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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章 跑斷腿的唐春德,最后選擇張偉

  翌日,林府。

  廚房里,張偉正在忙活著早飯。

  他現在還不用上班,不需要當苦逼打工人,也不用天天考勤打卡,時間相對自由。

  熟練地將食材切好后,一股腦放入砂鍋的粥底中,隨后用湯勺輕輕舀動,開始燉煮。

20分鐘后,一鍋熱騰騰的咸雞粥就熬好了  張偉熬好了粥,走到樓梯口,直接朝樓上吼道:“小丫頭,吃早飯咯~”

  “你喊誰小丫頭呢!”

  樓上,傳來的某個女生不耐煩的聲音。

  張偉卻無視了對方的不耐煩,繼續道:“我熬了雞肉粥,趁熱來吃啊,不吃就涼了!”

  雖然張偉的手藝比不上一些大廚,但他做的都是家常菜,味道還是可以保證的。

  起碼他的手藝,足夠讓某位趙家大小姐動心。

  果不其然,樓梯口很快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

  趙瀟瀟頂著雞窩一樣亂的頭發,穿著一套皮卡超的黃色連體睡衣,睡眼惺忪的走了下來。

  “趕緊吃,趕緊吃,吃完了我好洗碗!”

  張偉也不看這丫頭的模樣,反正都已經習慣了。

  麻溜的乘好一碗粥后,立馬將勺子遞給對方。

  “記得小心燙啊!”

  張偉說著,舀了一口粥湊到嘴邊吹氣,等涼下些許后,一口喝下。

  趙瀟瀟則是直接抄起一只雞腿,大口啃了起來。

  她低著頭,加上凌亂烏黑的長發遮擋,以至于張偉都看不到她的模樣。

  但張偉也不需要看,猜都猜得到對方昨晚一定又熬夜了,興許臉上還頂著兩黑眼圈呢。

  熊貓雖然可愛,但那是圓滾滾胖乎乎的憨厚可愛,趙瀟瀟可不憨厚,自然也不可愛。

  趙瀟瀟啃完了雞腿,就開始扒拉喝粥,速度極快,甚至都嗆到了。

  “慢點吃,小心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張偉小聲提醒了一句。

  但趙瀟瀟卻完全沒有聽進去,甚至還挑釁似的用勺子碰了碰粥碗,發出清脆聲響。

  “叛逆期!”

  看到她的表現,張偉心中有數。

  不得不說,他突然有了一種老父親面對青春期叛逆女兒的錯覺。

  難怪趙青巖和趙瀟瀟這樣了,原來是因為趙瀟瀟到了叛逆期。

  很快,趙瀟瀟就吃完了早飯,將粥碗直接丟在廚房水槽內,就頭也不回上樓了。

  “你這丫頭,下次我得教你洗完了,總不可能每次都是我洗吧。”

  張偉見此,忍不住搖頭道:“還記得上一次嗎,我忙著案子沒回來,結果你吃完外賣也不收拾,廚房里都是外賣味。”

  “哼,要你管啊!”趙瀟瀟是頭也不回。

  嘴里還嚷嚷著抱怨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比那家伙還啰嗦,很煩的欸~”

  “這丫頭!”聽著趙瀟瀟關上了房間的門,張偉再次無奈嘆氣。

  雖然養了個叛逆的“女兒”,但他卻并不覺得討厭,甚至心里頭還有些開心。

  前世沒有養成的女兒,沒想到現在有了,雖然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也不是貼心小棉襖,但張偉依舊開心。

  每天懷著痛并快樂的心情洗漱碗筷,收拾廚房,他一點也不介意。

  一邊收拾,他一邊看向窗外。

  “今天難得天氣不錯,待會出去走走吧…”

  與此同時。

  唐春德扶著一位老婦人,來到了武協的拘留所內,并且見到了自己的親弟弟唐春風。

  唐春風與滿面油光的唐春德不同,他是一個身材修長,看著挺白凈的男人,三十來歲,勉強算個帥哥。

  如果兄弟倆站在一起,沒有人會覺得二人是親兄弟。

  所幸這些年唐春德也習慣了,加上跑市場鍛煉出來的臉皮,對于常人的目光早就可以無視。

  “媽,你怎么來了?”唐春風看到老婦人,連忙喊道。

  老婦人正是唐母,唐春德和唐春風的媽媽。

  “兒子啊,你在里面怎么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啊?”

