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青仔,你太不給人家面子了吧?再怎么說人家也是拿過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大導演,你一點面子不給人家留。”
溫明成、孫兆中、顧銓、唐川四人休息后,顧同邦、李兆慈、王昌、孫闊海卻跟著張青來到了住宅這邊,要看張青的兩個兒子,散步路上,孫闊海笑道。
張青道:“不是我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只是灣灣人著實太過自大,還有港島從業者,身上那股趾高氣昂的酸臭味,實在讓人作嘔。不過,現在都指著我吃飯,多少還收斂點,相信以后也會越來越懂禮貌。
大陸落后是客觀事實,但你們不能一邊吃著大陸的飯,一邊罵大陸人癡線下賤,這都不是禮貌問題了,這是做人的教養問題。真那么高貴,大家別合作咯。”
王昌笑道:“安啦,別人我管不著,我肯定對你們大陸人客客氣氣的。”
狗屁!
要不是張青,這孫子算是那個混帳圈子的代表人物了,不過后來為了在大陸混飯吃,跪舔的姿勢不要太銷魂…
不過識時務就好,最討厭就是那些明明是個討飯的,偏裝出一副貴族藐視鄉下人的德性來。
孫闊海笑道:“你現在話事,自然什么都是你說的算咯。”
張青搖頭道:“怎么可能…眼下雖然我在港島的戲院最多,但也不是沒有其他院線。而且,如果我們這邊撐不起來,自然有其他資金進來搵食。所以無論是電影、電視還是唱片,都要用心去做才行。靠財大氣粗壓人,人心不服的。”
顧同邦笑道:“你居然還能看清這點,好難得啊。”
張青無語道:“拜托邦叔,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喊打喊殺嗎?我并不覺得威風啊。沒辦法嘛,總不能別人瞧不起,我們明知如此,還跟傻子一樣上趕著給人笑話,還給人送錢。總要有點尊嚴吧?除此之外,我什么時候主動招惹過誰?”
王昌幫忙說話:“青仔平時根本不愿露面,請都請不到。他現在還在連載,《天龍八部》真的好攢,一次都沒斷過更。還要寫劇本,寫專輯,還要打理那么大的家業…哇,青仔,你難道會分身術?”
張青笑道:“我會什么分身術?你把時間壓縮起來,少泡妞,少進夜總會,做事的時間總會有的。最煩的,就是正好好做事,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打亂思路。大家和和氣氣的做事,把事做成多好,我也不知那些癡線到底什么想法,總搞些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事,耽擱我時間。”
這下大家都信了。
因為張青的作品是客觀的,成績更是做不得假,沒有全身心的投入精力,怎么可能有這樣的收獲?
念及此,顧同邦、李兆慈對視了眼,都覺得他們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
正因為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正事上,所以對那些雜事才那么大的怒火,如此不給唐川留情面。
而并非張青如今得勢之后,就飛揚跋扈起來…
兩人笑了笑,正好四合院就在眼前,一起進了門。
齊平、徐珍、周成、歐陽晚晴等候在正門,顯然有安保先一步通了信兒。
齊平、徐珍混音樂圈的,周成、歐陽晚晴是電影圈的,正好迎客。
孫闊海最熱情,一一握手。
論人情世故,孫闊海是出了名的。
老孫請客吃飯,所有客人到齊才動快子,他也不吃飯,就站那照顧人,這個好吃、那個不錯,誰喜歡喝什么酒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大哥的名號,絕不是平白當了幾十年。
這份熱情,也讓他在好來塢如魚得水,太多人喜歡他。
齊平和徐珍對他就非常尊敬,倒是歐陽晚晴,稍微有些尷尬。
當年她跟著張天茂去砸孫闊海演唱會的場子時,可威風著呢…
孫闊海卻全當沒這回事,一樣熱情的握手招呼。
等一行人進了二門后,看著如此寬敞的四合院,都笑了起來,有京城風韻。
庭院內方石上鋪著地毯,張青倆兒子正在上面玩皮球。
孫闊海其實早已經托人送過禮來,今天一見面,又從兜里拿出兩個巴掌大的錦盒來。
帶孩子的齊娟笑道:“闊海大哥,您這禮可送多了。我都沒給杰西送過什么。”
孫闊海擺手笑道:“還送他什么?你爸媽幫他在音樂學院找了那么好的老師,管著他學習,這比送一座金山都讓我高興!我早就想給大哥、大嫂送些禮物,但料想他們肯定不會收。好在你和青仔爭氣,一下生了兩個兒子!我給我教子送禮物,總不能不收吧?”
張青還沒說話,顧同邦就笑罵道:“喂,闊海,你這也太亂了吧?你管青仔岳父岳母叫大哥大嫂,又收他兒子當教子,你搞也啊?”
王昌笑的打跌,然后也從隨身皮包里拿出兩個大紅封來。
說來慚愧,之前兩個孩子過滿月的時候,他手上正好不湊巧…
如今錢湊手了,趕緊補上。
孫闊海當面打開錦盒,露出來…兩方玉璽?
