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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柔情似水

  夜色幽幽,銀白月光透過殘云,照亮了蒼茫大地。

  孤零零的小畫舫,飄在寂寂無聲的河面上,窗內一燈如豆。

  姜怡坐在書桌后,手兒撐著側臉,盯著麒麟鎮紙上的一方水幕。

  水幕中是鐘鹿谷遠景,遍地狼藉的戰場上沒有絲毫動靜,以至于姜怡盯得久了,隱隱有些犯困。

  冷竹坐在對面,懷里抱著白貓,在書桌下把玩著駙馬爺送的玉鐲子,幾次想要開口,詢問駙馬爺什么時候過來,但心里也知道公主比她著急,靈燁讓她們等在這里,就是為了給她們和左凌泉獨處的機會,現在事兒沒忙完,急也沒意義。

  吳清婉站在窗前,柔潤臉頰沐浴著幽涼月光,雙眸眺望陌生的山水,帶著幾分恍如隔世的感嘆。

  遙想當年,左凌泉剛剛踏入棲凰谷的那天,還是個和修行不沾邊的俗世劍俠;吳清婉則是宗門長老,放在大丹朝這種小地方,也算是正兒八經的名門仙子。

  那時候靠著‘高深’修為,可以如長輩般對凌泉指點教導,也能在凌泉外出巡山的時候,以護道高人的身份暗暗跟隨。

  后來腦子一熱白給后,雖然彼此關系變了,但女上男下的位置沒變,不管生活中,還是修煉時。

  吳清婉本以為這種情況,能持續到天長地久,也曾幻想過,等宗門的危機度過去,和凌泉一起結伴游歷天涯,看看外面的山與水…

  但誰曾想到,凌泉的天賦高到了她難以理解的地步,不過短短幾年時間,就已經站在了她和姜怡都望塵莫及的位置。

  自知再難成為共度艱險的幫手,吳清婉果斷舍棄了自幼修行的劍術,改修醫術和術法,指望著有朝一日藝成,能站在凌泉背后出點微薄之力。

  可惜,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優秀的人太多,合適的幫手永遠有現成的,跟不上就是跟不上。

  自從桃花尊主跑到跟前后,她就明白無論學什么,都只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凌泉不嫌棄她,但身邊確實沒位置了。

  吳清婉對此并無怨言,改主意想當個純粹的小女人,哪怕在外幫不上忙,私下里能讓凌泉體會到妻子的溫柔,也就滿足了。

  但現在看來,這點小小的心愿,也要成為奢望了…

  吳清婉望著和故鄉沒區別的月色,無聲輕嘆,眸子里有對凌泉成長迅速地欣慰,也不乏難以言喻的無奈。

  今天在鐘鹿谷,看著靈燁、秋桃、仇大小姐互相幫襯,桃花尊主在暗處控場,一起助左凌泉戰勝強敵,她心里何嘗不想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哪怕和團子一樣叫兩聲,也好過只能在遠處旁觀,連靠近些都害怕成為了累贅。

  戰場上幫不上忙,結束后自然也不好主動跑過去重逢,畢竟劫后余生的互相安慰,應該留給共患難的靈燁、秋桃,她什么都沒做,主動湊到跟前去,除了體現自身的百無一用,又有什么意義呢…

  可她畢竟是左凌泉的妻子,左凌泉身邊不止她一個女人,她心里卻只有左凌泉一個男人呀…

  吳清婉雙手疊在腰間,不知為何,眸子有點酸了,想想開口道:

  “姜怡。”

  “嗯?”

  姜怡從昏昏欲睡中清醒,坐直了些,看向窗前的熟美女子:

  “小姨,左凌泉過來了嗎?”

  “沒有,嗯…不曉得棲凰谷現在怎么樣了,離開這么久也沒個消息,挺操心的…你小花師妹,今年十八歲了吧,也到情竇初開的年紀了…”

  柔聲言語入耳,姜怡稍微迷茫了下,略微琢磨后,才笑道:

  “這些事情哪需要我們操心,師伯他們會注意著…話說皇弟今年也十七八了,皇后的人選尚未定下,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吳清婉回過身來,在美人榻上坐下,抿了抿嘴,有些話到了嘴邊,卻沒說出來,只是柔柔笑了下。

  冷竹摸著貓爪爪,瞄了兩人一眼,想想開口道:

  “小姨,你是不是想回棲凰谷了?”

