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盡管已經盡了全力,可通玄境最后一個屏障的跨度依舊超出他想象的遙遠。
哪怕如今他的半仙之體已經比之一年多以前蘊養程度多了近一半,可依舊還沒有真正的摸到最后那一道關口。
其實若不是洪明國那邊時常傳回來的消息實在是讓人揪心的話,張硯自己是并不忙著突破通玄境的。他甚至可以安安心心的在通玄境里再待上十年時間。
可明顯荒天域此時的情況不可能再給他十年,甚至再給他一年目前看起來都夠嗆。
就在幾天前,巴隆卡和徐風陽已經再次返回了神界。即便有張硯布置的劍陣守住神界出入口,但并不是萬無一失,萬一又有如之前魍族那樣可以打開神界和正常世界之間的空間破口的話,劍陣的用處就立即削弱大半。
另外對于徐風陽和巴隆卡而言,留在下界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他們還是習慣在神界里待著。
這十來年巴隆卡的實力漲得很快。而徐風陽則落在了巴隆卡的后面。
一方面是巴隆卡故意遷延了關于張硯給的修行要訣事后沒有立即給徐風陽,耽誤了徐風陽不少時間。
另一方面則是徐風陽在前一次跑來斷崖山想要拿捏張硯時被張硯好好的收拾了一頓。胸口的貫穿傷讓他前五年都在努力恢復,后面加上巴隆卡的又一算計,兩邊疊加自然就落在了后面。
不過對此徐風陽一句話都沒說過。老老實實的養傷,老老實實接受被巴隆卡擺了一道的結果,老老實實的開始融合龜背人的魂術以及張硯給的一些基礎的靈氣知識來融合自己本身的修行體系。
可不論對徐風陽還是對巴隆卡來說,這十年的時間還是太短了。雖然進步不小,可想要把自己練了幾千年的路數在十年時間就與靈氣修行體系徹底融合,這無異于白日做夢。若不是荒天域再起波瀾,他們也是不想動彈的。
所以如今荒天域的整個下界都由張硯坐鎮。
至于妖族,這兩次都運氣不錯,根本沒有被空間撕扯波及到。除非荒天域被壓制落入被撕扯的絕境,不然妖族的地盤暫時還不需要去管。
而運氣不好且首當其沖的人族,如今已經有了最基本的自保力量了。這股力量分為兩部分。
其一是張硯篩選出來組成“周天星斗大陣”的那部分力量。這些力量可以分分合合的采取相對靈活的方式參與到未來的與域外生靈的廝殺中來。
其二是以前就有的武者體系,也是數量最多的體系,這些力量會會同各國的軍卒組成戰陣,應對對面世界必然也存在的相對低一些的入侵力量。
當然,都是設想,具體有沒有效果誰也不清楚。
不過就在各方面都倍感時間緊迫的時候,張硯突然從修行中被打斷,睜開了眼睛。先是閃過一絲疑惑,緊接著嘴角微微上翹。
意外嗎?當然意外。張硯沒想到在自己的斷崖山周圍居然會有不同于人族也不同于妖族、妖種的氣息出現。并且這些氣息還伴隨著不弱的魂魄波動和法力波動。
荒天域里有這種特殊氣息且兼顧修為的生靈嗎?
答桉無需思考也能知道,這些突然闖入斷崖山范圍的古怪生靈必不是荒天域里的根腳,而是張硯一直在等待出現的域外生物。
“居然可以先世界正式開始撕扯之前就潛入進來。嘖嘖,這些東西對空間的理解看來不淺。
不過,似乎對于術法和法陣手段與他們的修為不相配啊。有些怪。”
張硯的感知在這些年來隨著他的修為以及仙元對元神的不斷蘊養早就變得越來越融入天地自然當中。就像他的肉身,越來越靠近仙靈之體就越接近于天地本源。如今只要他愿意,別說斷崖山周圍了,整個長湖郡范圍內一草一木都可以被他的感知所籠罩。而且沒有誰可以察覺到。
你會覺得一陣風,一縷陽光有什么異樣嗎?不會,那就同樣不會覺得張硯的感知籠罩有什么異樣。
斷崖山周邊被張硯布置了許多法陣。一個一個的如密集的蛛網,每一個都與另一個糾纏,連綿不絕,并且全都扎根在斷崖山下的地脈上,靠著山下靈氣無休無止。
而這些法陣中最為外圍的其實是一些基礎的探查法陣,不會有什么主動的威能效果,僅僅作為類似于“不會發出響聲的來客提醒”而存在。用處是提醒執掌斷崖山對外事宜的弟子,以及守衛山門的弟子。
屬于很低級但卻很隱蔽的法陣。低級是因為它的威能簡單。隱蔽是因為太簡單了,清水一般自然難以被人察覺。
可即便隱蔽也該有個限度。在張硯的感知里,闖入斷崖山范圍內的三個域外生物身上的法力波動都在合體境初期到中期之間。
如此修為卻對斷崖山最外圍的陣法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不正常而且很矛盾。
矛盾之處就在于,之前王碾從洪明國秀月海遺址找到的那見陣法基石張硯經過一年多的研究其實也有發現。那法陣紋路精妙且另辟蹊徑。一度讓張硯覺得對方雖然煉器水平不行,可法陣的構建應該很厲害。
可眼前的這三個域外生物的表現卻又與張硯事先對他們關于陣法造詣的判斷相反。
要么就是這三人對陣法的涉獵非常淺薄,以至于他們不能代表對面世界的法陣水平。但這個可能過于牽強,張硯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是先遣過來的探子,看實力就知道必定是千挑萬選的精銳,不會留這么一個明顯的短板吧?
那另外的一個可能就是這些域外的生物他們的修行體系同樣還不完整,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不論是煉器手段,還是法陣,都偏科得很厲害。
空間法陣精妙卻不一定對法陣這一道有如道門這樣恢宏的沉淀和底蘊。
這些念頭和推測只不過在張硯的腦子里一個瞬間就得出了結論。對于一個跟荒天域差不多的并不完整的世界,你不能指望它能孕育出地球傳說時代一樣恢宏的修行門道。
給王碾三人去了一份傳音,讓他們約束門下弟子不要下山。接著張硯身形從登云殿的密室里消失不見。下一瞬出現在山腳。
一身粗布短打,腰間別著柴刀,背后一背干柴。完全一副山里砍柴人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