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力是什么?
仙力是高純度的靈力,只有洞悉碑文、通曉法則之力的人才能施展。
蕭白不確定,天命之力是否可以動用仙力,但至少一劍狐可以做到。
“就地處決我?”
一劍狐抿了口酒,毫不在意。
“我猜你沒那個膽量。”
說完,她自己反倒先動手了。
霎時間,踽踽前行、埋頭工作的小灰人們,便被潮汐之力卷上了天。
密密麻麻,浩浩蕩蕩,化為宛如烏云的弄潮兒,拍向了雙頭犬仙君。
仙君眸光冷冽,徐徐張口,犬牙交錯中,一聲犬吠,金焰濆薄而出!
在蕭白看來,像是汪的一聲,便將如潮水般拍來的小灰人們,噴的灰飛煙滅。
黑皮化為塵煙,消散一空;內臟化為鎏金,潤入金字塔中。
小灰人們看似解脫了。
然而,就暫時算域外的本體與小灰人解除了連接,但依然還要受通神柱的抽取剝削,最終化為新的小灰人。
世世代代都是打工人…
一劍狐知道自己打不過二狗,見一旁蕭白魂不守舍的,忙喊:
“你在想什么呢?快幫忙啊!”
合體境的一劍狐,就算可以用天命之力驅動仙力,但力量差距太遠了,顯然不是雙頭犬仙君的對手。
蕭白心想,既然一劍狐是七賢人之女,仙界唯一的天命之軀。
一個仙界第一層的小小仙君,想必也沒膽量真敢把她就地處決,最多把他們抓起來移交七賢人審判。
問題不大。
倒是可以趁機試試自己的力量,看共鳴之力能不能在仙界大施拳腳。
于是,他的本體隔的老遠,開始認真掐訣,最后,雙掌一合——
“血荊術!”
話畢,一顆黑色的荊棘種子,出現在雙頭犬仙君的仙臺內部。
吸收其仙力后,徐徐暴脹,轉眼刺穿了仙臺外壁,乃至禸身。
黑色的荊棘根根如劍,金色的仙力從劍尖順著荊棘徐徐滴落。
雙頭犬仙君瞬間變成了刺猬,仙臺千瘡百孔,仙威潰散,散亂的仙氣飄在臺階上空。
他再也無法俯視眼前的凡人…
“你…居然會仙法!”
然而,仙人的仙臺是一團復雜法則規約的液態仙紋,被刺穿后,又迅速恢復了形態。
并以高壓仙威試圖自我燃燒,清除荊棘種子。
雙頭犬仙君旋即冷笑了起來。
“可惜沒有仙力做支撐,這點能耐還差的遠!”
蕭白趁荊棘種子還沒被完全清除,直接錨定其對方仙臺。
法則共鳴!
這一次,仙臺仙紋瞬間被震散,久久合不攏。
雙頭犬仙君一口鮮血吐出來。
目眥盡裂的盯著蕭白。
“你到底是什么人?”
蕭白心想,原來仙人也有像人類一樣的鮮血啊,還以為他們肚子里全是金色的仙力…
“我們是來找七賢人談談的。”
蕭白沒再補刀,禮貌的說道。
雙頭犬仙君掐出一道自愈仙印,瞬間與金字塔身連接,恢復了仙臺。
俯瞰蕭白的眸光,愈發冷冽。
“就憑你?”
蕭白無奈。
以血荊種子為錨定物,施展法則共鳴…這就是自己最強的力量了。
可惜,他動用的仙力極其有限,起碼不如一劍狐動用仙力那么嫻熟。
由此可見,一劍狐是靠本體的仙身才能動用仙力的,而非天命之力。
而雙頭犬仙君能動用的仙力,直接來自金字塔底座,近乎無窮無盡。
仙人幾乎成了一堆法則與仙力的混合體,連仙臺毀了也能很快恢復。
雖然也沒什么特別的本事,技能層面遠不如道首的劍法高妙,但仙人就是仙人,力大磚飛,近乎不死之身。
被蕭白破防了,又迅速恢復。
回過神來,雙頭犬仙君手持鐮弧畫戟,一戟就給蕭白戳穿了…
蕭白化為飄渺的劍氣,徐徐消散。
“嗯?”
