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市,第六才學。
現在正是午飯時候。
柳老師跟隨校長、副校長和教導主任等校領導一同熱情的招待了這位來自靈安學府的考察老師。
一番吃喝后回到學校,作為瀟瀟班主任的柳老師走在前頭帶路,校領導們與這位姓詹的老師走在后頭,一大波人說說笑笑的走向瀟瀟教室。
這會兒學生們還在吃飯,絕大部分人會在食堂吃,少數人會端到教室里來吃。
學校是規定了不許在教室吃飯的。
寧霽同學有點屌。
柳老師知道小姑娘會在教室吃,她一邊走一邊向高瘦的詹老師介紹:“寧霽同學是個非常樸素的姑娘,我對班里的同學還是比較了解的。寧霽同學很少在食堂打飯吃,以前她中午還偶爾會出校,可能是回家吃。但從這個學期開始她的姐姐被靈安學府特招了,呵呵正好也是你們靈安學府,也是通過全法競賽被特招的。”
“真巧啊。”詹老師早已知道,“柳老師您繼續。”
“哦哦就是就是…”柳老師停頓了下,“反正這學期開始,她就不再回家吃飯了,但也不去食堂。除非食堂今天中午有最便宜的土豆絲。”
“寧霽同學家庭很困難?”
“倒也不困難,條件還是不錯吧?不過她父母很不負責,基本對她是不管不理,連飯也不會給她做。我都懷疑他們有沒有給寧霽生活費。”
“就她這樣還是…”
“她姐姐也這樣。兩姐妹和父母關系都不太好。不過她和她姐姐關系還不錯,上月我帶她去玉京比賽,她姐姐還來看了她。比賽完我給她批了幾天假,讓她在玉京多留了兩天。”
“這樣的父母真不負責!”
“可不是嘛!”
“那她平常是帶飯來學校吃?”
“以前是。”柳老師點頭,“我以前經常看見她一個人帶一個大保溫壺,里面裝的應該是白開水。我每次看見這一幕啊心就揪得慌,你說家里也不缺錢,結果連瓶礦泉水都不舍得買,這得是什么父母啊?”
“那吃的呢?”
“要么回家吃,要么自己帶。”柳老師說,“以前自己帶的時候,就是一個不銹鋼保溫盒。我經常看見她一個人默默躲在教室里吃飯,別人一經過,她就把蓋子蓋上,不好意思拿給別人看。我有幾次都以讓她幫我抱作業為由在上午最后一節課后把她叫到我的公寓里去,順便叫她一起吃飯,她也不肯,非回去吃自己帶的。”
“柳老師很負責啊。”校長呵呵笑道。
“有柳老師這樣的教育工作者,是學生們的服氣。”詹老師也隨口恭維了一句,隨即又說回瀟瀟,“不過這個年紀的孩子自尊心很強。”
“可不是嘛…”
“現在這個學期呢?”
“現在她姐姐不在了,沒人給她準備午飯了,她就自己從外面打包吃的,都是幾塊錢一份的土豆。”
“光吃土豆?”
“光吃土豆!”
“這么吃怎么能行?買個包子也好啊…”詹老師很難受,“寧霽同學才十五歲吧?”
“是啊,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呢…”
柳老師說到這里有點心虛,她說的倒也都是實話,只是隱瞞了一部分。
之前她確實對小姑娘的悲慘生活感到痛心不已,因此常常關注小姑娘。直到后來有一次,她無意中看見小姑娘的保溫杯里裝著色澤泛紅的奶茶,保溫盒里則是與常見做法不同的土豆牛肉,散發著奇異誘人的香氣。當時察覺到有人走過來之后,這小姑娘第一時間就蓋上了保溫盒的蓋子,并用警惕帶敵意的眼神看過來。
直到發現來的是老師她才松了口氣。
那是柳老師唯一一次看見小姑娘保溫杯和保溫盒里的東西,也是小姑娘最后一次帶飯來學校吃。
所以柳老師也不敢確定那是常態還是意外,也就沒說出來。
“條件這么差,還能拿到全國第一,真是了不得。”詹老師有些感嘆,“她姐姐當年也是第一。”
“這就是基因吧。”
柳老師說著還補了句:“而是她是這個學期才報的名,之前完全沒有訓練過。詹老師,我知道,現在寧霽同學的年齡還比較小,但貴校可千萬不能錯過這么一個人才,也許過兩天玉京學府和國家學府也會打電話來,其中國家學府給的條件肯定還更高一些。”
“柳老師說得對。”校長連忙說。
“這個得回去研究了再說。”詹老師說,“我們一定嚴肅考慮。”
“那就麻煩詹老師多說幾句好話了。”校長說,“寧霽同學天賦出眾,上了大學日子也能過得好點。”
“當然當然…”
“恰好寧霽的姐姐也在貴校就讀,這也是妙不可言的緣分啊。”
“是啊是啊…”
這時一群人已經來到了教室門口,站在窗前,一下子讓教室里的光線減少了幾分。他們彎腰往里面瞅,教室里面除了一群圍在一起談笑的學生,只有角落里有個小小的孤單身影。
厚厚的書擋住了她的頭。
柳老師指了指那邊,示意那就是寧霽同學。
詹老師有些心疼,覺得小姑娘是不是因為年紀太小又太優秀,有些被孤立了。
隨即示意要進去看。
柳老師仍然走在前頭。
一大群人來到小姑娘的座位前。
小姑娘果然在吃午飯,只是那午飯讓人有些心疼——
一碗五塊錢的炸洋芋。
兩個柿餅,其中一個被啃了一半。
察覺到他們到來,小姑娘下意識的將一只手放在了完好的那塊柿餅上,然后默默抬頭,看著這群人。
柳老師想說點什么,詹老師揮手制止了她,接著親切的看向小姑娘:
“你在吃什么呀?”
