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陽光正好,風景靚麗。
屋內的兩個年輕男女卻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不愿動彈,感覺愜意又舒服。
“宋嘉木,宋嘉木?”
“嗯…”
“你別睡了,難道我們出來玩就是為了睡酒店的嗎?”
“你自己不也躺著。”
“是你先躺著的好不好…”
云疏淺拿起枕頭丟他身上,兩人各自睡著一張床,床離得很近,即便以她的準頭,枕頭也精準地命中了宋嘉木。
似乎砸到了某個不得了的位置。
宋嘉木哎喲一聲,從平躺著蜷縮起身子,側身過來,把她丟過來的枕頭抱住,不還給她了。
手里沒有了枕頭可以抱,云疏淺就感覺躺得不舒服,只好爬起來走到他床邊拉他。
“起、來、啦、!你是豬嗎!碰床就睡!”
“要不我們就呆酒店好了,點外賣吃,待夠五天就回家。”
“我、不、要、!你、快、起、來、!”
宋嘉木好重,他的手也好大,似乎無論何時,他的手掌都是那么熱乎乎的。
云疏淺兩只小手一起抓著他的一只大手,奮力地拉這大懶蟲,可他還是紋絲不動的。
反倒是宋嘉木稍稍一用力,她就啊地一聲被他拉到床上了。
云疏淺連忙爬起來,羞惱地拿枕頭拍他。
“別打別打…我起來了起來了。”
宋嘉木只好坐起來了,不然再這樣跟她鬧下去,他可真要起來了。
“不先收拾東西嗎?”
“等晚上回來再收拾,時間寶貴,我們抓緊出去采風。”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
云疏淺早就做好攻略了,今天是第一天,那么自然先逛逛西湖了。
“我們先吃個飯,然后逛西湖,雷峰塔、長橋、城皇廟、然后傍晚去河坊街吃小吃,晚上我們一起去看音樂噴泉!”
“今天不碼字了?”
“采風也是碼字的一部分。”
云疏淺問道:“你有幾章存稿?”
“二十六章。”
“我有二十八章!”
有存稿心不慌,雖然兩人出門都帶了電腦,但假期的第一天就要宅酒店碼字也實在是太無趣了一些。
正要準備出門的時候,宋嘉木的微信電話響起了,是李媛打來的視頻電話。
“我媽!視頻電話!”
“那我去躲一躲,你可千萬別說漏嘴了!也不要拍到我的床!”
聽到是阿姨打來的視頻電話,云疏淺立刻就慌了,像是小時候跟他一起做了壞事那樣,連忙從他床上爬下來,布林布林地跑到了衛生間里。
見她藏好了,宋嘉木這才接通了電話,謹慎地調整攝像頭的位置,只拍到他的床。
“歪?媽。”
“你們到蘇杭沒啊,怎么也沒個電話。”
“我們剛到酒店,正想著給你打個電話呢,你和我爸吃飯了嗎?”
“吃著呢,這是你們訂的酒店啊?”
李媛吃著飯,看看屏幕里的房間環境,只能看到一些邊邊角角,宋嘉木的大臉占據了大半的空間。
“對啊,這是我房間,外面有陽臺,能看到西湖呢。”
宋嘉木起身,調整攝像頭的位置不拍到另一張床,走馬觀花似的拍了拍一些環境,然后走到陽臺,換成前置攝像頭拍遠處的西湖給老媽看。
“那環境還可以啊,淺淺呢,她沒跟你住嗎?”
“她住隔壁間,不說了媽,我們正要下樓去吃飯逛西湖呢,拜拜!”
“那行吧,注意安全。”
宋嘉木這才掛斷了電話。
回頭一瞧,云疏淺像只小浣熊似的,躲在衛生間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
“打完了?”
“打完啦。”
“阿姨沒發現吧。”
“沒。”
宋嘉木道:“發現也沒啥啊,咱倆又不睡一張床,怕什么。”
他不敢告訴云疏淺,昨晚老媽甚至偷偷塞給他那盒東西,估計就算知道他們睡同一間房,也不會太驚訝吧。
這才哪跟哪兒呢!
云疏淺松了口氣,又警告道:“總之不能亂說的!不然叔叔阿姨肯定就亂想了!”
“你不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啊?”
“他們那邊還是半夜啊,明天才回國,回來還要隔離,晚上再說就行了。”
云疏淺又躺到了床上,雖然她是睡里面那張床,但不知為何,她總感覺宋嘉木這張床躺起來更舒服一點,但其實床本身是沒什么區別的。
“宋嘉木,我們換床吧,你睡里面那張。”
“這又是為什么?”
“你這張睡起來舒服。”
少女感覺好舒服,化身哼唧怪,在床上打打滾兒,磨磨蹭蹭。
“不都一樣嘛,你想換就換吧。”
宋嘉木就把自己的包丟到里面那張床,順便把她的包丟到外面這張床,他坐在床邊穿鞋子。
云疏淺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又感覺里面那張床比較舒服了。
她爬到了里面那張床躺下,宋嘉木就在身邊坐著,她就感覺很舒服。
“算了算了,不換了不換了,你還是睡外面那張吧。”
“…什么毛病?”