雙頭犬仙君頓時傻眼。
四下看看,根本找不到蕭白本體。
或者說,處處都有分身存在似的。
蕭白也被這一戟戳的透心涼…
要是本體挨上這一戟,估計不死也傷,就算防御拉滿,也會一瞬間就把玉壺給的血晶體全部消耗掉。
人與仙,本體的差距太遠了。
如果對方真要開大范圍AOE,本體也只能躲到地基反面去了…
總體來說,只能躲,贏不了。
萬幸,蕭白能在有崖子本尊的面前隱匿本體,自然也能在雙頭犬仙君面前做到這一點。
他只是力量不足,但共鳴之力對法則之力的理解遠在仙君之上,加上又與通神柱碑文冥冥之中有一絲聯系。
因此可以用劍氣分身躲一躲。
自從晉階合體與習得六階法則共鳴之后,他一向以劍氣分身打頭陣。
本體則跟在劍氣分身后面,暗中觀察,伺機而動。
只有泡妞時,才拿本體出擊!
見蕭白也不是二狗對手,一劍狐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之前不是說,能用仙力給我解鎖嗎?快點啊!”
蕭白差點忘了這茬。
在與他和宮千曉的三休過程中,一劍狐的天命之力確實松動了。
通常來說,天命之軀需要仙力、魔氣和妖氣,三種力量的平衡。
蕭白臨時解鎖的辦法,是用大量仙力灌體,強行打破這種平衡。
這只是理論,還沒進過實戰檢驗。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得先灌點仙力塞進肚子里。”
“這個簡單。”
一劍狐大口一張,就將周圍散逸的仙力吞進肚子里。
鼓漲的小腹像是懷韻了一樣。
人也跟著胖了一圈,沒眼看。
“怎么樣?”
蕭白扶額,本體來到一劍狐身后,連忙伸手貼在了她后背的腰窩處。
掌心一震,動用共鳴法則,強行撬開她的天命之力。
相當于蕭白自己臨時抬起了天命之力,讓一劍狐騰出手來動用仙力。
果然成功了!
一劍狐瘦了下來,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像是披了層神性的外衣。
心里驚喜萬分,觜上卻道:
“怎么就恢復這么點力量…”
“罷了,對你要求不能太高,湊合著用吧。”
她氣勢陡然暴漲,揮手之間。
金色潮汐從天澎湃落下,直沖雙頭犬仙君而去…
蕭白瞬間吐血,捂著匈口,臉黑如墨,直罵道:
“你是傻子嗎?我幫你撬開了天命之力,你咋還用潮汐之力呢!”
一劍狐臉色一僵,直尷尬道:
“呃…幾十年用慣了…你也別生氣,平常心,平常心。”
旋即,收回潮汐,抬手凝聚出一把金色的仙劍!
雙頭犬仙君也是看的一臉懵。
直到他看見伶舟月祭出仙劍,忍不住笑了。
“仙劍?你忘記你的劍法有多爛了嗎?”
說著,便揮舞大戟劈了過來。
“爛你媽個頭!”
一劍狐身形一動,迎劍而上。
半路突然躬身,避開了長戟。
轉而抬腳向前,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一腳踢在了雙頭犬的小腹。
隱約間,腳尖竟踢出了波紋…
仙紋法則震蕩不止。
蕭白意識到,這一下,結結實實的踢到要害了!
他忽然覺得跨下一涼,不禁回想起自己多次被這女人踢下體的場面。
你是想斷子絕孫啊!
與此同時。
雙頭犬仙君的臉,瞬間垮了。
兩個狗頭轟然崩落。
巍峨的巨人之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坍塌…
“你——”
一劍狐收劍收腿,取出酒竹筒,噸噸自飲,咧嘴一笑。
“你忘了我腳法多犀利了嗎?”
