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救贖和加錢

　　自古，白晝突然化作黑夜的日食，都被視作重大的預兆。

　　或喜慶，或大災，古人們總是會結合過去、現在、未來的經歷，對其進行注解。

　　而98年中僅限于古城的這次局部日食，毫無疑問，是災厄的前兆。

　　“666個絕望墜落者，還要多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從一開始特勤隊對“潛伏中的儀式舉行者”的搜索，就是錯誤的。

　　他，雖然是醫者，雖然潛伏在醫院，但卻并不是醫生！

　　這并不是特勤隊的專家們的錯誤，而是他們缺乏對克麗絲的全面了解，也缺乏對母神教的解析。

　　重演儀式的要求，是重走克麗絲的路途，重新再來一次她登神之途的前奏。

　　這就是諸人判斷他在醫院當醫生的緣由，但這是事實，但其實并不全面.....一點點情報的誤差，會在之后的判斷中被無限放大。

　　現在，特勤隊判定被打斷了“祭品”收集的他，是不可能湊齊儀式需求的條件的，這就是大錯特錯了。

　　他，在醫院之中是收集“祭品”的，但卻不代表一定要在醫院中收集祭品......

　　“以古城現在的情況來看，666個絕望墜落者.......666個在索求救贖之中絕望回歸(死亡）者，很快就能湊齊！”

　　絕望墜落者，是事后他們從克麗絲作為醫生的筆記中獲知的名詞，但只有母神教的人，才真的能夠理解這個名詞的含義。

　　它完整的含義是“在絕境之中，獲得救贖的希望，卻最終在絕望中死去的可憐人。

　　首先，他們要遭受致命的絕望，接著，要獲得被救贖、拯救的可能，但最終的結局，卻依舊是在絕望之中死去。

　　這是母神的一部分，是其“諸生皆苦，只有回歸母神才能獲得真正的救贖和安寧”的概念的衍生品。

　　這樣“無法拯救的曾經希望者”存在，本身就是母神教的最需求的祭品。

　　而要達成最完美的祭品，化名柳依依的克麗絲，是認認真真履行了作為一個醫生的職責，竭盡全力去治病，給與對方希望，然后等待對方在絕望中死亡。

　　以她的能力，依舊花了足足三年多，才達到了這個要求........她收集到了最完美的祭品。

　　“世界殘酷而無情，人力也是有極限的，不管多么努力，最后的結局都沒有變化，絕望遲早會來，早一點或晚一點而已。”她全身心的踐行自己的理念，拯救中帶來的希望越大，其在希望落空后的絕望越重，那祭品越發有價值。

　　路平安被作為“無法使用的祭品”，就是他遲遲無法進入絕望，“柳依依”直接判定其“壞掉了”，選擇將其放棄。

　　“你沒事吧？安心，我們來了，這就把你從墻下挖出來.......”混在搜救隊過來的“龍簽嵐”，細致的拯救廢墟下的受害者。

　　但人力是有極限的，救援也是的，最終，在有的人幸運獲救的同時，依舊有人等待到了救援隊，卻沒有等到被救起來的那一刻，在絕望和失望之中死去。

　　“489.....”默默的完成新的計數，他又去前往下一個受災點。

　　在這個“古城百年以來最大規模的污染爆發事件”面前，再多的救災隊、救援隊也是不夠用的。

　　但如果有人認真統計一下的話，就會發現救援隊的人數、數量都遠超之前官方注冊的數倍。

　　而在這些多出來的隊伍之中，有一張臉卻是相似的。

　　“別擔心，我們來了.......”

　　方雯來的突然，去的也快。

　　在初步達成交易的意向之后，她就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交易的內容相當簡單，就是她用自己的“孩子”當做誘餌，吸引那個“獵殺者”入坑。

　　而路平安要做的，就是用自己在特勤隊的人脈，幫其布置一下陷阱，把那個家伙弄死。

　　不得不說，母神教這幾個人玩的都是一個套路......

　　“既然我在這里沒有什么人手，就借官方的力量打擊同伴吧。”

　　簡單，實用，但也有不可控、事后反饋難以獲取的毛病。

　　這些問題，有特勤隊背景的路平安都可以彌補，之前有過合作經驗的方雯，就自然找上了路平安這個“內線”。

　　“可以，但你既然有額外的要求，必須加錢，我需要一整套契者的就職祭品和材料消耗。”

　　契者，是學者的進階之一，里世界最有名的工具人，但也是路平安現在最需求的組件.....同時，考慮到某個通緝犯，他并不覺得這是一個全無戰斗力可言的職業進階。

　　契者的條件，作為職業工具人本就不高，路平安早就已經滿足，只是就職的消耗很大，非常大，路平安又很窮。

　　“.....我成了契者，對我們的合作也是好事吧，不僅我們有機會達成更有信任的合作，契者是不可能違約的......”

　　這個時候，他就拋出了這個籌碼。

　　訂立契約、制定契約者如果違約，其反噬會是相當可怕的，路平安就用這個“弱點”，來讓方雯愿意“加錢”。

　　思索了一下，方雯就答應了。

　　而看著離開的“機械鳥”，路平安若有所思，有些東西，已經到了無法繼續無視的時候。

　　“大貓，母神教，到底是什么，母神到底是什么東西。”這東西，路平安之前詢問過無數次，問特勤隊沒有答桉，只有“不要再問”的勸阻，問大貓的話.......

　　“母神不是東西.......你知道這個，還太早。”大貓又是一如既往的答桉，但這一次，路平安卻沒有打算簡單的到此為止。

　　“我0階時你這么說，1階的時候你還這么說，現在2階了，差不多了吧.......如果還不知道的話，也沒有什么意義了。你覺得就現在的絕境，沒有更多的情報，這一關我們能過？”路平安的話很直白，就算有風險，也要去賭賭看了。

　　大貓那邊，陷入了漫長的沉默，最終，還是開口了。

　　“路平安，你知道這世界所有的超自然力量都是污染吧。”

　　“當然，這不是廢話嗎？外來的污染拖著所有人下水，一切都被染黑。”

　　“那么，既然都是污染，你思考過，污染的源頭在那？到底什么樣的存在，才是一切的源頭。到底是怎樣的偉大存在，才能隨意的污染一個又一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