  “媽,我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啊。”

  唐母和小兒子見了面,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

  這是讓一旁的唐春德看著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唐母抓著唐春風的手不放時,眉頭再次皺起。

  “行了行了,這些事情等會再說,先讓我們公司的律師問問情況!”

  說著,他連忙走到拘留室門口,朝門外某個西裝那人請示道:“牛律師,這就是我弟弟了,您給幫忙看看?”

  牛律師是天象網絡法務部的人,級別還不低,哪怕他唐春德是市場2部經理,也不敢怠慢對方。

  他這次也花費了好大代價,才請來了這位法務部律師幫自己。

  牛律師四十來歲,國字臉,穿著深藍色格子西裝,領口放著一塊紅手絹,看上去倒是很有品味。

  “你就是唐春風,和我說說你知道的情況?”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聽到牛律師的問題,唐春風卻搖了搖頭。

  這是讓牛律師眉頭皺起,因為這和他聽到的一些事,好像有些不一樣。

  “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武協說的那些事,我都沒做過,我也從來沒去過死者的小區,我就是一個牙科醫生,怎么可能殺人呢!”

  唐春風連忙否認,神態誠懇,甚至帶有一些不解。

  如果是張偉看到了他的表現,十有八九會相信他,因為這表現不像是說謊。

  但牛律師不同,他總覺得唐春風在說謊。

  “武協提供的證據,還有DNA比對記錄,加上目擊證人的證詞全都指向你,你卻說自己沒殺人,你騙誰呢!”

  牛律師一拍桌子,發出“砰”響。

  “你這案子,證據確鑿,你還想著自己無辜,你覺得我像是傻子嗎?”

  唐春風被這么一嚇,身子直接嚇了個哆嗦。

  一旁的唐母見了,連忙求情:“律師,我兒子不是那樣的人,不是那樣的人啊…”

  “牛律師,我弟弟他從小就老實,連只雞都不敢殺,所以醫學院時才選了口腔牙科,您這話就有些言重了吧。”唐春德也趕忙幫襯一句。

  但牛律師似乎認定了唐春風就是兇手,冷聲道:“現在這案子,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認罪和解!”

  此言一出,唐春風面色一黯,連忙搖頭:“我沒做過的事,我為什么要認罪啊,我真沒做過,我是無辜的…”

  “哼!”牛律師冷笑一聲,譏諷道:“無辜不無辜,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是證據說了算,是陪審團和法庭說了算!”

  他直接起身,抖了抖西裝,“唐春德,你告訴你弟弟,如果他認罪,說不定還能將刑期減到30年或者25年,否則他一輩子都要待在牢里!”

  牛律師說完,頭也不回離開了,顯然是不打算繼續在拘留所待下去。

  “牛律師,牛律師你別走啊,牛律師…”

  唐春德見此,連忙追了出去,但幾分鐘,他卻滿臉失望的又返回了。

  顯然,牛律師走了。

  他的條件已經說出來了,沒打算繼續浪費時間,他只想讓唐春風快點認罪,也快點結束案子。

  唐春風卻一直堅持自己是無辜的,接下來母子三人的談話,他也沒有改變立場。

  探視時間就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了。

  從拘留所內離開后,唐母拉著唐春德的手,滿目愁容。

  “阿德,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啊!”

  “怎么辦,我怎么知道!”

  唐春德卻一把甩開了老母親,臉色煩悶。

  自己公司法務部的牛律師都這么說了,他還能怎么辦,他又不是律師。

  牛律師讓他弟弟認罪,那也是沒辦法,除非有其他的律師可以幫忙。

  “實在不行,去找黑足事務所的那位吧!”

