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冤罪
殺機浮動，冰冷的劍光在火焰中穿梭。
悲鳴、咆哮此起彼伏。
沒有任何的技巧，唯有快與準。每一道劍光都能精確刺中地龍要害，地龍當場斃命。
而令人驚懼的是，地龍尸體逐漸干癟成皮囊，內丹、龍血、精氣統統消失不見。
天邪劍。
悟空靈神自道宮躍出，提著無上殺器清理五行山畔的妖孽。
哪怕是趨近劫仙的大宗師級赤龍，在悟空靈神手中也走不過一招。
劍在輕吟，在雀躍。吸收諸多地龍精元，正源源不斷把這份力量注入悟空靈神體內，重新塑造一尊肉體。
赤焰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仿佛在震怒一般。一團團足以焚滅金丹的神火從火海射過去。
悟空面帶譏諷：“你當我蠢嗎？會傻乎乎幫你斬殺這些地龍，讓你借助地龍之力恢復生機？這份力量——我用了！”
他身上縈繞無盡血氣，肉身成型的那一刻，體內凝聚一顆血魔金丹。
為何不用《六欲天魔書》
拜托，已經玩過一次的魔功，伏衡華還會看得上嗎？
如今悟空靈神挑選的功法，是同為魔道大脈的血魔。
血，不論仙魔妖神等諸般道統，都將此視作“生命的體現”。
血魔功法，自然少不了和“生命”打交道。
吞噬生機，煉血重生。
血魔一脈，也被視作天地間最擅保命的魔功之一。
雖說，伏衡華將“天魔”定義為“天道反面”，是輔佐自身大道的倒影。可誰又能說，自家倒影只有一個？
造化大道的兩條分支，命運與生命。
天魔蠱惑眾生，顛倒天道，是命運法度的顛覆者。
血魔吞噬萬象，損眾生而成一人，是生命側的反面，更是造化大道運行中的“病變體”。
道宮震動，造化道韻不斷在宮中回蕩。繼而在莽莽造化之氣的牽引下，一重重怪異的血影、肉瘤飛出道宮。
作為伏衡華排除體外的“穢血”，主動依附在悟空靈神身上。配合靈神積蓄的海量生機，血魔金丹迅速升華精煉。整道靈神轉眼又變作一朵血蓮花。
火海迅速反擊，不斷向“血蓮花”射出龍炎。同時，地下裂縫也在源源不斷涌現新的地龍和魔眾。
“玉皇敕命，萬神景從。”黃婆靈神坐在云軸顯化的天宮正中，號令萬神萬道源源不斷催生天兵天將，抵御道宮四周的攻擊，并以水君、河伯等水系道神抵御“龍王真焰”。
不多時，血蓮孕育精靈。花心冒出一只白色猴頭，接著通紅的手腳也從血蓮花鉆出。
到最后，猿猴跌坐蓮花，雙手合十，身披血袍。
看向逐漸后退，躲在火海后面的地龍以及他們裹挾而來的九地魔眾。猿猴發出一聲厲嘯，那詭異的聲音穿破火海，回蕩在每一條地龍周圍。
遺洲地龍族多為蚯蚓、千足蟲進化而來，大多沒有“耳”這類器官。它們的肌膚替代感應震動的功能。如今隨著“血魔朱厭”的一聲厲嘯，詭異的魔咒在地龍體表蔓延。
猙獰兇惡的魔臉邪眼在體表迅速寄生，宛如病變一般。原本氣勢磅礴，堪比宗師的地龍們一條條翻肚暴斃。
精氣神統統被魔臉、邪眼吸收殆盡。
血魔之法，在伏衡華認知中與蠱相類，卻更加詭異。其所針對的，是生靈體內的“血液”，即“生命力”。
只要你是活物，以血液流動生命力。那就逃不開血魔一脈的手段。
而如何控制敵人體內的血液——這就是伏衡華瞧不上東南兩洲血魔道法的關鍵了。
依仗咒語、法寶，需要靠近對方后才能“感染”敵人體內的血液，迫使血液為己所用。
此乃下乘之法！
伏衡華的血魔秘法，可以通過聲音、眼神乃至神識傳播。
可以說，他把天魔一脈蠱惑眾生的精妙手段，完全糅合到血魔體系。
血魔朱厭目光往遠處魔眾身上一掃。
