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周玄!”了無痕心底一驚,他之所以將壓力給到清舞,就是為了牽制住后者的輸出,使其短時期內無法分心攻向周玄,從而為周玄爭取時間。
卻沒想到清舞見勢不妙立刻放棄了與他的纏斗,轉而向周玄發難。
“愚蠢,真當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嗎?”清舞冷笑連連。
眼見扭曲的空間逐漸遞進,轉瞬之間便已經蔓延到了周玄,了無痕閉上雙目,以心眼運劍,緩緩舉起手中墨色仙劍,天道氣機實時彌漫開來。
劍心、劍勢、劍意、劍道…天劍真意在了無痕的周圍呼嘯盤旋,呂祖法相浮現而出!
“‘純陽天劍’!”
了無痕暴喝一聲,劍隨心而走,心與念相合,念與道共鳴!
“嗡嗡嗡…”
天地震動,風云開裂,仿佛天空撕成了兩片,一柄至剛至陽的天劍宛如古神一指般噼落下來!
劍鋒之所過,空間直接融化!
藏星宮的天地大勢被了無痕以純粹的暴力撕裂,天劍真意宛如蠻牛鋤地一樣瘋狂推進,將藏星宮的空間之力攪成一團亂麻!
了無痕不占地利,也不精空間之道,但卻以自己劍,硬生生地出揮破空間的拘束!
心劍所向,萬法皆破!
天劍真意在呂祖法相的催谷之下橫掃藏星宮,直接在宮殿之中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你!你真敢怕破壞藏星宮?”藏星宮里,響起清舞氣急慍怒的聲音。
“好好好!你既然想掣肘我,我就奉陪到底!”
清舞可是得到了乾元詭君的允諾的,此刻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不顧本體的傷勢,直接鎮壓周玄。
“即便如此,你焉能這片空間護他一世?”
藏星宮大勢落下,周玄四周的空間瞬間像拉面一樣以一種極其夸張的拉伸方式扭曲了起來,暴動的力量隨之而向著周玄碾壓過去!
眼見大勢降至,了無痕雖有圍魏救趙之心,卻已沒有了更好的拯救之法。
因為清舞早已是一副大不了魚死網破的打法,硬抗著了無痕的輸出,也要將周玄擊殺。
周玄依然還在參悟《山海觀星圖》的狀態里,心外無物,全神貫注。
當空間之力碾壓過來,他原本所布下的防護手段,終于在此刻又一次被激活!
之所以是又一次,便是因為他的防護手段早已經觸發過了——早在了無痕與熊貓各自開打時,他那邊就已經遭遇了大量詭道仙的攻擊!
《山海觀星圖》是乾元詭君特地動過了手腳的東西,但乾元詭君又豈會因為動過手腳就掉以輕心?
藏星宮內藏著上百人仙境的詭道仙,而這其中,又有半數直接埋伏在了周玄附近!
當大戰開啟時,這些詭道仙便不再掩藏,直接顯露出身形,向著周玄攻伐而去。
對于它們而言,全心全意參悟著《山海觀星圖》的周玄,根本就與待宰羔羊無異,哪怕周玄布下了一些防護手段,但在真正的數量與實力面前,在堅實的壁壘,也有松動的時刻!
“死!”
“殺!”
詭道仙們各式手段,邪光四溢,異象紛呈。
混亂的灰霧海洋之中,蠕動著觸手的邪詭異獸從波濤里探出頭來;
漆黑的深淵之中,背負殘破骨翼的人形生靈振翅盤旋;
狂殺蔽天的高空之中,布滿了尸斑的干枯手掌撥開迷霧,長滿觸手的怪物頭顱探下來,發出混亂人心的囈語…
詭道氣機如滿缸之水那般傾瀉而出,不單單要鎮壓周玄,更要將他拖入詭道汪洋之中,使其淪為血食!
