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集團的主力被徐曼羽吸引。
同時也有一小部分凌駕于主力之上的第一梯隊戰力…不知為何始終沒有趕到。
就在這個間隙里,黑棋組的成員們終于在混亂棋局的末梢,加入戰場。
柳冰抬起右臂,將姜病樹與紫浣護在后面。
紫浣的眼里帶著幾分古怪,按道理說不管是看到了什么人,她都會想著要去賣朵花來著。
但見到聳立在花霧某一端的那道身影,紫浣并沒有動。
“冰冰姐,
我們可能遇到大麻煩了,這是黑棋組的首領…將。”
姜病樹當然不會跟這拙劣的模仿者志同道合。
他甚至都不知道黑棋組的理念到底是什么。
只是隱隱從車姐主帥的話感覺到,這群瘋子似乎認為病域可以讓人類進化。
這不就和異盟的舉世皆病很相似?
但不知為何,異盟這樣的龐然大物,姜病樹覺得并不可怕。
反倒是黑棋組這種比棋組織規模或許還小,且不久前才出現的組織,讓他覺得更危險。
“來的不僅僅是他一個。”柳冰的感知能力比姜病樹更強大。
在紫色花霧里,
柳冰感覺到還有其他存在。
果然,
隨著黑將的話音落下,
黑霧里又走出了四道身影。
連同黑將,黑棋組負責最后收網姜病樹的棋子,一共五人。
柳冰皺起眉頭,這些人的實力都不弱。而且不知為何,黑將的氣息她感覺不到。
仿佛對方是一個死人。
柳冰還注意到,這些人很在意姜病樹。
聯想到姜病樹的體質,以及姜病樹的種種表現,柳冰總感覺…
對方似乎在意姜病樹,勝過了紫浣。
下意識的,柳冰護著姜病樹的手臂抬得更直了一些。
“爛在前面的是兵吧,畢竟炮已經快死了,徐曼羽雖然強大,但四大集團的主力困住了她。”
“你們組織的馬和相,并不參與戰斗,這是很可惜的一件事情。不能多殺掉幾個。”
柳冰瞪大眼睛,這個人怎么對組織里的行動那么清楚?
包子快要死了是什么意思?
言語過后,
壓迫感陡然襲來,在黑棋與紅棋中間,濃密的花霧忽然間被隔開。
仿佛是形成了一道真空的巨大領域。那些花霧瞬間被擠壓去了別處。
環形的領域,隔絕著花霧,
原本只能看到輪廓的五道身影,全部清晰出現在了柳冰與姜病樹的視野里。
除卻黑將,還有四名黑卒。
“你們組織的棋職者,實力很強大,哪怕是兵,也值得認真對待。”
“之前你就與我們的一員交手過,你打敗過他。可他的實力本來就不宜單獨作戰。”
黑將一動不動的說著話。柳冰注意到,四名黑卒是有呼吸的動作的,其中一個呼吸還很亂。
但帶著青銅面具的黑將,卻并沒有這種動作,他仿佛雕塑。
“風,林,火,山。你打敗了其中的火,很不錯。不過那并不完整。”
狗屁。
姜病樹最煩這種,
什么六劍奴,
北斗七星,風林火山,
乾坤八卦…
起一些團體名字,輸了就是美其名曰這不是完整的我。
嘴上說著只有在我的同伴都在,才能發揮我全部的力量,說著可以發揮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但本質不就是,我單挑打不過你,我就要群毆你么?
只不過群毆不光榮,所以要把自己團體化。
姜病樹小聲說道:
“左邊的那個,長得矮的,大概是風,他的肺似乎有問題,呼吸節奏凌亂,心肺功能薄弱,心率也很快。病魔能力似乎會導致他的身體也變快。”
“左邊第二個,長得胖的,應該是林。肥胖癥的變種,估計很抗揍,他的那身肥肉不簡單。不要講武德,對付這種人,一定要朝著下陰,眼球這些要害下手。”
“右邊那個,一身肌肉長相兇惡面有長疤的,應該是火。他的病和冰冰姐你有些相似,都是肌肉病變,他是鐵皮癥,病魔似乎賦予了他肌肉金屬化的力量。”
“最右那個佝僂著身子的,是脊椎異化癥。他應該是山。他的病魔已經是規則化的存在,能夠讓人身體骨骼僵硬,難以行動。”
姜病樹壓低聲音,語速很快。
柳冰無法想象他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但這的確是有用的情報。
柳冰擺開了戰斗的架勢:
“那位將呢?”