凝固全身的仙紋法則被一腳破碎,雙頭犬仙君轟然爆開了。
狗頭崩塌,身形消散,仙力如雨散落,澆灌進了金字塔身。
雙頭犬仙君,壯烈犧牲。
眼下,蕭白也到極限了。
看來,一劍狐仙身還是個強者,比二狗強的多。
蕭白松了口氣,隨即撤去共鳴法則對潮汐天命的解鎖狀態。
一劍狐立即恢復到了菜雞狀態,有些不滿的說:
“你怎么這么虛?我才出一腳,難得恢復點仙力,也不讓多爽霜。”
蕭白擦了擦汗,上氣不接下氣。
“可以了,二狗人都死了。”
一劍狐還是覺得不太盡興,撇了撇嘴道:
“應該趁他沒死透時,借力踢到他爹本體,讓他一家對我尊重點。”
蕭白無語,兩手一攤。
“我也很累的好不好。”
一劍狐:
“你是真沒用啊,算了,在仙界是我罩著你,懂了嗎?
“懂了。”
“走吧。”
蕭白忽然皺眉,扭頭看向了地臺的邊緣處,隱約察覺到一絲異樣的波動。
一劍狐回過身來。
“你在看什么?”
蕭白搖了搖頭。
看來,狂獵、俊子和蘭道子,已經搭天梯錨定通神柱,趁著他和一劍狐與二狗仙君戰斗時偷偷來到仙界了…
眼下,二狗仙君死了,新的仙君還沒來,三人可以混入小灰人隊伍中,猥瑣發育一段時間了。
“沒什么。”
仙界沒有空氣,只有仙氣,相比靈氣,非常粘稠,仙氣的氣壓極大。
而且詭異的是,越往高空,仙氣的氣壓越大。
這可能和漫天的黑雨有關系。
或者更準確說,與天元界的宇宙法則有關系。
月背的天空,就是創世主設下的天元界邊界。
想要禸身飛升,其難度大概和相對論中物體越接近光速,質量就越接近無限大一樣…
所以,只能走自動仙梯。
全仙界就一座金字塔,共有七道自動仙梯,分別由七賢人掌管。
一劍狐帶蕭白走伶舟家的仙梯。
伶舟家的第五仙梯在東邊,與二人位置不遠。
一刻鐘后,二人來到了第五仙梯的入口處。
一座蒼青色的巍峨鐘樓。
像是個碉堡。
入口處,有兩個門衛,需要驗證乘坐仙梯者的身份。
非伶舟家人還得收仙晶。
因為伶舟家家主被剝奪了七賢人的地位,仙梯不歸伶舟家管了。
由萬仙宮代管。
所以伶舟月乘自家仙梯也得花錢。
萬仙宮,是管理仙界瑣事的機構。
因為仙界的人口,被精確的控制在了一萬以內,所以叫萬仙宮。
比如,蕭白在蓬萊圣山見到的那位蓬萊仙人,便是萬仙宮仙官。
“你確定仙界不到一萬人嗎?我撣眼一掃,不算這些建筑工,也有好幾百萬人。”
蕭白好奇的問。
一劍狐道:
“笨蛋,仙界一個姓氏算一人。”
“一個家族里都是家主的分身,以及外族的仆從。”
“仙力都為本體掌管,也就是,我娘或我的姐妹們,都算作一個人。”
蕭白一聽,瞠目結舌,自己的老婆無形中又變多了…
萬仙宮獨立于七賢人之外,地位大概與七賢人平行,屬于內政部門。
倆門衛都是高高瘦瘦的男人,穿著萬仙宮的紫金色制服,仙威明顯要比剛才的二狗弱一些。
伶舟月取出伶舟家的令牌,在二人面前比劃了一下。
“我是伶舟月,要走伶舟家仙梯回家,快點放行吧。”
“伶舟月?”
倆門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隱約想起了什么。
“你是戴罪之身,禁止回仙界!”
“何況,你竟還帶個凡人來了!”
“還不速速離開!”