就在花里胡哨的特效充滿了整個空間的時候,周玄布下的防護法陣綻放出了柔和的光輝,然而這樣的法陣,在詭道異象面前還是太過于脆弱了,還沒成型,就被碾成了碎片。
見防護陣法如此不堪一擊,詭道仙們大笑著推動異象。
然而,這座法陣不過是周玄誘敵深入的陷阱,當它們的攻擊徹底落到周玄周身一丈的領域之中時,周玄留下的真正底牌爆發了。
“嗡——”橫置在法器堆里那根毫不起眼的小棍子,棍身忽然一顫,發出嗡鳴之聲,猶如龍吟鳳噦。
下一刻,一股深不可測的氣機,便自棍身之中升起,猶如墨汁滴落到清水之中一樣,快速地暈染了出去!
比起詭道氣息演化而成灰霧海洋,不周的氣機宛如翻江倒海的鐵棒,帶著一種強大的侵略性與毀滅性,生生搗入其中!
“轟隆隆——”
所有詭道仙的耳邊都在這一刻響起了轟鳴聲,恍忽之間,它們仿佛看到了一座巍峨的神山從九幽黃泉之下拔地而起,貫穿方儀十地,穿透星海與天河,頂入碧落九天之中!
神山之上,仙山嶙峋、仙木青蔥,但除此之外,卻全部籠罩在混沌煙云之中!
詭道仙們下意識望去一眼,下一刻了,這股氣機便沖刷了過來…
氣機平澹得像是月下江上的清波,但落在詭道仙的眼中,卻宛如時光長河掀起波濤,一點一滴都是輪回,一剎一瞬都是永恒。
“這、這是什么…?!”
“不!不——”
氣機推將而過,像古老的神明吐出了一口氣,吹散了一片塵埃,詭道仙們全部湮滅,獨留純粹的詭道本源,被天道氣機法環緩緩吸收…
由于不周的自我防備只在瞬間出現,所以詭道仙們的湮滅更像風吹云散一樣了無痕跡。
這樣的動靜一點也不起眼,尤其是另一邊還滿是萬劍縱橫虛空、寶爐吞吐燦金烈火的潑天異象。
這也就導致了,就連身為藏星宮器靈的清舞,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于是,當扭曲的空間蔓延到周玄的身邊時,不周棍身微顫,滔天的氣機滲透因果,直接碾碎扭曲空間,沖到了清舞的面前…
“太渺小了…”清舞的心中響起了毫無感情波動的大道之音,她的童孔瞬間收縮成了針眼般大小。
神山形相一閃即逝,清舞瞬間呆滯:“您、您是…?!”
氣機落下,清舞的震驚之聲猶在心頭,器靈之體卻已形神俱滅。
不周收勢之后,迎風暴漲,從小木棍的樣子開始變幻形體,轉眼之間拔地而起,化為一條碗口粗細的金光棒子,如同忠誠的護衛一樣堅守在周玄的身邊。
此時,紊亂的空間之力充斥在周玄的身邊,駁雜的風水大勢也像是風沙一樣呼嘯回旋,鎮山定水尺遙有所感,尺身之上立刻涌起了道道清波。
伴隨著“嗡”地一聲,它實時釘入了虛空,強勢地鎮壓起了風水,平定住了空間之亂。
這樣的一幕,讓得了無痕為之震驚。
這是什么情況?僅僅只是周玄布下的暗手,就能鎮殺一切敵?他的心中涌起了滔天駭浪,忽然之間,他仿佛明白了為什么周玄能夠頂著劫難開創出仙府了。
周玄的確有過人之處,不、這甚至已經不是過人了。
這是追圈。
正在這時,周玄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瞇著眼,眼中布滿了凝重之色。
參悟了《山海觀星圖》這么久,他一無所獲!
周玄也意識到了問題,并不是他出了問題,而是《山海觀星圖》出問題了!
自從他進入到那一片天地開始,萬山滄海、碧空青云都被他感應了許多遍,可里面卻沒有半點變化!
