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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章 形式不妙算計自己人?

  周一,開庭日。

  早9點,東方都市法院。

  刑事庭,辯方準備室內。

  張偉,墨玉珠和楊春媛三人,正在這里調整狀態。

  “現在距離開庭還剩下30分鐘,我們把昨天的事情過一遍吧!”

  張偉看了眼時間,將公文包中的文件,攤開鋪平。

  他說著,看向當事人楊春媛。

  “楊法醫,雖然我這樣問有些不合適,但我還是要請你坦白,在20年前,你就李某案提交了兩份DNA比對記錄,那原本被你覆蓋掉的第一份記錄是什么內容?”

  這個問題,原本張偉是讓墨玉珠在昨天問的,可墨同學昨天太累了,回去就睡了。

  不知道她有沒有提問。

  楊春媛看了眼墨玉珠,無奈嘆氣道:“我不太記得了,因為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了20年,我只記得我在女死者的喉嚨中發現了一根毛,然后就提交了新的報告!”

  這個回答,對張偉來說并不意外。

  他看了楊春媛幾眼,這位東方都第一法醫的臉色,好像不是真的在說謊。

  那看起來,她是真不記得當時的細節了。

  張偉深吸了一口氣,和墨玉珠對視一眼,坦白道:

  “楊法醫,我想告訴你,根據最新的的DNA比對結果顯示,那一根毛上的DNA和李某的DNA確實比對不上!”

  “怎么會?”

  楊春媛不敢相信,因為她雖然不太記得20年前的細節了,但有一件事她是確認記得的。

  那就是那份足以將李某定罪的DNA檢測報告!

  那份報告,是她一個人熬夜完成的,她檢測了很多遍,那根毛上的DNA和李某是完全吻合的。

  調查科也是根據這一份報告,將李某抓捕歸案的。

  張偉看出了楊春媛臉上的不相信,當即從文件中將DNA比對報告取出,遞給了楊春媛。

  后者接過后,立馬開始翻看。

  看了幾分鐘后,楊春媛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一旁的墨玉珠也湊上來瞅了幾眼,臉色同樣變得有些不好看。

  看起來,當法醫的母女二人,都看出報告上寫的信息了。

  “怎么會?”

  楊春媛放下報告,臉色還有些不敢置信。

  她又再次翻開報告,重新看了幾眼。

  在一些對比數值,DNA序列等關鍵信息上,重復看了幾眼。

  但無論她怎么看,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這DNA對比報告上記載的信息,都是與李某的DNA不匹配。

  “這是在我們辦公室做的?”

  “是的,是你助手親自做的,一旁還有地檢署的人監督,證物也是原來那根毛發!”

  楊春媛面色變了變,隨后有些不放心道:“關于毛發的所有檢測報告,圖形報告,交叉對比報告都做了嗎?”

  “楊法醫,我不是專業的病理學鑒證專家,不過我想,就算真做了這些報告,DNA比對結果應該還是不匹配的!”

  張偉看得出來,楊春媛這是最后的倔強而已。

  她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事實上,張偉也有些不能接受,但他的心態要比前者好很多。

  哪怕DNA比對結果不匹配,也不影響他的工作。

  “我現在只是在猜測,有沒有一種可能,有人在你提交了報告后,對證物進行了替換,或者修改?”

  張偉說出了一個可能的猜想。

  “這應該不可能,我取證完畢后,就將證物封存了,除開我們辦公室的人之外,沒有人可以接觸到證物。”

  “而且,當時李某已經被定罪了,他難道能老老實實等待20年,直到現在才去修改當時的證物嗎?”

  楊春媛不敢相信,一個人可以坐牢20年,忍到現在才動手,這不可能吧?

  “張律師,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很不好?”

