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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2章 魔孽把我奪舍了

  黑色的金丹魔核碎裂成渣,任由噴薄的魔氣灌滿洞穴,呼嘯如罡風。

  度鴉被殺人誅心,來不及憤怒或震驚,身子便化為塵煙,消散一空。

  只留下碎裂一地的魔核外殼。

  本來準備襲擊暮昀的兇獸巨鴉,突然失去了控制,

  陷入混沌狀態,被蕭白轉頭一頓胖揍,反手收進了納戒。

  土黃色的母狐貍蜷縮在墻角,瑟瑟發抖。

  盯著蕭白,像是在盯著殺神,眸子里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要知道,

  這個男人剛進入山洞時,和她一樣只有煉氣修為。

  不過是與花魔雙休了半個時辰,

  已經能單殺金丹魔修…

  人類,真可怕!

  花莖蒲席上已落滿了土石,邊緣的花蕊依然照亮洞穴。

  暮昀全程盤膝看戲,冷俏的表情看似氣定神閑,風輕云淡,實則內心焦急的不行…

  剛才,她隨時準備動用魔力幫忙。

  結果,每次準備出手,都發現蕭白的反擊力量,比她準備出手幫忙的力量還要強。

  如此一來,她若真的出手,豈不是幫倒忙?

  不管蕭白的戰斗過程多么驚險,多么不講武德,

  能單殺度鴉,意味著蕭白比無傷狀態的她,也只差一點距離了。

  很快,她就治不了蕭白,

  任由他蹂躪自己…

  想到這里,

  她的身體竟莫名發熱。

  她忙恢復清白的神智。

  眼下,從蕭白的話中,她隱約猜到了蕭白的計劃。

  便連忙運力,將度鴉散逸的魔氣吸收干凈。

  “你是想讓死了的度鴉假扮我?”

  “沒錯。”

  蕭白點了點頭,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自始至終,朝歌城只知道與你近似的魔氣,并不知曉你的魔女身份。”

  “只要你把自己的魔氣注入碎裂的魔核,讓這個魔核看起來像是你的。”

  “這樣一來,監道宮以為度鴉才是挾持我逃出朝歌城的魔孽。”

  “而昨日,我與張郁峰在前往朝歌的路上被度鴉襲擊——這件事,或許能成為一個佐證。”

  暮昀俏臉一怔,直盯著蕭白。

  她只知道,蕭白為人好色,行事天馬行空,沒想到心思也如此縝密。

  “我試試看吧。”

  旋即,暮昀解封魔核,釋放微弱的魔力,反復催動黑暗之花,將她的魔氣強行灌入魔核殘片。

  一邊吸收其內度鴉的魔氣殘留,再以自己的魔氣覆蓋。

  最后,還強行在魔核外壁削去陣雷法印,轉刻在度鴉魔核的碎片上。

  過程還算順利,但并不完美。

  “只要不拿到道盟總部檢測,或是被某個魔族強者看到,寒武監道宮應該發現不了其中端倪。”

  “何況就算被發現,魔族中多種魔氣附身的人也不少。”

  蕭白松了口氣。

  最關鍵的環節搞定了,他的計劃能成。

  “那就足夠了,我有掌門問心和一劍狐雙重保障,自保還是輕輕松松。”

  暮昀明白蕭白意思,旋即起身,拍去身上和頭上泥土。

  “監道軍快趕到這里了,我得必須馬上突圍回天魔宗。”

  以暮昀現在的一身凡人氣息,和筑基巔峰靈力,加上蕭白留守山洞對監道軍的吸引,很輕松就能突破包圍圈。

  蕭白并不擔心這一點,只問她:

  “還不知你叫什么?”

  暮昀白了蕭白一眼。

  真是沒良心的男人,雙休那么久一句沒問,到現在才問人家名字,沒好氣的隨便丟了個備用名字:

  “朝露。”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蕭白覺得日了也不苦啊。

  真不知道曹孟德為何這么說。

  可能,他的朝露是人妻,而自己的朝露是小花魔。

  暮昀,差不多就是晚霞的意思,正好和朝露相對…

  毫不掩飾了屬于是。

  “我們還能見面嗎?”