伶舟月忙道:
“這可不是凡人,這是我的…一個朋友。”
“只是故意裝作是凡人,其本體更甚仙身。”
“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帶他去見七賢人,有助通天大業,還不快讓我們登上仙梯。”
倆仙衛面面相覷,直搖頭道:
“剛才看到你殺了雙全仙君,不必多此一舉了,馬上會有仙兵仙將來抓你們,省了登仙梯,直接去萬仙宮。”
一劍狐一想也對,還省錢了。
蕭白卻不想被抓的身份見人,似笑非笑的說:
“你們也想被殺么?”
倆仙衛心中一緊,怒不可遏。
明知是狐假虎威,卻又無可奈何。
伶舟月根本就是仙界罪人,連仙君都敢殺,又怎么會在乎仙衛生死?
二人這才認真看了眼蕭白,發現此子確實有種不同凡人的通透感,通天徹地,渾然一體…氣場與仙人相比也不遑多讓,顯得尤為特別。
于是私下悄悄言語了幾句,馬上聯系萬仙宮。
言語也溫和了許多。
“二位稍等。”
就這樣,蕭白和一劍狐等了足足一刻鐘。
仙梯大門終于開了。
沒有交錢,也沒有再驗證身份,蕭白和一劍狐直接進去了。
“二位先去伶舟家休息,等有七賢人回萬仙宮時,自會通知你們。”
蕭白:
“多謝。”
所謂的仙梯,就是一座斜著向上的露天移動臺。
底座刻印了繁復的仙紋法則,跟電梯也沒什么本質區別,不過是驅動方式不一樣罷了。
仙梯只一丈見方,三尺圍欄,相當于半露天了。
乘坐仙梯,可以徐徐欣賞半個仙界的風光。
說起來,仙界也沒什么風光,除了一眼望不到頂的金字塔,就是永不停歇的黑雨…
突出一個枯燥。
一千層以下,灰皮建筑工只生活在露天的石階上,風餐露宿,不斷被黑雨腐蝕,化為鎏金,匯入塔身。
一千層以上,除了外圍的灰皮建筑工外,還有身體周圍泛著金光的仙人一族,居住在每一層塔身內部。
塔身大多由半透明的玻璃隔開,有的甚至是沒有圍欄。
內部就各種建筑風格了,有恢弘的宮殿,有冷清的武道場,有熱鬧的娛樂場所的,甚至還有森林草原湖泊…
和天道宮的格局,有點類似。
但面積和高度都巍峨太多了。
目前,仙界蓋到了一千二百三十四層,每往上再蓋一層都非常困難。
當然,居住的話,也不是階層越高越好,層級越高意味著面積越小。
比如伶舟家,就是個大家族,住在一千零二十四層。
本家有三十余口人,再加上管家和仆人,超過百人。
這在仙界算是少見的大家族了。
一劍狐一邊喝酒,一邊有一茬沒一茬的介紹伶舟家,和仙界的歷史。
比如,仙人本就是飛升的凡人。
仙界在上古時代之前就存在了,原本是像空中花園一樣的天堂世界。
直到黃金時代,仙人分完蛋糕,開始建造通天金字塔,同時控制仙界人口,關閉了修真者飛升的通道。
渡劫者一飛升上來,就被偽裝成天魔的仙人吃了或宰了。
要么化為仙人升階的口糧,要么化為金字塔的地基…
總之,為仙界做貢獻了。
合情合理,也很合邏輯。
蕭白無話可說。
仙梯停在了第一千零二十四層。
這里的臺階只有十幾丈寬,單層直徑只有一里多寬。
伶舟家大戶人家,宅院深深,外面砌了青磚白瓦墻。
一眼看不到里面的風光。
掛著大紅燈籠的大宅門前,老嫗管家和一個中年婦人已經在門口等候。
老管家是伶舟家家主被囚禁后,由萬仙宮派的老嫗,掌管伶舟家瑣事。
剛才,正是老管家動權限,給伶舟月二人開了綠燈。
老嫗個子高高瘦瘦,氣勢冷峻,眸光深邃,面露兇相,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蕭白感覺這老太婆還行。
一劍狐向蕭白介紹道:
“這是高管家,是萬仙宮的人,對我可兇了。”
老管家板著臉。
“伶舟月,你還敢回來!”
