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告警笛聲不斷拉升,籠罩著浩瀚的獸靈靈壓也跟著不斷攀升。
元嬰,分神,一直到涅槃!
考慮到朝歌城有分神境的有崖子坐鎮,有接近分神級的護城大陣。
唯有涅槃境的獸靈,才能確保鎮壓整個朝歌城。
要知道,整個天元大陸,
分神境強者都少的可憐,更別提涅槃了。
仰首望天的朝歌城的城民,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陡然攀升的靈壓給壓趴下來,匍匐在地上,動彈不得。
就連蕭白也感到略感壓力。
好在,他的五行均賦讓丹田格外穩固,對靈壓的免疫力極高,
面對涅槃境靈壓,
他也只是略感壓力而已。
眼下,他得跑遠一點,免得被接下來的朱雀神炎給燒了屁股…
突然!
宛如曜日的金色光芒從夜穹傾瀉而下,形成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
附近的道盟監捕,根本無法靠近這道光柱,甚至連睜眼都做不到…
蕭白以手遮金光,確定自己早已經跑出光圈范圍,這才松了口氣。
皇宮方向。
章文寅和軒轅集,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蒙了。
章文寅隱隱察覺出了什么。
“今晚不是要抓捕魔孽嗎,為什么會有神獸出沒?”
軒轅集一介粗人,直說道:
“這是朱雀妖簡的召喚力,看來朝歌城里有人做女妖的皮肉生意。”
“這種事,
可不興亂說呀。”
眼下監道使大人還沒回來,
章文寅只能立即越級通知道盟本部,請求巡道船支援!
“那魔孽先是一計調虎離山,此番又召喚神獸,定是想借機逃跑…這件事有勞軒轅大人了。”
“他跑不了的!”
話畢,軒轅集不等其余監捕,一人踏劍疾走,朝三十里外的長街奔去。
這時!
通天徹地的金色光柱內部,一道獸炎噴薄疾墜。
熾烈的獸炎擦著燕子春暉的園林外墻,瞬間吞噬了隔壁的除妖法器店。
獸炎掘地十丈,剎那間便摧毀了地下陣法,燒融了泥土、石壁和鐵籠。
旋即,外層金色光芒變得溫柔,像是陽光穿過了海水,徐徐托起了三十三個半妖少女。
徐徐升天的半妖少女們,沉滯的眼中看見了光。
她們眼中的光,不是朱雀神炎的圣光,而是另外一種來自人類的光…
那是一個只有煉氣修為的男人,散發出的光芒。
這個男人不顧個人安危擊敗強大的筑基強者,為她們召喚來了圣光。
三十三個半妖少女一齊低首,看向同一個方向。
蕭白慌得一逼。
你們別看我啊!
沒聽過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嗎。
你們這樣看我,我會被抓的呀!
也就那么一瞬間的俯瞰,旋即,半妖少女們消失在穹頂的空間裂縫里。
裂縫合上。
但是光芒卻沒有立即消散,而是化為一道朱雀獸影,出現在蕭白頭頂。
蕭白懂了,這是來報恩的。
可他并不想和神獸扯上關系,拔腿想跑,竟被獸靈摁在原地動彈不得。
灼灼獸炎,惶惶天威,蕭白感覺胸口沉滯,難以呼吸,有種心跳都快要停車的感覺。
但不知為何,他的氣質又有一種融于天地、寵辱不驚,謎一樣的自信。
以前,他是裝的。
現在,他是真的自信,連他自己都覺得詭異。
朱雀凌空而下,裹挾滿天靈壓。
蕭白本該害怕的。
但真的沒有,傻傻的站著,卻有著一種不輸仙神的氣場。
連朱雀炎影都有些驚異,忘了本該道謝的話,只沉吟道:
“煉氣之軀,萬千器象,有趣…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
“劉德華!”
蕭白脫口而出。
要是本名被妖盟惦記上了,以后他還怎么降妖伏魔了?
“你的名字值得被妖盟記住。”
炎影之聲,低沉如雷,磅礴生風。
話畢,巨大的朱雀展翅一震,消散在茫茫黑夜中。
蕭白松了口氣,妖盟銘記的是劉德華,和他蕭白沒關系。
稍感遺憾的是,自始始終,蕭白也沒見到神獸朱雀的本尊。
傳說中,那可是接近天元大陸最頂級的戰力。
要是頭母獸該多好…
從朱雀神炎降臨朝歌城,到神炎消散,前后不過百息時間。
待城民們爬起身來,夜空已恢復了清澈迤邐。
有史以來,這是朱雀炎柱第一次降臨朝歌城。
給人留下了蒼莽,浩瀚,以及不真實的茫然。
連當場震驚的時間都沒能留下。
寒武國,某鄉下池塘。
幾個老頭在池邊夜釣,只聽見青蛙呱呱亂叫,魚兒一個沒有。
不知何時,一道金光照亮了池塘。
眾人扭頭看去,無不驚道:
“朝歌城好像有大情況了!”
