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心里略感荒繆,不過隨即倒也釋然了下來。
畢竟一具逐漸凋零的陽神境尸體,帶來的威懾太恐怖了,宛如懸在頭頂的利劍。
唯有找到地藏王的尸體,或是將其復活才能一勞永逸。
“招魂術的作用是喚出剛死去尸體的魂魄,通常情況下其實無法用作復活的…”
宋宗無表情忌憚,緩緩開口敘述。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代表的是天魂、地魂、人魂;七魄則是尸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
當時的禁卒堂經過準備后,耗費了大量資源,本以為機會渺茫,沒想到招魂術確實有用。
不過帶給禁卒更多的卻是恐懼。
隨著儀式進行,首先招來的是“尸狗魄”。
尸狗魄在七魄中代表的是警覺,理應充滿戒備。
可它絲毫沒有躲避生人,嘴里還說著莫名的話語。
剛開始敘述的都是關于獸尸的內容,但等到招魂術將“臭肺魄”喚來禁卒堂后,尸狗話語中便開始涉及死人了。
禁卒硬著頭皮繼續招魂,最后喚來的是“非毒魄”。
也就有了那些如何把活人當做藥引的詭言。
最為愕然的是按照禁卒的推測,其內容很可能是真的,不過至今無人驗證。
任青倒吸一口涼氣。
是不是也說明了,隨著喚來的魂魄越來越多,尸狗魄言語中蠱惑人心的能力也會水漲船高。
要是牽扯到修行方面的捷徑,哪怕需要殺人無數,肯定有禁卒鋌而走險去試試的。
唯一慶幸的是,目前禁卒堂內只有“非毒魄”、“臭肺魄”、“尸狗魄”。
宋宗無懷疑這三魄壓根與地藏王無關,可能是某種莫名存在的魂魄被招到了禁卒堂。
任青忍不住問道:“臭肺魄與非毒魄是怎樣的?”
“臭肺魄會在禁卒堂內不斷游蕩,任何人見到其都會生出克制不住的惱怒,直到將臭肺魄殺死后才會消除。”
“臭肺魄死后七日得以復活。”
“尸狗魄與臭肺魄的危害并不大,只有非毒魄有一定的攻擊性,不過被關在禁卒堂某處。”
任青點了點頭,對于禁卒堂有了深刻的認知,但同樣感覺到此方世界的危險程度。
宋宗無不再多聊,很多禁卒堂的隱秘并非預備役可以知曉的。
“等預備役的令牌制作完畢后,會有禁卒前來登記造冊,主要是記錄掌握的主修術法。”
任青表示明白后,便把話題牽扯到術法上,詢問了關于“披甲功”的信息。
宋宗無對此沒有在意,哪怕任青已經機緣巧合得到披甲功的秘籍,選擇是否修煉也與他無關。
他作為引路人,要做的就是告知給任青,關于各個異化方向的優劣弊端。
披甲功這種術法主要涉及體內骨骼,其實入門要求并不算苛刻,宋宗無確實有所了解。
甲骨者便是孫移山走的異化路線,晉升鬼使境后,外附的骨甲會化為非骨非鐵的材質。
極為堅韌不說,只要傷不到核心脊骨,鐵骨便能源源不斷的生成,但笨重的劣勢會進一步放大。
骨甲者晉升為陰差境的“無漏鋼體”后,渾身血肉會化為鋼鐵,并且和骨骼融為一體。
生骨者較為靈活多變,修士能夠肆意控制渾身骨骼,如同植物枝干般生長。
正常情況下,任青可能會選擇生骨者。
但隨即他得知了脊骨者的潛力,其中的誘惑性太大了。
脊骨者主要強化骨骼,但可以將兵器融入自身脊骨內。
隨著脊骨吸收兵器的鐵氣逐步堅韌,兵器也能被脊骨滋養,形成半骨半鐵的材質。
甚至通過長時間養器,修煉者能達到近似骨甲者的鐵骨,缺點是兵器受損會間接性的傷到脊骨。
某種意義上來說,脊骨者便是孕育一把本命法器。
只可惜宋宗無并不知曉披甲功異化路線的修煉方式,看來必須得消耗壽元晉升了。
鬼使境再說吧,到時候用余下的壽元晉升披甲功。
“術法無需掌握太多,精通即可。”
“呃…”
任青訕笑了下。
如今他已掌握五種術法,確實應該沉淀一段時日了。
不過要是他對副胃者的猜測是正確的話,搞不好可以走另一條路徑…
宋宗無見任青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后者恐怕有所機遇,但也沒有替對方做出選擇。
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火工堂。
等任青回過神來時,只看到宋宗無留在桌面的紙張,上面草草的畫著禁卒堂內秘閣的位置。
其實與囚牢區域相差不遠。
任青不打算急著前往秘閣,在沒有拿到預備役的令牌前,禁卒堂內很多地方都無法進入。
他把精力放在積攢壽元上,估摸著湊夠壽元只需要三月左右了。
為此,任青讓張屠夫留意各類牲畜的眼珠。
隨即他又回歸了普通火工的生活。
偶爾談街有慘死尸體,任青便與伯封他們一同前去處理,好在都不涉及詭異物。
尸體大多與幫派有關,通過對比服飾,任青發現共有三個幫派卷入禍亂中。
分別是血狗幫、蛇鱗幫以及紅花會。
主要是對地盤的爭奪,城西這塊油水實在太肥了,特別是經過鹵煮生意的刺激后。
不過目前沒有牽扯到普通民眾,只是小規模的沖突。
血狗幫明面上勢力最雄厚,但任青根據尸體比例看來,應該是處于兩幫的圍剿。
任青警告了下張屠夫要小心應對后,便打算靜觀其變。
在如此情況下。
他無所事事的過了大半個月,禁卒終于前來登記造冊了。
深夜。
任青正盤腿坐在床鋪上觀想術法,突然門窗縫隙內涌入大量的草木根莖,眨眼間化為人形。
他下意識抓起大苗刀,差點就克制不住揮刀了。
只見木易從陰影里走出,取出個鐵制的令牌扔了過去。
任青連忙接住,忍不住打量起制作近一個月的令牌,怎么越看越覺得并不算精美。
令牌的正面是“禁卒”,背后是“預備役”,右下角各刻有任青的姓氏,其余連花紋都無。
任青還以為是某種法器。
他駕輕就熟的劃破手指,用力擠出幾滴血液,結果無事發生。
而木易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