“柿餅嗎?給我嘗嘗好嗎?”
小姑娘頓時面露警惕之色,盯著這個高瘦的老師。
其他同學喜歡討要同班同學的吃的就算了,沒想到都這么大把年紀了,還有人喜歡要別人的東西吃?
你自己不知道買嗎?真不要臉!
小姑娘沒有吭聲,牢牢捂住柿餅。
“給我看看好不好?”
小姑娘神情中開始帶上了幾份敵意,時而瞄瞄這群人,時而瞄向柳老師。
柳老師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解釋道:“這位是靈安學府的老師,因為你奪得了全法競賽全國第一,而且年紀又這么小,老師特意來考察一下你,順利的話,也許不用等到全球賽,你就可以去玉京讀書了…”
小姑娘聞言呆了呆,這才收起了臉上的敵意,乖巧了許多。
但看看桌子上的柿餅…
還是舍不得分出去。
這可是姐夫親手做的,總共她只收到十來塊。
“寧霽同學…”
詹老師聲音都有些顫抖:“你平常就吃這些、就是這樣拿到全法競賽全國第一的?”
小姑娘以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唉…”
詹老師長長嘆氣:“人常言,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太絕對的話果然不對…”
小姑娘眼神柔和了些。
既然你噴我父母,我們就是朋友了。
“唉…”
詹老師長長嘆氣,轉身想走,走出兩步卻又回頭:“別吃這些了,等下我給你帶點熱乎的吃的來,下午我再給你買幾箱牛奶,你記得每天喝兩瓶,你現在這個年紀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
說完他便走了。
小姑娘呆呆看著他的身影,伸手撓了撓頭。
捏起吃了一半的柿餅,剛想往嘴里塞,校長又跑來制止了她:“別吃了別吃了,冷冰冰的。這樣,以后學校給你發放食堂補助,你去食堂吃,不要錢。”
小姑娘又看著校長,滿頭霧水。
全都傻掉了吧…
趕緊吃口柿餅壓壓驚。
一群成年人見狀又是一陣長吁短嘆…
小姑娘見狀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以后她長大了,到他們這個年紀了,也會這樣么?
時間慢慢來到了冬月十七。
靈力轉換固化完成;
絕對靈覺修改完成,固化進度約10,才剛剛開始。
都是會給人帶來安全感的法術。
前者是生活上的安全感,此后就再也不用擔心手機在外自動關機了、摩托車私家車也沒有里程焦慮了,要是買個帶供靈功能的家用儲靈器,甚至不用再交靈費。
后者則是人身的安全感。
此時陳舒坐在電腦桌前,一邊用自己的靈力給自己的手機充靈,一邊盤算著自己的資產。
他在今天賣掉了手頭上青舟靈力的所有股票,這一次漲幅超過100——原先八萬變成了十四萬,加上把老鄉出賣給朱砂殿下的二十萬,自己在委托公司那邊的幾萬塊收入,總計接近四十萬買入。
說實話大概率它后頭還會漲,就算有震蕩,漲也是大趨勢。
但陳舒實在不會玩這個。
就不賺自己看不懂的錢了。
免得勞心費神的。
落袋為安之后,有近九十萬。
加上趙浩江贊助的八萬懸賞金,還有這個月又拿到了委托金,賬戶總計一百萬出頭。
倒是也沒多大感覺。
只是輕松的錢拿到手很舒服,跟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陳舒買了一半的基金,也是比較看好的方向,剩下一半吃利息留作消費。他算了算自己的修行進度,大概在寒假時候需要第一次沖擊中階,這個速度和他預估差不多。
不知道要沖擊幾次,反正每次十來萬。
爭取在寒假中進入中階。
這是理想的進度。
然后沖擊五階,越早越好,據他判斷,奶奶總說、月夜女俠等群友應該都是五階。
她們肯定不是上了大學之后才開辟靈海的,在宗門中,她們多半十幾歲之后就會定期進行測試,但凡測試結果顯示建議開辟靈海,就會馬上開辟,從開始就走到了其他人的前頭。
當然陳舒也是在接近二十歲的時候、上大學的半年前開辟的。
不過肯定沒她們早。
女性本就要比男性發育得早。
正常來說,女性最早十七歲就可以開辟靈海,最晚二十歲,男性最早得十八歲,最晚二十二歲。
“唉…”
陳舒嘆了口氣,想想好累啊。
隨即看起了日歷。
“明天…”
明天冬至呢。
陳舒從電腦桌前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出去,看見孟春秋單手舉書,在陽臺上來回走動,他說:“孟兄,這個月你們家有沒有分到西北的上好羊肉?速速給我搞幾斤,羊雜也要。”
“嗯?陳兄這是要給我們做羊肉湯?可惜冬至我們得進宮里去過,實在違逆不了,怕是無福消受了。”
“哦你誤會了,我是給我還沒談戀愛的女朋友、還有不成器的姐姐做。”陳舒毫不留情,“有嗎?沒有我就本地菜市場走一波了。”
“額…”
“嗯?”
“有!肯定有!”孟春秋干咳兩聲,“只要益國境內有的,沒有我孟春秋搞不來的!”
“孟兄牛逼!”
“陳兄,你怎么有時優雅、有時粗俗?”
“率性而為嘛。”
“好一個率性而為。”孟春秋捧著書笑了兩聲,“明天上午叫人送過來,保管是當天才殺的。”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