他笑道:“這是我八年前從一個英國收藏家手里收購的,據說是清朝世宗皇帝用過的玉璽。哎呀,這些洋鬼子都壞的很,從咱們國家搶去寶物,還大大方方的收藏炫耀,我太心痛了,就花錢買了下來。一直在想給你兩個兒子送什么,想來想去,就這個最合適!都說杰西是海太子,你這兩個寶貝,才是真正的太子呢。”
王昌哈哈笑道:“那肯定沒錯,一部《倩女幽魂》,至少讓杜娟院線在港島立足站穩。如果接下來還能大賣,一直紅火下去,港島電影青仔就是話事人。更不用說還有那么大的家業,我這兩個契仔是太子,一點都有錯啊!”
張青無語道:“你有沒有搞錯?幾時成你契仔了?”
王昌賣慘:“喂,青仔,不是吧?你還嫌貧愛富?我又沒名又沒錢,就不配做你崽的干爹?”
張青扯了扯嘴角,道:“有錢沒錢我倒不在乎,反正都沒我有錢。關鍵是…你又丑又沒才華…”
一大圈子人大笑,顧同邦最喜歡這種風趣,拍著手叫好。
老頑童的模樣,逗的兩個寶寶都跟著樂。
王昌不可思議道:“你說我沒錢就算了,還說我丑?有沒有天理!好,退一萬步,我真的沒有你帥,可你說我沒才華?這我真的不能接受啊!”
張青笑道:“你就算有點才華,也快被你自己糟蹋完了。看看這一年你都拍了些什么破爛…你的事回頭再說。邦叔,兆慈叔,你們兩個大老遠來,總不能空手來吧?”
李兆慈苦笑道:“青仔,作詞人好窮的。”話雖如此,居然也拿出來兩個玉佩,道:“我自己買的玉,無事時凋的小物件兒,難登雅堂,把玩送人都行。”
顧同邦就尷尬了,撓頭道:“我是真的忘帶了…哇,你們幾個好毒,居然不提前告我知?!”
李素芝笑著解圍道:“顧先生,張青是在同你們開玩笑的。看得出來,你們的確是他親近的朋友,他平時很少開玩笑的。”
顧同邦打了個哈哈,笑道:“先欠著,先欠著,回頭一定補!”
齊平笑著邀請道:“顧先生,到里面說話吧。”
一行人入內說話,兩個孩子由四個保姆帶著玩耍。
“邦叔、兆慈叔,你二位不來,我也準備去港島專門找你二位談談。”
落座后,張青微笑說道。
顧同邦斜覷道:“搞也啊?想收編我們?阿梅已經同我說過,我說呸!”
李兆慈笑道:“青仔,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別看顧生說的厲害,其實是心虛。我們年紀大了,寫不出好作品了。加入你的公司,除了領一份薪水,只能落個英明不再,晚節不保的下場。”
張青笑道:“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寫一輩子。但眼力還在,藝術審美還在,眼界還在嘛。兆慈叔剛也說了,作詞、作曲的人好窮。我覺得這樣不對,你和邦叔這樣被尊稱詞圣、曲圣的大家,都在叫窮,說明詞曲作家的待遇實在太低了。沒有好歌,沒有金曲,空有明星有什么用呢?所以我準備大幅度提高詞曲報價,只有豐厚的收入,才能讓更多優秀的詞曲家潛心創作,不必為生計發愁。但發掘好歌,需要火眼金睛,我希望邦叔和兆慈叔能幫我,挖掘發現新的詞曲作家。
只要銀紙給到位,只要保證金曲的詞曲作者,能收獲足夠的名利地位,那么二位的衣缽就一定不會斷絕。”
憑他一個人,即便有一個世界可抄,那也忙碌不過來。
更何況,夢中世界因為各種原因,導致音樂人才凋零斷檔,后繼無人,以致于妖魔鬼怪亂象紛紛。
但如果能提供一個好的平臺,讓智慧勞動者得到應有的回報,只要有利可圖,張青相信,一定會激發出無數璀璨的火花。
徐珍笑道:“以后被你們兩位大哥點過的人紅了后,都算出自你們的門下,你們也算開宗立派了!”
李兆慈笑道:“那你呢?”
徐珍懶散笑道:“我就一打工的,江湖地位雖然也有些,但和你二位比不了。才華這個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沒有。”
張青笑道:“別聽他瞎說,他負責大陸這邊整個音樂公司的方向。簽什么人,收什么歌,發什么風格的專輯,音樂周邊他說的都算。”
齊平呵呵笑道:“徐娘娘如今算是混出頭了,顧正雄、宋城他們都看他臉色了。”
徐珍嘿嘿樂道:“還不是給你女婿打工的?圈子里說好聽點的,說我是你姑爺的門徒。說難聽點的,罵我是這個黑教父的門下走狗。我冊他姥姆的,真遞給他們一根骨頭接著,全趴地上學狗叫了。純粹是無能狂吠!”
張青哈哈笑道:“我可沒聽過這個說法。再說錄音棚里你的話語權比我還大,這算哪門子的門徒。”
徐珍斜覷一眼,懶得搭理。
如今國內玩兒音樂的,哪個不想做這張某人的門徒?
顧同邦和李兆慈看了眼,又想了想后,點頭道:“收歌、發掘人才的話,倒是可以為之。不過青仔,薪水要開高些啦,我好窮的,都要沒錢去夜總會找小姐了!”
一群人大笑,只有李素芝眉頭皺了皺,卻也無可奈何…
這個圈子,只要是才子,就沒一個不是人渣。
除了她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