“看不出來…”
姜病樹有點慚愧,姜小聲提及了四個卒的病與病魔情報。
但卻偏偏漏了將。
黑將還是那般一動不動,只是淡淡的說道:
“殺了她吧。”
這就像是擂臺之上,裁判的哨聲。
話音一落。風林火山的攻擊便已經襲來。
姜病樹猜測,這些人的病衍波動等級,都不如冰冰姐高。
但他們和自己殲滅的那只狙擊隊不同。
這些人的病魔都善于正面戰斗。
首先發難的是“火”。
面上有疤的男人已經在柳冰手上敗了兩次,他雙眼含怒,明明是人類的拳頭,卻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如果是按照往常的習慣,柳冰一定會正面接這一拳。
用強橫的力道正面擊碎對方。
但這一次,她只是避開了這一拳。轉而準備朝著“山”打去。
因為善于防守的“林”,在第一時間便準備保護“山”。
可見“山”的能力施展,需要有人護著,而且一旦施展出來,必然會造成麻煩。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之間。
“火”一拳破空而來,“山”的身子越發佝僂,“林”一身的肥肉如墻一般橫在“山”的身前。
而“風”忽然出現在了柳冰的背后。
“冰冰姐小心!”
柳冰側身避開了“火”的一拳,原本是準備奔著“山”而去,可在她早已經注意到了…
“風”已經消失。
一切都和姜病樹說的一樣,這個人的速度果然很快。
但柳冰也注意到,這個人雖然快,卻因為心肺功能異常,導致體力薄弱,呼吸急促。
如此明顯急促的呼吸,在病衍波動已然到了四段的柳冰耳中,就是一種提醒。
根本無需姜病樹出聲,柳冰身子一低,左臂的肉瘤們變得更大了一些,在低空之中與她貼身而過的“風”,被她以強橫的左臂,直接攔腰阻截!
這赫然是一次佯攻!
“山”只是柳冰假意攻擊的,“風這種”這種隨時可能出現在背后的刺客,才是柳冰真正在意的。
恐怖的一記截腰手臂斬擊,由下而上轉了二百七十度,將“風”狠狠砸地面上。
這一瞬間,“風”感覺到自己的肋骨斷了。
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火”抬腿一腳,掃向柳冰的面門。
柳冰冷哼一聲,先是以右臂正面擋住這一腳。
接著直接抬起左臂,一拳狠狠砸向了“風”的咽喉。
戰斗只在一瞬間,風林火山之中的一個,就被解決。
姜病樹心下一喜,真正見到了冰冰姐的戰斗,他才發現,這根本不是車姐口中沒用的小兵,這是一條純純的大腿!
柳冰的這一砸,直接砸斷了“風”的氣管與頸椎骨。
整個頸椎骨徹底碎裂,仿佛被咬得變形再折疊多次的吸管一樣。
也就是人體皮肉的延展性讓“風”的身體和腦袋還連著。
但脖子已經被一拳之力,轟得扭曲變形。
種種一切,只在幾息之間。
柳冰沒有任何猶疑,她很清楚自己的實力。
這些人里,“火”是自己的手下敗將,但銅皮鐵骨,一時半會兒打不死。
“林”也一樣,那身肥肉很麻煩。
她以極快的速度,準備繞開林,斬殺他身后的山。
可下一秒,被她甩在身后的火,竟然追了上來!
銅皮鐵骨的一拳再次轟向柳冰,柳冰不得不雙手招架。
這一拳仿佛是要貫穿人的胸口,但強橫的力量落在柳冰身上,也并沒有使得柳冰受到傷害。
她參與病域凈化的次數不少,病衍波動提升在這些黑卒之上。
對方最強的一拳,落在柳冰身上,也只是讓疾沖中的她,失去了平衡,偏離了原本的方向。
但這才是風林火山的目的。
“風”的死亡根本無足輕重。
“山”也只是一道佯攻。
反而看似最不需要在意的“林”——才是真正的殺招。
“火”的一拳,直接將柳冰撞偏離了方位。
緊接著,“火”的拳頭狂風暴雨般的揮出!
每一拳都將柳冰不斷砸向一堵巨大的人體墻——“林”。
這個看起來沒有攻擊力的胖子,身上的肥肉竟然異常柔韌。
如黏土一樣,在柳冰偏離向他的瞬間,堆積在“林”腹部的噸位級的肥肉,竟然瞬間開始挪動,將柳冰包裹住。
他本就肥胖的軀體變得更加肥胖。
柳冰只感覺到仿佛是橡膠一般的東西將自己纏繞住。緊接著雙眼能夠看到的東西越來越少…
最后,她被完全“吞噬”進了胖子巨大的腹部肥肉之中。
就像是一個人落入了井中,隨后被不斷灌入井中的泥土埋住。
雙眼被遮擋住視線,就連呼吸也無法做到。
最可怕的是,“山”的能力開始生效,柳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僵硬。
她現在如同一只游在水里的蝌蚪,忽然間發現水變成了泥。
那恐怖的肥肉將她完全包裹住,她整個身體竟是沒有露出一點。
“林”原本肥胖的肚子,現在更加扭曲畸形。
但他臉上,掛著一個噸位級胖子的憨笑:
“戰斗結束,封印完成。”胖子發出憨傻的笑容,可眼里的精光卻表明,他是一個真正的殺手。
姜病樹呆住。
前一刻還在優勢中的冰冰姐,竟然下一刻就敗北了?
