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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夜與帥

無線電子書    病名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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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區。禁區。

  未知的陰暗空間里,淡藍色的燈光將這里照的像深海。

  在這樣的“深海”里,有著許多球狀的容器。

  每一個容器里都裝有沒有任何毛發的“人”,浸泡在29度的液體里。

  他們就像是藝術家的石雕一樣,全身光滑,潔凈。

  他們或許是人類,又或許不是。

  在病態到了極致的異盟總部里,

  這種全身光滑,腦部卻連著未知管狀物的“人”,很多很多。

  也許曾經是人,但很難說經過異盟的種種實驗后,是否還能稱之為人。

  淡藍色燈光照耀下,讓容器里的生物看著無比詭異。

  忽然間,

  位于最中心容器里的“人”睜開了雙眼。

  連接著他腦部的管狀物,

  發出刺眼的紅光,像是燒紅的熱鐵。

  同一時間——

  腦區神經城內,象征著異盟明面意義上總部的代達羅斯大廈。

  高層的大樓里,一眾穿著白袍,戴著類似擊劍運動員頭盔面具的指揮者們,從屏幕里得到了終端“腦”的情報。

  這是一個驚人的情報。

  為首的之人白袍抖動,怒道:

  “怎么可能忽然團滅?那可是詭病部隊二分隊,就算沒有四猛將帶隊,那也是絕對的精銳!”

  詭病部隊,血緣組,庫羅斯之眼,淚眼薔薇。

  這是四大集團明面上的王牌精銳部隊。

  這的確不是藏匿在最深處的根基力量,但要說這個病城,能夠擊殺這些部隊干部成員的,非常少見。

  而且正因為是一張明牌,是給病城的群眾,給另外三家看的,這幾只部隊確實做到了只招募精銳。

  只有擁有病魔,

  且病魔能力是能發揮作用的人,

  才可以加入這些部隊。

  “徐曼羽明明已經被拖住…病城里還有誰能夠做到這一點?”

  “不止是我們,除了淚眼薔薇,其余兩家也遭受重創。但即便是淚眼薔薇,那些女人短時間也無法作戰。”

  “但最可怕的是,這可能同一人做的,‘腦’的分析是…極有可能各家戰力的潰敗,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幾個白袍幾乎一人一句的說著,每個人都對“腦”傳來的信息趕到驚訝。

