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臭魚爛蝦
幻想OL這段時間，算得上是突遭巨變。
本來蒸蒸日上的項目，眼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但隨著陳諾如閃電般歸來，突然之間，項目經理走了，主策也走了。
本來收購的事就鬧得人心惶惶，又經歷這么一遭，加上林瑤那天那么大聲，幾乎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了。
現在開發二部就像無頭蒼蠅一樣，還在開發二部的人惴惴不安，不知道該做什么不說，還生怕丟掉工作…
是的。
怕丟掉工作。
因為陳諾如閃電般歸來，可不是自己一個人歸來，還把原先跟他跑路的人一起帶回來了…
包括原先的策劃組和程序組。
林瑤和牧婉清的下場，現在還在開發二部的人又不是不知道。
現在開發二部人員嚴重超標，當初跟著牧婉清和林瑤把大鬧天宮和物資爭奪戰做出來的人怎么可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林瑤說得沒錯，陳諾真的是蠢。
都不用等以后，現在他就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總之。
現在開發二部一團糟。
牧婉清不在，甚至連個協調和安撫人心的人都沒有。
林瑤走之前，神獸系統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牧婉清已經把部分美術資源外包了出去。
現在外包方做好一周了，開發二部竟然還沒人去對接…
“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外包那邊連個對接的人都沒有，你干什么吃的？”
陳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惱怒地看向不遠處的葉蘭。
距離林瑤離開，已經過去差不多一周了。
在確定林瑤不識好歹后，陳諾也很果決。
立刻就跑去跟那位李副總經理說明了情況。
當然。
他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去敘述了，大概意思就是牧婉清和林瑤居功自傲，并有綁架整個項目組拒絕公司一切干涉的趨勢。
說完林瑤和牧婉清的罪孽。
陳諾又保證自己一定會讓游戲平穩運行下去。
事情就過去了。
李副總經理對此雖然有些惱怒，但陳諾先斬后奏，他也沒辦法。
而且或許是林瑤和牧婉清成功得太快了，連個波折都沒有，這么容易得到的成績，讓他也有了錯覺，以為誰上都可以。
所以最后也就沒有追究。
陳諾搞定那位李副總經理后，還在葉蘭面前嘲諷了一番林瑤。
估計也有暗自竊喜的心思。
但開心了沒多久。
陳諾突然之間就發現。
管理項目組比想象中要來的麻煩。
開發沒有方向。
人心惶惶。
現在甚至連個外包對接的人都沒有。
最離譜的是，這事沒有一人注意到。
直到外包方的人跑到開發二部，跑到他的辦公室來，他才知道這么回事。
葉蘭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我，我不知道牧經理離開前交過外包。”
“不知道你不會問嗎？”
陳諾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發脾氣。
葉蘭低下頭，不說話。
幾分鐘后。
陳諾終于發完了脾氣，他舒了口氣，板著臉道：“派人跟外包方對接一下，看看是什么美術資源，然后讓策劃組參考一下，和之前林瑤留下的那幾張策劃資料對照把計劃中的神獸弄出來。”
雖然林瑤讓竹念巧把紙質資料碎掉，但當時神獸系統已經在開發過程中了，資料很多。
有部分還是沒碎掉。
不過…也就只剩下這些了。
說起林瑤。
陳諾火氣又上來了：“那個女人，竟然把資料都刪了，還對著硬盤潑水，法務那邊怎么說？”
“…法務那邊說，你證明不了里面有重要資料的話，沒有任何意義，后續版本既沒有公布，也沒有提上日程，那是人家的辦公電腦，只需要一句不小心就可以糊弄過去了，法務那邊最多讓林瑤賠一臺電腦。”
葉蘭聽到林瑤的名字，也有些惱怒。
但電腦上有什么，誰也證明不了，還真拿林瑤沒轍。
“一臺電腦有什么意義。”
陳諾有些惱火地揮了揮手，接著再次深吸口氣，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
一個走了的敗犬。
沒必要浪費太多時間。
正如他那天所說。
世界少了誰都能轉！
“現在項目組內部流言四起，到底怎么回事？”
陳諾看向葉蘭，轉而關注起了另一個問題。
葉蘭沉默著，看了陳諾一眼。
不就是因為你嗎？
那些之前調走，在別的部門坐冷板凳的人，眼看項目組好起來了，想要回來，過來拍幾句馬屁，你就答應了。
