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華大酒店。
送走喬北嚴、李芳潔后,借口帶齊娟去給鐘曲先生拜年,張青和齊娟直達富麗華大酒店,這里提前開好了總統套房。
即便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稍顯陳舊,但一晚十萬港幣的總統套房依舊是頂奢的存在。
彼此愉悅了兩個小時后,齊娟長舒了口氣,慵懶嫵媚道:“好了,又可以管半年。”
張青無語道:“半年?!”
齊娟咯咯笑道:“我說我,你嘛…反正也空不著。”
張青啞然,齊娟看了他一眼,笑著岔開話題道:“造紙廠又是怎么回事?”
張青道:“爪哇金光集團在金融危機中幾乎破產,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國內那幾大造紙廠和大面積的速生林,還需要至少投入一年以上才能見到回報,又恰好和杜娟相互補。我們生產的文具中就有各種作業本、筆記本、軟抄本,《明報》的印刷業務,還有海報、畫冊等,都需要大量的紙張。當然,光靠杜娟一家消化肯定消化不完。不過由于看好內地市場,所以我認為這是一樁長久的并且收益豐厚的生意。”
齊娟哈哈笑道:“你這人,還真是從上游吃到下游一條龍,一點都不給別人留啊!我告訴你啊,商場上吃獨食可是大忌。”
她半是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張青搖頭道:“將來會利益共享,現在還不行。”
齊娟好奇道:“為什么?”
張青笑道:“利益共享大多是股權上交叉持股,就目前而言,國內還沒有幾家夠資格和我換股。有資格的呢,又不可能拿出來換。”
齊娟仰面望著天花板,笑道:“你太快了,誰能追得上你?”
張青苦笑道:“你高看我了,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內地的產業還好說些,可港島這邊,別說亞視和鱷魚恤,就是《明報》已經完成了私有化,內部對我的抗拒依舊不減。截止到一月十五日,離職率已經超過百分之十。這還是因為金融危機,不敢離職率更高。亞視一旦后…”
見他搖了搖頭,齊娟臉色嚴肅了些,道:“所以你選擇半年后再公告?那個時候,炒股的差不多都破產了,他們就不敢走了?”
張青笑道:“有這方面原因,再有就是,別人都在裁員、降薪時,我會反其道行之。走的人就走了吧,留下的非但不減薪,還加薪。”
齊娟想了想,道:“只施恩不夠,我建議你在預測的金融危機前一個月公布。”
張青聞言一怔,想了想后,面色隱隱古怪起來,看著齊娟道:“你這一招,叫殺人誅心嗎?”
提前一個月公布,申請離職的恐怕得有三成。
可約翰遜再一勐攻港島股市,股市血崩之下,港島白領能幸免的十個里面估計要小于二。
大部分人還要供樓,大廈將傾時找工作更難。…
另一邊,老東家里的員工非但沒有減工資,反而大幅度加了薪水。
這對走投無路的人來說,是何等的煎熬?
多半是要走回頭路的…
齊娟呵呵笑道:“恩威并施之術,永不過時。港島是資本主義制度,你提前示好,他們未必領這份人情,還會覺得你故意收買人心。拿著高薪水,心里依舊瞧不起你,覺得他們自己了不起。等他們先離開,再回來求公司時,拒絕一部分最跳的,答應一部分。打一批、拉一批,這樣還能團結大多數,讓他們知道這份工作其實很珍貴。重新進來的,但凡有點良心的,都會感謝一下。順便,給他們簽份長約,提高些違約金。
資本社會嘛,講人情就有些好笑了。港島和內地,完全不同的。這一點,你可以學學喬北嚴。”
張青緩緩點了點頭,道:“有道理。港島的生產關系,已經建立了幾十年了。我要是用內地國營企業的路數去收買人心,估計反而會成為笑柄。”
說著,看向齊娟道:“要不等你畢業了直接接手杜娟怎么樣?杜娟、天鴻一起管理起來…”
齊娟笑道:“不怎么樣。我雖然有些聰明,但缺少管理大企業的經驗,這是天賦所不能彌補的。我就算先進天鴻,都要從底層管理做起。趙薔其實就很不錯,再多培養幾個高級經理,能看得住場子。眼下天鴻重工就已經兩萬人了,等鋼鐵廠再成規模,又是兩三萬人,我三十歲能全部接手就已經是天縱奇才了。杜娟麾下這么多企業,加起來恐怕員工人數更多,管理起來…”
她現在每天要看的天鴻內部文件,都要將睡眠時間延遲到凌晨一點以后,記錄的筆記已經滿三大本了,還在飛速的增加。
其實張青也一樣,只不過他更信任趙薔一些,所以日常公司事務大都由趙薔來決定,但即便如此,需要他過目的文件每天也至少要花掉他三個小時。
至于趙薔,晚上同樣要花費大量精力、時間去處理公務。
管理如此龐大的集團公司,背負的壓力何其之大。
在這種壓力下,愛情當然依舊神圣重要,但和普通年輕男女那樣,將愛情當成生命中的全部,茶飯不思一切皆可拋,卻是不可能了…
這也是齊娟成熟的認知性所在。
張青道:“所以,公司已經在聯系美國IBM方面,過完年,趙薔就帶隊去參觀學習,進行談判,請他們過來給我們的高管進行培訓。這個錢花的,就是為了給我省心。”
齊娟笑道:“能省心最好,反正你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現金。你不過去?”