  蕭白明知故問,深情款款。

  暮昀也并無訣別的傷感。

  “人魔兩隔,就此別過吧,若你真心不改,或許有再見的時候。”

  “一定有的。”

  蕭白如是道。

  心里卻想,我明早就能見到你!

  暮昀此番受了傷,去魔宗太遠,不太保險,而雪炎宗就在附近。

  更何況雪炎宗有玉壺幫她療傷,也許天亮后就能在溫泉里看到她,運氣好還能來個大四喜…

  “可別食言。”

  這樣說著,暮昀一臉驕矜,隨即化為花藤遁入土中,消失不見。

  蕭白看懵了。

  這魔女的土遁功夫還真是了得,若是月黑風高時,能遁入百草峰頂與他幽會…當真妙極。

  洞中土石早已被震碎,暮昀的土遁也沒留下什么痕跡。

  眼下,只剩下一人一狐,在洞中大眼擠小眼。

  安全起見,蕭白還是假設這就是玉壺老婆的分身,寧可信其是,不可信其非。

  “老婆,我也是被魔女逼得身不由己,不從她會出人命的。”

  狐貍根本聽不懂人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蕭白四下看了眼,深感抱歉道:

  “抱歉毀了你的家,若不嫌棄,我帶你去雪炎宗過好日子。”

  狐貍瞪了蕭白一眼,感覺這男人太好色,便一溜煙就跑了。

  反正,這個山洞也是她最近才找到的獸洞之一,附近能住的地方很多。

  看著母狐貍一溜煙的背影,蕭白松了口氣…也嘆了口氣。

  “看來是只好狐貍。”

  送別母狐貍后,蕭白大致收拾一下戰場,確定現場只有一種魔氣痕跡。

  一切妥當后,他又給自己來了一招黑暗之花,于口中綻放詭譎的黑花。

  再從口中徒手拽出花藤,連著血肉與內臟…

  疼是疼了點,但沒辦法,做戲就要做全套。

  蕭白疼的滿頭是汗。

  旋即,連忙嗑藥,盤膝坐下,運氣調息,盡力恢復,等待監道軍到來。

  這一等,足足等了三炷香時間。

  軒轅集才收起巨大的包圍圈,從四面八方朝山洞圍了過來。

  監道軍先是在山體外布置陣法。

  然后劍劈山門,像剝洋蔥一樣一層層的劈掉山體,把山洞孤立在中間。

  這樣一來,可從中間直達山洞,避免落入魔孽布置的陷阱。

  山體被剝的離洞心只剩百丈遠。

  通往洞心的小徑清晰可見。

  饒是如此,有魔孽鎮守,圍山的監道軍還是覺得有些危險。

  “繼續劈山!”

  “可山體核心全是堅石,劍氣很難再劈的動了,需要近距離劍掘。”

  “拿大劍劈!”

  在軒轅集的示意下。

  一名身形高大的金丹境監捕,竟取出一柄一丈余長的大劍。

  騰空一躍,一劍劈向洞口。

  結果…

  劍刃竟落在了一根手指上!

  劍勢戛然而止,轟然一聲,劇烈的劍震將剩余的山體崩了個大半。

  高大的監捕雙手震的發麻,差點連劍都丟了。

  軒轅集緊皺眉頭。

  崩裂的廢墟之中,一個身穿蒼青色長老袍子的年輕人,負手屹立。

  挺拔的身姿與土石風雪、天地萬物融為一體,宛若石雕。

  英俊的臉龐不沾泥土與風塵,朝軒轅集招手。

  “總捕大人,是我,蕭白。”

  監道軍眾人霎時鴉雀無聲。

  軒轅集盯著蕭白看了很久,才確定這人真的是蕭白,而不是別的什么妖魔鬼怪。

  這就有意思了。

  上一次見蕭白時,蕭白才只有煉氣修為,既沒有筑基,也沒有這等渾然的氣勢。

  上一次是傍晚。

  而現在…竟還沒到子夜。

  就算承認他是筑基修士,為何擋得了金丹修士的一劍?

