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張青是哄著齊娟睡著的。
不是厚此薄彼,而是周艷艷被劉珊珊拉了去同睡,說是要沾點好運…
但張青并未睡覺,他走到樓頂露臺上,尋了把椅子坐下,遠眺東方。
已經是四月了…
還有一個月,就要爆發那件本世紀全球華人最恥辱,最悲慘,所有尊嚴都被踩在糞土里的黑色事件。
再過二十年,年輕一代恐怕連聽都沒聽說過這件事。
即便是八十年代的年輕人,這個時候也聽不到什么,因為消息都被封鎖了。
國家的隱忍是為了什么,張青能理解,換作是他,或許也會這樣選擇。
對當下中國而言,再沒有任何事比發展經濟,提高百姓生活水平,讓十二億中國人過上富裕的生活更重要。
但是,這件事后,這個世上的華人形象…就真的成了小白歧視小黑,小黑毆打小黃了。
再談論什么華人文化,簡直…難以自圓其說。
龍的傳人和笑話一樣。
就是在亞洲,別說西八、八嘎之流,連阿三都時常蔑視。
去菲律賓旅游,海關都敢堂而皇之的勒索,而且,只勒索中國人。
赤果果的,屈辱。
張青能做什么呢?
在一個過億人口的國度,他其實什么都做不了,改變不了這件事的發生。
但他能做一些沒人敢想象的事,來改變這件事的走向…
“睡不著?”
忽地,身后傳來齊娟的聲音。
張青忙回頭看去,起身上前道:“你怎么醒了?”
“噓噓。”
齊娟看著張青微笑道:“看你沒在身邊,以為你去找艷艷偷情去了。結果也沒有…”
張青無語道:“想什么呢?”
齊娟笑道:“這有什么,男人嘛,自古以來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理解。我看你剛才,好像有些心神不定?”
張青聞言,緩緩點了點頭。
齊娟打量著他,輕聲道:“是有…很重要的事?”
張青又點了點頭,齊娟嘆息一聲道:“明白了,不能告之與人。看來果然很嚴重,那我就不多問了。”
張青握住她的手,微笑道:“不必擔憂,本來可能還會有些危險,但當得知你有了孩子后,我就做了很大的讓步。你放心,無論成敗,都不會牽扯到我身上。”他將齊娟擁在懷中,一只手輕輕覆在腹上,溫聲道:“雖然我也曾年少輕狂,甚至魯莽的視死如歸。但因為你們,我開始渴望長命百歲。這是我為人夫為人父最起碼的責任,和擔當。”
齊娟聞言明顯高興了許多,反握緊張青的手,道:“你真能這樣想,我就太開心了。總害怕你…過于高尚,哪一天去舍己為人。”
張青笑道:“我哪里高尚了…我尊重那樣的人,若是山河破碎,民族臨危之際,我也會站出來。但是只要還沒到那一步,其他的無論發生什么事,我都做不到。所以,我算不得高尚無私。”
他不愿讓她有任何擔心,況且,他說的也是實話。
和那些逆向而行的人,和那些往義無反顧撲向火海中的消防員們相比,他真的不覺得自己有多高尚。(我至今無法想象那些人當時是懷著怎樣的想法沖進火海,或者和歹徒殊死搏斗的,他們也有父母兒女啊,真的太偉大了。)
齊娟笑道:“那就好,真到山河破碎時,我親自送你上戰場。不過太平時節,你也別冒險,說話算話?”
張青點頭道:“說話算話!”
“啪”的一聲,齊娟甩了個響指,道:“去睡覺!”頓了頓又調侃道:“要不我把珊珊叫走,你去她的房間?”
張青無奈,牽起她的手,回了臥室安歇了。
“張青,知道這是甚么河么?”
翌日中午,張青、齊娟、周艷艷、劉珊珊四人乘車前往芭芭拉給的地址,前去做客,路過一條河時,劉珊珊壞笑問道。
張青道:“洛杉磯河?”
劉珊珊嘿嘿樂道:“那你知道它的源頭在哪么?”
張青無奈看著她道:“我都在這買房安了一處家,還能不了解一下環境?”
周艷艷聽不懂,眼神迷湖的望著兩人。
齊娟解釋了下,道:“源頭是圣法南度谷。”
周艷艷眨了眨眼,道:“然后呢?”
齊娟驚詫道:“他沒帶你看過電影?”
周艷艷撇撇嘴道:“他那么忙!”
齊娟安撫道:“沒關系的,我帶你看!什么樣的都有,都是圣法南度谷拍的極品劇情片!”
劉珊珊已經快笑岔氣了,周艷艷也不傻,這會兒自然也反應了過來,紅著臉白了齊娟一眼,然后點了點頭道:“好。”又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劉珊珊整個人都坐不住了,躺在后座哎喲哎喲的揉著肚子,快被這一家極品笑斷腸了,還提議道:“你們三個一起看嘛。”
齊娟冷笑道:“那不都便宜了他?”
周艷艷嘻嘻,劉珊珊發現端倪:“艷艷肯定不反對!”
齊娟開口周艷艷從來不插嘴,但劉珊珊她可不怕,皺鼻子道:“你加進來肯定不行!”
“我靠!
