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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招呼都不打一聲

無線電子書    誰還不是個修行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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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舒反倒不心急了,湊近了仔細端詳著她。

  清清的皮膚是很好的,雪白細膩,里面有血統的原因,有修行的原因,興許還有保養護膚的原因,總之她的臉嫩得仿佛能掐出水,細膩得幾乎看不見毛孔,比嬰兒還要好。

  陳舒伸出一只手,蓋在她眼睛上。

  不讓她看。

  然后他的目光忍不住下移,停在了寧清的嘴唇上,這嘴唇實在精致漂亮,宛如畫家手下的藝術品。

  不知道會是什么味道。

  聽說夜人的唾液中帶有一種會讓其它人種感覺到微甜、致幻和麻醉的物質,簡單來說,口水是甜的。

  清清體內夜人血脈不多,不知道會不會遺傳到這一點?

  陳舒一邊想著,一邊湊了過去。。

  一口親在清清的臉頰上,眼睛下方一點的位置,整張臉上最突出來的地方。

  心里默數兩秒。

  陳舒松開嘴時,幾乎將清清的臉肉吸了起來,只覺細膩軟嫩,像果凍一樣Q彈——如何能想到,清清這張清冷的臉上會是宛如嬰兒一樣水嫩細滑的肌膚。

  “吧唧”

  一只手握住了陳舒的手腕,將他遮住自己眼睛的手扯了下來。

  寧清睜開眼睛,卻是第一時間往身后看去。

  陳舒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只見小姑娘已換上了一套更松軟貼身的衣服,她端著自己的抹茶綠陶杯,徑直走進客廳,走到飲水機前。

  小姑娘十分專注,目不斜視。

  甚至在經過兩人身邊時,她也沒有朝他們投去目光。

  飲水機咕咚作響。

  倒滿一杯,捧著水杯離開。

  像是一個被設定了接水程序的機器人,除了接水,不會參與進任何事情里面。

  寧清感覺自己的腿重了一下,低頭看去時,這個人已經又將頭擱在了自己腿上。她沒有說什么,只是將自己的手掌覆蓋了上去,也遮住了他的眼睛。

  另一只手抹了把臉上的口水。

  “清清。”

  “幫我猜一下,我如果月中去狩獵節,順便去禁地找滿月見,會順利嗎?”

  “會。”

  “真的呀?這么快!”

  “那就好。”

  “你的手心好嫩啊,聞起來香香的,涂了什么好東西?”

  “你怎么不說話?”

  寧清好一會兒沒有出聲,隨即淡淡說道:“等我過生日的時候,唱首歌給我聽吧。”

  “嗯?不是你親我嗎?”陳舒想把清清的手撥開,與她對視,但剛撥開右手,左手就又覆蓋了上來,這個女人的樂趣有點奇怪。

  “不。”

  陳舒沉思幾秒,“既然你這么想聽我唱歌,那我就把它當附贈品、贈送給你好了,這樣你就不必為了它忍痛放棄親我一口的機會了。”

  “那你想聽什么?”

  “都可以。”

  “我可得想想…”

  陳舒其實是睜著眼睛的。

  眼睛周圍的皮膚能感覺到清清手心的柔嫩,通過她手指間的細小縫隙,能接收到一點光亮。但清清手心里的溫度讓他仿佛戴了蒸汽眼罩,舒適得想把眼睛閉上,鼻息間滿是清清身上的味道,格外讓人安心。

  當把眼睛閉上時,幾乎就見不到光了。

  小姑娘又下來接水了,依然目不斜視,看不見姐姐和姐夫。

  飲水機咕咚作響。

  陳舒枕著清清的腿,沉入了夢鄉。

  張酸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從沙發上醒來。

  直起身時,她的頭發跟雞窩一樣亂,一邊臉頰還印上了沙發墊布的紋路,因為天熱,睡得臉紅撲撲的。

  張酸奶撓了撓頭,兩條長腿并排往一邊斜著,身體斜向另一邊,手撐在沙發上,保持著這個姿勢——現在是睡醒后的疲勞迷糊狀態,她的腦子里一片空。

  隨即有些東西漸漸浮上心頭。

  今早她一直呆在這里,思考事情。

  思考的東西主要是兩方面。

  一方面是關于寧清和瀟瀟的姐夫——

  寧清怎么會談戀愛?

  寧清談戀愛是什么樣子?

  他們平常相處又是什么狀態?

  然后想想自己平常還經常單方面找寧清聊天,張口閉口都是不會談戀愛,張酸奶就覺得大腦一陣疲憊。尤其是偶爾寧清還會贊同她的意見,表示談戀愛確實沒什么意思,每當這時候張酸奶就連連點頭,興奮不已,儼然一副找到了知己的樣子,亦或是自己的觀點得到了女神的認可。

  現在想想…

  真特么令人難以接受!

