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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上官奶奶活明白了

  游子歸來,家里人免不了歡聚一堂。

  聽聞消息的左氏叔伯、兄弟姐妹,下午都到了祖宅,擺開家宴,給左凌泉接風洗塵。

  上官靈燁身上有傷,需要靜養,見過左凌泉爹娘后,就以身體困乏為由,下去休息了。

  晚上的家宴,上官靈燁自然沒出席,左凌泉爹娘對此也不意外——孤身上門的姑娘,臉皮薄害羞太正常了,又沒有正式名分,出來面見族老都不好介紹的,并未讓人去打擾。

  左凌泉去京城后,等同于當了‘贅婿’,成婚后也住在公主府,很難再住回家里;以后走了修行道,回來的機會就更加少了,心里說不想念是假的。

  席間左凌泉挨個問候親眷,又把在外的所見所聞講了一遍,至于修行道的事兒,并未細說。主要是那些玄乎的東西,家里人也不愛聽,問得最多的就是‘和公主感情如何、準備什么時候讓你娘抱孫子’云云,具體情況,常人應當都能想象出來。

  家宴結束,大雨未停,但天徹底黑了。

  左凌泉送各位叔伯離開后,本想去看看少婦奶奶,不過她應該在打坐養傷,不便打擾;左凌泉身上也有傷,就回到了自己院子。

  幼年居住的院落在東院,四排房子組成的院落,進門處是過廳,左右是丫鬟住的廂房,中間是正屋。

  左凌泉有些模糊的前世記憶,自幼不太喜歡被人伺候,在能到處跑后,就沒讓大丫鬟抱著睡了,左右兩間房常年都空著,此時也上了鎖。

  院子里的小樹,都被小時候糟蹋干凈了,里面有幾個木頭人擺在墻邊,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左凌泉進入住了十幾年的院子,僅是掃了眼,第一印象就是——有點小,婉婉、靜煣、姜怡住進來,冷竹就得和他睡通房了。

  小冷竹應該挺高興。

  從屋檐下繞到正屋,門沒上鎖,應該是娘親差人清掃過。左凌泉抬手推門,進入其中,正想追憶下童年,猛然發現,自己床上躺了個人。

  左凌泉思緒瞬間清醒,連忙退出屋子,不過馬上又反應過來,探頭看了眼。

  睡房內干凈整潔,黃花梨雕琢的鏤空山水架子床內,鋪好了大紅被褥。

  紅唇如火、嬌艷如玉的美婦人,在繡著鴛鴦的紅被褥旁安靜平躺,雙手疊在腰腹之上,山峰高高鼓起,淡藍襖裙不帶絲毫褶皺,白色裙擺自然落在修長雙腿上,裙擺盡頭露出一雙羊脂玉般的晶瑩腳丫,嫩到連腳底都不見絲毫瑕疵,宮鞋則整齊地放在床邊。

  美人身側的大紅被褥上,又白又大的團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兩只鴛鴦間,翅膀攤開,小爪爪朝天,歪頭熟睡。

  作為一只鳥,和人學成這樣的睡覺姿勢,都不知該如何形容。

  聽見開門聲響,上官靈燁并未醒來,團子倒是翻起了身,和左凌泉對視一眼后,很自覺的往里面挪了挪,看模樣是給左凌晨泉騰開位置。

  左凌泉面對團子的盛情邀約,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嘴角。

  眼見上官靈燁竟然沒驚醒,左凌泉擔心其傷勢,猶豫了下,還是走進了屋里,來到床鋪跟前,想伸手查看一下上官靈燁的脈搏。

  只是上官靈燁怎么可能沒醒,在認真調養經脈氣府,不想睜眼罷了。

  發現左凌泉輕手輕腳走到跟前,還抬起手準備摸她,上官靈燁輕輕吸了口氣,睜開冷艷美眸,平淡道:

  “做甚?”

  團子見狀,“嘰嘰”叫了兩聲,似是在回答“睡覺呀!”。

  左凌泉肯定不敢這么回答,發現少婦奶奶醒了,連忙收回了手,詢問道:

  “娘娘傷勢如何了?”

  “無傷大雅,過幾天就好了。”

  上官靈燁并未起身,閉上雙眸道:“你最近怎么又開始叫我娘娘了?”