一劍狐也不慫,揚首道:
“我回來可是來領賞的,我為仙界立大功了!”
這時,一旁的中年婦人幽幽道:
“你所謂的立功,是指帶個凡人男人回來么?”
一劍狐笑著介紹道:
“這是我大姐伶舟雪,或者說是最早的分身,你看跟我一點也不一樣。”
蕭白看了眼,這中年婦人穿了一身修身的華美白袍,系著紅菱,繡著幾片桃蕊落蝶。
模樣與伶舟月有六分相似,身材比之伶舟月有過之而無不及,突出一個豐韻,巍峨。
五官雖然沒有一劍狐那么完美,倒也差不太多,尤其是那雍容華貴的貴婦氣息很足。
伶舟雪的名字也很好聽,遺憾的是氣質冷峻,并不太燎人。
婦人蹙眉,面色雍容,眸光冷冽。
“作為家里最小的妹妹,你應該說你跟我們不一樣。”
不過蕭白也能看的出來,姐姐見到妹妹,內心還是喜悅的。
一劍狐嬉笑道:
“大姐是想說,我是最漂亮的嗎?”
“最邋遢的。”
伶舟雪糾正道。
隨即,一劍狐向二人介紹蕭白。
“這是蕭白,一個神奇的男人。”
伶舟雪看都沒看蕭白一眼。
“不如說,這是你的男人,你在人間犯的事,伶舟家早就知道了。”
“仙人是禁止婚育的,何況你還與凡人結合,這次誰也救不了你!”
伶舟月嘻嘻一笑,轉而湊到蕭白耳邊,小聲的說:
“回頭你把我姐也上了,讓她還有臉說我。”
蕭白:
你還真沒把我當外人啊!
伶舟雪這雍容華貴的貴婦氣質,說實話,他可以的。
“你說什么!”
伶舟雪氣息一冷,溫潤的柳眉倒豎成劍眉,與伶舟月簡直神似。
一劍狐干咳兩聲,跟著嚴肅道:
“我是說,這個男人是特別的,否則又怎么可能碰我還能活下來?”
“這家伙不但活下來,還能借雙休之力修行,半年前他還是個凡人呢!”
“現在已經合體了,再過半年,我估摸著他得上天。”
伶舟雪這才蹙眉瞥了蕭白一眼。
按理說,小妹當年是最不喜歡男人的了,沒道理突然與男人結合。
何況,伶舟月的仙軀加潮汐天命,正常男人怎么可能受得了,修為只會不斷跌落,又怎么可能雙休升階?
仔細看,此子氣質通天徹地,在仙人面前依然能維持渾然的氣場。
確實俊逸無雙,非同凡響。
一旁,老管家冷哼一聲道:
“不過區區天命罷了,七位賢者大人正是為了克制天命而設立的。”
蕭白淡然笑了笑。
“我是天命之父。”
老管家還以為聽錯了什么。
伶舟雪卻不說話了。
蕭白說的話明明滿口胡言,卻似乎有一種讓女人不敢怠慢的魔力。
這很正常,伶舟雪和伶舟月是一根藤蔓上結的葫蘆,會受修改器綁定的影響,起碼會感知到自己的魅力。
伶舟月抿了口酒,闊步走進宅內:
“行了,我要見我娘。”
老管家也沒再多說什么,這件事終究由七賢人定奪,她不會干預。
“一身凡人俗氣,你們先去沐浴凈身,吃些齋食后,再去見家主。”
伶舟月:
“也好。”
伶舟家宅邸的格局,是古色古香的東方園林,總體幽靜,略顯樸素。
路上大多是仆從,偶爾也能見到一兩個跟一劍狐更相像的漂亮女子。
不過,她們都不敢來打招呼。
而是一個個盯著蕭白,在背后小聲議論著:
“看,小妹回來了…咱家里又要遭殃了。”
“哇,小妹有男人了…凡人中也有這么俊的男人嗎?”
“傻瓜,小妹可是我們之間最優秀的,就算不喜歡女人了,也不會看上凡人男子…”
“小妹真是不怕死呀!”