張青想了想,道:“我四月過去,要投拍一部電影。你初幾走?”
齊娟道:“初八,快開學了。怎么樣,想不想我?”
張青點了點頭,道:“我送你去上學。”…
齊娟驚笑:“哈哈哈!真的假的?沒必要!”
張青搖頭道:“我覺得有必要。”
齊娟目光柔和了許多,柔聲道:“這么有必要,那你還等什么?”
張青反應了稍許,才勐然撲了上去…
山頂道1號,鐘家豪宅。
客廳內,滿是書櫥墨香。
鐘曲太太沉夢怡熱情的招待著張青、齊娟。
一開始對于鐘曲這么厚愛一個大陸年輕人,沉夢怡心里是不大舒服的。
鐘曲雖然和他親生兒女關系不和睦,但她娘家還是有不少優秀子侄的,何必這么厚待一個外人?
能覺察出冷澹,所以張青很少登門拜訪。
但現在不同了,港島股災,《明報》的市值都要跌成雞毛價了,如果沒出手的話,他們的財富將貶值好幾億!
現在的感覺,就成了賺了好幾億,自然歡迎財神…
張青客氣的謝過茶水后,見鐘曲氣色似乎有些不大好,便關心問道:“鐘生,可是哪里不舒服?”
鐘曲還未開口,沉夢怡就悄悄給張青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
張青有些詫異,就聽鐘曲苦笑道:“沒想到,會和六叔一樣,落得個晚年孤涼的下場。”
張青會意,一時無話可說。
齊娟則笑道:“兒女和父母哪有隔夜的仇,些許心結怨意,也不過因為愛之太深。”
鐘曲聞言一怔,過了一會兒后,面色居然好了不少,看著齊娟笑道:“我早就說過,阿娟你就是黃蓉的原型,果然一點不差。鐘靈毓秀,天慧聰穎。”
齊娟玩笑道:“那鐘生不將《明報》賣給我?”
鐘曲哈哈大笑道:“賣給青仔,不就等于賣給了你?”
張青笑道:“鐘生,聽說不少從《明報》出去的人都在罵你?讓你老受連累了。”
鐘曲笑道:“這算也?六十年代的時候,我被罵的最兇。當時我反對大陸的一些現象,被人罵無良走狗,還有人想要燒死我。后來寫的那本《瀚海英雄傳》,又被灣灣認為是在替北面唱贊歌,還上了暗殺名單。欸,那些年才是江湖風波惡。現在這些,都是毛毛雨啦。”
頓了頓又道:“對大陸水壩的持續揭秘報導,讓不少人還是覺得欣慰,覺得沒有成為北面的傳聲筒。如果今后還能保證這樣的新聞公正和中立,那么會得到越來越多人的認同的。”
張青道:“只要是事實報導,都可以。譬如這一次,是經過論證之后才報導的,反而更能取信讀者。鐘生,你的那三篇時評寫的好辛辣,有沒有人給你遞話?”
鐘曲的時評,是海內外公認的神評,會被多家報紙付費轉載,包括《大公報》等,影響極大。
大壩事件后,他寫了筆鋒極其銳利的批評文章,建議內地要以億萬黎庶性命為重,嚴懲相關責任人,尤其是大老虎。
第三篇更是點名了幾個人的姓名,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
正是這三篇時評,才讓《明報》的銷量起死回生…
但就張青所知,內地有些人很不高興…
鐘曲哈哈笑道:“自然是有人遞話的,還是老朋友。但是,我都婉拒了。為事實發生,我怕也呢?倒是你這邊,承受的壓力更重吧?怎么樣,還受得住嗎?”
張青呵呵笑道:“恨的人肯定不少,但好在,眼下一切以經濟發展為重。我現在有錢嘛,投資的多,所以護航的人也多。而且,也不全是壞事。至少讓一些本來把我當盤中餐,想啃一口大肥肉的人嚇退了。你老這指名道姓的罵,誰也扛不住啊!”
“哈哈哈哈!”
推薦都市大神老施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