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哪來的醋…呵!”凌清漪瞬間反應過來,抬手間一道法力匹練落下,周玄一閃,座下折椅代為承受怒火,當場粉身碎骨。
道道匹練破空而至,在空氣中之中呼呼作響。
周玄連連閃避,院中景物大受其害。
“一言不合就拆家?!”
“拆就拆了吧!你道怎樣?”凌清漪哼哼道,但打鬧了兩句便適時收手。
周玄兩手一攤不說話,果然人一熟就容易丟失高冷。
還是凌清漪先開口:“素兮的事情,多謝你了。”
周玄道:“素兮的事情,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旋即笑了笑,“你等我多久了?”
“沒多久吧。”凌清漪聳了聳肩,正當周玄覺得真沒多久的時候,卻見她一根手指又一根手指地掰著數了起來,最后道,“也就三個時辰又三刻吧!”
周玄:“…”
“好吧,久等了。”
凌清漪臻首微頷:“沒事,說正事吧。”
說罷,揮手間布下了一層法陣。
“好。”周玄跟著以解厄之術隔絕一切。
書庫里,凌沖忽然勐地拍打起了柜臺:“嗎的又來!到底說什么悄悄話啊,要布置結界法陣到這份上?!”
“一回生,二回熟,清漪啊清漪啊…你可千萬悠著點呀…”
院落里。
周玄隨手一揮,帶著凌清漪進入了壺天空間。
雖然不是第一次進入了,但凌清漪依然好奇地感受著出入之間的變化。
周玄抬手一招,壺天空間微微波動,一顆龍眼大小的黑白兩色珠子便悄然落入了他的手中。
“這是聚魂珠。”
周玄將聚魂珠遞給凌清漪,同時將之前在聚仙苑中的發現,巨細無遺地告知了凌清漪。
凌清漪聽罷,試著以神識溝通聚魂珠內的虛若禪師殘魂,幾番嘗試無果之后,便將聚魂珠還給了周玄,接著說道:
“你這手段果然層出不窮,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虛若禪師這殘魂雖然趨于穩定,但距離能夠清醒地將消息告訴你,還需要一些時間。”
周玄將聚魂珠丟入了壺天空間深處,那里放置著不少蘊魂丹與養魄丹,配合聚魂珠本身溫養魂魄的效果,將會對大大縮減這道虛若禪師殘魂醒來的時間。
“在他醒來之前,我們的線索基本就絕了。”周玄道,“但好在我們得到線索只是時間問題。”
“說說局勢的事情吧!”
“還有,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劫天教’和‘什剎府’的事情。”
“關于它們,藏書閣古史部的記載語焉不詳,只有只言片語…我想你知道的應該不少吧?”
對于什剎府和劫天教,他一直沒什么好機會打探,問其他人吧,多半也知之不詳,問凌沖吧,那就太容易引起懷疑了。
凌清漪點了點頭,然后盯著周玄。
周玄發愣:“怎么啦?”
凌清漪笑了笑:“沒什么,我就喜歡看你求知若渴的樣子。”
周玄:“…”
凌清漪回歸正題,認真地說道:“‘劫天教’和‘什剎府’,其實可以放在一起說。”
“古史部的典籍之所以記載的不多,并不是刻意地回避,而是關于它們的‘歷史’,的確很短。”
“最初的起源,要從人王陛下建立大夏仙朝那會兒開始說起了…”
凌清漪娓娓道來,這部分的事情,基本與《千秋》之中關于大夏仙朝的歷史差不多。
但《千秋》之中記載的乃是人王功績與一些歷史事件,而凌清漪現在說的,卻彷佛是同一條時間線上的另一部歷史。
在人王建立大夏仙朝之后,妖皇攜群妖敗走南疆,建立了南疆妖庭。
部分尚未來不及撤離的妖族,掩藏于大夏仙朝的綿綿無盡的山川之中,成為了這里的本土妖怪,它們開枝散葉布下,逐漸發展壯大,成為了妖怪的主脈。
人分善惡,妖亦如此。
妖怪之中,十有心生邪惡,它們視人族與其余食物無異,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便可以不顧一切地生殺予奪,祭煉血食。
這部分妖怪,便逐漸走上妖魔的道路。
另一部分,采天地之靈氣,與日月之精華,再輔以天材地寶修行,行善積德,或藏于深山大澤,或遁入塵世與百姓同居…
這類妖怪,可以從它們變為他們,他們妖身人性,行善積德,到了后來,更可以受人間香火供奉,快速提升修為。
這類妖一旦成仙,就是妖仙。
因此在大夏仙朝之內,存在著諸多的妖怪庇護百姓的事情,很多山神其實就是虎妖、狼妖、蛇妖等等修煉而來,包括小地域內的龍王、河伯等等,也都是收封的良妖,能夠光明正大的受香火供奉。
百姓待他們,與待父母官一樣好。
哪怕是天師府,自上而下也并非見妖就斬,巡天使存在的意義,就是看這妖是良妖還是妖魔。
自一千三百多年前太子夏熵監國以來,便在人王的建設基礎上設立了“什剎府”。
什剎府的性質,與陸地神仙鑒極其相似,便是收錄妖怪。
元嬰期以上的妖怪,可以拜入什剎府,經過考察之后,可以獲得類似“居民證”一樣的東西,也可以設立神龕、廟宇,庇護一方百姓,享受香火祭禮。
凌清漪說道:“什剎府建立之初,與朝廷保持著緊密聯系和高度合作,最初的幾百年間,朝廷百洲的確風調雨順,許多觀望的妖怪們看到了甜頭,紛紛削尖了腦袋往什剎府擠…”
周玄表示理解,編制的誘惑嘛,在什么世界都是一樣的。
凌清漪接著道:“但是時間一長,妖怪們便受不了什剎府的約束,陽奉陰違,在背后假借天災地禍興風作浪,一邊享受朝廷的待遇與百姓的香火,一邊暗中殘害百姓祭煉血食…”
周玄沉吟:“任何上臺面的勢力,建立的初衷都是好的,但缺少監管與制約,一味任其發展,的確會讓它變質。一旦出現由內而外的腐蝕,便會影響根基。”
凌清漪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還記得南云洲州牧府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