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做什么?”
病房內,受傷者趙哲家人在得知來人身份后,很是憤怒的說道。
牛琴一張臉漲紅,手足無措的站在那。
張青道:“您放心,今天我們就是來賠禮道歉的,另外來付醫藥費和損失費…不敢求你們的寬恕,就是做一些我們該做的事。說一千道一萬,張天茂喝酒傷人,他都該受到法律懲罰。他夫人,就是這位大嫂得知消息后,很難過,也很愧疚,希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們不奢求法律的原諒,也希望經過這次的法律懲罰后,張大哥以后再不要喝酒惹事。所以,僅表歉意。”
牛琴更會來事,直接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道:“都是讓那些豬狗朋友給害的,他喝多了,迷迷糊糊跟了去,也不知咋弄成這樣。我給你們磕頭了,對不起你們家。就讓他坐牢,坐十年八年才好,讓他漲漲教訓!”又把一個紅兜兜拿出來,道:“我把家里的錢都拿來了,他開酒吧賺的錢,都去養狐貍精了,他一年到頭也不怎么回家,我家里就這么多,要是不夠,我回去把房也賣了…”
趙家人還沒見過這樣的,據說張天茂也很有幾分背景,以他家的情況,都沒辦法重判,原本以為會是一家滾刀肉,沒想到…
看著牛琴哭成這樣,還跪下請罪,說出的話也讓人消火,現在趙家不說同情牛琴,但至少沒那么恨了。
張青趁機打量著傷者,二十來歲的年紀,一臉青腫,眼神并不友好。
現在并不在重癥監護室,說明并無生命危險。
病床邊站著三人,看年紀,兩個應該是他的父母,還有一個年輕少婦,衣著要得體的多,神態也比較有傲氣,剛才訓斥聲就是她發出的。
少婦原本并沒那么容易接受道歉,但是,當她看到門口處站著筆直的兩個安保后,心下很是吃驚。
這種站姿,她是見過的,是在夫家黃家的本家老宅,見過這樣站的警衛。
她丈夫還專門教過她,這種警衛的站姿,和一般單位門口的安保完全不同,氣質上的不同。
這讓她對張青的身份立刻有了猜測,就沒敢過于苛刻。
少婦問張青道:“您好,不知您是…”
張青微笑道:“我叫張青,是張天茂的朋友。您放心,我們真的沒有想過讓他逃過法律的制裁。反而希望經過這次事,他能改過自新。”
女子道:“原來是這樣…那就好。我叫趙媛,是趙哲的姐姐。發生這樣的事,我們都很心痛,也很憤怒。不過,既然你們這么有誠意,也愿意接受法律的公正審判,那我們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又對牛琴道:“這位大姐,您起來吧,又不是您傷的人。”
牛琴哭的很傷心,張青將她攙扶起來后,就將一兜子錢往上遞,可憐兮兮道:“我們做錯了事,愿意受罰。這些錢你們收下吧,給這位小兄弟多買些補品補補。”
趙媛回頭看了看嘆息的父母,又看了看躺在那裝死的弟弟,轉回身來,見張青面色從容,帶著微笑的站在那,遲疑了稍許,還是從牛琴手中接過了紅兜。
她們家并不富裕,雖然沾著黃家的親戚,可黃家又不是皇家,不可能給一個姻親多大的照顧,趙家也的確需要一筆錢,來支付醫療費。
而紅兜里的錢,顯然不止醫療費…
張青見趙家人伸手接過后,點了點頭,伸手道:“謝謝你們的理解,如果后續還有任何問題,仍可以找我們,我們會盡我們所能,來解決相關問題。”
盡管他們再三說不奢求諒解,但只要趙家人接受了這筆錢,牛琴就可以請律師在法庭上,將此事告知法官,自然也就會從輕判處了。
人又不是重傷垂死,估計也就半年最多一年刑期。
從醫院出來,匯合了在車上等著的張茜,一行人前往拘留所,見到了已經被拘押的張天茂。
“兄弟,不是說過,不用你來趟渾水的嗎?”
張天茂看到居然是張青帶著妻女前來,很是感動的說道。
張青微笑道:“張大哥,我能做的不多,就是幫你照看好嫂子和張茜。你放心,她們在外面不會有事的。”
張天茂笑容一滯,隨即苦笑點頭道:“有心了,青子。”
牛琴則開始抹淚,道:“你平時天天交朋友,出事后我去求人,求了八圈子也沒人搭理,最后聽人說了張青兄弟,我才找到華清。我和茜茜本來都不信,你這樣的人,還能有華清上學的朋友?可我一說,張青兄弟就帶著我們去醫院,給人賠禮道歉說好話,還給人送錢,又開車帶著我們來看你。你說你平常都交的啥朋友,到用的時候,一個人都見不著。你得罪了那么些人,萬一有人來家里報仇怎么辦?我倒沒啥,可姑娘怎么辦?”
張天茂都沒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妻子道:“你去找他們,他們沒人搭理你?”