  左凌泉在床榻旁坐下,含笑道:

  “叫前輩容易和上官前輩搞混,最后就隨姜怡叫了。叫‘靈燁’恐怕有點冒犯。”

  上官靈燁不喜歡以皇太妃的身份自居,是因為想和俗世劃清界限,看開了后,對這些亂七八糟的反倒不在意了。

  “你喜歡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左伯母今天和我說你對女子不感興趣,你喝了點酒,晚上就往我屋里跑,不覺得不合適?”

  左凌泉這就有點無辜了,左右看了看:

  “這是我小時候住的院子,我正好奇娘娘怎么睡這里來了。”

  “左伯母安排的…唉,估計是誤會我們關系了,我就說怎么用大紅的被褥。反正也不用睡覺,就這么著吧。”

  左凌泉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在旁邊看著上官靈燁睡覺,當下也沒再打擾,起身想去隔壁的屋子湊活一晚上。

  只是上官靈燁被吵醒,有點難以入定,見左凌泉要走,她睜開眼簾,坐起了身:

  “你喝完了酒,我可還沒喝。欠我一頓酒,準備什么時候還?”

  左凌泉聽見這話,自是回過身來:

  “靜煣把去年埋的酒挖出來了,自己釀的,味道很不錯,娘娘要不嘗嘗?”

  “湯姑娘埋的酒,你給我喝,不怕她說你?”

  “靜煣酒量不大,埋了好幾壇,本就是準備給大家品的,只要不喝完就行。”

  上官靈燁見此也沒有多說,抬起玉足,挑起了地上的宮鞋,姿勢優美而典雅,看起來很勾人。

  左凌泉瞧見此景,就想起婉婉每次修煉完勾鞋子的時候,心緒亂了幾分。

  他移開目光,來到隔壁的書房,把窗戶打開,又把棋榻上的棋盤收了起來。

  書房后窗外,是一片觀賞用的長青竹,時常有人打理,環境很好,特別瀟瀟雨簾從窗外垂下,讓書房多了幾分水鄉的雅致。

  上官靈燁捧著團子,來到棋榻一側就坐,雙腿彎曲,疊放在曼妙臀線之下,左手稍顯慵懶地撐著小案,隨意掃了眼,發現黑洞洞的有點暗,從玲瓏閣里取出了一個燭臺,和一座虎踞山川的倒流香。

  團子十分懂事,跳到小案上,張開鳥喙,噴出赤紅的小火苗,點燃了燭臺和熏香。屋子里隨之明亮起來,倒流香從香臺上落下,呈五彩之色,在底部的煙湖里聚而不散,看起來極為玄妙。

  團子完成打火雞的職責后,就張開鳥喙,討要打賞。

  左凌泉看著有點好笑,在對面坐下,擺開兩個酒碗,把靜煣釀的酒開了一壇,斟滿酒碗,開口道:

  “俗世就是人情客套比較多,不像修行道那般直來直去,娘娘在這里住的還習慣吧?”

  上官靈燁不怎么習慣,但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她拿起酒碗,湊到紅唇邊輕抿了一口:

  “以前常聽說‘人情味’這個詞,但在修行道基本上感覺不到,師長前輩們,即便對你好也不會說出來,全讓你自食其力,我也覺得被人護著、偏袒著,是自己不夠強的表現;不過現在看來,什么事都有長輩幫著操心,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修行求得是長生,路得自己走;俗世求得是安生,家族可以照顧一輩子,兩者區別確實挺大。左凌泉點頭道:

  “是啊,如果有機會,誰不想當個寶寶呢。”

  “寶寶?”

  上官靈燁覺得這稱呼好生奇怪,偏偏又能明白意思,她抿嘴笑了下:

  “你能當寶寶,為什么還要跑出去?我要是從小出生在這里,有你這樣的娘親寵著,就老實當寶寶了。”

  左凌泉嘆了口氣:“來了這世上,總得活出點人樣。我生下來就應有盡有,然后就覺得日子一眼能望到頭,過著很枯燥…”

  “所以你就折騰‘火銃’‘肥皂’‘蒸餾酒’?”

  左凌泉表情一僵,望向那雙燈前美眸:

  “娘娘怎么知道?”

  上官靈燁眸中帶著幾分得意:

  “左伯母告訴我的呀。”

  “呃,怎么連這事兒都和你說了…說了多少?”

  “都說了,從出生到你嫁入京城。”上官靈燁斜依小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調侃道:“你是覺得當紈绔子弟沒意思,才折騰那些奇技淫巧?”

