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成為黑山羊的那些年
任青閉著眼睛，坐在地底河流開辟出的臨時洞府，周遭則是各類輔助修行的材料。
比如清心靜氣的檀香，價值至少三千石血晶一兩；又或是凝固氣血的蒲團，任青親自煉制的法器，在禁卒堂屬于無價無市。
就算看似平常的陣法，都能隔絕外界的異種氣息，讓術法運轉周天變得更加順利。
任青執掌整個禁卒堂，擁有的資源自然遠超想象。
即便他晉升術法主要依靠信息流，但平日里的修行依舊不會吝嗇資源的消耗，反正胃中世界已經步入正軌，產出源源不斷。
任青運行完五門術法的大周天后，瞥了眼龜甲表面的天道裂縫，不知不覺已經恢復大半。
他沒有急著突破瓶頸，畢竟天道裂縫代表對天道化的承載，一旦超過五成就有可能失控。
既然任青要去佛界一趟，求穩起見，還是將天道裂縫控制在三成以下，即便直面三道祖都不慌。
他在閉關的期間，此方世界的局勢陷入停滯，幾乎很少有勢力在外拋頭露面，使得散修的日子不由好過很多。
詭濁兩仙的說法已經流傳出去。
大多數修士是清楚濁仙的存在，甚至他們不止一次接觸過，但對詭仙卻非常的陌生。
也從來沒想過，成仙得道并非死路一條。
他們暗地里試圖驗證詭濁兩仙，獲得的線索觸目驚心，似乎成仙最大的敵人竟然來自天道。
封仙大勢還在發酵，但不管各勢力如何行事，此方世界的動蕩都已經在所難免。
沒人知道，定光佛在獸欄蛻變后會發生什么？
因為無上天魔帶來的壓力，黑山羊法衣逐漸成為搶手貨，狩獵黑山羊也不再鮮有。
雖說穿戴法衣時，魂魄會被殘留的天魔氣息侵蝕，但總比對無上天魔毫無防備要好的多。
任青知道，想讓天詭境的老不死站出來，還差一把火，一把燃盡此方世界的烈火。
他與無名的落子各異，可對成仙的渴望卻是相同。
兩人推動著世界的進程，大勢宛如滾輪般無法阻擋，就算天詭境想要阻止，也是螳臂擋車。
任青的目光望向靖州，閉眼繼續等待著。
他處于修行的狀態，時間的流逝悄無聲息。
大半年過去后，封仙之戰的推進好像毫無收獲，但又好像無形中改變了什么？
沒有新的仙位顯露，已經現世的仙位都被各勢力盯著，卻找不到仙位本身的存在。
任青深吸口氣，隨著定光佛的蛻變緩緩接近尾聲，總歸會有一部分修士陷入瘋狂的。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百人得道，雞犬不留。”
他取出一疊紙張，消化著近日禁卒堂匯報的信息。
注意到李天罡在獸欄已經投入三萬多位鬼使境修士，只為協助各勢力獵捕黑山羊。
定光佛與無上天魔對橫行獸欄的眾多修士，壓根就不在意。
當然，或許在他們的眼中，天詭境修士不過螻蟻，黑山羊更是隨手可以丟棄的消耗品。
李天罡還通過不同的黑市，售賣著黑山羊的毛皮，讓各勢力把注意力都聚焦到佛界。
尸薪的收集倒是不多，主要因為無法帶離佛界。
禁卒堂把尸薪存放在地底挖掘的溶洞里，運送就靠著道觀弟子，無影鬼的陰影化可以穿梭在土壤巖石的縫隙內。
獸欄的局勢沒有出乎任青的意料，接下來關于禁卒堂的消息，則是意外之喜了。
“不錯…”
任青看到大夢真人與宋宗無留言的紙條，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隨即讓胃中世界的天道，時刻關注著兩人的狀態。