“這是…朱雀炎柱?”
“原來傳說是真的啊!”
其中,只有一位白發老者,仍在埋頭用拐劍苦釣,不為遙遠的金光所動。
老頭個子不高,人也偏瘦,鶴發童顏,頗有些仙風道骨。
有人問他:
“你不是說自己是監道使嗎?朝歌城出了這么大事,你怎么還在釣魚?”
有崖子頭也不回道:
“為什么你覺得老朽釣的是魚,而不是在釣朱雀呢?”
這種話旁人可能會信。
同為釣友,狗都不信!
那深邃的眸子,看起來思索天下蒼生,其實全是對魚的貪婪。
“既然你是在釣朱雀,現在朱雀要來了,你怎么不過去抓呢!”
有崖子淡定道:
“那是巡道宮的任務,老朽只負責寒武國的治安,再說我這把老骨頭老腿也趕不過去了,趕過去也不可能是上古神獸的對手。”
那人又問:
“你就不怕神獸毀了朝歌城?”
有崖子白眉一挑。
心想,這家伙真是有夠煩的,如此良宵,不好好釣魚,竟琢磨起天下安危來…
這是你月俸三貫銅錢該考慮的事情嗎?
不過他嘴上還是和氣的說:
“隔這么遠救人本就是神跡,消耗的靈力也遠超這群孩子未來一生能貢獻的力量,還用擔心遠在天邊的神獸隔著幾百萬里屠城?”
那人還在死纏爛打的追問:
“我聽說今晚是捕魔行動,怎么會召來如此神獸?”
“捕魔行動?老朽雖然不知道那群年輕人的工作計劃,但老朽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不對勁。”
那人這才住了口。
“哪里哪里,我就隨口問問。”
有崖子也懶得再追究,繼續垂手聽蛙,耐心釣魚,只道:
“世間千變萬化,我等跟不上時代的老年人,還是老老實實釣魚哦。”
谷掀</span…
皇宮。
監國大人章文寅繼續駐守皇宮。
畢竟他內人就是當朝長公主,他得確保妻兒老小的安全。
好在,朱雀神炎正如傳說中那樣,只為救妖,不會屠城。
只出現了百息,便已消失不見。
這下,就算總部巡道船來了,也只能撲個空。
等于他寸功未建。
另一邊,軒轅集在飛往長街的路上便遠程指揮乙等監捕,鎖定了魔孽的位置,并開始悄然收網。
暮昀察覺出異樣。
眼下,她再無隱藏之法,亦無藏身之地。
一不做二不休,暮昀搖身化為一道黑霧,卷起蕭白就走。
翻滾的黑霧裹挾著蕭白,在重傷一位西北方向的乙等監捕后,強行沖出包圍圈。
只留下一道冰冷的男人聲音:
“膽敢追來,蕭白此子必死!”
監捕們辛辛苦苦圍了這么久,眼看獵物要跑,哪里聽她的,全員御劍一擁而上。
直至蕭白的一個腰子被丟了出去,監捕們才嚇得停步,請示軒轅集。
眼下,軒轅集也拿不定注意。
畢竟蕭白是玉壺真人的道侶,更是一劍狐的師公。
若是蕭白有個三長兩短,不說春簫子那邊不好交代,一劍狐發起瘋來誰能擋得住,要抓她得付出多少代價?
只能智取。
這樣想著,他立即下令——
“讓西北方向的陷阱準備好,只要蕭監捕未投敵,魔孽會自投羅網。”
“若是蕭監捕投敵了呢?”
“那就不能怪…咳咳,算了,若是投敵,讓一劍狐親自去抓!”
蕭白被暮昀抓走當人質,這是在他預料之中的事。
眼下,暮昀也沒別的辦法了。
接下來,無法隱匿魔氣的魔女,大概率會與他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才能渡過此劫。
這是蕭白的合理推衍。
但是,暮昀突然摘了他的腰子恐嚇追兵…這是蕭白萬萬沒想到的。
你卸一只胳膊也好哇!
不愧是心狠手辣的魔女,行事之彪悍,媲美玉壺,令人咋舌。
此番定要好好懲戒她!
