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域在大多情況下,只許進不許出。
就像是一個陷阱。
此刻車門打不開,姜病樹第一想到的就是親自去驗證。
不過念頭一動,就有了回應:
尋找目標吧。
姜小聲的聲音出現在腦海里,姜病樹身影一滯。
剛才看了那么多病人,姜小聲都不說話,不像往常一樣,告訴自己一些奇怪的病,以及奇怪的前綴。
這會兒倒是一下出現了。
不過姜病樹猜測,這或許是在蓄力?
假設他一天只能說固定量的話,那么既然知曉病域會來,自然得盡可能攢著。
咋感覺這話按字數收費的嗎?
姜病樹看向不遠處,那些貼在車門旁的人:
“看來是真的形成病域了啊…這下麻煩大了。”
人滿為患的車廂,讓他皺起眉頭。
病域已經形成,而這趟地鐵里,有上千人。
由于肺區的線路少,所以每輛地鐵每趟班次幾乎都是滿載。
一節節車廂里到處都是人。
姜病樹回憶起柳冰說過的話。
病域會有一個病因,病因會產生一個病變規則。
“既然病域已經形成,那么就代表著,這里已經有一種規則發生了變化。”
“如果有人死在病域里,這種被病變的規則就會更多。”
“現在只是病域剛形成的一刻,扭曲的規則還不知道是什么,但恐怕很快就會顯現了。”
姜病樹不敢大意。
知曉規則后,就不會跟第一次進入病域一樣瞎貓碰死耗子。
他腦海里很快建立起了如下思路:
可以根據扭曲的,判斷病因的死因和執念。
那個賣房的銷售,執念就是有人還愿意買這房子。而且死于自燃。
所以扭曲的規則里,有高溫區域。
“目前還不知道規則是什么,但可以確定的是,既然形成病域,那就代表病魔攜帶者死了。”
“不過如果有人發現了尸體,那不應該現在沒有一點動靜。”
“所以尸體還沒被發現。那就意味著它不在人多的地方。”
“用餐區,廁所。這兩個地方是最有可能的。”
想到這一點,姜病樹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先前往了用餐區前面的車廂。
列車的工作人員,在這里擺置了一個小攤位,賣一些泡面,辣條,辣鹵鳳爪,花生,礦泉水等等,價格自然是比外面貴很多。
姜病樹表現的很專業。
棋組織的人身份很多,各種身份就是為了適應各種場合。
于是姜病樹摸出了今天荀饗準備的證件,然后低調的接近對方。
他壓低聲音:
“你好,我是病監組的,噓,不要聲張。否則會引起恐慌。”
“你們的車上出現了一名死者,和我們調查的一起案件有關。這名死者很可能尸體藏在某個列車上不被注意的地方。”
“你接下來去通知你們列車長,讓他安排人尋找死者。記得,這件事不要聲張,就當做是正常的排查。”
姜病樹的氣勢是到位的,演技還挺不錯。
對方看到那足以以假亂真的證件,慌張的點了點頭。
“別緊張,我們已經開始介入,你們的安全無需擔心,只需要配合就好。”
姜病樹安撫了一下對方,然后留了荀饗準備的對應身份的聯系方式。
見對方火急火燎的離開后,他開始做第二件事。
聯系大腿們。
既然病域就在自己這里,那就不能瞎逞能,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做,這才省心。
車炮兵三位大佬助陣,飛龍騎臉還能輸?
姜病樹先是播了柳冰的電話。
但大概十五秒左右,柳冰的電話撥通了,卻無人應答。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馬上給包子打了電話。
但包子直接掛斷了,沒有接。
姜病樹心里這個急啊,什么情況?大腿一個個都不接電話?
他最后撥通了車姐的電話。
這一次總算有人接電話了,車姐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姜小弟,這么快想見姐姐了嗎?你運氣不錯嘛,這都能選中。先不要怕,姐姐這邊有點事情,處理完了就過來,你先穩住,乖哦。”
電話一打通,車姐就直接說了這段話,根本沒等姜病樹開口。
然后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姜病樹皺眉,這下他真的感覺到有問題了。
而且問題還不小。
“如果病域的特殊規則不是干擾了通訊,制造類似于假通話這種情況…”
“那我的大腿們,就應該是遇到了事情。”
姜病樹的腦海里開始推演:
“冰冰姐在處理麻煩,但冰冰姐的實力相對較弱。所以她根本顧不上接電話。”
“包子哥,大概能做出一些其他的反應,但三言兩語說不清,所以索性掛斷電話,反而能傳達更多消息。”
“車姐的語氣聽著還算從容,看來應該是正在處理麻煩,同時也有余力擔心我這邊,接了電話,先穩住我。”
姜病樹也只是猜測。
但如果真如他猜的,這次的病域就有些不簡單了。
“車,炮,兵,都被攔住了,怎么感覺這么不對勁呢?”
“難不成這個病域是四條線路的列車都在發生?”
“不對…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沒理由我有功夫去打電話,我的大腿們卻反而做不到。”
假如四條線路都有問題,那么按照約定的,四個人會在處理問題前,先聯系其他隊友。
眼下的情況,他內心只能祈禱車炮兵三個大腿沒事。
深呼吸一口氣,姜病樹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大腿們那邊暫時不考慮了,既然來不了,我就先自己調查吧。”
“列車上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尋找廁所,用餐區,還有所有人員注意不到的地方。”
“在他們有消息之前,我得去看看其他區域。”
要找到成為病因的死者,交給人數更多,對列車更熟悉的工作人員最為合適。
現在最好去人多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出現怪相。
姜病樹的思路無疑是正確的,而他也很快看到了古怪的一幕。
走進乘客們乘坐的車廂,他瞬間瞪大了眼睛。
一節車廂里,幾乎半數都仰著頭,在喝水。
所有人仿佛渴到了極致,雙眼露出兇光。
有人喝光了一瓶水,甚至還把礦泉水瓶子擰了好幾圈。
簡直像是渴到出現幻覺,把礦泉水瓶子當成了吸了水的海綿一樣擠。
而不知為何,看著這一幕,姜病樹覺得嗓子也有些癢。
一股渴的感受傳來,這種感覺,逐漸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