他無法接受這種事情。本能的想要沖上去,卻因為六發針劑注入后的副作用,開始乏力。
姜小聲之前就說過,當針劑效果結束后,會感覺到加倍的疲倦。
而且當姜病樹準備行動的時候,那雕塑一般的黑將,已經來到了姜病樹的身前:
“她大概還沒有死,但很快就會死掉。你也不用難過,你才加入棋組織不久,也和這些人沒什么情誼。”
黑將的話姜病樹仿佛沒聽見。
他只是看著那個胖子不斷蠕動的腹部,感受到了里面的掙扎越來越微弱…
他又難過又害怕,但此時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并行之路上,他一次次都覺得,這些主帥們都是天之驕子。都是可以改變時代的英雄。
但現實是,他們每一個人,都隨時可能死去。
而且不少主帥都死的非常難看,回憶起他們的死亡,姜病樹會由衷的生出一種無力感。
無論多么優秀強大的人,在現實里都可能會毫無征兆的死去。
這還是主帥,他無法想象,棋職為的兵的戰士們,到底有多慘烈。
柳冰的掙扎漸漸消失。姜病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
他腦子里忽然不受控制的想到了這些天在棋組織里的經歷。
想到那天晚上,柳冰背著他,對他說下一次一定不會遲到。
那個時候冰冰姐大概以為自己睡過去了?但其實沒有的,他還留有一些意識。
被人關心認可在意,這種感受在姜病樹的一生里并不多。
他最珍貴的東西,是屬于和老和尚還有孤兒院小女孩在一起時的回憶。
老和尚走后,姜病樹失落了很久。直到柳冰等人出現,他又覺得生活變得有意義起來。
他的拳頭握緊,眉眼間的悲與怒越來越重。
黑將淡淡說道:
“在棋局里,一兵換一卒是很常見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做傻事,即便你的體質很特殊,但現在的你,還不足以改變什么。”
“姜病樹先生,歡迎來到黑棋組,雖然你還不是我們的成員。”
黑將僵硬的轉過身。
三個黑卒中,身體魁梧的“火”將紫浣扛在了肩上,
“林”與“山”跟隨著黑將,準備離開這片戰場。
心區立交橋。
“咦,他們得手了啊。那我該走了,我倒是沒有想到,你這么不經打啊,紅炮。”
車輛已經堆積,因為兩個人的決斗,整個立交橋已經癱瘓。
但決斗中的二人,并不在意這些。
黑炮摸了摸小胡子,一只手提著紅炮的脖子。
“好弱,紅炮也不過如此,真無聊。”
“不過想想也是,我是加強版的你,你打不過我也正常,不丟臉的,再見了,紅炮。”
黑炮的手開始慢慢用力,打算捏碎紅炮的脖子。
炮是沒辦法僅靠自己殺人的棋子。
黑炮的童年經歷,讓他特別喜歡模仿別人。
因為別人的人生都是鮮活的,唯有自己的人生,毫無樂趣,毫無辛苦,毫無疼痛,也毫無甜蜜。
如果僅僅是感受自己,他甚至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只有感受周圍的人,他才會有活著的感覺。
是以,他的病魔能力,是絕對模仿。
這個能力有諸多限制,比如模仿只能在目標也在附近的時候生效。比如模仿完成之前,需要對方做什么說什么,自己也跟著做什么說什么。
而一旦生效,模仿成功后,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立交橋上,就像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在戰斗。
模仿并非和對方完全一樣的戰力,黑炮的強大就在于此。
這是一個模仿不等式,擁有對方力量的同時,自己的力量會疊加上去。
所以他總是比他模仿的人…要更厲害一點。
也因此,在這場戰斗里,包子被瘋狂壓制,他面對的,仿佛是融合了自己的黑炮。
不多時,便被黑炮打得遍體鱗傷。
此刻的包子,已然面臨死亡的危機。
他被黑炮一只手提起來,隨時會被捏碎脖子。
但包子的應對很奇怪。他只是抬起頭,露出了一個笑容。
黑炮忽然有不好的預感,便要立馬捏碎包子的咽喉,結束戰斗。
可包子卻在這時候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咔嚓一聲,黑炮手臂處的骨頭被包子直接擰斷。
只是一瞬間,包子的力量仿佛提升了好幾個臺階。
包子露出的笑容,最開始帶著幾分奸邪之氣。現在卻像是變了一個人,笑容里滿是猙獰之意。
“模仿我的代價,可是很嚴重的。”
癲狂,邪惡,暴戾。
黑炮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人的氣質瞬間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在組織情報里,顯示紅炮和自己一樣,無法依靠自身的能力殺人。
那么此時的紅炮,到底是什么情況?他為什么忽然變得這么強?仿佛換了一個人?
紅黑的局勢逆轉。
同一時間,遠方的工業區里,一個極為肥胖的黑卒,感覺到腹部涌現出劇烈的疼痛,忽然間無法行動。
下一秒,那綿軟如泥一般的肥肉…瞬間炸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