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足足有幾個月未曾開啟,禁卒自然沒法去別處兌換資源,只得耐心等待著。
從而導致手頭積攢的血晶越來越多。
任青也沒預估到會是如此情況,根本就無暇顧及其它,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魂蝶上。
等黃子萬趕來鬼市的時候,正是最為熱鬧之際。
寬敞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樣貌古怪的禁卒,還夾雜著異化較為嚴重的非人修士。
一看原本便是關押在胃中胃的失控禁卒。
黃子萬很不幸的被歸類到了這部分禁卒里,周遭的預備役目光都略顯懼怕,甚至是躲著走。
他不由嘴里罵罵咧咧。
但想到任青竟然已經晉升陰差境,并成為鬼市之主,不可思議的同時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確實是任青能干出來的事情,真讓人挫敗啊,竟然悄無聲息就達到陰差境了。”
黃子萬沒有急著走進大夢閣兌換修煉毒骨功的材料,而是看向人流竄動的大夢鍛器。
在他的印象中,任青不止一次建議過自己去店鋪煉制法器,不過當時沒有放在心上。
黃子萬突然意識到,恐怕任青的煉器水平不低,搞不好那艘沙船法器便是出自其手。
他沒有過多猶豫走進了大夢鍛器。
店鋪柜臺后面站著個熟悉的身影,不過外表略顯模糊,很顯然只是由術法維持的幻象。
黃子萬渾身不自在,要知道通常都是站著大夢真人,很難把任青與鬼市之主牽扯到一起。
他張了張嘴巴,剛想詢問煉制法器的詳細,卻看到面前的墻壁突然生出了大量文字。
光是法器的類型就舉出了四五種,功能的側重點不同。
黃子萬嘴角抽動。
心中暗道不愧是陰差境,把方方面面考慮到如此全面。
他殊不知鬼影便是坐鎮在大夢鍛器內,后者雖然沒有靈智,但能完美執行任青的指令。
黃子萬挑了個道袍法器,接著文字開始重新組合。
除去告知煉器需要的各類材料以外,還讓他三日后再來取,價格倒是比較童叟無欺,能看出只賺了個手續費。
任青主要是為了壽元,血晶已經沒有什么用處,畢竟現在完全掌控了鬼市。
黃子萬離開大夢鍛器后,又在大夢閣兌換了足夠的材料,然后一反常態的沒有去吃酒。
他竟然選擇到客棧閉關修煉。
黃子萬的毒骨功已經臨近半尸境,如果能將術法晉升鬼使境,便可觸及三次詭變。
反正水澤的營地也沒有什么任務,還不如待在鬼市。
與黃子萬有同樣想法的禁卒不在少數,導致客棧內竟然住下了三四十位禁卒。
好在客棧并非真實的建筑,而是術法形成,外表看似就兩層,實則有上百間客房。
甚至等任青的夢蝶法達到陰差境,還做到芥子空間的效果,便可以容納萬千。
而任青此時也在客棧內。
他盤腿坐在床鋪上,渾身已經被汗水浸濕。
至暗魘主的氣息若隱若現,夢蝶法則夾雜其中,在兩股夢境術法的作用下,逐漸得心應手。
任青回過神來。
鬼市已經開啟兩三日了,他見交易量逐漸減緩,松了口氣。
要知道剛重建時只有幾十位禁卒,術法的負荷不大。
任青感覺夢蝶法應對綽綽有余,便沒有限制鬼市的人數。
結果沒過多久,禁卒直接翻了七八倍。
還有很大一部分修士應該身處偏僻荒涼的水澤,他們似乎就不打算離開鬼市。
導致任青差點就維持不住鬼市,幸好至暗魘主也是同類型的術法,不至于再次關市。
他之所以開設茶館與客棧,主要想增加鬼市延壽的效率,并且給禁卒閉關修行的地方。
不過因為醉生夢死與大夢真人的詭變分支有關,導致任青無法干涉酒鋪的運營。
他只能另外想辦法,將來找到能代替酒鋪的產業。
任青目前已經能夠抽身離開,但此前把注意力集中在鬼市上的舉動,自然會影響到分魂。
分魂被困在土缸內,沒了主魂支撐,頓時變得越來越虛弱,眼看就要因此而崩潰。
任青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只能暫時放棄探索清虛宮了,況且溫酒仙的作用只有釀酒。
不過鬼市的收獲足以彌補了。
他雙眼瞇起縫隙,壽元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五十年出頭,隨時都能完成三次詭變。
雖然一寸光陰的延壽效果有限,但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禁卒花費血晶,導致積沙成塔。
