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宗無沒有將禁卒預備役的事宜告知給任青,只是說地點會放在禁卒堂內。
任青對禁卒堂一直都很好奇。
他已經將衙門摸了個遍,但依舊無法接觸到禁卒堂,甚至連具體位置都不知道。
平日里禁卒的神出鬼沒,甚至有些衙役幾年都沒有接觸過禁卒,更別說是禁卒堂了。
宋宗無簡單交代幾句,便離開了火工堂。
他讓任青耐心等待,后者只得重回到積攢壽元的枯燥生活。
任青為防止豬眼可能出現斷供,開始嘗試生食魚眼。
他發現只要量大管飽,其實延壽的效果相差無幾。
唯一麻煩的就是,任青并沒有魚眼的供應渠道,必須靠著小武去魚市上購買。
但魚販又不可能將眼睛挖出單獨售賣,無疑會破壞品相。
所以必須得大批量的購買整魚,因此導致成本并不低。
任青略顯頭疼,只得期望于禁卒的資源了,否則等到鬼使境恐怕修為就要停滯不前。
好在如今不需要考慮太多。
血狗幫暫且沒有因為鹵煮的生意為難他,甚至月底分利的比例還有所增加。
可見禁卒的兩字在幫派內還是很管用的。
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十幾日,任青的壽元累積到了接近八年,距離晉升已經相差不遠。
任青開始糾結起來,晉升鬼使境的術法到底選擇什么。
首先排除神足經與人皮書,這兩種拿不到明面上。
任青貌似只能在饕餮法與無目法中選擇,這樣看來,于情于理應該晉升無目法才對。
畢竟最為熟悉,到達鬼使境后能輕易掌握雙生魘魔的能力。
但無目法豁免的代價更大,需要十五年壽元晉升,相比之下,饕餮法要少五年。
任青又有些顧慮。
他生怕饕餮法副胃者這條異化路線較為平庸,對于實力提升并不明顯。
任青捏了捏脹痛的太陽穴,強行把雜念壓了下來。
現在考慮再多也是無用。
說不定到達鬼使境后,自身壽元又有些許增加,使得兩種術法都能得以晉升。
當他依舊沉浸于不斷吞眼的另類閉關時,選拔禁卒預備役的時間悄然臨近。
任青都沒反應過來,還在院落里練習刀法,就被宋宗無抓著朝禁卒堂而去。
路上飛檐走壁,為得就是不引起衙役的注意。
任青還發現了不少戴著斗笠的外來修士。
他們唯唯諾諾的跟在禁卒身后,應該都是前去禁卒堂。
宋宗無眼見馬上要臨近目的地,便輕聲開口提醒道:“禁卒堂的位置有些特殊,為得就是防止詭異物暴亂。”
“等到你成為預備役后,便能了解其中的隱秘了。”
“好的,多謝宋前輩。”
兩人到了衙門中心的偏遠角落,只看到幾座假山聳立著。
任青也不敢多問,只得試探著道:“宋前輩,平日里禁卒難道不用待在禁卒堂內…”
“為何周圍并無禁卒身影?”
宋宗無搖頭說道:“沒有人喜歡待在禁卒堂的。”
“原來是這樣,那…”
“禁聲,其余的修士來了。”
宋宗無沉聲說道。
任青見此抬眼看去,戴著斗笠的禁卒陸續趕來,都在假山面前停住了腳步。
難不成這幾座假山便是禁卒堂的位置,想想也不可能啊。
任青強忍著沒有開口詢問,不斷用重瞳打量著周圍,試圖找到出入禁卒堂的暗格秘門。
不過絲毫沒有收獲。
片刻后,聚集而來的修士已經有十數人。
他們把遮掩樣貌的斗笠摘下,相互間各有忌憚。
任青目光飛速掃過。
講道理修煉術法很可能導致樣貌異于常人,但其實異化后給人的感覺還是挺自然的。
可幫派出身的修士卻截然相反,儼然是一群妖魔鬼怪。
靠著吞食詭異物掌握術法就算了,修煉時百無禁忌,導致異化出現了負面的影響。
比如有個掌握神足經的血狗幫女子。
對方可能是吞食的獸血太多,使得渾身分布大小不一的獵豹毛皮,手掌也只有三根呈現豹爪的樣式。
那雙獸化的眼睛,甚至無法正常的睜眼閉眼。
還有其中最為壯碩的男子,目測至少兩米出頭。
他渾身的皮膚泛著深黑,額頭上頂著兩根直立的牛角。
不過行走間卻一瘸一拐,因為雙腳異化為了牛蹄。
當然修士里也有與常人相差不大的,應該并非幫派出身,估摸著初入半尸境的樣子。
任青環顧四周,發現幫派的術法好像大多都涉及獸化,可能其中的門檻略微低些。
他毫不掩飾雙眼的重瞳,頓時引起禁卒們的注意。
除了因為任青是宋宗無帶來的以外,重瞳者這種前所未見的異化路線,也很難讓人不去在意。
修士更是竊竊私語,下意識離任青遠了些距離。
可見挑選預備役都還未開始,他們就已經生出了畏懼。
宋宗無瞥了一眼任青問道:“我說過都是些歪瓜裂棗,你總不能倒在預備役前吧?”
“放心,好歹也是經歷過封鎖禁區的。”
任青信誓旦旦的保證,他并沒有注意到宋宗無眼中的笑意。
宋宗無從頭到尾壓根沒有提過,預備役共招收幾人,事實上確實出現過無人受用的情況。
正在這時,半人半蛇的禁卒男子扭捏著湊了過來。
他走路宛如迎風楊柳,恐怕掌握的是任青在駝峰山見識過的術法“蛇蛻法”。
“宋老,許久未見了。”
宋宗無朝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張秋。”
“宋老透露一下,這次前去禁卒堂的哪個區域?”
張秋余光盯著任青,不斷的從嘴里吐出猩紅。
“我怎么會知道,如果怕危險的話就莫要進去了。”
宋宗無沒有再理會對方,其余禁卒見此便不敢上來搭話了。
張秋自討了個沒趣,返回了原本的位置。
他與十五歲出頭的蛇人交流起來,隨即表情變得愈發陰沉,顯然是不歡而散。
任青自語道:“那蛇人少年并非是幫派出生的孤兒。”
“他是張秋的子侄,估計是怕進入禁卒堂意外身死了。”
“原來如此…”
任青嘴巴微微張大,難道不是走個過場嘛。
還有什么危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