趣?若是有興趣的話,我們明月谷手里正好多出來一份身份請柬,交予道友便是。到時候一同前往,也能多幾分照應。
說不定還真能讓我們尋到那傳說中的四大殺劍呢?呵呵呵。”
風予鶴說得不急不慢,但卻在死人臉的符兵外表下,掀起了一道滔天巨浪席卷張硯的心田。
按照風予鶴的說法,所謂的劍冢遺跡本來就是一處虛空中的兇險之地,類似于耀光風暴的災厄所在。只不過這種災厄中同樣伴隨著奇寶,主要就是虛空世界里極難得的各種虛空寶材。煉器煉丹的都有。而且在那里產出極高。
而為何這種虛空災厄會取“劍冢”和“遺跡”為名呢?這是因為一場大戰。
大戰過后,直接將那災厄之地打成了一片遺跡的樣子,并且因為大陣中啟用到了如今都罕有人能理解的劍陣,遺留下來的劍氣雜糅了災厄環境里的特殊侵蝕力之后久久不散去,反而轉化成了新的常態留了下來。所以才有了“劍冢”的稱呼。
這些“故事”對于張硯來說到此都還沒有攪亂他心神的可能。直到風予鶴先后兩次提到的一個名詞出現他才內心被震得久久不能平靜。
讓張硯久久不能平靜的詞就是“四大殺劍”。
也就是風予鶴所簡單講述的那個故事中和人大打出手并且最后戰敗的那位強者所用的一套法寶。
誅仙、陷仙、戮仙、絕仙。如此四劍,號稱虛空世界殺意最強的四件寶貝。
或許風予鶴口中的這“四大殺劍”只存在傳說,講出來不過是能引起張硯的興趣,同時也給劍冢遺跡平添幾分神秘的誘惑力。
可這落在張硯的耳朵里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張硯沒聽說過這個狗屁的劍冢遺跡,但他卻曉得那風予鶴口中的四大殺劍并不應該叫這個名字。它們有另外一個名字。叫:誅仙劍陣!
在洪荒大世界的傳說中,誅仙劍陣乃是一位至高圣人所使用的最強殺伐之物。
而且的確被用于一場大戰中,且還是輸了。
不論是不是巧合,這前后看起來都能似有似無的對應上了。
老實說張硯此時此刻的感受就兩個字:驚懼。
硬要再深挖一點的話,或許還有幾分:好奇。
驚訝和害怕,這再正常不過了。那可是第一殺伐之器啊!需要四名圣人才能破開的厲害殺器。如今即便不成陣了,也絕對不是區區幾個尋常仙人就能起覬覦之心的。
好奇嘛,那就更好解釋了。誅仙劍陣傳說中是被獲勝的那幾位圣人給收走了,不至于將如此寶物遺落在戰場里不管不顧。而且那場大戰的地點又怎么變成了虛空中的災厄之地了呢?那不應該是洪荒大世界內的某個地方才對嗎?
見張硯沉默著,不點頭也不搖頭。風予鶴等了一會兒,無奈又問了一遍:“道友意下如何?”
第二遍張硯才回過神來,也沒多做想法,直接點頭說:“好!”
“道友這是有興趣?”
“有!”
“哈哈哈,那好!這份請柬道友先收下。距離遺跡出現還有一段時間,少則三五十年,多則百余年內。我們會提前半年給道友傳訊的。”一邊說,風予鶴一邊遞了一只腰牌一樣的物件到張硯面前。
那便是所謂的“請柬”。
張硯接過一看,請柬入手頗沉。一面刻著一個大大的獸頭,另一面則是一個篆體的“通”字。
張硯看之后心里跟著又是一個機靈。這個“通”字是他在穿越后看到非他之手的第一個“篆體”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