  吳清婉面帶微笑,拿起做到一半的袍子繼續穿針引線,沒有點頭,但也沒有搖頭。

  姜怡看似和幼年一樣大大咧咧,甚至有點刁蠻傲嬌,但出來行走這么多年,和靈燁斗智斗勇,早已經成長大人了。她看出吳清婉有想回娘家的意思,就瞪了冷竹一眼:

  “棲凰谷又沒什么可操心的,小姨怎么會想回去?…我們還得和靈燁狐媚子一起調查婆娑洲的情況,真想回去,把事兒辦完了一起嗎…”

  “哦…”

  冷竹知道這話不是給她說的,但還是弱弱點頭。

  吳清婉低著頭撫摸著做工精美的袍子,尚未說出言語,畫舫外就傳來了‘咚’的一聲,有人影落在了甲板上。

  畫舫微微起伏了兩下,屋里的三人同時轉頭望向門口,一道熟悉的嗓音從外面傳來:

  “怎么又在訓冷竹?冷竹又犯錯了不成?來,相公幫你教訓她…”

  說話間,艙室門打開,一道身著白袍的俊朗身影,帶著明朗笑容出現在眼前。

  吳清婉轉瞬收起了心底的思緒萬千,露出溫婉笑意,起身走向門口:

  “凌泉,你忙完啦?剛才打架沒受傷吧?”

  “沒有,我好著呢…”

  姜怡坐在書桌前并未起身,本想做出一點都不想念的樣子,繼續盯著水幕,但瞧見吳清婉恢復如初的面色,想想還是開口道:

  “左凌泉,你過來。”

  左凌泉剛握住清婉伸過來整理衣襟的手,聞言來到書桌前,望向桌上的水幕:

  “怎么?有情況?”

  姜怡抬起手兒,捏著左凌泉的袖子,把他來到面前,作勢要親一口,但朱唇在側臉上輕點過后,就湊到了左凌泉耳邊,小聲低語:

  “小姨…”

  左凌泉側耳聆聽,眨了眨眼睛,本來準備摟姜怡的手暫且頓住了。

  他聽完后,在姜怡紅唇上點了下,起身看向了清婉。

  吳清婉以為姜怡在和凌泉親熱,不想干擾,把目光轉向了門外,似是在尋找靈燁等人的身影,只能瞧見背影。

  左凌泉沉默了下,緩步來到跟前,摟住清婉的肩頭:

  “月色挺漂亮哈,要不要出去走走?”

  吳清婉身形一頓,望了眼左凌泉,柔聲道:

  “荒山野嶺,有什么好轉的…你好不容易過來,不抓緊時間和姜怡修煉?她可是饞得連覺都睡不著。”

  姜怡臉紅了下,卻沒有否認,而是道:

  “左凌泉,你想看月亮就趕快去看,看完早點回來,免得靈燁狐媚子回來,我和小姨又沒得玩了。”

  吳清婉還想說什么,話沒出口,就被直接摟著腰飄了起來,飛出了艙室,來到了外面的河道上。

  吳清婉猜到是姜怡亂說了,可能是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太矯情,她在左凌泉肩膀上輕拍了下:

  “你把我一個人抱出來作甚?真猴急也得想想姜怡嘛,我和她一起伺候你就是了,給我開小灶,姜怡吃醋怎么辦?”

  左凌泉沒有回應,摟著清婉飛過月色下的山水,來到河岸邊的柳林外,尋了一塊白石,兩人落腳站在了上面。

  吳清婉見左凌泉不聽話,也不多說了,眺望河面上的畫舫,做出欣賞月色的模樣。

  左凌泉望著清婉的側臉,稍作醞釀,柔聲笑道:

  “剛才聽姜怡說,你想家啦?”

