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行。”凌清漪說道,“你得稍等我一下,虛若禪師的被害場所,如今被大理寺接管了,我去跟他們報備一下,然后再進去。”
凌清漪揚了揚手里的布帛:“要不你先去看看,不進入現場就行了,
說不定發附近也有什么線索。”
“好,那我先去等你了。”周玄暗嘆了一聲流程手續真多呀,但嘴上還是應了一聲,接著便按下遁光,落入了聚仙苑外那一片的翠竹林中。
聚仙苑中高人眾多,一道遁光之中的身影,自然也并未引起多大的關注。
周玄一抬頭,
目光便正對虛若禪師所居住之地的窗口。
看著雅苑之中穿梭往來的眾多權貴二代,
周玄緩緩皺起了眉頭,心中一刻不停地思考著一個問題:
“虛若禪師的因果光球,跑哪里去了?”
從他來到聚仙苑開始,一直到現在,不說沒看到因果光球,就連零星的光點都不曾見到。
“難道虛若禪師假死了?其真身并未隕落?”
周玄心中疑團重重,身懷六道寶鑒的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任何人都容易接近真相。
只要他清算到虛若禪師的因果,謎團就能夠解開,可最關鍵的因果光球,居然并未出現!
他就那么坐在翠竹林里的磐石上摩挲著下巴,同時將神識緩緩鋪墊了出去。
很快,聚仙苑內的一草一木,開始在他的腦海之中從模糊變得逐漸清晰。
但這樣的圖像,
并非巨細無遺,聚仙苑中存在一些不大不小的禁制,彼此之間相互勾連,使得聚仙苑化為了一個虛實相生的地域。
周玄以隔垣洞見配合神識探查,
最終便在虛若禪師的雅苑之中,看到了一道細弱游絲的生靈之氣。
“那是?”周玄凝神細觀,識海之中的元嬰亦隨之睜開了眉心的道瞳。
縷縷冰藍色的氣息涌入了他的雙眸之中,這一次,他終于是在虛幻的場域之中,發現了一道暗淡的身影。
那是一位披著袈裟的僧人,與周玄在玉簡卷宗之中見到的虛若禪師一模一樣。
“虛若禪師并未徹底死去,竟動用秘法藏了一線生機?”
“不對…那生機之下,藏著一片濃郁得無法逆轉的死氣!”
“與其說是一線生機,不如說是回光返照…虛若禪師字身死道消之前,將剝離出來了一縷殘魂,以秘法藏到了聚仙苑中!”
“那就是虛若禪師死之前留下的線索嗎?”
一道連神識的探查都能夠避過的隱晦殘魂,的確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伏筆。
若不是周玄除了神識之外還掌握了一門天罡神通“隔垣洞見”,也絕對發現不了虛若禪師留下的這道伏筆。
“居然謹慎到了這份上…虛若禪師是寧愿把得到線索的難度提高到自己人都找不到,也不想簡單到被元兇輕易?”
虛若禪師留下的這道殘魂,像煙霧一樣不穩定,周玄真怕一不留神呼氣重了一點就把他給吹散了。
他手腕一翻,將清算虎魄上仙所得到的聚魂珠抓在了手中。
清算因果固然簡單粗暴,
但虛若禪師這道殘魂顯然還帶著重要的秘密,這個秘密關乎多半關乎“白桃兇巢”,
如果能夠先得到秘密,再與清算結合的話,真相應該就可以浮出水面了。
他握著聚魂珠,試著溝通虛若禪師的殘魂,卻被聚仙苑內的禁制悄然隔絕。
嘗試過后,周玄默默地收起了聚魂珠:“原本要是能夠清算因果的話,那就算不進去關系也不大,但現在看來,不進去都不行了。”
稍后片刻,凌清漪未到,窗戶口卻探出了一個頭來,沖著周玄喝道:“喂,那邊那個誰!在下面偷看什么呢!”
周玄循聲望去,只見一位權二代正面色不悅地沖他怒視著,當即收回目光,懶得多去理會,便直接從磐石上起身走開。
窗口的權二代一怔,著實有些不悅,但眼中精芒一閃,當即高呼道:“快抓住那個人!他鬼鬼祟祟的肯定與虛若禪師被害有關!”
此言一出,頓時就將聚仙苑中的大量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
“平白無故的多出來一個人,的確不像是好人啊!”
“點藏使的服飾?”
“秘藏司的人沒事聚仙苑來干什么?風馬牛不相及!”
“我也覺得有問題,服飾非但不能說明問題,恰恰最有可能成為擋箭牌!”
“這個人說不定真是那元兇的耳目,我看他剛才的眼神就很不對勁,就像是在很陰險地盤算著什么!”
權二代們一無所獲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個個便添油加醋興奮地腦補了起來。
忽然,有人盯著周玄的背影高呼了一聲:“他想跑!別讓他跑了,快留住他!”
周玄沒走幾步,聚仙苑里的十幾個權二代便風風火火地沖了出來,將他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急著給他定罪。
仿佛這個時候只有周玄舉手認罪,他們就可以憑著這點被那些正在清修的道門高人高看一眼一樣。
周玄瞬間理解了凌清漪為什么那么討厭這些人。
這些人的確本事沒有,找事的能耐卻一大堆,光就他么那么坐在磐石上的扎茶功夫,就被扣了一個元兇耳目的大帽子,真是令人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他便直接說道:“我沒時間陪你們玩過家家的小游戲,想要博人眼球的話,還是干點別的正事吧。”
“呵呵,我看你現在是擔心原形畢露,這才故意假裝淡定的吧?”有個衣著華麗的胖墩冷笑道,“小爺今天盯上你了,管你有沒有罪,先跟我們回去審上一審吧!”
“當然了,你要是肯自行招供,承認罪行,并且將那元兇供出的話,我們也可以念在你自行悔過的份上,請求仙長對你從輕發落。”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根本無憑無據,便已經認準了周玄就是元兇的同伙,說著說著,語氣便逐漸激烈了起來。
三言兩語下來,便已經開始逼供了。
見勸說無用,周玄嘆了一口氣,正準備擼起袖子跟他們好好講講道理,一道略微有些耳熟的聲音,卻忽然從人群之中響起。
“咦?你怎么也來‘河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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