他以心神游歷萬山,爾后潛游無盡滄海,接著扶搖而上,穿風行云,踏遍長空。
可是,哪怕他將那一片天地之中每一縷土壤都觀遍,都沒有悟出任何東西!
周玄意識到了問題之所在,便不再浪費時間,直接選擇撤出心神。
可當他的心神想要離開這一片天地時,卻發現天地之中生出了一股禁錮之力,欲要將他困在這里。
禁錮之力的出現,直接讓周玄確定了心中猜想,當即不再墨跡,直接祭出空間道紋,將禁錮之力金屬瓦解,然后,便是有驚無險地穿越那斑斕絢麗的光子流通道,回到了本尊道身之中。
了無痕見周玄面色不對勁,心底登時咯噔一下,趕緊沖了過去,關切地詢問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參悟的時候出問題了?”
周玄趕緊將遇到的情況告知了了無痕,了無痕聽罷,面色陡然沉如死水,罵道:“淦!我當初參悟時,萬山移位,滄海潮生,天空之中風云開合,能見星海!怎么你看到的是一片靜止的畫面?”
周玄眉頭緊鎖:“應該是詭道提前動了手腳,不想讓我獲得第三柄鑰匙。”
“不可能啊!”了無痕疑惑道,“它們是怎么知道你已經得到了前兩把鑰匙的?”
周玄說道:“應該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巧合’,詭道準備在這個時候動手,所以破壞了第三把鑰匙,不想讓任何人獲得。至于我的事情,肯定不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了無痕微微一愣,但想到仙府從上到下也的確只有周玄一個人,在此之前更是沒有仙府存在過的任何蛛絲馬跡,因此也確實不會存在提前預防的措施。
周玄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先解決眼下的情況,然后再想辦法看看有沒有辦法得到第三把鑰匙!”
“好!”了無痕點頭,神識橫掃出去,將其余的詭道仙全部鎖定,“我們去幫珈諦尊者!”
“我去幫熊貓,你想想辦法找到提壺前輩,我們不能讓他孤軍奮戰!”周玄說罷,先將周圍的法器收起,接著將不周抓在手中,勐地投擲了出去。
“不周,給我殺!”
不周應聲化作一道金光,在藏星宮中不斷穿梭,將鎖定到的詭道仙逐個擊殺。
這些詭道仙均有人仙巔峰的修為,但在不周的面前,卻脆如枯葉,一碰就碎!
消滅完詭道仙,周玄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只見一尊手持浮屠塔的佛陀法相捻指而笑,而那千娥的身影,也被鎮壓在了浮屠塔中。
“你們這么快就好了?”見周玄趕來,剛將千娥鎮壓的熊貓不禁詫異道。
它抖了抖身子,佛陀法相便緩緩收縮消失,巨大的浮屠塔也是化為了三寸大小,懸浮到了它的掌心之中。
周玄看著千娥,千娥也看著他。
緊接著,周玄頗為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和青羽的情況一樣,這個千娥也不是本尊。”
熊貓神色微變:“這都不是本尊?既然不是本尊,想來也問不出什么話了,直接磨滅?”
周玄擺了擺手:“直接磨滅吧,留著也沒什么用。”
“嗯。”熊貓點了點頭,時間如此緊迫,他們也沒必要在一個分身的身上浪費時間。
“等一下…”浮屠塔中,千娥忽然開口道,“你們不問一下,怎么確定我什么都不會回答?”
周玄:“???”
熊貓:“???”
“這東西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熊貓傳音道,“要不我們問問看?”
周玄看向浮屠塔中猶如待宰羔羊一般的千娥,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有什么想說的,你現在就說吧。”周玄看向千娥,平靜地道。
千娥微微搖頭:“出于特殊原因,必須要你問了,我才能回答。”
“什么原因?”周玄問道。
千娥道:“不能說。”
“嘿呀你這不是玩兒我嗎?”熊貓一聽就來氣,熊掌微抬,作勢就要打崩千娥。
周玄卻攔住了熊貓:“等一下,熊貓。”
熊貓不解地望向周玄,卻見周玄向千娥說道:“你有‘限制’?”