云疏淺懶洋洋的躺著,宋嘉木早早地被她喊起來,現在她卻又賴著床了。
宋嘉木穿好鞋子了,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輕松地就把她從床上拉起來了。
“照你的安排,如果我們走路的話,估計一整天都走不完那么多景點的,要不待會兒吃完飯,我們去找個自行車踩?”
“好啊。”
“那你換身衣服吧,你這長裙踩不了自行車。”
“把我包包拿過來。”
“云疏淺,你也挺懶的。”
宋嘉木把她的背包拿了過來,云疏淺抱著包,從里面找了一件T恤和短褲,把平常背的那個小包包也拿出來。
去衛生間換好衣服,穿過的長裙也收起來放好。
她穿碎花長裙的時候,是溫婉可人的味道,而現在穿短褲和T恤的時候,是青春靚麗的味道。
人還是那個人,但不同的裝扮有不同的效果,宋嘉木想起奇跡暖暖這款游戲,忽然想給她買很多衣服,讓她每天穿不同的給他看,而不是天天她上學穿的那套學生裝扮。
云疏淺也意識到自己的腿很好看,最近天氣變熱,只要是和宋嘉木在一起時,她的著裝總會偏向選擇短褲或者短裙,少女白白嫩嫩的雙腿非常惹眼。
即便是如此自律的宋嘉木,也總會在不經意間,把目光落到她的腿上,感嘆造物主是按照什么比例賦予她這雙腿的,又是誰才能有機會把吻落到她的大腿上。
注意到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秒鐘,云疏淺心里涌起了強烈的自豪感。
她感覺自己變成了樹木最頂端的果子,生長了二十年,吹著最高處的清風,沐浴著最純正的陽光,她生長得是如此的好,然后靜靜地等待著他攀登上這樣高的樹,把她摘下來親吻。
當然,下一秒后,云疏淺就有些羞了,稍稍挪了挪腿,瞪他一眼。
流氓但紳士的宋嘉木,就不敢再看了。
看女生的臉也好、手也好、腿也罷,都需要有一個流氓和紳士間的度,太過則為色狼,太君子又是木頭,只有剛剛好的那個程度,才會讓女孩子感覺到享受和自豪。
只是這個度不好判斷,除了自身的表現外,主要的變量在于女孩子對你的態度,假如她喜歡你,那么你即便再多看幾眼也沒關系,看少了,反而讓她不高興,覺得自己白打扮了。
“走吧”
云疏淺把小包包斜跨在肩上,細細的包包肩帶在胸前勒出青澀的弧度。
真不是平的,云疏淺發誓!
也許是愛屋及烏的緣故,宋嘉木也稍稍看了眼,確實是有點弧度的,這弧度顯得格外的可愛和清純,倒也不失為另一種樂趣。
宋嘉木倒是沒別的要帶,兜里裝個手機和小充電寶就行,只要帶著云疏淺就夠了。
蘇杭這邊的口味跟蘇南那邊差不多,都是偏清澹一點,兩人就近找了點東西吃。
結賬的時候兩人一塊兒到柜臺這邊,還有另一對情侶也在結賬,男的在買單,女的在站著。
沒結婚的時候,一起吃飯什么的,都是男生付錢,結婚之后就反了過來,都是女生付錢。
“您好,一共56元。”收銀員算完賬,目光看向宋嘉木,這一對這么年輕,總不能結婚了吧。
“別看我,我沒錢。”
宋嘉木悠哉悠哉的站在云疏淺身后,他的經費都交給云疏淺了。
“我來吧。”
云疏淺大方地拿出手機付款。
還真別說,幫他保管錢這件事,還挺令人上癮的。
出來的時候,云疏淺還一本正經地忽悠宋嘉木:“宋嘉木,我說真的。”
“什么真的?”
“你把錢都給我啊,我幫你保管,等你結婚的時候就還給你,保證你能存夠買房子的錢了,不然你老是亂花錢。”
“那我要是結婚的時候你不還給我咋辦?”
“我說到做到的!”