大夢真人的根基極其雄厚，主修的還是自創術法，夢蝶法很適合他異化失控的神魂。
禁卒堂內的資源很少有能達到地仙層次的，但天詭境的材料卻庫存充足，對陽神境來說，同樣是不可多得的助力。
大夢真人具備著天時地利人和，術法進展自然一日千里。
他雖然還未達到陽神境圓滿的瓶頸，但已經開始準備晉升天詭境的事宜，正式開始閉死關。
任青沒有絲毫猶豫，把大夢真人的人仙職提升至地仙職。
如果大夢真人成功晉升天詭境，地仙職算是順理成章，如果身死道消，至少也能轉世投胎。
宋宗無則剛完成登仙梯的突破，因為只有兩門主次術法，術法內容又沒有沖突，領悟登仙法的難度其實不算太高。
他面對的是元始天尊，水到渠成的晉升為登仙梯。
任青原本以為宋宗無領悟的登仙法最多陽神境，還打算幫他搞一門天詭境登仙法，沒想到后者竟然創出天詭境登仙法。
半念魔 由宋宗無所創，修煉需要身具六臂六目的修羅之相，深受業火灼燒三年而不墮，方可修成。
半念魔的上限可修成天詭境，可兼顧其余術法。
任青看到半念魔苛刻的入門條件就知道，世間除去宋宗無以外，只有自己能夠掌握。
沒有修士承受的了業火焚身的痛苦，別說保持理智三年，最多幾日就得徹底身死道消。
任青暗地里詢問了下宋宗無。
注意到半念魔有別于其他的登仙法，竟然可以借助吸收業火突破天詭境的小境界。
使得半念魔的上限并非“法生道”，而是天詭境圓滿。
任青猜測和宋宗無身魂沾染的業火有關，業火代替果位，與其產生一種微妙的共生，屬于不可復制的機緣巧合。
等宋宗無掌握半念魔，應該能順勢突破到無生仙。
任青同樣賜予了宋宗無地仙職，增加兩人晉升的把握。
當禁卒堂有自行培養的天詭境修士，才能形成良性循環，刺激更多的陽神境尋求突破。
可能受到宋宗無兩人閉關的影響，禁卒堂其余的陽神境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閉關。
不一定是想突破天詭境，但至少不能落后太多。
任青也盡量不把外出任務分配給他們。
接下來的百年，應該是禁卒堂高階修士的井噴期，不知會有多少修士達到陽神、天詭。
任青放下手頭的紙張不久，突然意識到什么。
原本波濤洶涌的地底河流，突然變成平靜如水，宛如波瀾不驚的湖面，倒映著洞頂的鐘乳石。
任青不急不緩的起身，化為真龍躍進水里。
片刻后，他來到地底河流的支流盡頭，巖壁已經布滿裂縫，彌漫著海洋特有的咸腥味。
“終于來了。”
任青撫摸著巖壁表面的裂縫，手掌已經沾染海水。
咔咔咔咔…
手指粗細的海水倒灌進地底河流內，夾雜著大量的海魚，恐怖的氣息從巖壁內側散發。
裂縫越來越密集，隨著一聲清脆的響動，數千米的巖壁碎裂開來，媒仙的腦袋就在其中。
砰！！！
鯤鵬連忙拉動繩索，它與各龍類都消瘦不少，可見拉動真仙的身軀還是非常吃力的。
負責運送媒仙的禁卒堂修士都是喜形于色。
幾年高強度的勞作讓他們苦不堪言，特別是要面對真仙，導致精神得到極大的磨練。
“仙長，幸不辱命。”
黑水道人雙手抱拳，蠱真人就站在他的半米外，看上去已經與人蟲勢力非常熟絡。
任青滿意的點了點頭，讓鬼影裂開道胃中世界的門徑。