這些九地來的魔頭們一個個氣血沖頂，大腦紛紛爆炸。
聞到血氣，地龍身上寄生的魔臉、邪眼快速沖向魔眾。
僅一刻功夫，圍攻五行道宮的地龍大軍便被“血魔朱厭”掃滅大半。
“龍王，你還不現身嗎！”
悟空靈神毫不客氣，當即對火海呵斥：“帶著一群螻蟻、曲蟲來犯道宮。你就這點手段？還是千年淪落下，你只配和這些曲蟲為伍，也把自己視作螻蟻、曲蟲之輩？”
火焰燃燒，朦朧的黑暗陰影在匯聚。
轟隆——
僅陰影出現的瞬間，尚未死亡的地龍、魔眾全數暴斃。伏衡華點化的魔臉生物、邪眼精怪也全數毀滅。逸散的生機精氣迅速向火海和血魔朱厭靠攏。
望著綿延千里的龐然大物，血魔朱厭遠沒有面上的桀驁、輕狂。
雖然陰影中的龍相與地龍一族接近。但僅僅他立在火海，便讓人感覺到一股睥睨眾生的王者氣息。
南海龍王。
與南離劍仙一同，視作東萊火道極致的存在。
“呵呵…玄旦小兒，你是不是認為，主動激本王現身，會逼迫本王急不可耐地與你一戰？”
龍影響徹天地，震得火海頻頻晃動。
縱使在千里之外，樹王們也感受到五行山方向的震動。
桃林老母憂心忡忡，一邊出手壓制附近的火海暴動，一邊吩咐座下桃仙們。
“除壬水一脈的孩兒與老身一起滅火。其余的，統統都是看守各地妖王，莫要讓妖眾作亂。”
如今的遺洲，是草木精靈們的天下。
在菩提道人的率領下，他們和人族越發親密，幫助人族打理“天玄道臺”，并開啟全新的道臺功能。
人族敗北，妖族復興，同樣沒他們好果子吃。
東林樹王與滄瀾子取得聯絡，告知遺洲情況后，攜諸位妃子合力架起“屏障”，抵御火勢。
此外還有云山樹王、銀杏夫人等，也紛紛在自家林海出力。
很快，玉圣閣通道飛下來一尊劫仙——令狐老祖。
玉圣閣最強的二轉劫仙。
他手持一道令牌，迅速溝通天玄道臺·遺洲分區。
“所有道友請助我一臂之力，行降雨之術。”
令牌飛向空中的“六合云界盤天陣”，絢爛的云霞徐徐運轉。漫天水云瘋狂從東萊水底吸收水靈之氣，然后化作浩蕩長河噴向遺洲大地。
借東萊之水滅遺洲之火。
令狐老祖露出得意之色。
這是在伏衡華尚未出生之前，劫仙們推測遺洲火勢，想出來的一種臨時對策。
效果肯定比不上伏衡華的“五行山”。但在火海突然暴動時，卻能進行及時滅火，壓制赤龍王的氣焰。
一條條水河從云界噴下，各地樹王接連彰顯法相。
荒古林海，菩提樹擎天三千丈。
東木林海，青桑垂云兩千八百丈。
玉谷林海，銀杏參天兩千五百丈。
此外還有桃樹、榕樹…諸位樹王皆顯化法相，接引天空噴用的一條條水河。
浩蕩長河好似一條條素帶纏繞青木，繼而化作漫天甘霖壓制火勢。
而在遺洲游歷的各路修士也紛紛飛上天空，施展降雨咒、祈雨術、呼風喚雨神通等，輔助令狐老祖降雨。
滂沱暴雨下，遺洲火勢立時遏制。各路妖王、妖將見仙道勢大，亦不敢隨意冒頭。
悟空靈神在令狐老祖現身時，心中突然一虛。
不妙，我如今施展血魔功法，萬一這老祖宗…
此時，反而是五行道宮周圍的火勢，幫他遮掩行蹤，避免被千里外的令狐老祖察覺異常。
“下雨了。六合云界之陣，你們真的動用這座大陣了。”
赤龍王語氣頗為欣慰，看著伏衡華輕聲道：
“我們這些存在活了數千年，乃至數萬年的龍王，見過的天才數不勝數。我們清楚一個道理，一個個輪流出擊，只會被你干弟弟挨個送入‘劍鞘’，成就他的九龍大道。所以才有今日，我等六龍聯手，再演覆洲之事。”
一言動，天機立明。
悟空靈神臉色大變。
不對！
云界陣有問題！
“前輩，快把陣法停下！”
他急忙忙對令狐老祖傳訊。