牛琴委屈含恨的反問了句:“你以為呢?”然后就是哭。
張茜道:“爸爸,他們還怕被你連累了,趕我和媽媽走呢,很嫌棄我們。”
張天茂一張大肥臉漲紅,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可以看出,他傷心憤怒到了極致。
張青輕聲勸道:“張大哥,你一心沉醉于江湖,可這不就是江湖么?你有什么好生氣的。”
張天茂雙手狠勁搓了搓臉,嘿嘿笑了下,有些瘆人,道:“我是真沒想到啊,青子,對朋友,我是掏心窩子的。沒想到,我落難的時候,他們會這樣對我。”
張青呵呵笑了起來,道:“想不通就慢慢想,在里面有的是你好好想的時間。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也就二三年的功夫,出來后他們估計就又回頭認你當大哥了。”
“認他馬勒戈壁!一群丫挺的!”
張天茂爆粗口,恨的咬牙,然后看著張青道:“青子,你嫂子和侄女兒哥哥就托付給你了。現在,哥哥也只能靠你了!”
看著眼睛都有些濕潤的張天茂,張青笑道:“這還用你說?我會派個人天天接送茜茜上學放學,嫂子不上班,我也放個人在家里。女安保,那個地方出來的。其實一般不會有什么事,但以防萬一。什么時候你出來了,什么時候再撤回來。等你出來后,再聚一伙人,威風赫赫的,也就沒人敢騷擾他們了。”
張天茂笑的比哭還難看,道:“好兄弟,別再腌臜你老哥哥了,你這是在往我心里插刀子啊!等我出來后,不干了!日他嗎的,不干了!”
張青呵呵笑道:“你一輩子好熱鬧,怎么可能真戒得了?我還是那句話,到杜鵑來,當個公關部經理算了。替我招待招待客人,眼下還只是一撥港島的客人到,我就焦頭爛額的,用不了一兩年,還不知道有多少客人登門,還不把我折磨瘋了?張大哥你不是急公好義,就喜歡替朋友分憂解難么?我這么難,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張天茂心里舒坦了很多,看著張青嘆息道:“以前總聽人說,人這一輩子能交到一個可交透的朋友就是幸運的,過去一直不服,覺得是瞎扯淡。今兒才明白,丫的前三十多年都他么白活了。青子,啥話都不說了,你嫂子和你侄女兒就托付給你了。實在不行,就先帶回你家里養著,反正你家里房子多。我還真怕,過去得罪的人會摸到家里報復。等我出來,就去給你打工!”
張青笑道:“那也行,茜茜也上初中,正好和我妹妹做個伴,她也剛讀初中。嫂子就在家里做事,我那缺人手。外面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在里面多想想自己的事,反省反省,悟一悟,看看以后還能不能隨便動刀了。想明白了再出來,幫我一把。我別的人才都不缺,就缺張大哥你這樣的。”
他是真缺一個能幫他迎來送往,交際應酬的。
張天茂哈哈大笑道:“你就直說,缺個酒囊飯袋拉倒!”
“探視時間到。”
張青站起身來,道:“我們走了,等判了那天再來。你放輕松點,就當閉關修禪了,回頭我讓人送幾本佛經進來。”
張天茂笑的豪邁,還給妻女揮了揮手,才被押送回去。
一轉身,眼淚就下來了。
他是真沒想到,付出了那么多真心,得到的回報是這樣的,落難了,老婆孩子居然被人趕出門…
他這一生混了個啥?
三月二十號。
工體。
觀眾席內,金星、李楚東、蔡麗、吳曼、張萍坐在張青的右邊,喬月、孫欣、孔莉、歐陽桂花坐他左手邊。
胡泉、花蝴蝶、岳靈兒都在后臺準備著,隨時準備上臺幫唱。
周艷艷和張藍則在后面跟著看熱鬧,比在觀眾席過癮多了…
“喂,聽說你那位江湖大哥進去了?”
臺上燕若梅深情演唱一首后,喬月忽然悄聲問道。
張青“嗯”了聲,又提醒道:“坐好。”
喬月白他一眼,不過還是將頭收了回去坐正了,又問道:“你沒想著撈人?我打聽了下,雖然捅的挺嚇人,但剛好避開了要害,并不構成重傷。走動一下,不用進去的。”
張青笑了笑,道:“進去反省一下也好,省得以后犯下更大的錯,還以為誰都能撈人。你什么時候去法國?”
喬月道:“下月三號。你呢,什么時候去港島?”
張青道:“下月中旬,等做完艷艷專輯后過去。”
喬月奇道:“中旬過去?然后五月初再回來?沒幾天啊。”
張青道:“就送她過去,安頓好了就回。然后六月下旬再過去,準備見證歷史。”
喬月聞言,有些心酸,張青顯然是準備和齊娟一起去見證歷史,修長且媚的狐貍眼睛瞇了瞇,她道:“見證歷史是很有意義,我到時候看看,要是來得及,我也飛港島去看看,到時候一起啊。”
幾乎同一時間,張青右側一溜人,都倒吸了口涼氣…
替青仔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