宋嘉木才不信她,要是他過些年娶了她,那錢鐵定就拿不回來了,還不如現在就存著當私房錢。
找了一家店鋪,兩人租了一輛雙人自行車。
在這個選擇上倒是沒有什么意見分歧,宋嘉木本就心懷鬼胎,而云疏淺又自認為是精打細算,所以租雙人自行車再實惠不過了。
沿著騎行的觀光路線慢慢踩,藍天白云,微風徐徐,湖面波光粼粼。
云疏淺在后面看著宋嘉木的后腦勺,和他一起騎行在陌生但美麗的城市里,一種單純的喜悅和滿足從心間升騰起來。
那段和他掉入冰點的日子里,倘若遇到不說話的時間,她總會落荒而逃,好似沉默在一點一點地把感情吞噬,友情正在一點一點的死掉。
但現在卻不一樣,兩人安安靜靜地騎著車,都沒有說話,卻感覺彼此的感情在一點點拉近。
車子晃了一下,她回過神,原來是宋嘉木隨手在路邊摘了一朵花。
他也沒回頭,只是把手臂往后面一伸,那朵粉色的小花就出現在她眼前了。
“來,送給你。”
“什么花啊…”
“抓到被罰十塊錢的花。”
她伸手接過,嫩嫩的手指捏著這朵小花兒,她湊到鼻子前嗅了嗅。
剛剛宋嘉木送她花時,她第一個瞬間劃過腦海的是‘又在亂摘花草了,被人看見要罰十塊錢呢’;第二個瞬間,聽到他說是送給她的,然后就感覺很高興;第三個瞬間,她聞到了澹澹的花香,于是就更高興了。
女人的心思果然千回百轉。
云疏淺看著他的背影,彎起嘴角偷偷笑。
最吸引她的,其實不是西湖的風景,而是和宋嘉木在一起的感覺,之所以會選擇來蘇杭,并非是因為蘇杭,其實她去哪兒都可以,只是想跟他單獨呆五天,即便在外面呆到很晚,也不用按時回家;即便跟他很親密,也不用擔心遇到熟悉的人,可以盡情地在陌生的城市里放肆。
云疏淺閉上眼睛,可以感受到臉頰吹來的風,可以感受到車子慢悠悠地前進,陽光透過眼皮是一片溫暖的橘紅色,有些迷幻的感覺,彷佛在做夢似的,她和他重新在靠近,一點一點地變得像從前那般親密。
可她又擔心這真的是夢,怕鏡花水月一般一戳就破。
她連忙睜開眼,面前又是一朵小花,這次是白色的,他的手向后舉著,也不知舉了多久,簡直就像是特意告訴她這不是做夢。
“這個又是在哪兒摘的?”
“后面那片啊,你該不是睡著了吧?”
“我在冥想。”
云疏淺接過這朵白色小花,湊到鼻子前聞了聞,其貌不揚卻比剛剛那朵粉色小花的香味濃郁得多。
討厭鬼給她送花討厭鬼給她送了兩朵花 她拿出手機美滋滋地拍了個照,把花放到了包包里,要不是年紀不允許,她估計會像小時候那樣,把花別在頭發上。
兩人把自行車停下,買了票又坐上了一艘雙人小船。
坐小船是宋嘉木提議的,他能看出來云疏淺很想玩兒,但她又覺得好貴,作為掌管財政大權的社長,不想亂花錢,而宋嘉木主動提議后,那她也就答應了。
穿上救生衣,宋嘉木先上了船,小船不大,搖搖晃晃的。
云疏淺是旱鴨子,又怕又想玩兒,站在旁邊不敢上。
“手給我。”
“那、那你可要拉緊。”
“大不了咱倆一起滾下去。”
“少嚇唬人啦!”
“快來,時間就是金錢,一小時一百塊呢!”
“真不會摔水里吧…”
“你再磨蹭我就抱你下來了。”
“啊…”
宋嘉木牽著她的雙手,她這才上了船,小船搖晃起來,她又驚又笑,好在宋嘉木摟著她緊緊的,讓她不至于害怕。
讓她先坐下,宋嘉木坐到對側。
她抬起腳準備踩小船,發現鞋帶掉了。
還沒等她彎腰系鞋帶,宋嘉木竟托住了她的腳踝,也不嫌棄她鞋子臟,墊在自己的膝蓋上,替她把鞋帶系上。
小船搖搖晃晃,泛起一圈圈漣漪。
“我第一次幫女孩子系鞋帶。”他這樣說。
“干嘛要告訴我這個…”
云疏淺小臉有些紅,看著他親密曖昧的動作。
在這樣陌生的城市里,不只是他有些放肆,連她也感覺自己有些放肆了,竟沒想著阻止他,甚至剛剛上船時被他摟在懷里,也感覺很喜歡。
“不感覺很榮幸嗎?你是我第一個幫忙系鞋帶的女孩子,也是第一個跟我到這么遠的地方出來玩兒的女孩子。”
“也就那么一丟丟榮幸。”她捏出小指的一點給他看。
“云疏淺,我很榮幸。”
宋嘉木露出滿意的笑,說道:“你的第一次‘被男孩子系鞋帶’已經被我拿了,那么就再沒有人能搶走這一次了。”
“哼,無聊…”
云疏淺收回腿,他系的鞋帶又快又好,兩根線長度保持一致,這讓人看起來很舒服。
第一次‘被男孩子系鞋帶’、第一次‘跟男孩子親嘴’、第一次‘跟男孩子睡一張床’、第一次‘跟男孩子騎雙人自行車’、第一次…
經過宋嘉木的提醒,她才恍然發覺,自己的竟然有那么多的第一次被他給奪走了!
那他的第一次不也一樣被我拿了嗎。
這樣一想,少女的心情就愉悅起來了。
(大章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