  說起小時候的蠢事兒,左凌泉臉上有點掛不住:

  “差不多吧,折騰那些東西,是修行道走不通,準備換個方法證明自己與眾不同。結果可好,被打擊慘了,還好大丹比較閉塞,沒出現天遁牌、水中月、仙家渡船,不然道心當場就得崩。”

  上官靈燁端著酒碗,含笑道:

  “數千年安居樂業的時間,常人能想到的東西,九宗的鬼才工匠早就摸索完了,沒廣為流傳唯一的原因,就是有更好的替代品。

  “就比如渡船,掩月林的工匠,還折騰出來過燒水就能跑的鐵船,和掩月林提議大量建造,來回運輸物件,結果成本算下來,比仙家渡船還高,運力也趕不上。

  “至于你弄得那什么火銃,九宗建立之前就有,還被俗世王朝用來打過竊丹召來的妖獸;后來打完仗就給禁了,因為仙人用不上,凡人用來打仗傷亡又太大。前些日子好像又有宗門摸索出來,結果被凡人拿去把別人仙門炸了…”

  左凌泉安靜聆聽完后,又拿起酒碗抿了口,感嘆道:

  “就是因為仙人太厲害,我才想要不遺余力往上爬,主要是為了安全感。就比如這次,竊丹出逃掀起的余波,影響整個南方,我若是不能爬到山巔,就只能干看著,把生死交于他人之手,那得多絕望。”

  上官靈燁對于這個說法,倒是很贊同,但此時此刻,她并不想聊‘向道之心’這類老生常談的話題。轉而問道:

  “你當時才七八歲,哪里來的這些奇思妙想?”

  左凌泉前世的記憶并不是很清楚,怎么投的胎、是不是孟婆湯摻水,更是記不得,對此只能搖頭道:

  “可能是前世的事兒沒忘干凈,反正總是冒出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沒啥大用。”

  上官靈燁對輪回之說并不了解,但知道應該有,她好奇道:

  “你還記得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想想修行道有沒有?”

  “我能想出來的東西,外面都有更好的,想不到的修行道也有,沒有的…對了,外面好像比較保守,女子穿的衣服很華美,但是吧…嗯…”

  左凌泉不知該如何形容。

  上官靈燁心思聰慧,瞧見左凌泉欲言又止的模樣,就明白了意思——不夠騷。

  “外面的貼身衣物,確實沒大丹的花間鯉好看;聽姜怡說,你還準備弄個什么半透明的襪子?這東西聽起來華而不實,外面確實沒有,是什么樣的?”

  左凌泉聞聲稍顯尷尬,吊帶絲襪之類的東西,他哪好意思和上官靈燁講解,搖頭道:

  “姜怡這都和你說了?我也就隨便想想,還沒開始弄。”

  上官靈燁挺喜歡花間鯉,但常見的褲子搭配起來,確實不好看,她開口道:

  “有想法就說,剛好閑著沒事,我幫你參謀參謀,又沒外人。”

  左凌泉見少婦奶奶如此堅持,只能抬起手來,從窗外凝聚一團雨水,然后在小案上方,塑造成網襪的大概造型:

  “就是很貼身,紗網狀的布料,很有彈性,可以緊貼皮膚那種,以我的修為,弄不了那般精細,不知道娘娘能不能明白意思。”

  上官靈燁看著凝聚的水襪,稍微思考了片刻后,輕輕拉起裙擺,在昏黃燭光下,露出晶瑩如玉的赤足和小腿。

  左凌泉表情微呆,眼神意外,但讓他更意外的還在后面。

  也不見上官靈燁有什么動作,穿在裙子下的薄褲,就開始自行變換,包裹住了雪膩腳丫,布料材質同樣在改變,從編織細密的白布,逐漸變成了紗網,能隱隱瞧見肉色。

  “咳——”

  左凌泉瞧見此景,差點被酒水嗆死,臉都憋紅了,正襟危坐,也不好盯著亂看,但不看好像又有點欲蓋彌彰。

  上官靈燁變化完后,后仰著身子,雙手撐著背后的茶榻,兩只腳兒抬起,在空中晃了晃,還弓了下腳趾,詢問道:

  “就這樣?”