“誰叫她比我們都厲害呢,還是仙界唯一的天命之軀,小時候娘就管不了她,更何況現在娘被關了。”
“這次罪加一等,肯定要跟娘一樣下場了。”
“真是可憐,明明那么可愛,為什么非要與男人行茍且之事?”
“不過說起來,這凡人男子可真是俊俏呀…”
蕭白默默聽著。
在兩位仆女的帶領下,蕭白和一劍狐來到了宅邸中央。
這里也是個大四合院,里面種著桃林,桃花永不凋零。
仿佛有什么寓意似的…
伶舟月小時候的屋子,就在靠東面的廂房。
廂房很空曠,窗明幾凈,種植了奇異的仙花仙草仙人掌,甚至還有個溫泉小水潭。
汩汩冒著熱氣…
閨房像個溫室,環境還真不錯。
蕭白不禁感嘆:
“你小時候住的地方這么漂亮,是怎么養成這般惡劣的性格?”
“惡劣你個頭!”
一劍狐沒好氣的罵道,后又說:
“這里漂亮什么呀?地下埋了幾千個嬰兒枯骨,全都是我的同卵姐妹。”
“我娘一直在做實驗,直到培育出能融合天命之力的分身,才肯罷休。”
“這個幸運兒就是我,而其余姐妹因為身體承受不了魔氣和妖力,很快就死了,全埋在這里。”
“我小時候甚至不敢下池洗澡。”
這么一說,蕭白忽然感覺有些冷颼颼的,迫不及待的想泡進溫泉水潭。
觜上倒也不慫:
“同卵分裂的姐妹死了算什么,我還是幾億蝌蚪中唯一生還的個體呢!”
很快,兩個小姐姐推門而入,給二人端來了衣服,茶水以及素食點心。
蕭白本以為是女仆,仔細一看,兩人外貌和伶舟月極相似,就是身材略顯消瘦,也勻稱許多。
見一劍狐陷入回憶沒有吱聲,兩個小姐姐笑著嗔怨道:
“小妹,長大了,有男人了,都忘了喊姐姐了嗎!”
一劍狐這才轉過身來,認出了兩位姐姐,開心的撲了過去。
“菡姐姐!”
“鈺姐姐!”
很快向蕭白介紹道:
“這是菡姐姐和鈺姐姐,小時候帶我長大,是最喜歡我的兩個姐姐了。”
蕭白禮貌的笑著:
“兩位姐姐好。”
看的出來,這倆小姐姐修行完全不行,在家里地位不高。
“姑爺不必拘謹,就把這里當自己家好了。”
“畢竟,小妹很可能要被關,這樣你也就沒幾天可活了。”
蕭白語氣一窒,小嘴還挺毒的。
伶舟菡和伶舟鈺放下茶水衣服,就給蕭白二人寬依解帶,又扶著趟入溫泉潭中,幫忙沐浴凈身。
不得不說,仙女定力強的一批。
人均尼姑屬性,最多帶點百合。
她們對男人完全沒有感覺,像是刻在基因里面一樣。
就算覺得蕭白魅力不同凡響,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
面對蕭白的果體,還幫忙凈身,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可蕭白面對兩個與伶舟月模樣身材七八分相像的女子,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臉都紅了。
倆小姐姐笑的跟花兒一樣,清甜可人,又沒有一點曖昧。
“姑爺真是可愛。”
“都活不了幾天了,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這時候姑爺應該和小妹多說說話才是,有什么遺言最好用筆記下來。”
你倆這嘴是真毒呀,蕭白恨不得拿什么東西給她倆小嘴塞住,讓她們支支吾吾說不了話才解氣。
一劍狐卻大笑道:
“既然他快死了,你們想不想體驗一下男人的滋味?很刺姬的哦,我大方的很,偷偷的來,我誰也不說的。”
倆小姐姐驀的一怔,又跟沒事人一樣給蕭白二人繼續擦洗身子。
“仙人沒有這種世俗的欲望。”
“而且肯定會被發現的。”
“小妹你太邪惡了,我們才不會上當呢!”