任青此前從未遇到過,壽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他夢蝶法的二次詭變分支能力選擇的是蝶戀,純粹是以增加鬼市的功能性為主。
蝶戀魂蝶形成投影,將附體者意識拉進夢境。
有了蝶戀以后,禁卒只需要通過睡夢便可前來鬼市,不會影響到外界的本體。
目前任青修為尚淺,所以還未開放蝶戀。
至于夢蝶法的三次詭變,他早已有了目標。
信使魂蝶不管距離目標再遠,都能化為投影穿梭前去。
信使明顯與蝶戀能相互配合,可以使禁卒入夢兌換好資源后,再由魂蝶配送。
當然效率肯定無法保障,還需要額外收取壽元與血晶。
是否選擇詭變分支“信使”
任青暗自確定的瞬間,自身難免出現了幾息的不穩定,不過很快就被強行壓了下去。
構成鬼市的夢境突然生出異變。
墻壁上暗紅色的紋路蔓延,陰影中傳來詭異莫名的聲響,地磚還有著血腳印浮現…
分明是至暗魘主導致。
異象持續片刻便消失了,但也讓不少禁卒咽了口唾沫。
他們頓時反應了過來,雖然任青是新晉的鬼市之主,可曾經也是關押胃中胃的危險人物。
任青睜開眼睛。
他的呼吸變得平穩,夢蝶法已經達到三次詭變。
任青能長時間脫離鬼市,不過其實主要仰仗于大夢真人遺留的鬼市框架,否則哪有如此輕易。
還得等至暗魘主晉升到融陰神,到時才算進入正軌。
大夢真人在陰差境沒有持續維持鬼市,很可能原因在于自身意識較為模糊。
任青有意的看了眼黃子萬,發現后者渾身皮膚呈現深紫色,顯露出的情況好像不容樂觀。
黃子萬應該是急于求成,想要嘗試著晉升半尸境,但沒想到異化出現了失控的征兆。
可見身魂的異化哪怕有詭塵壓制,風險依舊存在著。
任青見此思量片刻,取出毒骨功的詭異物,接著從阿鼻地獄來到大漠水澤。
他熟練的將詭異物化為詭胎后,又返回了鬼市。
各類材料被擺放在桌面,都與毒骨功息息相關。
任青眼看著黃子萬就要堅持不住,連忙動手煉制起來,很快一件黑色道袍便此成型了。
他用手指點在道袍上,魂蝶緩緩向詭胎器飛去。
隨著信使的能力施展,魂蝶的樣貌出現另類的變化,竟然朝人形逐漸靠了過去。
任青忍不住面露古怪,夢蝶法的畫風似乎不對勁起來。
當信使形成后,竟然是個蒙著面孔的半透明幽魂,身穿著死者的喪服,手里提著燈籠。
信使接過道袍,眨眼間便來到了客棧的另一頭。
道袍落在黃子萬身上,異化失控的征兆頓時得以緩解,信使也化為魂蝶不見了蹤跡。
黃子萬因禍得福,不但毒骨功達到半尸境,還順帶著把詭胎器煉化了。
他驚疑不定的看向道袍,接著意識到是任青鼓弄出來的,心里有些懷疑人生了。
短短的幾個月,到底是發生什么了…
任青剛準備去找黃子萬敘敘舊,突然感覺遠在清虛觀的分魂有些不對勁,似乎依舊存活著。
明明已經崩潰,但土缸內的酒水卻維持了分魂的生機,不過想要恢復顯然不現實。
任青猶豫著如何處理分魂的時候,道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有兩人走進了屋內。
他們像是站在分魂面前,打量著這口平平無奇的土缸。
沙啞的聲音響起,應該是那位把任青帶去泡酒的中年澤人,能聽出言語極為的諂媚。
“道官您看,這溫酒仙…”
“不知為何堅持如此久,其余澤人早就完成了重塑,可能飛升前體質有特殊之處。”
“金石子,你將他帶去后山吧。”
“好的,道官。”
兩人隨即走出道觀,周遭重新歸于寂靜。
任青搖了搖頭,從對話中可以得知,澤人都要經歷重塑肉身,也不知有何用處。
他見此分出些意識放在分魂身上,看看有無空子可鉆,說不定有出乎意料的收獲。
酒肉道人尸體就是個不容忽視的機緣,畢竟牽扯到天詭境,怎么可能不讓人眼熱。
任青等待片刻后,土缸旁圍著七八位澤人。
他們用著祭祀的手段,嘴里呼喊著道門往生咒,然后一點點將土缸與地面分離。
任青有些疑惑澤人的舉動。
但他很快就緊張了起來,因為隱約能聽到孩童哭泣的聲音。
他能感覺到仿佛有無數雙手臂抓著土缸,眾多澤人花費不少力氣才將地面分離。
隨即土缸被抬了起來,晃晃悠悠朝道官口中的后山而去,也不知與所謂的重塑有無關系。
土缸被穩穩放下,孩童的哭泣聲再次出現。
任青荒繆的意識到,哭聲由土缸本身發出,清虛觀到底是用什么鬼東西關押分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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