  谷焌</span軒轅集修行數百年,還沒見過如此離奇的事,一個一劍狐就足夠讓他震驚咋舌。

  一旁,監捕們也忍不住驚嘆。

  “蕭監捕這么快就筑基了?”

  “剛才是什么力量?”

  “那魔孽呢?”

  蕭白一躍跳出廢墟,笑了笑:

  “魔孽把我奪舍了。”

  軒轅集:

  眾監捕:

  這種玩笑開不得,不過蕭白問心無愧,聳了聳肩,笑著說:

  “開玩笑呢…魔孽被我殺了,這是他的魔核。”

  隨即,他掏出幾片沾染了暮昀魔氣的度鴉魔核。

  軒轅集一步踏出,來到蕭白身前。

  接過魔核殘片,極認真的看了眼。

  對比魔核上殘留的細微魔氣,與護城大陣檢測的魔氣基本一致。

  魔核上殘留的陣雷法印也對的上。

  從魔核裂紋推測其碎裂的方式,與蕭白剛才接大劍的震力相似。

  再看蕭白,臉色蒼白,嘴角沾著血漬,體內還殘留著細微魔氣…

  種種跡象,蕭白真有可能親手殺了魔孽!

  他總感覺,蕭白若非是高人轉世重修,否則真有可能被奪舍了。

  “諸位請隨我來。”

  蕭白揮劍斬開坍塌的廢墟,拓寬入洞小徑,領著眾人,來到幾近崩塌的洞穴里。

  隨即,他又從納戒里取出金丹境兇獸:巨鴉。

  “那魔孽擅長控制黑霧與鴉群,這是他用來偷襲的巨鴉。”

  軒轅集親自檢查戰場,并未發現可疑之處。

  有人問蕭白:

  “且不說你如何筑基,那魔孽實力接近元嬰,你筑基之力如何能贏他?”

  “我能無傷接你一劍,殺個金丹魔族又有何難?”

  蕭白反問道,旋即解釋:

  “所謂元嬰之力,不過是金丹魔核爆的修為,那魔孽被陣雷劈了之后,連普通金丹修士都未必是對手,否則還用躲在山洞里?”

  又有人問道:

  “具體過程是怎么回事?”

  蕭白道:

  “起初,那魔孽在我體內種了一道黑鴉魔氣,強行控制我御劍擺脫諸位的追擊,帶他尋找個藏身之地。”

  “到了山洞后,我發現他的氣息愈發虛弱,而我的五行均賦靈根竟吸收了黑鴉魔氣,一舉升階到筑基。”

  “那魔孽發現后,竟不顧傷勢向我出手,被我領悟的震力反殺。”

  “…就是這么一回事。”

  眾人聽的目瞪口呆,一時間都不知道從哪質疑起了。

  蕭白繼續道:

  “只是那魔孽太過陰險,黑鴉魔氣在我體內仍有少量殘留,需要盡快去監道宮做檢查治療。”

  話全讓你一個人說了…

  有人反應過來,厚著臉追問道:

  “你不是…真被奪舍了吧?五行均賦突然筑基,怎么看也太詭異了。”

  蕭白攤開手。

  “要說被奪舍,可能從玉壺長老選中我時就開始了吧,長老讓我十日便煉了氣,如此天賦…或許與她有關。”

  眾人聽的啞口無言,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接下一句。

  軒轅集始終皺著眉觀望,只道:

  “人沒事就好,先回監道宮吧。”

  隨即,監道軍封鎖山體,希望盡量找到一些能佐證蕭白所說話的證據。

  子夜,監道宮,第五層。

  內檢房的主結構剛被修復好,還沒裝修呢,蕭白又回來了。

  給蕭白做內檢的還是那三個人,一個老道醫,一男一女兩個實習道醫。

  不過這一次,他們不敢拿刀了。

  曜石臺,高階透析陣法,都是臨時搭建的。

  三人調試黑曜石和環壁上的檢測法印,內檢很快開始。

  “確認靈脈身份:雪炎宗百草峰丹藥長老道侶,蕭白。”

