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0章 復仇
戰爭本身，沒有私人恩怨。
或者說，過于真實且殘酷的種族、國度、位面戰爭，輸贏都是無數條生命，在這樣的戰場上糾結個人恩怨，難免顯得過于空虛。
“當你為某個特定個體復仇而在戰場上揮劍的時候，可能十分鐘，就奪走了十條生命，還是和你之前沒有仇怨的生命......”
某種意義上的戰爭之神路平安，實際上毫不掩飾自己對戰爭的厭惡。
作為生命之主，作為曾經在絕望之中看著自己生命逐漸流逝的凡人，他實際上一直厭惡毫無仁慈不講理由的大規模生命消逝，還是某種意義上的合法合規的背景下。
“可在現實，我又無法拒絕戰爭帶來的龐大收益，軍火產業鏈、戰爭后勤一直是我產業最大的一塊，呵，在很多人眼中，或許我才是本世紀最大的戰爭販子之一，甚至很多陰謀論都把我當做了引起戰爭的幕后黑手，還有好幾家小報就差直接點名.......”
“你也沒有辟謠？也沒有威脅他們？”
“為何要辟謠......他們說的不是實話嗎？”
路平安啞然失笑，他一直覺得人類是一種很有趣的生物，他們的理想目標可以和行動方針正好相反......自己不是戰爭販子嗎？看看今年的軍火銷售比率，這笑話誰都笑不出來。
但是，這種行為和目標的矛盾，在深層次，卻是統一的。
“戰爭本身沒有仁義沒有恩怨甚至沒有意義，但戰爭的目標，還有隨之帶來的影響，卻是無法拒絕的.......主動引導戰爭，讓未來變成自己的渴望，總比被拖入戰爭，成為犧牲品來的好。”
“你這百分百戰爭販子宣言啊。”
“所以，我沒有告那些家伙造謠啊。”
很有自知之明的路某人，愉快的笑著。
綠色星球他主動挑起了戰爭，水星42他一手制造了“戰爭的源頭”的救世軍。
“戰爭有存在的必要性，我這樣的戰爭販子，大概也是的......”
綠色星球的自己繼續隱藏躲避，等著的就是東國人被注意的清剿、吊死，而水星42如果沒有抵抗，或許的確會少一些戰死，只是那奴役甚至食用，將永無止境。
路平安一直試圖保持中立，但現實就是他不可能做到。
面對某些存在，某些行為，他就會不滿不爽甚至直接動手。
“予以弱者以希望。”
“予以絕望者以生機。”
“予以抵抗者刀火及.......榮譽戰死的可能性。”
平淡的話語，是意志，是決心？不，僅僅只是一路的行為，也是未來將做的事情。
他自身的渴望，或許就是予以絕望者拯救自己的渴望，畢竟，當年的他，并沒有等到.......
“還有什么，比戰爭更加讓人絕望嗎？”
面對戰爭大潮，面對種族之間的利益爭奪，個人之間的恩怨毫無意義，就算求饒有意義嗎？
某種意義上，路平安也算是一個救贖之神，只不過，他的救贖更加的“功利”，他只覺得自救者才能得到拯救，才更有執行力。
從邏輯思考，或許一個愿意順手撈一把的拯救的“軍火商”，比一百個無力的救世者都更有效果。
有時候，路平安喜悅成為一個“神”，那意味著他個人的喜好可以融合個人的理，讓其“任性”和“不講理”的個人妄為，也成為他進化的基石.....
“說白了，不就是給自己虧錢的蠢行，找個理由嗎？”
“呵呵，我也不否認。”
面對大貓的質問，路平安也并不隱瞞。
某種意義上，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怎么在乎的路某人，活著也就享受一個舒坦，只不過他的邏輯和理性一直限制的他.......或者說，理性告訴他，只有遵循利益優先的原則，“任性的救贖”才能玩的更久。
“以戰爭為謀和平......沒有那么高尚，雖然我引導了戰爭，但我只是給與那些抗爭者保護自己的武器和渠道。”
“至少，不能讓生命就這么無意義的消逝下去，‘有意義’或許是一個過于主觀的評價，但被屠殺而亡怎么看都過于可悲.....”
路平安閉著眼，感受到的，卻是這片土地的悲鳴。
或者說，其上原本那些生靈的悲鳴。
地脈已經被敲斷，這里的死者已經無法進入地下界開始新的一輪輪回。
如果換個世界的話，靈魂應該進入了消散的階段，土歸土塵歸塵，一切到此為止。
但是，這個世界“意識和靈魂”是很難自行消散的。
他們只能無望的站在那里，看著自己的尸骸，看著自己曾經的家園，看著那些仿若巖石的殺戮者，看著外來占據了自己的一切。
或許，如果沒有外來干涉，他們最終會被“消化”掉，甚至被污染源轉化成為殺戮者的姿態。
可干涉者，來了。
“予以死者.......成為復仇者的可能。”
個人的恩怨在戰爭中沒有意義？那么，作為神祗的我，就賦予其意義吧。
神祗和準神的區別，在戰場上予以了展現，在自己的神域周遭，路平安履行了自己的權柄。
生命，是可以成為路平安的“顧客”的。
那么，死者.....依舊抱有執念的死者，是否也可以？
“從一開始就可以吧，否則你的燃燒軍團是怎么來的？”
生和死的隔閡，或許僅僅只需要大貓的一句“胡言”，就被輕易的點破了。
對于頂級生命系來說，生和死從來是一種狀態而不是定量。
“吾乃永恒生命之主，生命價值的監督守護者，絕望之人的有償救贖者......”
禱詞每一次都在變化，卻也在不斷的接近這位神祗的本質。
他，在用自己的意志，用自己的言語，干涉這個現實世界。
“.......如果你們選擇安息，吾會予以你等永遠的休眠。”
“......如果不甘于就此沉寂，吾會予以你等再來一次的機會，并化作為吾所驅的燃燒惡鬼。”
在亡者的面前，火焰的惡鬼予以了承諾，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意志會選擇復仇。
但下一刻......
“整個世界，燃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