  楊春媛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起來。

  她看得出來,形式對己方不利。

  “楊法醫,目前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容樂觀,因為你曾經在不到4小時內連續提交2份檢測報告的原因,控方一定會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說你存在篡改證據的風險。”

  “而新的DNA對比報告,同樣存在問題,這是控方對你定罪的依據。”

  張偉說到此,眉頭緊皺,“只要將這兩份證據充分展示出來,那么在法庭上就對形成對你極端不利的指控,陪審團一定會認定你的行為有罪!”

  聽到此話,楊春媛皺起眉,而墨玉珠也滿臉的擔憂。

  “辯方,請準備上庭!”

  就在準備室內的氣氛有些不好時,門外傳來了庭衛的提醒。

  開庭時間快要到了。

  “楊法醫,咱們走吧,就算情況不利,這法庭還是得過去的!”

  張偉說了一聲,開始收拾文件。

  “我還是不敢相信,我不可能出錯的,一定是證物被人做了手腳!”

  “楊法醫,我知道你的心情,事實上我也不止一次猜測過,可證據要被人做手腳,實在是有些困難。”

  張偉規勸了一句,和墨玉珠一起,護著神色還未恢復的楊春媛一同走入法庭現場。

  刑事庭內。

  控方已經就位。

  原訴人一方代表,李某和委托律師布拉克已經到場,坐于控方席上。

  鄭奮勇更是早已入座,依舊在翻看著文件,好似要抓緊開庭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聽證席前排,坐著地檢總部的一票子人,他們到場自然是來給鄭奮勇搖旗吶喊助威。

  老趙和老郭二人組,坐在隊伍前方,不過他們全都繃著臉,交叉著手,擺出一副我只是來旁聽的架勢。

  張偉三人走進現場時,就看到聽證席中間位置,多出了一道人影。

  “爸爸來了。”

  墨玉珠指著那道人影,湊道楊春媛耳邊嘀咕。

  “哼,他來有什么用!”

  楊春媛卻冷哼一聲,看都沒有看對方一眼。

  這是讓墨居仁還無奈,自己剛準備和老婆女兒打招呼呢,結果卻被冷臉相待。

  早知道,還不如不來呢。

  張偉等辯方三人入座。

  法庭的氣氛也開始緊張起來。

  “全體起立!”

  就在庭衛的宣布下,劉法官披著一看就是周末熨洗過,還擦得一塵不染的嶄新法袍走了進來。

  甚至于,為了處理今天的大案,劉法官還特意梳了一個大背頭。

  看起來,他對這個案子十分認真,不然也不會為此專門去做造型了。

  看到這一幕,張偉的嘴角掛上了一抹笑。

  法官為了案件,居然還在乎造型,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呢。

  “咳咳,本庭宣布地檢總署起訴被告楊春媛篡改證據、提交虛假證供的公訴案,現在正式第一次開庭聆訊!”

  “控方,請你們準備開庭陳述吧!”

  隨著劉法官敲錘,鄭奮勇自然是早已準備就緒。

  “在22年前,東方都發生了一系列駭人聽聞的殺人案,兇手專挑年輕女性下手,在夜間作案,將受害者挾持綁架后…”

  鄭奮勇的開庭陳述,講述了東方都當年發生的連環殺人案,這個案子對于很多人來說并不陌生。

  但考慮到陪審團都是隔壁城市來的,鄭奮勇決定有必要科普一下當年的那起案件。

  “這個案子,當時鬧的東方都人心惶惶,調查科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甚至于倒是很多職場女性下班回家,都不敢走夜路!”

  “就是在這樣的重重高壓下,一份DNA檢測報告,幫助調查科鎖定了犯罪嫌疑人李某,也就是本案的原訴人。”

  鄭奮勇指著控方席上,坐在布拉克身邊的李某。

  后者表情淡定,甚至對于這個故事,一點反應都沒有。

  鄭奮勇對于李某的表現,倒也沒有多少意外。

  他繼續道:“當然,我不是本案的直接參與人,對于案件的調查進度也不甚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就是那一份調查報告,那一份至關重要的DNA比對結果,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之后的故事,大家也都能預料到了。”

  鄭奮勇說著,抬手指向辯方席,“依靠著這一份DNA報告,調查科鎖定了嫌疑人李某,將其抓捕歸案。”

  “也依靠著這一份DNA報告,被告楊春媛獲得了巨大的關注度,隨后在短10年間,升任東方都第一法醫,甚至還擁有了自己的法醫辦公室,可謂是名利雙收!”