這才造成了這樣的局面。
你問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能怎么說？
葉蘭忽然有些心累。
她沉默許久。
陳諾看她一直不說話，又不耐煩了：“行了行了，你晚點通知一下，開個會，我說清楚。”
葉蘭點了點頭，正要答應。
忽然。
總監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了。
幻想OL現任主策劃韓彥怒氣沖沖地走進來，大聲道：“陳總，程序組那邊要造反了!幾次把策劃案退了回來，我剛剛實在氣不過就過去對峙，但那個叫鐘修的小年輕上來劈頭蓋臉對著我就是一頓罵，說需求不明，讓我回去重做！這哪是需求不明！我看他們是不想做！”
“…”
陳諾看著怒氣沖沖的韓彥，突然也覺得有些心累了。
他沉默片刻，問道：“你確定你沒問題？”
陳諾智商還是有的，沒有完全聽韓彥的一面之詞。
韓彥信誓旦旦道：“我確定沒問題，策劃案哪有問題！”
“行，我跟你去看看。”
陳諾臉色有些陰沉，站起身來，跟著韓彥走出了辦公室，接著一路往程序組走去，來到了鐘修的位置前。
鐘修正盯著屏幕，發現兩人過來，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他們一眼。
“鐘修，韓彥跟我說你幾次退回策劃案是嗎？”陳諾語氣還算溫和。
“你說的策劃案是指這坨屎嗎？”
鐘修終于抬起頭來，拿起身旁的資料在兩人面前揚了揚，態度就差很多了。
陳諾:“…”
鐘修嗤笑一聲，繼續道：“這寫的什么？這能叫策劃案？神獸的進修數據，怎么平衡，上面有嗎？直接按照八十五級寵物的模板作為初始面板，然后每次進修資質增加一點五倍？一點五倍！？按倍來說？這tm是策劃書？你這是神獸還是核彈？
還有飾品增加的資質，美術資源都做好了，上面為什么沒提到？難道要我來做嗎？這么白癡的策劃案都能拿出來，連基本的數值都沒搞清楚，你讓我做？我怎么做？我拿頭給你做！”
陳諾回頭看了眼韓彥。
韓彥臉上浮現出惱怒的表情，似乎想要據理力爭。
“行了。”
陳諾阻止了韓彥，重新看向一臉不耐煩的鐘修，內心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克制道：“林瑤當初怎么跟你說的，你按照她說的做就好了。”
“林瑤？”
鐘修突然笑了出來：“她都走了，我怎么按她的來做？虛空求教嗎？要不你來？”
“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陳諾終于忍不住了，板著臉：“現在你是總監還是我是總監？讓你做就做，神獸系統不是很早就開始做了嗎？難道她沒跟你說？難道你連怎么更新都不知道嗎？”
“…”
聽到他這么說。
鐘修火氣也上來了，他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哦？你是總監，那你能不能醒醒？林瑤已經走了，她什么都沒跟我說，現在我是程序，不是你的策劃，我不知道怎么更新！我現在是問你！問你身邊的主策怎么更新！你還問我怎么更新？你見過程序干這種活的嗎？我是程序！不是策劃！”
“你！”陳諾瞪大眼睛，看著火氣一點就爆的鐘修，又驚又怒。
又來了。
“怎么更新？”
“我問你怎么更新！?”
“不是你們問我！”
鐘修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接著抄起桌上的所謂策劃書，一把丟在地上：“不然你是策劃還是我是策劃！？你是總監還是我是總監！？啊？連個需求都說不明白，還要問一個程序，你們那么廢物，還在這里丟人現眼！？”
“你…”
陳諾舉起手顫抖地指著鐘修。
“是不是也要我別干了?”
鐘修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著。
陳諾臉蛋瞬間憋成豬肝色，真的很想直接讓他別干了。
但他最后硬生生憋住了。
因為鐘修的突然爆發，大半個開發二部的人都看過來了…
林瑤的事不能再來一次，不然開發二部真的什么都干不了了。
這點理智陳諾還保留著。
“…韓彥，去把策劃案完善一下。”
陳諾憋了好一會后，最后硬邦邦的丟下一句話。
韓彥想要辯解。
陳諾瞪了他一眼。
他立刻閉嘴了，聽話的從地上撿起策劃書。
“一幫臭魚爛蝦。”
鐘修瞥了他一眼，重新坐下，看向屏幕。
韓彥的臉瞬間也變成了豬肝色。
氣氛有些凝滯。
“總監。”
這時。
葉蘭突然急匆匆地跑來，弱弱地開口打破了凝滯的氣氛。
“什么事？”陳諾猛地扭過頭去，聲音很大，沖她發起了脾氣。
葉蘭被嚇得脖子一縮，接著有些委屈道：“…李副總經理讓你上去一趟，說是有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