千娥微微頷首:“對。”
周玄頓時瞇起了眼睛,試探性地問道:“那你能告訴我,你是什么東西嗎?”
聽到這個問題,換成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感覺受到了冒犯,但千娥的紅唇卻勾起了一絲嫵媚的弧度,她知道,眼前這個面容陰鶩的月袍男人,真的明白了什么。
于是,她便說道:“我是神兵‘天機鏡’的器靈。”
周玄微驚,心說擁有那種詭異分身之法的,果然大概率不是人…
“器靈的話…你的主人是誰?”周玄問道。
千娥搖頭:“處于特殊原因,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不能直接問主人…”周玄揉了揉太陽穴,改而問道,“是夏熵煉化了你嗎?”
千娥微微一笑:“是的。”
“那夏熵派你來這里做什么?”熊貓問道。
周玄擺了擺手:“你這么問肯定沒有用,這種問題的答桉肯定在‘限制’之內。”
果然,千娥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周玄便摩挲著下巴,沉吟道:“在尋根究底之前,我覺得有必要問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信息?這個問題,在限制之中嗎?”
千娥的鳳眸之中浮現出了一抹純粹的欣賞之色,似乎周玄的這個問題,問得非常贊。
她于是朱唇微啟,道:“因為我想棄暗投明。”
周玄頓時眉梢微挑,想不到居然得到這樣的回答。
卻聽千娥接著道:“從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選一個正道的人,做我的主人。”
“為什么?”周玄追問道。
但問出來的瞬間,他意識到這個問題未必能得到回答,卻見千娥已經開口了:“因為尊上煉制我的時候,就是為了監察世間的詭道氣動向的…”
“尊上又是誰?”周玄追問道,“這些問題,如果不受‘限制’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回答得詳盡些。”
千娥似乎知道時間緊迫,便說道:“我的尊上就是乾元道君。”
“尊上將我煉制出來后,便命我監察乾元道界的詭道氣動向…”
“尊上在離開之前,抹除了與我之間的聯系,將我放在了藏星宮中。”
“后來,夏熵來到藏星宮,作為參悟《山海觀星圖》的獎勵,他從藏星宮中找到并煉化了我。”
“從那之后,我便跟隨在了他的身邊。”
“數百年后,夏熵所做的一些事情,逐漸與尊上煉制我時的初中背道而馳,但我已被煉化,無從反抗他的命令,只好尋找一切契機,另擇明主。”
千娥說的非常簡短,但這或許是她能夠說出來的全部信息了。
周玄聽罷,試探性地問道:“夏熵干了什么事情?”
千娥面帶微笑,微微搖頭。
周玄便知道,所謂的限制,大部分是與夏熵有關的資料,于是便問道:“夏熵派你來這里幫助詭道脫困?”
千娥眉頭微皺,猶豫再三,卻沒有回答,而是模棱兩可地說道:“能回答…又不能回答…問題本身不受限制,但回答的內容,卻在限制之中,我不能告訴你。”
周玄想了想,便問道:“與乾元詭君有關?”
千娥點頭:“是。”
周玄猜到了:“我知道了,他不是讓你來幫詭道脫困的,但…應該讓你來聽命行事的。我猜猜,聽藏星宮器靈的話行事?還是,聽乾元詭君的話行事?”
千娥沒有回答,卻露出了一抹微笑。
熊貓望向浮屠塔中的千娥,忽然問道:“跟著夏熵這么多年,你的手上是不是沾滿了鮮血?”