  唐春德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電話。

  他在東方都混了這么多年,還是有些人脈的,起碼認識十大律師行的某些厲害律師。

  不過提到黑足事務所,他就有些頭疼。

  因為這個事務所,雖然業務能力很強,不然也不能躋身東方都十大律師。

  但黑足事務所也是出了名的死要錢,在整個東方都律師界,黑足的名聲很差,甚至有多位律師接受過道德委員會的調查。

  不過一想到老母親的臉,唐春德還是狠不下心拒絕。

  “喂,是胡律師嗎…”

  東方都,黑足律師事務所。

  “你們這個案子我聽說了,很難很難,尤其接手的還是東方都地檢總部的重罪科,這可不是簡單的對手。”

  “無罪辯護是不可能的,在那種證據面前,誰都不可能完成無罪辯護,我只能幫你們爭取酌情減刑。”

  “東方都地檢總部以故意殺人罪起訴,判決很可能是無期徒刑,一般律師最多幫你們爭取到30年或25年,但我動用關系的話,也許可以幫你們爭取到20年。”

  “我們來算一下費用,一年10萬塊,你們要多付給我50萬人脈費,如果你們覺得沒問題,那么就簽了這份委托代理合同吧!”

  看著面前的胡律師,還有桌上擺放的代理合同,唐春德和唐母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胡律師,真的不能做無罪辯護嗎?”唐春德還打算掙扎一下。

  胡律師放下手中的鋼筆,慢慢的向后一仰,身子靠住了椅背上,狹長的雙眼之中,目光帶有一絲尖銳:“唐春德,你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我想問問,誰給你的膽子!!!”

  最后一句話,他幾乎是吼了出來,同時四周有不少黑西裝站起,給唐春德和唐母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見壓迫感已經給足,胡律師的身體猛然站起,一腳踩在辦公桌上,聲音尖細道:“唐春德,你不過是天象網絡一個市場部的小經理,是誰給你的膽子和我這樣說話!”

  “你要是天象網絡的部長,我還給你幾分薄面,可你就是個中層打工仔,我胡某人需要給你面子嗎?”

  唐春德被這么一逼問,額頭隱約滲出了幾滴汗。

  “是是是,胡律師說的是,我和我媽商量商量,商量商量…”

  唐春德帶著唐母,小心翼翼走出黑足事務所。

  “阿德啊,這下子要怎么辦啊!”

  當離開黑足事務所,唐母一下子癱坐在地,老淚縱橫。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看到自家老母親這樣,唐春德就氣不打一處來。

  但他最后還是不忍心,畢竟這是自己親媽。

  “去其他事務所問問吧,也許有律師能幫到我們…”

  最后沒辦法之下,他們又跑了幾家不怎么出名的律師事務所。

  “這案子我們辦不了!”

  “不好意思,唐先生,這案子我們接不下。”

  “酌情減刑,我最多幫你弟弟減到25年,這還要看檢察官配不配合,你說要無罪辯護,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唐先生,我建議你們去法律診所,或者去找公設辯護律師,他們也許能幫你想想辦法,我們是真辦不到啊。”

  跑了一天,結果得到的反饋就是這些。

  一些律師聽到對手是地檢總部重罪科,直接搖頭拒絕了,就算沒拒絕想打官司,也都是以減刑為主。

  如果真要做無罪辯護,他們都建議唐春德去找公設辯護律師。

  但唐春德也清楚公設辯護律師是什么水平,案子丟給他們處理,唐春風肯定要判無期。

  晚上,送老母親回到住處后,唐春德再驅車回到了自己在外環的房子里。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80個平方,買的時候450萬,唐春德還貸了款  “老公~”

  一進門,妖艷女人就熱情撲上來。

  但唐春德卻沒了興致,只是下意識的推開了對方,面色頹然的坐到沙發上。

  “欸,想不到混了這么多年,我唐某人屁也不是…”

  “老公,你怎么了?”女人湊上來,小聲問道。

  “別提了,都是我家那蠢弟弟,從小老媽就疼他,結果惹出了什么事啊!”