  吳清婉面色溫潤如常地回應:

  “我哪兒來的家,你在哪兒,家不就在哪兒,想你不是很正常嗎。”

  這情話說得很有水平,但可惜不是真心話。

  左凌泉知道清婉性格優柔內斂,不會把個人情緒在他面前表露,想想只能道:

  “我也挺想回去的,外面的事兒沒弄完,實在沒機會。”

  “該做的事情,就要去做。現在在外面闖蕩,為的是以后花前月下,可以無憂無慮嗎,這段日子熬過去就好了…”

  “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左凌泉展顏一笑,手搭在清婉的肩頭。

  吳清婉偏頭靠在了左凌泉的肩膀上:

  “道理都明白,我沒說你在外闖蕩不應該,只是…”

  “只是什么?”左凌泉望著清婉的臉頰,目光認真而專注。

  “唉…”

  吳清婉幽聲一嘆,臉頰上現出三分失落:“只是在想,我跟著跑出來有什么意義。”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想想笑道:

  “一家人本就該在一起,哪有意義的說法。如果連身邊人也要琢磨出個存在的意義的話,那體弱的老父老母、嗷嗷待哺的幼兒,豈不都沒了存在的價值…”

  “但我身體健全,是能自食其力的正常人。”

  吳清婉仰頭望向身邊的男子,目光依舊溫柔如水:

  “凌泉,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覺得身邊人都很重要,不能因為能力強弱,就區分輕重近遠,想對所有身邊人都一視同仁,讓身邊人都待在身邊。”

  左凌泉點了點頭:“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闔家美滿,能和家人團聚的話,誰愿意當漂泊在外的游子…”

  “你為了不冷落身邊人,哪怕我和姜怡幫不上忙,也會想辦法讓我們跟著,給我們鼓氣,竭盡所能讓我們有點事兒做,不感覺自己只是花瓶…”

  “什么花瓶…”

  “你聽我說。”

  吳清婉望著左凌泉的雙眼,眸子里少見地顯出了幾分強硬: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人也得‘自知’。我明白自己本事如何,知道路該怎么走。我位卑但從未自棄,哪怕明白永遠追不上你的腳步,也未曾有一刻鐘放棄自食其力,想著靠你的幫扶走上長生大道。

  “你把我帶在身邊,是怕道行高了,我幫不上忙又沒法跟著,會心生失落,覺得你喜新厭舊、拋下糟糠之妻不顧。但我從來不會這么想。”

  吳清婉站直了身體,如同在棲凰谷初見時那邊,以‘強者’的身份,望著面前的年輕人:

  “我吳清婉,從來都不是弱女子,不需要靠男人的憐憫來慰藉自身、靠男人的重視來證明存在的價值。

  “我要的是靠自己的本事,真正幫上你,或者說幫上正道,哪怕出得力再小,哪怕只是你疲憊不堪回來,給你揉揉肩膀,也算出了一份兒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隨波逐流,除了等你隔三差五回來一趟,便再無其他事可做。

  “你覺得做妻子的,只要相公有本事,就可以心安理得什么力都不用出,但我吳清婉不是這樣的女人,你在外奔波,我就不可能安然當個花瓶,當個奶瓶都比花瓶強…”

  幽幽聲響,在河邊回蕩,溫柔如水不帶任何情緒,卻又比腳下的頑石還要堅韌。

  左凌泉望著曾經的‘吳前輩’,臉上顯出歉意,但沉默片刻,還是搖頭道:

  “我知道你想幫忙出力,姜怡也想。但仙魔之爭不是過家家,你們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的助力…”

  吳清婉抬起手兒,握住左凌泉的雙手,柔聲道:

  “既然不能上戰場,就該待在安全的地方,而不是現在這樣不近不遠跟著,讓你和靈燁分心照顧。我待在上官老祖羽翼之下,豈不是更安全?在九宗修行教導弟子,或者煉藥煉丹,起的作用,不比在這里無所事事大?”

  左凌泉張了張嘴,眼神只流露出一個意思舍不得。

  修行道何其漫長,在外游歷百年也并非不可能,一家人結伴,再怎么隔幾個月都能見一面。一旦天各一方,再想時而重聚,恐怕就只能等到一切穩定下來回九宗當老祖的時候,誰知道這一天要等多久?