  雖然側面對著左凌泉,裙擺也停在膝蓋處,沒有滑到腿根,但這妖嬈姿勢,配上豪門貴婦的裝扮,感覺能殺人。

  左凌泉定力極好,但也有個限度,察覺到酒勁兒有點上頭,他眼神偏開了些,含笑道:

  “差不多就這樣,顏色還可以弄成其他的,白色比較適合小丫頭…”

  上官靈燁審美并不差,自己打量了下后,腿上的網襪自行變化,化為了五彩之色。

  團子在旁邊望著,見狀連忙搖頭“嘰嘰”兩聲,顯然感覺這顏色太土了。

  上官靈燁發現色彩太艷不合適后,網襪的顏色又開始變化,化為了黑色。

  這次對味了!

  左凌泉吸了口氣,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評價,只覺得這位貴氣逼人的大燕皇太妃,比婉婉都會玩兒。

  上官靈燁轉動腳尖,仔細打量片刻后,滿意點頭:

  “不錯,是挺勾人的,還是你們男人更懂女人。不過這東西和薄紗類似,什么都能瞧見,穿著御風而行,怕是不合適。”

  左凌泉連忙搖頭道:“這玩意還是別穿著御風御劍了,在家里穿著看看就行。”

  上官靈燁偏過頭來:“在家穿也不行,裙子下面和沒穿區別不大,你這想法行不通。”

  左凌泉估計上官靈燁裙子下面全變成了網襪,從正面什么都能瞧見。他自是沒膽子跑到正面去看,也不好再說底褲什么的,搖頭道:

  “先這樣吧,等以后想到了再說,娘娘有什么主意也可以自己設計,我終究是男子,聊這些不合適。”

  上官靈燁瞧出左凌泉神色不自然,她有些好笑:

  “我比你大八十歲,還是大燕的皇太妃,和你討論下襪子的事情,你莫非還心生邪念了?”

  我這不心生邪念能叫男人?你這叫挑逗你知道嗎?

  左凌泉承認自己招架不住,惹不起上官奶奶,只能嘆了口氣道:

  “娘娘說笑了,我哪里敢對娘娘生邪念,就是覺得娘娘這么穿挺好看罷了。若是穿著我都沒感覺,那只能說明東西不好。”

  上官靈燁勾起嘴角:“你倒是挺奇怪的,赤腳你沒啥感覺,套著襪子反倒是不敢看了。這能看到個什么嗎?”

  說著還把腳兒轉過來,用腳尖揉了下小案上的團子:

  “團子,你說是不是?”

  “嘰?”

  兩只套著黑色網襪的腳兒懸在小案上方,雖然裙擺遮掩,確實看不到裙下的風景,但腳尖再往前一點,估計就能挑左凌泉的下巴。

  這舉止完全就是在犯罪,左凌泉血壓都上來了,偏頭望向窗外:

  “娘娘,咱們還是喝酒吧,您是大燕皇太妃,對我這般平易近人,算是逾矩了。”

  “按俗世規矩算,你三更半夜和我喝酒,已經是大逆不道了。喝酒不就得放下身份,酒桌無大小,純圖個開心自在,這話還是你說的。”

  上官靈燁收起美足,藏在了裙下,換成了正經姿勢,拿起酒碗晃了晃:

  “罷了,你老想歪,還是聊正事兒吧。九宗會盟完了,你準備做什么?”

  左凌泉暗暗松了口氣,拿起酒碗碰了碰,說起了修行事兒:

  “走了修行道,就得走到黑。以后主要還是練劍,把‘劍二分之一’整出來…”

  “二分之一?”

  “半劍就能破萬法的意思。”

  “那叫‘劍半’不更合適些?”

  “都差不多,反正一定要練出來;除此之外,境界也得更上,年前還有幾個月,等回臨淵城后,看能不能去洞天福地之類的地方閉關,爭取沖到半步幽篁,然后把得來的水精煉化了。”

  上官靈燁聽到這里,神色認真了些:“煉化了水精,可就得找五神祇,你確定敢賭?”

  “我只求最強,不求長生,有什么不敢的,莽就完事了。不過水有了,五行之木去哪里找?”

  “五行之木的話,找不到青龍和玉瑤洲東方之主,就得去桃花潭找祖樹;那棵樹據說得過大機緣,和青龍有關,本命精華若是能分給你一點,應該也能用;不過本命精華可不是生生不息的分枝、種子,問祖樹要這個,難度不必去找東方之主要小。木之后是火…”

  團子聽到這里,連忙張開小翅膀,擺出‘胖鳳凰展翼’的造型:

  “嘰!”