  四大集團為了得到小女孩,派遣了大量部隊。

  但這些部隊里,各家最精銳的幾只,不是被徐曼羽困住了,就是被一個神秘人截殺了。

  被滅殺的精銳們,甚至都來不及發送消息。

  以至于得到戰敗消息的腦區高層,一時間難以接受。

  他們自然還有大量戰力可以源源不斷輸入花霧區。

  但此時不得不忌憚花霧區,還有一個實力強大的存在。

  以至于他們開始商討,是否要喚醒那一批t1級戰力。

  工業區。

  強碾壓弱的戰斗有很多種。

  有強者雷霆萬鈞大開大合,如風卷殘云一般,解決對手。

  比如兵與卒之戰。

  但也有強者的戰斗,悄無聲息,隨風入夜,于無聲中結束戰斗。

  擊殺敵人,

  對他來說仿佛行走與呼吸,仿佛在安靜的小巷里,面帶微笑的穿行。

  他緩緩穿過小巷,要去見自己的部下,要去看一眼街坊鄰居們都害怕的生人。

  當他閑庭信步的走完了滿是花霧的“小巷”后。

  所有的敵人,在無聲無息之中倒地。

  在秦觀棋的身后,是歪七豎八,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軀體。

  不僅僅是此處,為了防止部下過早被四大集團注意到,為了延緩部下注定到來的危機…

  他還去了別處。

  就在所有人被花霧隔絕視線時,就在柳冰與黑棋組激戰,在徐曼羽一己之力拖住黑棋組與四大集團之時。

  這片工業區通往心區,肝區,肺區,腎區的各個方向里…不斷有人倒地。

  四大集團派遣來工業區,爭奪心愿花女孩的第一批戰力——

  無論強弱,全部被擊潰。

  就像是死神手里的鐮刀,忽然隱去了蹤跡,悄無聲息的劃過所有人的咽喉。

  當看到秦觀棋身影的時候,花霧區里,意識清醒的人已然不多。

  這個看似溫柔的主帥,在戰斗中卻毫不手軟。

  但當他出現在姜病樹視野里時,他已經恢復成那個仁慈溫柔的主帥。

  秦觀棋看了一眼重傷不起,肌肉失衡極為嚴重的柳冰。

  他微微皺眉。

  下一秒,他的身影穿過了黑將支撐起的結界。

  直接出現在了柳冰的身旁。

  原本柳冰身手的肌肉在不斷生長,但當秦觀棋出現后,生長停滯,反而開始緩緩萎縮。

  到如今,秦觀棋來到了她身邊時,這種萎縮就更快了。

  確保柳冰沒有生命危險之后,秦觀棋眼里有幾分歉意。

  他很清楚,黑棋組如果帶走姜病樹,絕對不會殺死姜病樹。

  黑棋組也知曉了姜病樹的特殊。

  所以第一步,他沒有選擇直接解決黑棋組,而是將有可能出現的四大集團先頭部隊,以一己之力全部解決。

  因為無法確定在帶著姜病樹一起面對四大集團,會不會出現紕漏。

  比如異盟里特殊存在——

  “腦”是一個可怕的怪物,險些為過去的棋組織帶來滅頂之災。

  姜病樹如今不足以引起“腦”的重視。

  但如果自己在姜病樹旁邊,很有可能引發“腦”的關聯猜想。

  所以這場戰斗的解決順序,一定是名聲在外的車姐,吸引主要火力,拖住大部隊。

  自己解決周邊部隊。

  同時柳冰負責拖住黑棋組。

  至于包子,他面對的是一個“真黑棋”,被困在心區立交橋,并不意外,只要能夠得到黑炮的情報,成功脫身,就算完成任務。

  那枚黑炮的能力很復雜,將來說不定會造成更惡劣的影響,提早知曉便可以提早布局。

  所以幾個人的任務里,柳冰的任務不是最重的,但確實…完全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負荷。

  秦觀棋緩緩站起身。

  將帥對決,并無懸念。

  因為這并非是真正的將。

  自打秦觀棋出現,將就很清楚,今天的一切都落空了。

  可他并非沒有準備。

  “沒想到連你都會出動。”

  秦觀棋當然無法開口,他不怎么在意將,反倒是對姜病樹報以微笑。

  這笑容極大的鼓舞了姜病樹,頓感柳暗花明,看到了希望。

  秦觀棋確定姜病樹沒事后,仍然沒有看向將。

  他看向了紫浣。

  “大哥哥,買花嗎?我的花可以救…”

  紫浣忽然沉默。

  因為秦觀棋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這一瞬間,紫浣看到了詭異的事情。

  身為s級病魔的擁有者,她第一次感覺到了被人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這種窒息感,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窒息,而是她發現,自己和病魔的感應…斷了。

  漫天的紫色花霧,正在緩緩變淡。

  姜病樹瞪大眼睛。

  忽然想到了聞圣人,在冰冰姐的說法里,聞圣人當初鎮壓千鬼,讓百病稱臣…他一直在好奇,那是什么能力。

  但此時他隱隱感覺到,或許主帥的能力就和圣人的能力類似?

  他明顯感覺到,周圍所有與病有關的東西——都在變弱。

  黑將嘆道:

  “我就這么不入你的眼么?不過也是,當你出現的時候,這場戰斗就已經結束了。”

  “心愿花引發的風波,看來只能到此為止。”

  秦觀棋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到了此時,那四個被拼接的,仿佛鐵鑄的風林火山,已經再度化為一堆腐肉。

  而黑將的身體越發的僵硬。

  因為他的身體,出現了腐朽的塵埃。

  他早已死去,卻仿佛在以死的狀態,迎來又一次死亡。

  秦觀棋的手勢不斷變化,這是在用手語。

  只是姜病樹看不懂。

  可將卻能懂:

  “被你認出來了,今天的任務失敗了,但見到你會出來,也算值得了。”

  “至少這證明了一點,姜病樹,真的很有價值。”

  姜病樹聽得云里霧里。

  秦觀棋用手語回復了一句后,溫柔的眼里涌現出了殺意。

  “要殺我么?你的能力的確可以做到,可你不會認為,我這么了解你,卻不會連一點準備都沒有吧?”

  秦觀棋的手輕輕一拂。

  就像月華照在樹上一般靜謐,但下一秒,將的頭顱已經脫離了軀體。

  在頭顱與脖頸間的是灰色的塵埃。

  與風林火山不同,風林火山褪去那層鐵鑄之后,變回了人類的血肉之軀。

  但將的帶著腐朽的氣息,身體仿佛是被污泥穢土所填滿。

  最可怕的是,那顆頭顱在空中獰笑著:

  “如果是徐曼羽,會異常麻煩,但來的人是你,你的弱點太明顯了。”

  明明頭顱與軀體已經分離…但頭顱在空中可以說話,軀體也在“分頭行動”。

  當天空中的頭顱話音落下時,無頭之軀的手里,忽然多出了巴掌大的沙漏。

  將的頭顱笑道:

  “你只能在白天行動,秦觀棋。你的能力可以壓制病魔,但又如何壓制病器?”

  無頭的軀體將手中的沙漏倒轉。

  這一瞬間,小范圍的區域里,天色肉眼可見的變暗!