“辛苦了，你們返回胃中世界吧，所有修士都可以去大夢閣，多要半年的酬勞。”
“多謝仙人！！”
“發財！！”
“妖仙得道！妖仙得道！！”
眾修士要不是礙于媒仙，恐怕會忍不住散發術法的氣息，每人都是難以抑制的喜悅。
任青余光掃過蠱真人，眼中露出一絲古怪。
膽子可真肥。
蠱真人仍然是鬼使境，但悄無聲息已經三次詭變，功勞全在背脊處的本命蠱蟲“蟹人”。
蟹人是一種半寄生的蠱蟲，可以吸取宿主的養分成長。
蠱真人竟然趁著接觸媒仙的時機，短暫的讓蟹人寄生在真仙的身上，使得蠱蟲已經達到鬼使境圓滿，變相推動他自己的修為。
蠱真人見任青比較好說話，便開口詢問道：“仙人，還請問這頭巨魚是什么層次的？”
任青沒有戳穿蠱真人的小心思，直言道：“真仙。”
眾修士目瞪口呆，瘆人心魄的寒意席卷心神，渾身止不住的震顫起來，慌忙逃進胃中世界。
他們壓根沒有想過，朝夕相伴的竟然是真仙。
豈不是一直在死亡的邊緣試探，稍有不慎就會魂飛魄散。
唯獨蠱真人面露異色，并非貪婪，而是一種慶幸，右手下意識的摸向懷中儲物袋。
任青立刻明白，蠱真人的機緣不止有蠱蟲的寄生，可能還獲得了媒仙褪下來的皮屑。
他也懶得深究，如果媒仙有任何的本能活動，通過趾離術都能第一時間察覺，并做出應對。
任青待到禁卒堂的修士盡數撤離后，才用鬼影綁住媒仙，原路返回臨時閉關的洞府。
目前他的位置還是比較安全的，自從定光佛不再坐鎮佛界，黑暗擴張已經徹底停止。
任青安置完媒仙后，就能前往找尋三仙位的去向。
媒仙所過之處，水面浮著一層魚類的尸體，稍微有點靈智的魚類都爭先恐后向遠處游去。
任青眉頭微皺，目光看向魚群，注意到竟然路線相同。
難道地底河流有所隱藏？
他搖了搖頭，病種已經覆蓋大部分的河道，巖壁也有海量的菌人駐扎，甚至連植被都蘊含龍血，魚類逐漸朝鱗鯉蛻變。
真要有隱藏，任青不可能一直毫無察覺。
不過當他把媒仙運到洞府外后，還是多花費了些心思防護，天詭境都無法輕易破開。
即便真出意外，任青的手段也能遠程處理。
他仔細確認了數次，意識到洞府毫無遺漏后，才施展天魔奪舍，身魂消失在漆黑的洞府內。
任青離開不久后，地底河流的魚群重新回流到洞府附近，圍繞著媒仙不斷的游動。
但當它們靠近百米，就會被任青設下的陣法擊殺。
任青此時已經降臨佛界，身軀正埋在泥土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還真有隱藏，難道是黃齡未死躲在河道深處？”
任青沒有打草驚蛇，護佑媒仙的陣法有一個玉瓶裂開，晶瑩剔透的龍血滴落在水中。
游魚體內的龍血含量激增，鱗片隨即變得密集起來，嘴里長出猙獰無比的獠牙。
一頭頭龍獸誕生，它們混在魚群里虎視眈眈。
就算黃齡藏在地底河流的某處，應該也是茍延殘喘的狀態，否則氣息絕對會被察覺到。
任青對這些術法創造者還是很感興趣的。
只可惜用他們偽魂魄、記憶孕育出的山神，修為的進度非常平庸，也不知是何原因。
任青扒開覆蓋身體的泥土，正式來到佛界。
映入眼簾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夾雜著濃郁至極的天魔氣息，以及少量定光佛氣。
如此詭異莫名的環境，任青從來沒有遇到過。
