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楊睿往回趕比上一次更拼,一來心里比去的時候更急。二來是他這一次更有準備,騎在馬上不但騎術漲了許多,配合五行水法更是消解掉了自己的疲勞,幾乎可以稱為日夜兼程。
甚至在配合上五行木屬里的風法之后楊睿在馬上輕身穩形,一邊騎馬可以一邊睡覺。把邊上同行的騎士看得五味雜陳,覺得許多常識都落不到自家殿下身上去。
能把長途奔騎騎成這樣一副輕松的樣子,也是未有見過。
十日,幾乎就沒怎么休息過,一到驛站就換馬,而且是一人雙騎的趕,總算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了廊源城。這一路扛不住的不是楊睿,倒是那些侍衛,他們雖然耐得住長久騎行,但他們沒辦法如楊睿那樣一邊騎馬一邊睡覺啊,累得一個個眼珠子里全是血絲,臉色除了一路煙塵的灰黃就是疲累的蒼白。
趕得這么急,就是楊睿被自己的父皇給嚇到了。一番分析下來楊睿眼里南淵國此時就處在一個左右兩邊全是萬丈深淵的獨木橋上,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局面。而按照他父皇的說法,目前唯一的解困辦法就在他的老師張硯的身上。
事情很急,楊睿才不敢耽擱。
見到風塵仆仆的楊睿,家里的王蘭萍還很驚訝,因為之前張硯告訴她說楊睿可能還要在皇城多留一段時間,至少還要月余才會回來。
“哎喲!這小臉臟得,快去洗一洗,我讓人給你燒點熱水。”
王蘭萍知道楊睿是皇子,可老太太如今習慣了這個小娃兒,白白凈凈的沒見著跟街上鄰居家的娃兒有什么區別。而且現在照顧孫子張志云讓王蘭萍對所有年級在十二歲以下的娃兒都特別是順眼,看誰乖巧就開心。
“老太太,我一會再去洗,我老師呢?”
“嘿,你這娃兒,回來就找你老師。出去咯,帶著小石頭跟小饅頭出門好幾天了,應該又是去修什么山門了吧?你呀,趕緊去洗澡,洗完了我給你做好吃的,說不定你老師他們明后天就回來了呢!”
楊睿臉上一下就滿是無奈的表情,只能被王蘭萍拉著去水房沖洗了。
不過楊睿的運氣還不錯,第二天中午,他心心念念的老師張硯就真帶著王碾和劉芯一起乘坐云雀梭飛了回來。
“老師!”
“嗯?!小木頭?你這么快就回來了?”
“老師,我昨天就回來了。一路上都沒怎么休息,連更連夜的趕回來的。”一邊說,楊睿一邊頗有些心虛的看了張硯一眼,似乎是在確定張硯臉上的表情。
張硯心里想笑。他跟身邊三個娃兒一起生活這么久了,怎么不知道楊睿這一副模樣是心里有事?
于是張硯便摸著楊睿的腦袋問道:“這么急著回來是有急事找為師?行,走吧,去書房再說。”
給了正在咋咋呼呼朝楊睿炫耀山門修建進程的王碾一個后腦勺,交代劉芯回去洗洗就先吃飯不用等他們。然后領著楊睿就去了書房。
楊睿能有什么事兒?能讓他急急忙忙從淵定皇城趕回來的急事兒肯定來自于南淵國皇室。
不過看楊睿這一副焦急又忐忑的樣子,張硯心里估計應該不是什么小事。可最近南淵國內算得上是難得的太平了。
莫非是妖族到訪的事情?
皓月妖國派出使節團,三百妖兵妖將一路浩浩蕩蕩的根本瞞不住,即便廊源城地處北江郡也依舊聽到了不少關于這方面的傳聞。
到了書房,楊睿很是殷勤的給張硯泡了一杯熱茶,然后才扭扭捏捏的將一根貼身揣在懷里的銅條遞了過去。
“老師,這是我父皇寫給您的親筆信。父皇還說他因為朝政實在無法走開,不然定當當面懇請老師的。所以這次讓弟子代父皇求求老師了,一定要幫南淵國一把啊!”楊睿說著就是真跪了下去。娃兒是真被自家老子嚇得夠嗆。
張硯也沒去管楊睿跪伏在地的行為。自己的弟子,跪一下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手里的這一份來自皇帝楊升的親筆信。里面三兩行客套話之后的內容完全出乎了張硯的預料。他沒想到妖族居然會提出這種選擇給南淵國。擺明了就是“我也不想打了,你也是對吧?那就折中一下,如何?”
另外楊升在信里也完全沒有遮掩自己的目的。因為楊升清楚,他唬得住自己的兒子卻肯定唬不住張硯。與其被人看出小心思之后掉價有尷尬。倒不如一開始就坦誠一點。畢竟在楊升看來他所提出來的請求對張硯是真沒有半點壞處,只是繞一個彎,很多事情變成先繞在南淵國身上罷了。
就比如信里楊升詳細的說了他希望借助張硯的影響力將南淵國打造成人族地界上的一塊特殊的國度。這里不但沒有靈族肆虐還有荒天域獨一份的壯骨丹,以及那種可以對付靈族的特殊鈴鐺。
上面說的這些本來是與南淵國沒多大關系的,那是張硯的本事。而張硯南淵國雖然向來關系不錯,可絕不是等同。這一點楊升很清楚,所以希望張硯將壯骨丹和攝鬼鈴鐺繞個彎,從南淵國的身上繞一圈之后在散出去。結果對張硯而言不會有任何變化。但對南淵國來說就大不同了。
一旦張硯手里的壯骨丹和攝鬼鈴鐺從南淵國手里出去,不論南淵國拿不拿捏這其中的左右余地,但事實就是被張硯賦予了一種實質的權力。
就像楊升在信里所說的,那時候南淵國就是人族地界上一個特殊的國度了。誰想要壯骨丹和攝鬼鈴鐺這兩樣東西那就必須要跟南淵國保持相當的友好。而且這兩樣東西一個是純粹的耗品,一個是需要拿回來讓張硯清空之后才能繼續使用的半耗品。根本脫不了依賴的那種。
“倒是好算計。之后別的國家就很難在這種情況下故意的針對南淵國。只能對南淵國與皓月妖國之間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過與妖族打交道,這里里外外可都是刺啊。”張硯合上手里的銅條,心里倒是對幫皇帝一把沒什么抵觸。
張硯只是好奇。妖族所說的五年內的異變和劫難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