  “嗯…說好一起去找二叔,這都到婆娑洲了…”

  “走到這里,我已經不能貿然往前了,即便找到二叔,恐怕也是你去想辦法,我只能在后面等著消息。”

銆愯茬湡錛屾渶榪戜竴鐩寸敤鍜鍜闃呰葷湅涔﹁拷鏇達紝鎹㈡簮鍒囨崲錛屾湕璇婚煶鑹插氾紝瀹夊崜鑻規灉鍧囧彲銆傘  吳清婉明白男人的意思,踮起腳尖,抱住了左凌泉,下巴放在了肩膀上,柔聲道:

  “我知道你不舍得,我也不舍得。但現在這樣自取其人、無所事事地跟著,只會讓我覺得虧欠,覺得自己沒用…”

  左凌泉摟住清婉的腰,臉頰磨蹭著發髻,輕聲一嘆:

  “是我不好…”

  “你沒錯,我也沒錯,只是說一下心里話罷了。”

  吳清婉偏過頭,親吻左凌泉的脖頸與耳垂,呵氣如蘭:

  “再者,老祖一個人待在山上,不也很孤苦嗎,我回去了說不定能陪著。隔三差五的,我還能回青合郡左家,陪著娘親閑話家常…

  “我是你第一個女人,說簡單點就是老大,你讓我待在這里,跟著靈燁狐媚子東游西逛,我怎么和她爭?再這么下去,別說老大了,我和姜怡怕是要在家里墊底,以后呀,想和你親熱一下,都得和一群姐姐報備…”

  軟玉在懷、暗香撲鼻。

  左凌泉被清婉挑逗,弄的骨頭都軟了幾分,心湖也亂了起來,柔聲道:

  “這么大的事情,總得商量安排一下,又不是回娘家,說走就走…”

  吳清婉臉頰上現出一抹潮紅,飽滿衣襟在左凌泉胸口輕輕磨蹭:

  “看在你舍不得的份兒上,獎勵你一次,讓你往死的修,什么路數都可以,嗯哼高興嗎?”

  左凌泉那里高興的起來,他緊緊摟著清婉,輕聲道:

  “吳前輩,你自重,這可在荒郊野外…”

  吳清婉如同化了一般,貼在左凌泉懷里,媚眼如絲:

  “你以前膽子不是很大嗎,怎么忽然慫了?換做往日,你肯定讓我叫得連畫舫上都能聽見”

  左凌泉想笑卻笑不出來,微微抬頭,看向清婉熱切的臉頰,想認真勸說。清婉卻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雙唇,堵住了他的話語。

  “嗚…”

  雙唇相合,柳林里便只剩下夜風徐徐,和一雙相擁的男女。

  左凌泉可能是頭一次這么老實,抱著清婉投入了所有溫柔,卻又手足無措,不知該怎么補償懷中的佳人。

  吳清婉看起來是打定主意要在外面‘打野’,見左凌泉不為所動,就自己解開衣襟,把左凌泉往地上按。

  但在外面打野,終究比較容易被抓。

  吳清婉手口并用,還沒鬧騰多久,遠處就傳來的破風聲,繼而一道聲音傳來:

  “左劍…誒?!”

  抬眼望去,一個白裙如雪的女子御風而來,懸停于柳林之上,望著她和左凌泉,眼神震驚,如同見了鬼一般。

  見來人是仇大小姐,吳清婉臉上顯出了窘迫,想要迅速分開,但對方反應明顯更快。

  跑過來商議公事的仇大小姐,撞見男女在小樹林里偷情,不管心里怎么想,臉上肯定掛不住,察覺不對就迅速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左凌泉知道仇大小姐來了,但此時此刻,哪有心思管自己冷酷劍仙形象有沒有崩壞,連去追仇大小姐解釋的念頭都沒有,摟著清婉御風而起,飄向畫舫:

  “這么大的事情,要慎重考慮,還是回屋商量下吧。”

  “要我用哪張嘴和你商量?”??

  左凌泉一個趔趄:“婉兒,你都和靈燁學壞了…”

  “她是我帶出來的,我需要和她學嗎?’