令狐老祖顯然也在“六合云界大陣”中發現一絲異樣。
有一股詭異的云氣被水上的某種力量牽引，正在云界大陣中蘇醒。
“云龍王？她打算奪取云界陣控制權？
不對，她早已隕落，就算是一絲殘靈也無法——是風龍王？魔道他們收集的龍魂，是風龍王的？”
十三水域。
龍吟忽然響徹云霄，一條淡青色的龍魂自水中騰起，卷起四海風帶，引來無窮陰霾，徹底遮蔽日光。
“是魔道？”
代閣主站在山門處，仔細觀察龍魂背上站著的那一群魔徒。
天魔殿主朱宇、地啟魔殿仇文書、天機魔殿張岳…
一位位殿主站在風龍真魂背部，直奔九天之上。
混跡在百花島的計明豐察覺天空異變，喃喃道：“不妙啊，我竟然事前沒有得到消息。”
這說明魔宮殿主們刻意避開自己，玄牝殿主也選擇不對自己通風報信。
而再往深了想，能讓那些已經和仙道暗通款曲的魔頭重新站在魔道一方，只有一件事——劫魔。
“他們打算晉升魔君境？”
驚呼聲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早已積累足夠的魔頭，打算在這一時刻同時晉升。
“他們瘋了嗎！他們就不怕劫仙們——”
關神君醒悟。
此刻的劫仙們真能空出手來嗎？
黃龍水域，地動山搖。
一座座高峰被噴涌的地脈沖垮，渾厚的黃龍真氣侵染山石。讓那原本光滑的巖石生成龍鱗一樣的花紋。
一塊塊龍鱗巖在山體廢墟中聚合。
指尖、關節、手腕…
轟隆隆——
伴隨著一陣轟鳴，高聳如山巒的龍臂徐徐抬起，然后在大地重新落下。
咔嚓——咔嚓——
金色的裂紋彌漫千里，無數房屋、良田盡數破碎。
龍星河：“快撤退——放棄行李，所有人立刻騰空。”
蘇定盧：“表弟，天央水域的前輩還沒來么？”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另一只由山峰組成的龍臂出現在黃龍大地。
而在遠處，還有龍尾、龍足，甚至一顆龍首在凝聚。
黃龍王打算凝聚一尊化身脫困！
赤龍王的龍魂笑吟吟看著伏衡華。
伏衡華通過天玄道臺，迅速把握外面的狀況：
“云龍之魂奪取云界大陣，風龍之魂相助魔修晉升，黃龍王、延圣龍王嘗試脫困，再加上你，還有東海上可能存在的青龍花種？”
六大龍王齊出。
但僅此而已嗎？
僅靠這一點，似乎并不能掀翻“東萊這一局棋”。
“小子，你認為‘本王’在哪里？”
還有一點，你少算了一位。
赤龍王不是在眼前，借助龍魂——
悟空靈神目光一寒。
菩提道人那邊已經從天玄道臺看到一處全新的影響。
那是赤藻水域著火的影像。
不知為何，本存在于遺洲的龍炎，目前正在赤藻水域蔓延。
“不得不承認，你們延龍家族在炎水干得很好。本王那一團火種已經無法在炎水點燃。”
炎水、赤藻，俱是赤龍王真血侵染而成。一處水成赤色，赤藻肆虐。一處水體沸騰，氣候炎熱。
后者因為葉龍道人、傅玄星等人的行動，加上龍女多年行道，已經失去和赤龍王的因緣。但赤藻水域不同，那大片大片的水藻正是龍血衍生的植物。
通過火種點燃，可以在人間提煉南海龍王的血液。
有血液，便可孕育龍人，甚至孵化龍蛋。
百花島。
伏丹維與幾位劍圣聚在一起。
“眼下不是內斗論劍的時刻，我們先聯手破滅東海龍族的陰謀。然后一并飛入天空，將這些魔崽子都給殺了！”
這次魔道與龍王配合的十分巧妙。
仙道如何不知，這是魔頭們主動和延圣龍王合謀，一同商討的計劃。
這些魔崽子，真去做龍奸了！
“我們把他們逼迫的太急了。”伏丹維不免嘆了口氣。
