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湖郡西北面崇山峻嶺間一座高聳的斷崖猶如顯眼。但因為來此無路,山野兇險,尋常獵戶都鮮有來此的,更渺無人煙。
可就是如此被人遺忘和難以踏足之地,這大半年來正發生著神奇的變化。
斷崖下那處漏斗形的脈絡如今已經扎下了兩條中等規模的靈脈,以及三條細小靈脈。它們是后面自行聚合成的,本身是十六條丈許的細小靈脈。
按照張硯的想法,雖然沒能在南淵國境內尋到大型靈脈,中等規模的靈脈也不多,但細小的靈脈卻還不難找,加之挪移的手法也相對容易得多,所以他自己對細小靈脈的興趣更大,移回來扎種在一起過段時間就能自行聚合為一,也不算多費事兒。
于是張硯就覺得這里好歹是他在荒天域之后親自動手要建的山門,也是道門在荒天域真正展露崢嶸的起始,自然不能墜了名頭,一條大型靈脈怎么的也要安排上吧?甚至一條不夠兩條三條也不是不行。
反正在荒天域靈脈全都是無主的,只要張硯想,沒有人會跳出來阻止他。
當然,那些已經形成規模產出了奇異物品,如玉山果樹那樣地方的靈脈張硯是不會去動的,也是他更喜歡細小靈脈的原因之一。盡量不影響周圍。
當然,以后若有需要直接去妖族的地方,到那時候中等靈脈也是可以挪移回來的。妖族地界的事情他就沒那么好心去幫忙考慮了。
前后四次挪移,造就的靈脈讓斷崖山這座新晉的“靈山”在大半年的時間里慢慢有了“靈山”的變化。
首先是植被。
世上的靈種很多都不是天生就有,畢竟靈山秀地太少了,大部分的靈種是在靈山上因為靈氣的變化從普通的種群異化形成的。
就拿玉山果來說吧。其實在魚背山下不遠處的鎮子上有外表和口感都與玉山果類似的野果,當地老百姓農閑的時候會采摘一些自己當零嘴吃也會拿到集市上去賣。可這些果子卻并沒有玉山果的效果,甚至連正式的名字都沒有。
如今的斷崖山里也是一樣。
斷崖山里本來就不缺各種野果,如今更是花花綠綠的掛在每一個角落,即便扒開一個草叢也能看到幾株小植株上掛著幾枚看上去挺漂亮的小果子。
可這些果子并不是全都能成為靈果,甚至就算成為了靈果之后也不一定可以被人直接吃進嘴里。其中一些果子本就帶著毒,要是異變成靈果那毒性只會更強。
但能從不少野果上嗅到靈氣的明顯氣味兒了。
除了植株還有山野里的大小野獸。動物是最知道趨利避害的,它們的本能就來自于這方天地,好的還是壞的它們最是清楚。靈氣一上去,山里的野獸就多了起來。從食草到吃肉,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天上飛的,都不少。這樣的結果就是爭地盤爭得很厲害。
吃草的跟吃草的爭,吃肉的跟吃肉的爭。它們甚至不清楚自己在爭什么,只是本能的曉得自己必須要想盡辦法留在這片山里。
所以這段時間山上的人總有口福。今天兔子,明天蛇羹,后天燉只鷹......
動手下廚的自然是自詡有豐沛野炊經驗的王碾。石頭哥在王家莊子上樹下河掏蛋抓魚什么時候少過他?得逞之后不都是就地架個土灶就開整?
而且王碾這娃兒年紀雖然不大,可手藝還真不錯。特別是在干活干累了之后,一碗湯或者一口肉下肚,真的是香。
當然,野炊不是王碾在斷崖山上的主要任務。他現在需要包攬下最繁重的“力氣活”,操縱著數以百計的紙人符,扛著一根根建材在山里忙碌非常。反正在山上每隔兩天他就能吸完一顆小號的靈石。比他自己在靜室里修行時消耗快多了。
在山上沒看到楊睿,還在淵定皇城里沒回來。其間來過信,說了情況,還讓王碾他們別修太快,讓給他留一點。
所以現在倒騰木材和石材的人就成了劉芯。
瓷娃娃一般的劉芯從一次上場只能凋刻一些精細的小件,但現在已經可以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就切割一整塊屋舍大小的巨石。中間修為的進步堪稱恐怖。
石材現在都是從斷崖山外的地方采,然后由張硯用云雀梭運回來。一次就能運十幾方的石材,運木材的話甚至三十方都不在話下。
不過斷崖山的主體建筑群已經開始了。從下往上在修,也是從小的開始。
“老師,這是什么?”
從最開始斷崖山的修建就是三名弟子加上兩名雜學書院的學究在做。張硯放手沒管,一門心思的在搜刮著周圍的靈脈。不過在一條長長的石梯從山腳下鋪開之后,張硯第一次在修建這件事情上親自上了手。
好奇的不止兩個弟子,還有兩位請來坐鎮的雜學書院學究。都好奇張硯親自動手的東西是什么。
張硯笑了笑,摸了一下劉芯的腦袋,但卻沒有答話,只是身上法力涌動,就見一座單薄卻又有飛檐立柱的奇型建筑在張硯的術法變化下慢慢成形。幾乎就是一體化的,并沒有像亭臺樓閣那么多拼接的細節。
“這是......門?”
一炷香的時間過后便在進山的石階上多了一道像是跨在石階上的門。
兩個弟子看熱鬧,兩個學究卻很清楚,這個張硯親手建起來的建筑風格與主體的建筑群落是一個風格,看那飛檐就看得出來。并且這個建筑應該是以象征意義而存在的。
門,跨過門就是“家”。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老師,那是什么?”
劉芯好奇的看著矗立起來不算很高,但卻給人一種明顯界限感的“門”。門上左右浮凋著各一只動物。右邊的她認得出那是“虎”,可左邊的那是什么?長長的身體像蛇卻又生四足,鷹爪,還有魚尾?頭又像馬但又生角......這......
“小饅頭,這是左青龍右白虎,落在這山門之上自然是要龍虎交泰以此氣運沖天!”
一邊說,張硯手一揮,兩個蒼勁大字便落在石門正上方飛檐下留白之處。
龍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