  “但是…”

  他抬起一根手指,強調道:“這個故事,真的就是如你們所想的這般嗎?”

  “作為故事的女主角,真的就依靠著一個案子,就能一飛沖天,事業一帆風順?”

  此言一出,陪審團之中的不少人,全都面露懷疑之色。

  這也是張偉挑選了陪審團的弊端。

  他挑選的陪審團,很多都是陰謀論者,都是懂得一些陰謀論猜想的人。

  他們會在控方的行為被抓到破綻后,懷疑控方的目的。

  但同樣的,在這個故事中,他們也會懷疑辯方,懷疑楊春媛。

  在如此巨大的“誘惑”之下,在戳手可得,清晰可見的名利誘惑下,她是否會鋌而走險,出賣自己最后的底線?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僅僅是產生這個疑問。

  但如果是陰謀論者,那就會選擇相信,認為會有這種可能性,而且概率很大。

  他們如果代入一下自己的話,就會發現。

  也許自己為了名利,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所以,聽到鄭奮勇的意有所指,12人陪審團中,有超過一半的人,都對辯方產生了不同程度的猜忌。

  “不愧是地檢總署的高檢啊,這是反利用了我挑選的陪審團!”

  張偉一眼就看出了鄭奮勇的用意,不得不說對方還真是有兩下子。

  而在說了這么多之后,鄭奮勇終于開始傳喚證人了。

  “我方傳喚第一位證人,重案組的柳隊長上庭作證!”

  這個證人,張偉可不陌生,他和重案3組的老柳可是打過很多次交道了。

  老柳作為重案組辦案經驗最豐富,也是最年長的干員,組長,可以說是重案組目前資歷最高的人。

  而且他在22年前,也是連環殺人案的參與者之一。

  柳組長,22年前,你也跟隨著重案組一起參與了當年連環綁架和殺人案的調查工作吧?”

  “是的,當時我們的總領導是苗隊,他帶著重案組的三個組一起調查,莪當時就跟著組長一起配合他行動!”

  柳組長說著,感慨了一句:“可惜,苗隊在8年前的一次緝毒行動中,不幸犧牲了,這是我們調查科的重大損失!”

  “嗯,對于苗隊的犧牲,我也深表遺憾。”

  鄭奮勇說著,低下頭沉默了片刻。

  “不過,柳組長,關于案件的細節,還有一些問題,我該問的還是要問的!”

  “你問吧。”

  作為案件的直接參與者,柳組長表示,我肯定會回答的。

  “當時的失蹤者有多達8人,絕對是東方都當年最轟動的案件,請問調查科對此案進行了多久的偵查?”

  “大約有半年時間,我們從一開始的一個組負責,一直到后面增派人手,幾乎將三個組的全部人馬都用來部署行動,可以說是出動了我們調查科的全部力量!”

  “請問當時,你們發現了尸體之后,都是怎么處理?”

  “我們會盡可能的保留現場,讓鑒證人員在現場進行取證,這樣可以盡可能的保留作案痕跡。”

  柳組長說著,看向陪審團和聽證席,科普道:“在發現尸體后,非專業人士盡可能別去觸碰尸體,這才是對現場最好的保護措施。”

  “你的意思是,在發現尸體的第一時間,現場調查人員會對尸體進行一個尸檢?”

  “當然,第一時間對尸體進行尸檢,這是調查的基本流程,這樣做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采集到一些證據。因為誰能不能保證,搬動尸體的過程中,一些證據不會從尸體上消失。”

  “那么在當時,現場鑒證人員第一次對女死者進行尸檢時,是否找到了有效證據呢?”

