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進后院的偽軍們立即便把圍著孫耀軒和孫玉鳳二人的紅云寨土匪們給反包圍了起來,局面一下子就變得復雜了起來。
“把槍放下!”
“繳槍不殺!”
“放了老爺和大小姐!”
“都給老子把槍放下!”
“廖伯光,是你這個狗日的!”
“當初大少爺待你可不薄,沒想到你狗日的不僅不記情,反而還恩將仇報,把主意打到大小姐身上,你狗日的還是人嗎?”
為首的那名偽軍少校認出了廖伯光,頓時對他怒目而視,破口大罵。
兩群武裝人員則像是兩群餓狼,齜出獠牙相互嘶吼、恐嚇,卻又嚇不住對手,整個局面一下子便僵持在了那里。
看起來隨時都有擦槍走火的可能,但誰也不敢開第一槍。
不過這種局面并未持續太久,當廖伯光將盒子炮的機頭張開,偽軍們便立刻就屈服了。
原因很簡單,并不是這些偽軍怕了土匪,而是因為他們是看家護院的,有顧忌,一旦老爺和小姐有什么閃失,旅長便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但這群土匪卻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逼急了,他們是真的敢殺人。
再說了,如果他們放下手里的槍,那便是坐以待斃。
這群土匪不傻,自然知道該怎么選擇。
廖伯光陰惻惻的看著偽軍少校道:“孫副官,既然你說旅長待我不薄,那便應該成全這樁美事,放心吧,我的本意是迎娶二位小姐,自然也不會為難我未來的老岳丈。”
說此一頓,廖伯光立即臉一沉呵斥道:“把這幫軍爺送到地窖里面去。”
“是!”
土匪嘍啰們應諾一聲,隨即便舉槍押解著一眾偽軍,像是趕鴨子一樣把他們趕入了孫家藏酒的地窖里面,末了又把門給上了鎖。
整個過程,偽軍們投鼠忌器,只能任由紅云寨的土匪們擺布。
唯有那名偽軍少校不痛不癢的罵了幾句:“廖伯光,你小子要是敢亂來,我家少爺必定會帶兵平了你的紅云寨!”
廖伯光不以為意,他敢來,便不怕孫玉良的報復。
不過,孫玉鳳像是頭發瘋的母老虎一般,即使同時被好幾桿槍指著,她也并未屈服,如此便成了土匪們有所顧忌。
因為廖伯光還想當孫玉良的妹婿,而且,如果孫玉鳳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孫玉良必定會與他不死不休。
盡管雞公嶺易守難攻,但僅憑廖伯光手里的130幾號人,想要擋住孫玉良的第4混成旅,幾乎是沒有可能。
之所以紅云寨一直存在,并不是他們的實力有多強,主要是鬼子和偽軍都將其當成了一坨狗屎,沒空去搭理。
還有就是,一伙土匪,并不會對鬼子的戰略計劃造成什么威脅,偽軍是為了求財,又跟這幫土匪沒什么仇怨,自然不可能去做賠本的買賣。
而紅云寨的土匪,又非常識時務的,極少去惹鬼子和偽軍,就算招惹了,他們也會評估鬼子和偽軍出兵的概率,始終保持著一個度。
正是因為這種畸形的關系,紅云寨的土匪才得以存在到現在。
否則,如果局面被打破,這伙土匪便必定會遭到滅頂之災。
“大小姐,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去當壓寨夫人吧,只要你跟我回了雞公嶺,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會虧待你的。等二小姐回來之后,我再把二小姐也迎娶上山,屆時你們兩個也就有伴了,何樂而不為呢?”
“廖伯光,你做夢,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可能跟你上山去做土匪的!”
“玉鳳,你快走,別管我了,快去縣城找你哥,讓他給我報仇!”
三個人各說各的,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房頂之上,魏和尚原本就覺得廖伯光這名字有些耳熟,仔細一回想,立馬便想了起來,然后小聲向王承柱做了簡單的介紹。
王承柱聽完后,又低聲問道:“魏和尚,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你的老連長,只是,他既然做了漢奸,怎么現在又成了土匪?”
魏和尚:“這個廖伯光最喜歡給人戴綠帽子,在第27師的時候便是如此,我估計他八成是給自己的長官戴綠帽子被發現,事情敗露,在偽軍那邊混不下去了,所以才跑掉山上當了土匪。”
魏和尚雖然說的不全對,但也是說了個八九不離十。
王承柱嘴角微微一揚:“這家伙原來如此下流,可不能讓他把你未來媳婦也給玷污了。”
“我們下去,分頭行動,和尚你負責控制廖伯光,段鵬我們兩個負責控場,如果有土匪不老實,就地擊斃!”
王承柱刻意把英雄救美的機會給了魏和尚。
“是!”
魏和尚和段鵬低聲應諾。
隨即,王承柱便帶領二人從側翼下了房頂,悄悄朝后院摸了過去。
當時,廖伯光、孫玉鳳和孫老爺子三人還在扯皮,周圍的土匪們則是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熱鬧。
反正孫家大院里面的偽軍已經被控制,因此一眾土匪們的警惕心都放松到了極點,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陌生的人影正在悄無聲息的逼近過來。
廖伯光此時此時十分得意,像是餓狼在戲弄綿羊一樣,戲弄著孫玉鳳:“孫大小姐,你要是敢跑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你爹。反正我是娶媳婦來的,有沒有老丈人無所謂。”
孫玉鳳虎目圓睜:“你敢!你要是敢動我爹一根毫毛,我哥便一定會鏟平了你的雞公嶺!”
“哎呀!我好害怕,孫大小姐,你還真以為你哥能殺得了我?”
頓了下,廖伯光話音一轉,便又接著說道:“孫大小姐,你如果想殺我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支個招,那就是先從了我,做我的媳婦。”
“你想啊,再厲害的人,他也防不了自己的枕邊人,這樣你便有機會殺我了。”
“只是,我怕等你見識過我的厲害之后,便舍不得下手殺我了…”
廖伯光很享受眼下這種打情罵俏的感覺,斗嘴斗得正歡呢,突然感覺腰間一痛,已經被一截管狀物給頂住了。
廖伯光當了10來年兵,自然清楚那管狀物是什么,他的話音戛然而止,身體也立即僵直在了那里。
周圍的土匪也是一陣鼓噪,但這時候才發現情況不對已經太晚了。
“都不許動,誰敢動一下,俺就打死這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