任青有點不適的吐出口氣，明明黑暗是沒有體積的，但皮膚的觸感卻告訴他，仿佛身處由毛發堆積而成的海洋。
佛氣與天魔氣息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無孔不入的異種氣息。
任青感覺到一根根毛發試圖鉆進皮肉內，如果真要被異種氣息得逞，迎接他的下場可能類似風空人，黑毛包裹身軀。
讓他詫異的是，衍祖脈的次要術法里有人皮書。
任青的皮膚經過上百年的磨練，對天魔氣息已經有些許的抗性，但在佛界仿佛是不設防。
這還是佛界的外圍，靖州坐落在最深處，那里的天魔氣息怕是要濃郁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噠噠噠噠…
密密麻麻的腳步由遠至近，顯然任青發出的動靜引來了黑暗里的怪物，數量至少過萬。
但他可是維持著天魔劫，存在感理應被稀釋到極致。
“媽的…”
不愧是地仙之上的存在，即便定光佛不在佛界內，任青的術法都被大打折扣。
任青沒有因此退縮，至少自己的卦象顯示“兇帶吉”。
怪物正瘋狂的涌來，任青卻無法利用肉眼看到怪物的樣貌，宛如天魔般無色無相。
禁卒堂修士處理怪物的手段很單一。
只能分出部分修士拖延怪物的襲擊，在情況沒有徹底失控前點燃篝火，對敵毫無把握。
任青的右臂一揮，鬼影形成一張大網朝怪物落去。
可惜陰影似乎難以捕捉到怪物的身形，后者直接穿過鬼影，繼續向著任青蜂擁而至。
任青不信邪，靈活躲避的同時，施展各類手段對付怪物。
鬼影，無用。
法器，無用。
雷霆，無用。
隨著任青打出火氣，聚集的怪物數不勝數，它們相互堆疊在一起，如同海浪般一波又一波。
“難道只能避其鋒芒？”
任青有些惱羞成怒，直接將法天象地發揮到極致。
他化作祖龍的形態，在法天象地的作用下，又長出幾十顆樣貌各異的腦袋，手腳也激增到千數。
任青把胃中世界的所有獄卒都投影至自身，祖龍頓時變成千足的多頭蜈蚣龍。
雖然無比的畸形，但可以同時駕馭數千門術法。
幾十顆腦袋噴出各類元素混雜的吐息，風刃、火焰、腐蝕、冰霜、灰燼、爆炸…
怪物被術法淹沒，地面出現一個數百米的深坑。
可哪怕如此，仍然無法造成實質的傷害，反倒是佛界的南面有龐然巨物被吸引而來。
任青眉頭一挑，來者與黑暗怪物類似，不過體積卻高達近千米，實力堪比天詭境后期。
他很快反應過來，無盡森林已經是一片廢墟。
看來天魔氣息讓那具天詭境的尸體復活了，真當難纏，搞不好能突破天詭境的限制。
任青可沒有閑心測試尸薪燃燒的火焰，能否驅趕天詭境的怪物，便再次施展天魔奪舍。
他選擇靠近北面的佛界外圍降臨。
任青這回小心翼翼，陰影化后才鉆出土壤，然后立刻點燃尸薪，燒起灰白色的火焰。
他猶豫幾息，還是將連接雙眼的神經切斷。
任青算是看出來了，只要在佛界的范圍內，即便是天詭境也要遵循定光佛的規則。
他老老實實取出件黑山羊法衣。
不過任青沒有急著穿戴，而是選擇給法衣施加限制，免得法衣吸收的天魔氣息太多，出現突然活過來的意外。
首先把畸形病種遍布黑山羊法衣的里外，接著用龍血使得法衣沾染龍類的特征，天地生的鬼仙職緊隨其后。
尸酆都的陰氣與天魔氣息沖突，天魔劫則沒有類似的手段。
任青能感知到，黑山羊法衣在篝火旁抽搐著，仿佛是一位祭祀邪神的狂信徒。
