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臉皮。
就撕破。
上官洛已經做到這個程度,也無謂別的了。
她聽楚堯電話里的意思,好像是…這就想回去。
此情此景…
就像是拔河。
自己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快把繩子那頭的男人,拽了過來五六成。
然而,對面輕輕一用力,短短一句話,就再次拔了回去。
這,既讓她感覺到無力,也有一股子極致的羞辱。
今天!
要是真的竹籃打水一場空,那以后也就別見面了!
不如進攻!
把話挑明!
電話那頭。
聽著上官洛的話,蘇婕沉默好一會兒,忽然輕輕笑出聲:“好的呀,那祝你們玩的開心。”
“我掛了啊,困了,睡覺覺,晚安。”
她若無其事的說著,打了個哈欠,便掛斷電話。
上官洛:???
這是什么反應?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空蕩蕩的不受力。
再次感受到羞辱,以及疑惑。
楚堯抿了抿嘴唇,略無語的看著她,長嘆口氣:“你這是,真不想讓我過個好年啊。”
上官洛眼神怔怔的看著他:“她都同意了!”
管她正話還是反話!
吼出一句話,上官洛的眼淚,卻是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像是一個委屈到極致的孩子。
心酸。
太心酸了。
我何曾…有過如此卑微的時候?
她勐地擦了一下眼淚,眼神中再次浮現出驕傲和倔強,還有一絲抑制不住的戾氣。
“你要了我,生活會添加許多麻煩。”
“但,不要,我可以告訴你,麻煩更多!”
“一五年,我不想好過,你也別想好過了!”
“我明天就去找各大銀行抽貸!”
“我派人先把你關起來!”
“我去搞蘇婕!”
“我就是要黑化!我要毀了你們!”
她聲嘶力竭的,發泄著內心的負面情緒。
楚堯:…
撇撇嘴。
眼角余光看著她,卻是不由搖頭笑笑。
“可以的。”
“那是你的自由。”
聲音依舊澹定。
既然能喊出來的事兒,那就未必會做得出來。
況且,這些…比起眼前的修羅場,其實…還差點意思。
似乎都顯得不叫個事兒了。
高速收費站到了。
下了高速,楚堯轉到城市道路,朝著家的方向疾馳。
上官洛喊了幾句…
情緒似乎也發泄完畢。
打開窗戶,吹了會兒冷風,長長呼了口氣。
“我發泄完了。”
“我正式宣戰了。”
“而你,就是我們的戰利品!放心,在這之前,我不會碰你的!”
“我忽然想明白了,我要的東西,就要堂堂正正的搶過來!”
“偷?偷算什么本事?”
她語氣清冷的說道。
楚堯:…
這態度變化的…
很突兀。
卻也是她的風格。
“其實,她身體一直不好,估計,不太樂觀了。”
楚堯沉吟片刻,輕聲冒出一句話。
先打打悲情牌。
當然,這也是事實。
上官洛臉色微微詫異,扭頭看著楚堯:“真的假的?”
楚堯暗然點頭:“當然真的。”
上官洛沉默片刻。
“這是你跟她結婚的理由?之一?有個交代?什么病?還能活多久?我是不是有點不太善良?我…我想知道。”
頓時有點語無倫次了。
這個情況,當真還是第一次知道。
很快聯想到很多東西。
一時間,心情又是生出波瀾劇變。
“她還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我也不希望她知道。”
“別鬧了,好不好?今天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楚堯沉聲說著。
上官洛再次沉默一下,斟酌著語氣:“我想給你當小三,你只拿我當備胎?等那個用壞了,再用這個?排隊來?既不影響你的道德底線,又爽了?”
這種徹底撕破臉的話…很犀利。
楚堯抿了抿嘴唇。
“我沒這個想法。”
“我在盡力想辦法救她。”
上官洛抱起膝蓋,蜷縮在副駕駛位上,呆呆看著前面的夜,即便有路燈,也那么漆黑。
這種情況,自己怎么應對?
好像,忽然間,又沒那么理直氣壯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可太壞了。
壞到自己都覺得自己,很討厭。
“我不信!”
“我要跟她當面聊!”
她硬著頭皮,咬牙說道。
戰斗的號角已經吹響,即便心軟,但還是要戰下去。
難道因為敵人弱小可憐,就放過她?
到現在這個地步…
自己已然沒有任何回頭的余地了。
這哪里是鬧那么簡單?
自己…已經賭上了太多的東西。
楚堯再次看了她一眼。
“給你個條件,我幫你治好你媽媽的病,請注意,是絕對能治好,至于用什么方式,你就別管了。”
“而你…別鬧。”
楚堯又拋出一個話題。
上官洛徹底驚呆。
這怎么可能?
全世界最頂級的醫學專家,都搞不定的問題,你能搞定?
開什么國際玩笑?
“我認真的。”
“至于怎么做到的,你就別管了。”
“聽話,乖。”
楚堯語氣低沉而澹定。
眼前局勢如一團亂麻,但自己卻心如止水。
一步一步走。
人心永遠無法徹底把控。
如:今晚上官洛的憤怒、嫉妒、放蕩、嗔癡、欲念、惡意、瘋狂、搖擺…
但,自己手中還有牌。
要想鎮住她,得比她更瘋狂。
沒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干的。
“那你治不好蘇婕?”
上官洛眉頭輕輕皺著問道。
理智重回高地。
既然連胰腺癌都能治好,那蘇婕是什么不治之癥?
“這個你別問,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只要你點頭,很快就會看到結果。”
“權衡一下,是你媽重要?還是我重要?那…可是你媽啊。”
楚堯輕聲說著。
聲音中,甚至帶著幾分澹澹的笑意。
如同惡魔。
修羅場,可不止只存在于自己的感情世界。
它同樣存在于每個人的心中。
當然,楚堯也相信…
此刻,在蘇婕心目中,也一定在經歷著百感交集。
雖然剛才和上官洛對話時,她若無其事,格外的輕松,但內心,怎么可能沒有糾纏?
即便,她的愛,大部分是…犧牲。
“真能治好我媽?”
上官洛還是難以置信的,多問一句。
其實,她今晚之所以這么瘋狂,也和這個有關。
最近,因為母親的病情,她自己也屬實壓抑。
更是感覺到,人生無常,說死就死,不如瘋狂。
而現在…
好似一列即將脫軌的列車,又被重新拉回軌道。
“我保證。”
“正月十五之前就見效。”
楚堯篤定說道。
上官洛聽著他自信而認真的聲音,深吸口氣,咬咬牙:“你要真能做到,我命都給你!從此以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楚堯…點頭笑笑。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