  提到唐春風,唐春德心里頭有氣,這小子仗著比自己晚出生,從小受爸媽疼愛。

  現在他出事了,家里人為他跑斷腿,他也跟著受了這么多氣。

  如果不是實在放不下老母親,他真想對這個弟弟見死不救!

  女人聽后,松了一口氣,嘀咕道:“哦,原來是擔心你家那位啊,還以為你還對那個小美女念念不忘呢…”

  “小美女!”

  唐春德聽后,腦海中浮現出夏千月的模樣,隨后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等等,那張紙條!”

  唐春德在家里一陣翻找,最后終于在垃圾桶中,找到了那張紙條。

  “刑事辯護律師:張偉!”看到紙條的瞬間,唐春德猶豫了。

  因為張偉太年輕了,看著就像是一個學生,甚至對方還沒拿證。

  如果對方拿了證,那自然會有名片,而不是一張手寫紙。

  “要不要找他,那小子看著不像是會來事的人,可現在誰都靠不住,要不要死馬當作活馬醫…”

  猶豫了片刻后,唐春德是將紙條捏成一團,沒有去撥打這個電話。

  “算了,明天看看弟弟的公設辯護律師怎么說,如果不行的話,再找那小子吧!”

  翌日,一大早。

  唐春德就帶著老母親再次去了拘留所,并且一同過去的還有唐春風的公設辯護律師。

  “你弟弟的案子,我沒有太多功夫辦,讓他趕緊認罪吧。這樣對你們和他都好,地檢總部那邊說了條件,認罪的話25年,可以減刑,這個條件在我看來已經不錯了!”

  公設辯護律師就像是千篇一律般,用毫無感情的語調對唐春德和唐母說道。

  “律師,真的就沒有辦法做無罪辯護了嗎?”唐春德還有些猶豫。

  “無罪,你是律師還我是律師?”

  律師笑了,冷冷道:“我手上還有17件案子要辦,你知道我去見委托人時,他們對我說得最多的是什么話嗎?”

  唐春德和唐母面面相覷。

  “他們說我是無罪的,我沒有殺人,我沒有偷東西,我沒有打那個人…反正都是這些話,你家這位難道就和他們不一樣了?”

  律師揮了揮手,不耐煩道:“現在是證據確鑿,你弟弟要怎么脫罪,要不你來告訴我吧?”

  “現在的情況就這樣,我已經把條件都告訴你們了,要么你們選擇認罪,要么就重新選一個律師,反正我是不會幫他做無罪辯護的,畢竟鐵定輸的案子,你們要不就另請高明吧!”

  他丟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離開了。

  看著辯護律師離開,唐母潸然落淚,唐春德臉色鐵青。

  “不行,不能就這樣,我咽不下這口氣!”

  最后,唐春德憤怒了。

  他連日來遭受了這么多的氣,哪怕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他。

  “給這小子打電話,如果他還要堅持認罪,那我就去外地請律師,老子今天就不信了,沒有人敢幫我弟弟做無罪辯護!”

  唐春德放完狠話,終于是撥出去了一個號碼。

  “對不起,您呼叫的號碼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唐春德愣愣的聽著電話中的忙音,臉色前所未有的錯愕。

  “對不起,您呼叫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對不起,您呼叫的號碼…”

  “艸,這小子把我號碼拉黑了!”

  唐春德都忘了,自己當初是怎么要張偉號碼的,對方拉黑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無奈之下,他只能用看守所的座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喂,那位啊?”

  電話那頭,張偉接通了號碼。

  “張老弟,是我啊,唐春德…”

  “哦,那天那個送衣服的,什么事啊?”

  “沒什么,就是想問問,老弟你最近有沒有空啊,我這里正好有點事,需要麻煩你幫個小忙了。”

  “案子,還是其他的事?案子的話我可以幫忙,其他的事我就掛電話了!”

  唐春德嘴角抽了抽,但一想到老母親還等著呢,他只能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是案子…”

  “行,我知道了,你報地址,我立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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