黑山羊法衣的羊角變成狹長且帶有分枝的龍角，畸形病種使得法衣更具可塑性，順利融合的鬼仙職透露著出塵的氣勢。
黑山羊法衣說是一件法器，其實更像獨特的生靈。
任青把法衣收進胃中世界，細致入微的查看起來。
禁卒堂量產的黑山羊法衣是道袍的樣式，只是表面覆蓋設毛發，其實很難和黑山羊聯系到提起。
但任青的法衣經過三重畸變已經完全不同。
要不是法衣腹部有一道不明顯的裂縫，整體就是只頂著龍角的黑山羊，難以分辨真假。
好在任青對黑山羊法衣有著完全的掌控，不然他怎么可能穿戴上如此詭異莫名的法衣。
準確來說，應該以黑山羊皮囊為稱呼。
任青隨手取出塊尸薪扔進篝火里，接著端詳起皮囊。
黑山羊皮囊在佛界時，明顯收斂很多，癱軟的一動不動，吞噬天魔氣息也故意放緩了。
有仙職在，皮囊的靈智是不會誕生，但本能已經非常聰慧。
任青撐開皮囊的裂縫，接著整個人鉆進其中。
黑山羊皮囊完美貼合著他的皮膚，無數觸須連接著任青的血肉，使得感官相互共享。
任青在篝火旁活動了下手腳，發現沒有絲毫影響。
術法也能自如施展，放出術法時還會自帶天魔氣息的加持，唯獨體型不能劇烈變化。
黑山羊皮囊畢竟不是任青身軀的一部分，如果僅僅暴漲至十米左右還好說，祖龍那般數千米的話，皮囊立刻會被撐破。
任青穿戴著皮囊，外露的氣息不過武人境，可見黑山羊皮囊在沒有成長起來前，其實比較脆弱。
他打算把黑山羊皮囊培養到天詭境，就能在佛界任意穿梭。
但有一點弊端，黑山羊皮囊在吸收天魔氣息的時候，免不了將定光佛氣納入體內。
長此以往，皮囊肯定會受到佛氣的侵蝕。
任青干脆用兩枚夢花代替皮囊的雙眼，左眼負責吸收多余的天魔氣息，輔助皮囊消化，右眼負責吸收混雜的定光佛氣。
黑山羊的形象變得更加古怪，除去龍角外，還多出一雙重瞳。
篝火好巧不巧的徹底燃盡，原地遺留一把骨灰，隨著陣陣狂風吹過，骨灰四散開來。
周遭陷入死寂。
任青的身形在黑暗里并不明顯，夢花所化的雙眼，也能保證他勉強能夠夜視。
他環顧四周，發現確實有怪物察覺到篝火熄滅。
腳步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大量怪物圍攏而來，任青這時才看清楚怪物的長相。
怪物幾乎與黑山羊一模一樣，只是殘留著異化前的痕跡。
它們在沒有聲音的刺激時，行為舉止異常詭異，像是在不斷重復著無意義的動作。
任青從它們的體貌特征能看出，應該是由天道蟲人轉變，佛界內怕是有數百萬只。
“難道蟲巢在佛界已經全部淪陷了？”
任青隨即否認自己的猜測，佛界在剛開始時，黑山羊的數量不多，實力也威脅不到主母。
主母只要鉆進地底深處，就能充足休養生息。
一群群黑山羊路過，它們不約而同的無視任青，應該是黑山羊皮囊實在太過逼真。
尋常的黑山羊法衣，頂多幫助修士抵擋天魔氣息。
任青打量著黑山羊片刻，接著朝靖州的方向走去，準備先去看看搗藥兔仙消失的位置。
皮囊在消化天魔氣息的同時，逐漸生出蛻變的征兆。
只是任青注意到武人境與半尸境間，竟然存在著一道瓶頸，皮囊想要晉升沒有這么簡單。
可能是佛界的規則在作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