  “沒有。”柳組長很肯定的搖了搖頭。

  如果找到了證據,他們早就抓到兇手了。

  正是因為兇手在殺害了死者之后,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的證據,這才讓他們調查科都束手無策。

  “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一點痕跡都沒有?”

  “沒有。”

  柳組長雖然無奈,但他們當時真的沒有找到證據。

  “之后大概什么時間,你們將死者移送到了法醫辦公室?”

  “大概現場取證結束,大約是發現尸體的4個小時之后。”

  “這么說,在這4個小時的時間內,調查科接近三個組的干員精英們,都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是的。”

  鄭奮勇說到此,面露一絲好奇,“三個組的精英,少說幾十號人都沒有發現線索,可被告楊春媛卻發現了?”

  驚訝,疑惑,懷疑!

  陪審團被這些話引導,對楊春媛的猜忌更深了。

  “張律師,他們好像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啊?”

  楊春媛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當即請教張偉。

  “淡定,楊法醫,這種事情常有。”

  張偉卻一臉淡定的安慰了一句:“陪審團就是墻頭草,風往哪邊吹,他們就往那邊倒!”

  “希望如此吧…”

  楊春媛看著目光略帶敵意的陪審團,頭一次陷入了懷疑之中。

  她在這20多年的工作中,可沒有一次需要面對這么多人,而且還都是能喘氣的人。

  “柳組長,你們一共發現了8個死者對吧?”

  “是的,連續作案兩年,每一次的間隔超過3個月,所以我們一開始才沒有將這個案子和連環兇手聯系到一起。”

  柳組長略顯無奈,這也是當時他們的工作失誤。

  如果當初能夠將幾個失蹤案和綁架案合并在一起,動用更多的人力物力排查問題的話,也許死者就不會是8個,而可能少一些了。

  “被告楊春媛是在第幾個死者身上找到了關鍵性線索?”

  “在第八個死者董娟的身上找到的!”

  柳組長對于這個案子的記憶深刻,甚至直接道出了第八位受害者女性的名字。

  “哦,第八位受害者是董娟董小姐是吧?”

  鄭奮勇點了點頭,隨后一臉奇:“前面七個死者,都沒有留下線索,為什么偏偏這第八個,兇手卻突然犯下了一個低級錯誤呢?”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深表懷疑。

  是啊!

  兇手三個月犯一次案,每一次都讓調查科抓不到破綻,前面七次調查科都是無功而返。

  這樣一個經驗豐富,作案手段老練的兇手,居然會在第八次的時候犯下致命錯誤,讓調查科找到了足以定罪的證據,這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呢?

  “我猜想,這兇手在前面七次的作案中,應該已經積累了足夠豐富的經驗,絕對不可能在第八次的作案中,留下這樣致命的證據吧?”

  “這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但我想說哪怕是經驗豐富的犯罪大師,也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完美犯罪。”

  柳組長看了楊春燕一眼,如此說道。

  “這么說,柳組長是支持楊法醫發現了證據?”

  “是的,畢竟我們不是抓到了嫌疑人嗎?”

  柳組長說著,看向了控方席上的李某。

  他是經驗豐富的老調查員了,一眼就能看出來,李某就是兇手。

  “柳組長,我問一句,你和楊法醫合作了多久?”

  “我們合作了很多案子,具體多少我都記不清了,但我想說,楊法醫是一位優秀的法醫學專家,我和她合作了超過20年!”

  “20年的老伙計,那看來你幫她說話,也是正常啊?”

  陪審團聽到鄭奮勇的話,頓時再次陷入了猜測之中。

  難道說,這個調查科的證人,也在作偽證?

  這個指控,那可就嚴重了啊。

  哪怕只是懷疑,都讓柳組長的處境有些尷尬。

  “又是這一招?”

  張偉看著鄭奮勇,暗道一聲好家伙。

  沒想到,這位身為檢控方,居然連柳組長這樣的“自己人”都算計!

  這還真是,不要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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