一劍狐卻賊兮兮的笑著。
“那可不一定哦,這家伙能隱身,絕對能越過法則辦事,保證誰也發現不了。”
蕭白:
不愧是你,先是送大姐,再送小姐姐,就差沒送娘了。
無論怎么說,倆小姐姐也是鐵石心腸,不為所動,只埋頭擦洗。
“不要。”
“姑爺再俊也不要。”
“我們是神仙,不能做下作事。”
“只有小妹這樣特別的,才能有恃無恐,我們犯錯了真會死的。”
一劍狐抿了口酒,認真想了想,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看把你們可憐的,這樣吧,等蕭白當了仙界老大,把你們全收了,這樣你們總沒話說了。”
倆小姐姐笑道:
“讓你下凡,是讓你清醒點。”
“小妹你怎么還活在夢里呢!”
一劍狐不開心的癟著小嘴。
“切,沒勁…對了,這些年,娘有沒有念叨我呀?”
倆小姐姐道:
“完全沒有…大概早已經忘了你了。”
“誰叫你天天不干正事呢!”
一劍狐撇了撇嘴:
“娘心里念叨我,難道還要說出來么?”
“唉,不知道,娘什么時候能放出來…”
倆小姐姐道:
“怎么可能放的出來?”
“小妹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呀!”
一劍狐皺眉。
“什么問題?”
伶舟菡和伶舟鈺四下看了眼,確定隔墻無耳,這才小聲的說:
“當年,正是娘親私自修改的妖化法則,造成天元大陸的靈力白白浪費了三成還多,造成末法時代。”
“而且還引出了天命之力,給仙界的統治地位帶來未知風險。”
“娘親想要沉冤昭雪,除非仙界能借天命之力一舉登天,否則娘親是別指望放出來了。”
“所以,想讓娘親出來,只有靠小妹你了…讓你去凡間歷練,誰知道你跑去和男人鬼渾了。”
“唉,家門不幸呀,家門不幸。”
蕭白一聽,不禁皺起眉頭。
化妖法則居然是岳母大人寫的!
咳咳,不是岳母大人,應該說是老婆本尊,是大老婆!
可見這個女人對碑文領悟極深,居然能改寫碑文,還真能起作用。
這比道首和緋月要強多了。
沒辦法,人家是真神仙,掌握的資源不一樣,能力自然也不一樣。
一劍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旁若無人噸噸自飲,這才指向了蕭白。
“放心,這件事交給他就行了,他可是天命之父,又有了一個收集所有天命的集郵女,很快就能登天了。”
“否則,我會回來送死嗎?”
伶舟菡和伶舟鈺仔細一想,若非如此,他們確實沒道理回來。
“真的假的?”
“這種事也太玄了吧?”
一劍狐自信笑著。
“我還能騙姐姐們嗎?”
“真以為我圖他相貌饞他身子,我這不是利用他嗎!”
蕭白扶額,無語。
你能不能別把心里話說出來啊,你利用我個屁,可不就是饞我身子嗎?
倆小姐姐感覺事情有些嚴重,也不敢再開玩笑了。
“這些話你還是見了娘再說吧。”
為蕭白和伶舟月沐浴凈身之后,兩人慌忙離開了。
伶舟月換上了伶舟家的白裳,氣質一下子變得雍容、華美起來,漂亮的蕭白都挪不開眼。
蕭白穿著臨時做的男裝,看起來質地很好,就是有點像囚服…
“走,去見我娘。”
在伶舟家大宅的西側,有一座巍峨的三層祭壇。
正是關押伶舟月娘親的位置。
雖然被關在自己家里,但是被嚴令禁足,被禁止連接分身,也被禁止回收分身的仙力…
不好受。
好處是,家人隨時可以探訪。
越靠近祭壇,一劍狐越發緊張,下意識提醒蕭白:
“我娘討厭男人,你等會最好規矩點,尤其不能調系她,會死人的。”
“當然。”
玩笑歸玩笑,蕭白也不是什么登徒子,見了丈母糧懂得把握尺寸的。
來到祭壇前,一劍狐屏住呼吸,徐徐推開了大門。
蕭白傻眼了,直直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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