  “確認骨脈年紀:二十七歲又七個月。”

  “確認靈根修為:筑基初境。”

  “確認靈根天賦:五行均賦。”

  “確認種族:純種人類。”

  “確認丹田:丹田氣海平穩,氣海內沒有妖力或魔氣感染跡象,丹田外有細微的魔氣殘留。”

  “確認未修行過妖法或魔功。”

  蕭白覺得很奇怪。

  被檢測到沒有修行魔功,說明紅蓮是修改器托管學會的。

  跟他蕭白沒關系。

  內檢結束,道醫又開始檢測魔核。

  “魔核碎片檢測:確認受到突然的震動被破壞,乃外力所傷;其魔氣殘留與護城大陣記錄的魔氣近似。”

  如此這般,蕭白終于松了口氣。

  隔壁監視房,章文寅與軒轅集皆面色凝重,沒有說什么。

  這時,玄石也聞訊趕回監視房,帶來了一個重要的證據。

  “雪炎宗戒律堂的張郁峰執戒,確認與蕭白在來朝歌城的路上,被魔孽襲擊過,雖然他不確定魔氣靈壓,但記得很清楚,那魔孽擅長控制黑鴉。”

  軒轅集終于松了口氣,準備結案。

  “與蕭白上繳的巨鴉吻合…其余證據,也和蕭白說的基本一致,實在找不到什么漏洞,基本確認他的清白。”

  章文寅立功心切,豈能就此罷休?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所有的證據都滴水不漏,仿佛是精心布置過的。”

  軒轅集搖了搖頭,語氣微沉道:

  “我只看證據,若是有懷疑,監國大人可親自向蕭白問心。”

  章文寅正有此意,不過這是監捕房的事,他問不太合規矩,便怏怏道:

  “這種事應該讓監道使大人做。”

  玄石察言觀色,猜測監國大人立功心切,便給他送去助攻:

  “監道使大人若是沒問出什么,豈不是丟了監道宮的顏面?那會讓人覺得道盟連自己人都信不過。”

  章文寅輕搖折扇,趁機道:

  “如此,只有我自己來了。”

  軒轅集低眉看了眼章文寅,沉默片刻,并沒有反對。

  于是,章文寅來到內檢房。

  讓元嬰境的靈壓覆蓋全房,這才對蕭白道:

  “蕭白,我是寒武監國章文寅,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意下如何?”

  蕭白從曜石臺上起身,道:

  “問心可以,但卑職于監捕房登記尚未任職,需監道使大人或總捕大人親自問我,與監國大人并無干系。

  蕭白絲毫不給章文寅面子。

  畢竟,他就沒準備被問心。

  水至清則無魚,按照常理,只要證據確鑿,監捕房是不會追問一個監捕的工作細節,否則誰還給你賣命?

  就算問,也必須是大案要案,且需要監道使大人親自點頭才可以。

  你一個監國大人越權問我?

  做你的美夢!

  如果軒轅集問他…他也有相應的預案。

  至于監道使那釣魚佬,蕭白的直覺是,他不會多問。

  等他以后拿到高階共鳴,比如靈魂共鳴之類…還用怕問心嗎?

  章文寅臉色不好看,便展開問心靈壓,強行問蕭白:

  “你的名字叫蕭白,還是另有別的名字?”

  看似問名字,其實是問蕭白的出身!

  對蕭白而言,這恰好是一道送分題。

  畢竟蕭白是身穿到這個世界的,前世就叫蕭白,否則還真被問住了。

  即便是送分題,蕭白也拒絕回答監國大人的無理問心題。

  對此,他早有預案,暗暗發功,讓酒心巧克力的詭異酒香彌漫開來。

  好召喚未來老婆捶死這狗比!

  問心時,即便受問者不回答,提問者也能察覺出點端倪。

  見蕭白問心無愧,理直氣壯,章文寅又換了個問題,道:

  “你與那魔孽是否本就認識?”

  1秒:m.zi小d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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