  “唉…”

  河灣里,高樓中。

  偏廳亮著燈火,靜煣、秋桃、靈燁在茶案旁就坐,崔瑩瑩雙手疊在腰間,站在墻壁之前,望著巨幅九洲山河圖,分析著局勢:

  “…婆娑洲是正邪兩道交匯之地,異族就算是想聲東擊西,沒把主力放在這里,又能打哪兒?總不能去偷冥河老祖的老家吧…”

  團子聽不懂這些,在茶案上跳來跳去,問幾個奶娘要小魚干,不給就在桌子上滾來滾去,擺出‘鳥鳥要餓死了’的模樣。

  湯靜煣端著茶杯,說實話根本聽不懂這些,但也不好開口打岔,也就任由調皮的團子瞎折騰了。

  謝秋桃走南闖北多年,對這些倒是有些見解,回應道:

  “沒有婆娑洲作為跳板,西北兩洲正常情況下過不來,但海上也沒加蓋,真要過來也不是不可能。我當年就是坐在烏龜背上,直接過的北海…”

  “要打南嶼洲,來一兩個仙君就行,但要占領下來,必須傾巢而出,過來大量中低境修士;不然就算把南嶼洲打爛,也是正道的地盤,幾年時間就能重建。”

  崔瑩瑩回過身來,看向蹙眉深思的靈燁:

  “靈燁,你覺得呢?”

  上官靈燁稍微思索了下,搖頭道:

  “異族要大舉入侵,最可能的目標就是南嶼洲,正道也不傻,早都想到了南嶼洲失陷了情況,有應對策略,可以確保再次打回來。

  “要我來看的話,異族不動則已,一動就得打七寸,直接把正道打得再無翻身之力,打南嶼洲做不到這點。華鈞洲是正道的基礎,三位仙君坐鎮,異族吃不下,那剩下的目標就只有玉瑤洲了。

  “玉瑤洲位于大后方,正道在外征戰,物資半數都由我九宗提供,要是被占據,此消彼長之下,異族不光底蘊上壓過了正道,還在地理位置上,對華鈞洲形成了前后包夾之勢…”

  崔瑩瑩望了眼輿圖,蹙眉道:“異族要打玉瑤洲,得從無盡外海繞過終南極境、南嶼洲、蠻荒之地;冥河老祖又不是瞎子,這么遠的距離,從出發到抵達的時間,足夠華鈞洲援軍往返好幾個來回了。”

  謝秋桃想了想道:“從北狩洲過來的話,倒是不容易被發現。”

  “老劍神負責盯著東北海,北狩洲到玉瑤洲之間距離漫長,還空無一物,路上出事兒就被華鈞洲圍住了;走南邊還能變陣打蠻荒之地就地布防,走北邊就是孤注一擲,打不下來連回頭路都沒有,異族不會這么冒險…”

  幾人正交談間,門外傳來響動,一襲白裙的仇大小姐,直接從窗口鉆了進來,怒目望向上官靈燁。

  四個女子停下話語,團子也好奇望向‘后備奶娘’:

  “嘰?”

  上官靈燁剛才讓仇大小姐去和左凌泉商量事情,就知道仇大小姐會這么回來,她放下茶杯,面帶笑意:

  “妞妞,你這是怎么了?走夜路看見不干凈東西了不成?”

  崔瑩瑩和靜煣乃至秋桃,都是秒懂,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仇大小姐瞧見上官靈燁的語氣,就明白上官靈燁知曉情況,故意坑她。

  但這事兒也只能吃過啞巴虧,仇大小姐怒視上官靈燁一眼后,來到茶案旁坐下:

  “沒什么,繼續吧。”

  上官靈燁曉得自己男人的性子,很好奇仇大小姐撞上了什么大場面,詢問道:

  “左凌泉呢?你沒找到他嗎?他現在作甚?”

  仇大小姐怎么可能聊這難堪的話題,望向崔瑩瑩:

  “桃花前輩,你繼續說吧。”

  仇大小姐的本意,是想以桃花尊主的身份,壓場聊正事兒,但她顯然不知道,面前德高望重的桃花尊主,也是左凌泉的地下情人。

  好在桃花尊主在晚輩面前,長輩面子還是要的,開口道:

  “好了,聊正事兒吧。剛才和臨淵尊主溝通了下,她說事出反常必有妖,任何可能都要防備,讓左凌泉和妞妞去霜花城附近一趟,看看婆娑洲是不是真的守備空虛。如果屬實的話,本尊乃至你們,都得立刻回九宗駐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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