“不論以前如何，以后東萊不存在魔道了。”玉明劍圣冷冰冰說完，掃視島外的滔天妖氣，“諸位，我等繼續拿這些水妖作靶子。看看是我們各家聯手的劍陣厲害，還是你們道劍一脈的劍意更鋒利。”
“好啊。”
木善生雖感覺到仙道被動，但多年優勢在手，仍不把當今的這場大禍放在心上。他撫掌笑道：“我們就拿這些水族作靶子，看看哪一方殺的多。請天京子前輩負責計數。”
天京子神識一直關注這邊，聽到這些劍仙們的討論，不免無語。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鬧這一出？
倒怪不得劍圣們從容。
天罡島當年的亂子重新在百花島復刻又如何？
當年一群宗師、金丹大修士便可解決。如今這么多劫仙、劍圣在場，怕的什么？
至于風龍背上的那幾個魔頭。且不論他們還沒晉升，便是晉升了。魔道多出來十個魔君，對仙道也是一盤菜！
“就以百花島東西為界。”萬象劍圣正要出手劃出界限，恒壽突然上前，“前輩，少爺有一言與諸位分說。”
伏衡華？
萬象劍圣停手，看向恒壽。
恒壽低首垂眉，恭敬道：“少爺說，此乃危機之時，劍修一脈不當再行意氣之爭。可讓道劍一脈的修士依屬性進入各座劍陣，增加劍陣威能，以求速屠東海龍族一脈。”
劍道合流？
讓道劍一脈融入劍陣？
幾位劍圣愣了愣。
伏丹維琢磨出一點不對勁，狐疑地看著恒壽。
這一舉動瞧著，伏衡華并不打算讓道劍一脈穩贏第三次斗劍？
他的意思是平局？
不對，是劍修混一？
嗯嗯？
不說劍修當事人們，中央看臺的看客們也發現不對勁了。
按照大家的認知，這一次斗劍是道劍一脈單挑其他劍修。
道劍一脈贏了，伏丹維突破劫仙，劍道境界劃分九品，天央劍圣為天下劍仙之首。
道劍一脈輸了，無非是繼續維系各劍脈相爭的局面。
白玱水域的地下賭局，早就把盤口開出來了。
按照目前的共識，道劍一脈勝算大。
因為伏家祖孫倆在，他們向來會創造奇跡。
怎么如今瞧著——
章家老祖在穆琞天耳畔低聲道：“宮主，你這孫兒的意思，怎么聽著像是…”
一腳把劍修們的斗劍局給踹了！
借助這一場東海之亂，迫使劍修聯合起來？
那么，這場百花島之亂到底是誰主導的，可就有待說道了。
年輕一輩湊在一起。
鐘離子涵、龍道人、東墨陽等人面面相覷。
東墨陽搶先道：“我覺得衡華應該干不出，暗中攛掇東海龍族圍攻百花島，以此危機促使劍修團結的事…大概吧…”
怎么覺得，伏衡華這倒霉孩子，的確能干出這個坑祖父的事兒呢？
“等下，我記得師妹提及。他曾經命恒壽去給天魔殿主朱宇下令，逼迫他把自家親傳弟子給殺了。如此霸道的行徑，魔道瞧見了，會不會生出某些不好的打算？”
比如，為了自保。選擇投靠龍王，進而換取晉升的機會？
幾個大眼瞪小眼，越合計越覺得，這件事和伏衡華脫不開干系。
“莫非…眼前這一切都在伏衡華的計劃內？”
“那我們要不要幫一把？”
“幫！反正我們不是正經的劍仙。”
幾個年輕領袖合計后，馬上各自聯絡同伴。
很快，在劍圣們還沒思索妥當時，段巽、舒天賜、趙子明等人已經紛紛湊到劉墨、司馬欣等人跟前。
段巽笑嘻嘻道：“劉道友，幫忙介紹下。你們這邊有什么劍陣適合我的大日劍意？”
舒天賜：“司馬姑娘，快幫我手頭名單看看，如何匹配劍陣和劍意？”
趙子明更直接，直接湊到南宮烈身邊：“道兄，我入你陣可好？”
很快，第一座融合劍陣出現。
段巽入駐劉墨一位師兄驅使的“三陽金烏劍陣”。
赤羽金烏當空啼鳴，原本規矩、兇煞的劍陣仿佛徹底活了過來。化作一只百丈巨鳥載著一千三百劍修，直接沖向百花島北部。
那里，一群水妖正打算登陸。