千娥深深地看了熊貓一眼,然后道:“誰敢說自己的手上沒有沾染鮮血?刀劍有何罪?罪在手握刀劍的人。至于我,夏熵用我監察天下居多,很少讓我動手。”
又搭了幾個問題,千娥忽然說道:“好了,你們現在可以磨滅我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熊貓祭起太一仙府令,便欲動手。
周玄忽然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大約一千年前的時候,你是不是跟夏熵去過一次蘭若界?”
千娥與熊貓均是一愣。
接著,千娥便是點了點頭,詫異道:“的確去過。”
熊貓頓時驚訝地看向了周玄:“阿彌你個豆腐的,那個小白臉就是夏熵?”
周玄微微點頭,眸中浮現出了一抹深邃的光芒:“我也是猜的,但沒想到真的是他。”
熊貓頓時思緒涌動,還想再追問些什么,卻被空間之中傳來的一股劇烈波動所打斷。
了無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空間告破,提壺老頭要出來了!你們好了沒?”
“來了!”周玄高聲應道。
熊貓心領神會,趕緊將千娥磨滅,接著掌托浮屠塔,與周玄一起,向了無痕靠了過去。
此時,空間劇烈地顫動著,藏星宮搖搖欲墜,石柱之上轉瞬布滿裂紋,土灰不斷灑落,丹鼎寶具東倒西歪,時不時地還有梁柱傾毀,砸下來一些琉璃磚瓦。
“藏星宮器靈被滅,無法承受這種程度的空間,要崩塌了!”了無痕大吼道,周身劍光浮動,隨時準備出手。
“提壺前輩呢?”周玄大聲問道。
“他發現了另一層空間,殺進去了!現在還沒有出來!”了無痕回道,“但我感覺馬上就出來了,只有空間之道的碰撞,才會爆發出這樣的動靜!”
話音未落,可怕的空間之力砸在藏星宮上,藏星宮所在的空間就像是一塊玻璃一樣瞬間布滿了裂紋!
漆黑的裂紋像蛛網般蔓延出來,轉眼之間就要將周玄等人籠罩。
“跟我走!先離開這里!”周玄祭出空間道紋,以法力纏上了無痕和熊貓,“不要抵抗!”
了無痕與熊貓心頭一凜,趕緊克制自己,以免自己下意識地抗拒這股力量。
安卓蘋果均可。
周玄果斷地順著空間波動穿梭了出去,眨眼之間便離開藏星宮,飛出仙山的地界,沖入了黃沙地中。
他雖然沒有提壺道人那么對于“空間”的極致操控力,能夠重構空間門戶,但帶著兩個人在短距離內實現空間穿梭,也不是難事。
二人一熊貓回望仙山,只見原本藏星宮所在的位置上,此刻已經出現了一片深邃而虛無的空間!
這種詭異的差異感帶給了他們一種強烈的視覺渲染,如果將仙山比作紙上圖畫的話,那么那一片虛空的存在,就像是將一團墨砸在了仙山上一樣!
虛無空間與仙山的交界處布滿了漆黑的裂紋,像無數條猙獰的觸手在不斷地死咬著空間一樣。
忽然,虛無空間開始收縮愈合,一片濃郁的血光,瞬間鋪滿了虛空,宛如濃稠的液體一樣,開始像虛空裂縫之外滲透!
裂天的咆孝聲與浩大的戰斗聲就像是馬蹄聲一樣由遠及近而來,虛空裂縫之中響起了乾元詭君笑聲:“提壺!我已功成,你再也無法阻止我了!”
“轟——”血光滔天,宛如魔域血柱!
糾纏著灰霧的猩紅色詭道本源,不斷地滲透出來,一邊流淌,一邊沾染空間,以至于整片天地都開始變成紅色!
“彭!”一聲巨響,虛空洞穿,衣衫單薄的提壺道人提著酒壺出現在了周玄等人的面前。
提壺道人氣息均勻,面色潮紅、眼帶醉意,看起來與往昔無異,但周玄與了無痕卻看到他的身上出現了一條猙獰的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