雖然暮昀很快上了麻藥,也止了血,但蕭白總感覺涼颼颼的。
他一邊嗑藥恢復腰身,一邊還要哭喊著幫魔女制造恐怖效果。
“救命啊——”
“抱歉了。”
溫暖又詭異的黑霧中,暮昀以男聲向蕭白道歉。
黑霧溫柔的撫慰著蕭白的腰身,無形中加快了傷口愈合速度。
緊急摘了蕭白的腰子,她也是不得以為之,畢竟蕭白恢復快。
但不知為何,想到蕭白和緋月姐姐眉來眼去,她又覺得這腰子摘的好。
眼下,她又發現一個神奇的地方——
此刻的蕭白明明沒了左腰,黑霧中的身姿卻融于天地,遨游萬物又超然物外,氣象萬千。
與剛才朱雀炎影說的一模一樣,可見并不是她一個人的幻覺。
“我一定會補償你的。”
暮昀如是道。
蕭白心想,希望你能善用自己的身體,而非黑霧。
眼下,雙修未捷腎先亡,蕭白還得咬牙裝作不認識魔女。
“誰要魔孽的補償!你到底是什么人?”
疾速翻滾的黑霧中,暮昀顯出一身黑暗系的男人裝,模樣極為俊秀。
“我是天魔宗人,你若能助我離開這里,我是不會殺你的。”
蕭白心中相信,嘴上卻吼道:
“鬼才信魔孽的話!”
暮昀柔聲道:
“我知道,因為你,本宗長老曲陽子才得以越獄;也是因為你,地下的半妖少女們才會得救…看的出來,你是道盟里難得的好人。”
草,被自己老婆發好人卡了!
蕭白感覺怪怪的,忙狡辯道:
“這些都是大逆不道之舉,都是被逼無奈的,想我堂堂道盟監捕,豈能與你個魔孽同流合污!”
見蕭白腰身完全恢復,暮昀松了口氣,給他縫好衣服:
“魔孽中也是有好人的。”
被男人裝的老婆在空中縫衣服,這種體驗也太奇怪了。
為了維持正義的人設,蕭白仍在咬牙,寧死不屈的喊:
“你殺了我吧!”
暮昀也沒想到。
蕭白明明冒著生命危險,去救無辜的半妖少女,為何對魔族的立場卻是如此堅定?
難道,之前橫身擋住她時搖頭的眼神…是她的錯覺?
還是說,蕭白只是喜歡妖類,對魔族卻毫無惻隱之心?
心中思來想去,七上八下,暮昀干脆以魔識輕掃蕭白的身子,故意試探的說:
“你的體質不俗,五行均賦竟也能煉氣,奪你靈根,吮你鮮血,確實可以抑制我的魔氣,但念你今天救了我宗長老,殺你不義,不如把你當成爐鼎慢慢享用,一樣也能讓我隱藏魔氣。”
來了!
終于來了啊!
蕭白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等到這句話。
嘴上卻還硬氣的很。
“被男人當成爐鼎…你還是殺了我吧!”
暮昀搖頭笑了笑,旋即以女聲道:
“其實,我是魔女。”
她的女聲低沉而冰冷,和平時清亮驕矜的蘿莉音完全不同。
堅持正義到現在的蕭白,終于看到了下去的臺階。
忽的臉色一變,伸手摟住魔女的纖腰,長嘆一聲:
“看來,魔女中也有懂得報恩的義士豪杰,我便舍身助你一臂之力。”
暮昀傻眼了。
被蕭白摟腰后,渾身一個激靈,骨頭差點軟了下來。
但她內心明亮的很——這絕對是個色狼,終極大色狼,管它妖魔鬼怪呢,只要是女的就行!
可為什么,自己會對這種男人有奇怪的感覺啊…
眼下,暮昀也沒別的辦法,只有依靠這色狼才能逃離朝歌。
因此,饒是被摟的渾身發熱,她也沒有強行掙脫蕭白的手。
扭了扭,就認命了。
強扭的瓜不甜,但解渴,蕭白摟著魔女的纖腰,不得不說,這宛若細柳的手感,比玉壺老婆還酥。
想了想,他還是提醒暮昀:
“西北面有包圍網。”
暮昀道:
“那我們從西南走。”
蕭白搖了搖頭。
“不可,若是走西南,領導就知道我通敵了,建議你直接沖過去,我會幫你找出最佳的路線!”
按理說,男人占女人便宜時說的鬼話,暮昀不可能信。
但他是蕭白。
“信你一次。”
1秒:m.zi小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