  上官靈燁望向團子,神色微動:

  “火說不定還真能找團子要,那就省事兒多了。火生土,去中洲劍皇城那邊找中土麒麟,只要找到,最后的‘金’不用你發愁,老祖說不定會給你個驚喜,讓你成為九洲最強劍修。”

  上官靈燁的想法雖然讓人熱血澎湃,但顯然想得有點遠;不知多少仙道梟雄,一輩子都沒遇上其中一樣,更不用說五樣了。

  左凌泉琢磨了下,微微點頭:

  “這些東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到半步幽篁再說吧。娘娘以后準備做甚?繼續坐鎮緝妖司?”

  上官靈燁聽見這話,勾起嘴角道:

  “本宮早就在那里呆夠了,修行也沒了沖勁兒,以后嘛,準備當個‘寶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種。”

  “嗯?”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上官靈燁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擦了擦唇角:

  “小子,你別忘了,你第一次渡劫,答應還我一套五行本源。五行之水,我今天算你還了,剩下四樣,你得找兩份兒;我準備把五行本命全換了,陪你一起莽一把。當然,你要是言而無信,本宮也不介意,男人嘛,就是嘴上功夫厲害,真做起事兒來,沒一個信得過。”

  你這就不是毛過拔雁了,是準備讓大雁自己學廚藝,把自己燉好給你端上桌!

  左凌泉張了張嘴,出爾反爾的話,硬是說不出口,只能道:

  “機緣就得看緣分,特別是這種大機緣,我也不敢保證百分百拿到,若是真有這運氣,必然還給娘娘,若是實在找不到…”

  上官靈燁十分愜意,半躺在榻上,手兒撐著側臉:

  “實在找不到,本寶寶就陪你一起散攻重修,對你夠意思吧?”

  左凌泉無話可說,微微頷首,端起酒碗:

  “夠意思,來,走一個。”

  上官靈燁拿著就酒碗,和左凌泉碰了下,還優哉游哉的來了句:

  “早知道修行這么容易,以前就不該那么拼,師尊說我看不透,果然沒錯。如今我算是活明白了,躺著就能修仙,這才叫神仙日子…”

  左凌泉苦酒入喉心作痛,他望著曼妙動人的少婦奶奶,想了想道:

  “人生得意須盡歡,修行本該如此,方才是我看不透。娘娘的絲襪挺好看的,要不我再給娘娘參謀參謀?”

  上官靈燁晃蕩著酒碗,瞄了左凌泉一眼:

  “你不想看的時候,給你看沒事;你想看的時候,給你看就出事兒了。這可是修行的大道理,一般人我可不會告訴,你要記在心上才是。”

  “娘娘,不是說不聊修行嗎?”

  “是你先岔開話題的,不想聊我回去睡覺?”

  “唉…能得娘娘點撥,是我的榮幸,怎么會不想聊。要不娘娘講講,修行道還有什么有趣的事兒?”

  “有趣的事兒多了…”

  上官靈燁斜靠在小案上,雙眸迷離,似醉非醉,稍微回憶了下:

  “忘記多久之前,天帝城那邊有個小工匠,瞎琢磨出來個‘自走驢’,號稱無需靈氣、不吃草料,就能讓凡人輕松日行百里,當時消息傳出來,九宗都被驚動了;因為這不符合常識,等同于憑空從無到有,和大道盡頭的‘一’差不多。”

  左凌泉微微一驚,湊近幾分,詢問道:

  “結果呢?”

  “結果工匠拿出東西那天,無數道上仙師跑去觀摩,紅布掀開,發現是一個鐵架子,下面放著兩輪兒,用腳踩著就能走。自走驢雖然不吃草,但人踩著走,百里路程得消耗三個饅頭;因為故弄玄虛騙人,被打得老慘了。”

  “呃…其實這真是個人才,對于工匠的奇思妙想,也不該管這么嚴格。”

  “可能吧,反正修行道不缺鬼才,有用遲早能再弄出來。不過沒有的東西實在太多,桃花潭還有個仙家裁縫,弄了套法袍,能根據環境變化偽裝那種,頗為玄妙;剛織出來,桃花潭的弟子穿著試驗效果,與人切磋,被水法砸在身上,你猜怎么著?”

  “如何?”

  “根據環境變化,遇水直接變透明,當時好幾千人望著…噗…”

  眉眼彎彎,一笑傾城。

  “嘖嘖,這玩意確實沒用。”

  “還有呢…”

  燭火清幽,推杯換盞。

  燈光和笑聲傳出窗口,又被淅淅瀝瀝的雨幕遮掩,一直持續到天明…

  多謝這本書真不錯QAQ大佬的萬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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