劉珊珊一雙原本可愛的三角眼此刻都睜圓了,要動手。
卻聽齊娟陰惻惻提醒道:“艷艷打小喂豬,殺豬的事都干過,你自己斟酌一下動手的后果。”
劉珊珊:“…”
周艷艷很配合的雙手搓了起來,盯著劉珊珊如同盯著一頭…那個。
劉珊珊悲憤欲絕,仰頭慘呼一聲:“天啊!太不公平了!
一車人都笑開了。
何晶蓉是齊娟身邊的司機,三十多歲,中樞保衛部門待了整整十年,什么樣的大人物都見過。
對有些人,原本見怪不怪,但現在她覺得,張青、齊娟他們是不同的。
以前的見聞,是對欲念的縱容恣意。
而現在,他們是在認真的對待生活,包括這種現狀。
好像,也挺好。
“哇哦!”
車隊駛入一處粗糙石塊堆砌成的大門內,順著林蔭石子路,拐了個彎,就能看到一處典型的意大利風格的別墅。
但這些,不應該讓張青這么吃驚才對。
臨下車前,齊娟問了句:“怎么了?”
張青笑著搖頭道:“回頭再說,芭芭拉等在那里。”
下車后,就看到芭芭拉·布朗和另外兩個不認識,年紀要大一些的美國女孩站在那,滿面微笑。
相比于昨天,今天的見面就正式了許多,甚至還有貼面禮。
輪到張青,他主動握手。
芭芭拉和其他兩個女孩都笑了起來,自然不會勉強。
等都認識后,芭芭拉邀請眾人進屋。
張青先開口道:“冒昧的問一下,為什么你家的莊園,會是意大利風格?而且,還是上個世紀的意大利風格?”
芭芭拉高興道:“張,你果然與眾不同,非常有才華,連建筑學都有認識。是這樣的,我們畢業于羅馬藝術學院,你知道那里嗎?”
張青笑道:“當然。歐洲四大藝術學院之一,藝術和美的搖籃。”
芭芭拉和另外兩個女孩娜奧米、阿拉貝拉都笑了起來,顯然聽到對母校的贊譽都很高興。
娜奧米道:“我們喜歡羅馬風格建筑,所以就親自設計了這里。張,聽芭芭拉談過你,你居然是《somelikeyou》和《yesterdayoncemore》的作者。我們又聽了你寫的其他專輯,實在是…哇喔!”
阿拉貝拉笑道:“你的才華,實在太讓人驚艷了。很難想象,你在藝術和金融領域,都取得了超乎尋常的成就。”
芭芭拉在一旁笑道:“娜奧米·亨特,來自亨特家族。阿拉貝拉·哈里森,來自哈里森家族。張,你知道這兩個家族嗎?”
張青笑道:“當然。大名鼎鼎的德州財團,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齊娟笑道:“他也出自一個大家族,你們知道張家嗎?”
三個外國妞搖頭,齊娟笑道:“張家老祖宗是玉皇大帝,就是相當于…耶穌是圣子,圣子的爸爸。”
劉珊珊用面無表情,來掩飾心里的爆笑。
她好害怕,一旦憋不住,會笑瘋掉。
張青見仨洋妞面面相覷,隨即呵呵笑道:“只是傳說。她在跟你們開玩笑,我的未婚妻很幽默。”
三個洋妞延遲了幾秒后,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花花。
芭芭拉隨后讓人拿出了她為周艷艷設計的衣服,連海報一起拿了出來。
可惜,學藝術的有些脫離時代,居然是古羅馬的分色服,就是用那種寬松的長袍纏繞在身上,不同顏色的布匹組合,布匹居然是東方的絲綢…
還有一些更前衛些,顯露的比較多,周艷艷婉拒了。
芭芭拉有些失望,她本來還準備拍成照片,投進頂級雜志的。
不過也能理解,她甚至查到了周艷艷和張青的關系。
以張青目前的身家,顯然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女人為藝術獻身。
好在,她的確很有教養,大方的將所有衣服都送給了周艷艷后,讓服務人員上了點心和茶,繼續熱情的聊起了藝術。
芭芭拉讓人取來周艷艷的唱片和筆,讓周艷艷簽名后,笑道:“你的專輯曲風很歡快純凈,像是兒童般干凈。我猜,你在他心中是一個天使。”
劉珊珊幫周艷艷翻譯后,發現娜奧米和阿拉貝拉都悄悄打量起齊娟來。
齊娟多大的胸懷,笑哈哈道:“不用擔心我,在古老的中國,真心相愛的人就能在一起,這已經有幾千年的傳統了。雖然現在不提倡了,但如果真心相愛,依然會得到祝福。”
芭芭拉笑道:“美國也有很多這樣的,不過他們信奉的不是基督。你們很美好,我們也祝福你們。張,真的是太讓人羨慕了。又有才華,又有錢,還有兩個這樣美麗的未婚妻。”
張青笑了笑,道:“你應該知道,我有錢不過是去年的事。三年前,我還貧窮的吃不飽飯,是我的未婚妻幫助了我。”
齊娟笑道:“對,然后艷艷也來了。就好比放羊,一個也是放,兩個也是趕,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一咬牙,算了,都收了!”
三個洋妞眼睛都放光了,一起驚呼道:“哇哦!
原來你才是husband!
齊娟、劉珊珊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張青小聲給茫然的周艷艷翻譯之后,她也嘻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