突然巨鳥噴下一團金焰，這數百妖兵當場燒成灰燼。
威能這么強？
劉墨的師兄明自良嚇了一跳。
很快，金烏在天靈法師門下高足傅戩谷指揮下，向另一群妖兵殺去。
第二座劍陣是南宮烈與趙子明合力驅使的十二都天魔神陣。威能比金烏陣更兇，十二尊地支魔神揮舞巨劍，切菜一般屠戮妖兵。
接著是第三座，第四座…
看著年輕人們的自作主張，幾位劍圣皺起眉頭。
這些晚輩——都是跟你家混賬學壞了。
幾位劍圣彼此對視，然后齊刷刷看向伏丹維。
伏丹維沉吟不語。他已經瞧見伏瑤軫、伏向風等人去尋找適合自己的劍陣。
瞧上去，這劍陣法流傳在外，似乎也是自家孫子的陰謀？他當年離開南洲之前，就想到今天這一出了？
天靈法師喃喃道：“瞧上去，每座陣法的威能提升了兩到三倍？不，應該還有提升空間。”
嘯魚走過來，輕聲道：“少爺有言，真正的‘萬仙劍陣’應當‘劍意為魂，劍訣為理，劍器為骨，劍陣為皮’。”
一座劍陣內，全體劍修修煉同一門劍訣，持有同規格的制式劍器。再由擅長陣法運轉的人為小頭領，進行劍陣操練。最終選出一位擅長道劍的人作為劍陣核心。
這樣的劍陣，不再是沒有軀殼，死板教條運轉的陣法。而是一把活過來的劍，一條靈動巧妙的劍道。
天靈法師默默不語。
的確，雖然他們依仗劍陣之力與道劍一脈不分軒輊。但他本人明白，這遠遠不是這些劍陣的上限。各脈劍修的磨合才幾十年。而為了瞞過道劍一脈的耳目，彼此磨合的時間更短。
每一座運轉的劍陣，僅僅是初具雛形的陣勢。
因此，那些持有劍意的道劍修士一入陣，立刻讓死板的陣勢多出幾分意境。仿佛給身體注入靈魂一般。
“這就是伏衡華計算的東西嗎？寧可引來龍王浩劫，也要推動劍修一脈的大團結？”天靈法師震撼于伏衡華的手筆。
東萊亂不亂，伏衡華說得算！
他才二百歲，就能玩出這場大局。
等他突破醒來，東萊豈非成了一言堂了？
我沒想到！
天地良心，伏衡華怎么可能算到東萊打亂，諸龍王合力反擊？
龍王，是超出他卜算上限的！
當東墨陽等人一個個私聊傳訊來，伏衡華只感覺自己身上的黑鍋越來越多。
“你小子行啊，敢把整個東萊算計起來。嘿嘿——大哥我幫你。”
“道友，下次再做這種事，麻煩提前打聲招呼。”
“道友，你這計劃一環扣一環啊。”
“早點說嘛，早說我就早做準備了。”
看著一條條親朋好友的信息，伏衡華倍感頭痛。
我真沒計算這么多，你們別一個個信心滿滿啊。
我慫，我怕！
此刻，伏衡華也不敢再生桀驁之心。
因為在他的推算中，東萊在覆洲之后的最大麻煩已經到了！
“赤龍在南，青龍在東，黃龍在西，云龍在下，風龍在上，如果再加上北海可能行動的雷龍王——不，換成我，一定會選擇這個時候行動。”
上下東西南北，再配合偏中的延圣龍王一起發力。
嗯，伏衡華可以想象。
這些龍王們打算把已經上浮水面的萬島，重新拉回到水下。
東萊萬島上的萬萬眾生，此刻已經是他們的人質！
“你們不要大意。”
伏衡華連忙借助黃婆靈神，向東墨陽等傳信。
“此次之事十分兇險，稍有不慎便是萬島傾覆。”
“嗯嗯，我明白。”
“我懂——又是九面機神那種，對吧。”
“哎，我說啊。六哥你就安生點吧。擔心老爺子回頭打你。這是東萊，不是南閆。”
南洲被伏衡華玩出花來，整個大洲傾覆都是伏衡華說的算。九面機神？那不就是伏衡華送出去的玩偶？
因此，東萊這場浩劫在年輕一輩看來。分明是伏衡華的另一場劇本。
任憑伏衡華如何否認，他們也不敢信。會有如此多的巧合串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