  姜病樹看著那顆沙漏,腦海里忽然涌現出了姜小聲的聲音。

  顛時沙漏。效果是能夠在短時間小范圍內造成晝夜顛倒效果,持續效力三十分鐘。

  獲病感言:我的主人是個白天睡覺晚上工作的廠工,他沒有錯,錯的是這個讓人晝夜顛倒著被壓榨的世界,所以我決定…幫他校正一下晝夜。

  出自b級病域,后浪工廠。

  “什么鬼?獲病感言?”

  姜小聲的離譜話音讓姜病樹有點懵,隨后便聽到了姜小聲的解釋。

  很長很細致的解釋。

  我只是感應到了物品的獨白,這就是病器,你可以理解為被病變的器物,它們通常會出現病域里。

  并且只有生前的主人存在某種嚴重病態的行為,才有極低概率會導致器物病變。

  這沙漏的主人,是一個夜班黨晝夜顛倒的人,這種病態的作息,為它成為病器埋下了種子。

  這顆種子,直到它所在的環境成為了病域,才開始發芽。

  另外,器物發生病變,成為病器時會依附一段“思想”。你也可以理解為,病器有自己的性格。

  每一個病器,都會有一段特殊的獲病感言。可以憑借此來推斷病器的個性,以及出處。將來或許在病城外,你會經歷這些區域。

  它們是死物,但如果性格與它們契合,發揮的效力會超越正常狀態。

  另外…這是你的天賦。其他人只會在接觸病器時感受到病器的能力,但不會看到獲病感言。

  這不就是我能看見病器內心面?能聆聽萬物之聲?

  這是好事情。姜病樹還是第一次看到病器。

  按照將的說法,病器存在于病城之外。

  但目前看來,病器可以被帶入病城里。

  至于b級病域,姜病樹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但目前為止,似乎他還沒有遇到被姜小聲評級的病域。

  可見即便上次遇到的地鐵病域,或者更早的別墅病域,跟城外的病域相比,都是小巫見大巫。

  姜病樹皺起眉頭。

  他記得棋組織里的人提過主帥,主帥自從去了病城外,就染上了另外一種怪病。

  嗜睡。

  入夜之前,必定會找個地方去睡覺。

  曾經主帥感嘆過:

  “白天越來越短了。”

  這句話或許意味著這個病的病癥越來越重了。

  就好像一場球賽分為上半場與下半場,這個最為完美的主帥,因為病的緣故,他只能出席上半場。

  他必須要在白天,就將一切事情解決掉。

  可誰也沒有想到,如此重要的情報,黑棋組居然會知道,并且還找到了可以逆轉晝夜的病器。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顛倒晝夜,而并非讓一個區域變得黑暗不可見。

  盡管姜病樹沒有任何感覺,但“夜”獨有的氣息,已經讓秦觀開始困乏。

  這可以說是把主帥克制的死死的。

  “將方才的話語,似乎和主帥認識…”

  “看來黑棋組和棋組織的關系真的不簡單。”

  “糟糕…這下該怎么辦?”

  一小片天地里,夜幕驟然降臨。

  秦觀棋只感覺到眼皮無限沉重。但他面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他淡淡的朝著姜病樹點點頭。即便夜幕讓他感覺到困乏無限增加,但他仍舊能展現出“一切安心,萬事有我”的從容。

  在困意即將讓他徹底失去意識前,秦觀棋強壓腦海里的困倦,計算著自己的剩余時間。

  只要徹底困倦之前,毀掉病器便好。

  哪怕只有一秒鐘,也足以殺死對手。

  秦觀棋身影一動,在如此困倦的情況下,他仍然顯得又輕又迅疾!

  將卻在這個時候,將病器“顛時沙漏”扔向了另一方。

  同一時間,將本已落地的頭顱…忽然間高速移動,朝著一個目標彈射而去。

  那個目標正是紫浣!

  秦觀棋必須做出抉擇。

  是去摧毀病器,解除晝夜的限制。

  還是瞬間趕去拯救小女孩。

  這便是將最后的舉動。

  他知道,在這樣的距離下,就算自己找到了秦觀棋的死穴,秦觀棋也能在陷入困倦之前的短暫時間里…

  力挽狂瀾。

  這場棋局并不對等。現在的黑棋組,根本無法與棋組織抗衡。

  但黑棋組的神秘面紗依舊沒有解開,而將在這場戰斗里,也并非沒有占到秦觀棋半點便宜。

  此時此刻,他在死亡之前,就給秦觀棋來了一個選擇題。

  秦觀棋的身影并無猶疑。

  陷入困倦之中,姜病樹與小女孩都保不住。

  如果選擇毀掉病器,那么犧牲的便只有小女孩一個。

  溫柔卻不寡斷,將帶來的選擇題,秦觀棋只在瞬間便有決斷!

  紫浣看著那顆疾馳而來,如炮彈一般的“頭顱”,臉上的笑容越發古怪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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