  后來張酸奶就開始暢想寧清談戀愛的模樣,然而很快發現,自己根本想象不出來那樣的場景。

  面無表情的談戀愛?

  兩人相處一句話都不說?

  還是說寧清笑吟吟的、和人打情罵俏?根本不可能的好吧!

  張酸奶甚至想象不出寧清和別人牽著手的模樣,平常在寢室里,作為同性的自己坐得離她近了一點,她都會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如果自己不挪,她就自己挪開。

  難道這世上有人談戀愛不牽手也不說話?

  另一方面就是青菜可可、孟春秋和瀟瀟姐夫的關系了。

  聽到小姑娘說她有姐夫后不久,張酸奶就有點懷疑青菜可可與瀟瀟姐夫的關系。

  有些之前看過的東西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互相有了聯系——

  寧清的美甲;

  熟悉的灶臺;

  和寧清幾乎不相上下的背影身材;

  可是自己明明前兩天才證實了青菜可可其實是某不出名的皇室子弟——那狗群主請了近衛軍去保護他,難道不也有那么點變相承認的意思嗎?

  于是張酸奶的腦子一下卡住了。

  青菜可可是皇家子弟;

  青菜可可是瀟瀟姐夫;

  總不可能瀟瀟姐夫是皇家子弟吧?

  如此想著想著,感覺腦子好累,張酸奶就這么倒在沙發上睡著了,一覺醒來,中午都過了。

  還做了個夢來著。

  夢中寧清、瀟瀟和一個沒有臉的男的同在一間屋子里,寧清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瀟瀟也面無表情,就連桃子也受主人的感染變得沉默了。只有那個沒有臉的男的陪著笑,忙上忙下,一會兒討好大女神寧清,一會兒討好小女神瀟瀟,但一大一小兩個女神都不理他。

  但是那個沒有臉的男的也不覺得尷尬。

  與姐妹倆相處多年,他早已習慣了。為了維持自己與女神一般的寧清的關系,他不得不當一條舔狗,用熱臉去貼寧清的冷屁股。

  不愧是老子!做夢都這么有邏輯!

  也許他們的相處模式真的就是這樣!

  只有這樣才比較合理。

  張酸奶如是想著,腳放到了地上,準確鉆進拖鞋里,她起身一邊揉著臉一邊朝衛生間走去。

  準備洗把臉,清醒一下。

  然后再去玉京學府蹲一下午,驗證那個皇室子弟到底是不是青菜可可。

  寧清依然將一只手放在陳舒眼睛上,為他擋著光,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臉上。喝了酒的人臉頰滾燙,她一動不動的坐在這里已經快兩個小時了,一直安靜的感受著這份溫度。

  小姑娘已經下樓接了四次水了。

  直到陳舒睡醒,睜開雙眼,把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撥開。

  “啊…”

  突然出現的光線讓他感到刺眼,但修行者的身體確實強悍,很快就適應過來,眼前的畫面清晰起來。

  清清低著頭,與他四目相對。

  陳舒眨巴了下眼睛,沒等他多感受此時的溫柔,一雙手便強行將他推了起來,然后只見清清拍了拍腿,面無表情的拿起茶幾上的水杯,起身去接了杯水。

  “幾點了?”

  “快五點了。”

  “那還早。”

  寧清喝了兩口水,又走了出去。

  陳舒跟在她身后。

  院子中的空氣很清新,帶著花香,微風吹過,吹到臉上涼涼的。

  季春時節,正是月季爆花的時候,這也將是月季全年開得最好的一次,尤其是某些藤本月季。

  寧清將每株灌木月季的花型都控制得很好,是一株完美的灌木叢。同時她也將花期控制得很好,每一株花的枝頭都掛滿了大大小小的花朵,幾乎同時盛開,極具震撼性。

  女王也剛好盛放。

  縱觀全院,無花可蓋其風頭。

  只有晨昏可勉強與之爭艷。

  陳舒走到那叢女王前邊,細細的打量著這株花,筆直的枝條上開著粉白色的蓮花似的花朵,細細一嗅,是很淡很溫柔的甜香,讓人心曠神怡。

  爆花的女王太美了。

  只是這玩意兒太不愛開花了,花期也短,以現在玉京的溫度,大概五六天就會凋謝。

  恰好在今天開到最美…

  陳舒不由扭頭瞄向了拿起霧化壺準備打藥的清清。

  清清也正好看向他,她很平靜的說了句:“猜得沒錯,我故意控制到今天的。”

  陳舒:…

  這女人一點都不知道含蓄。

  又去看了看晨昏。

  晨昏是十幾年前益國某個花園培育出的新品種,不算特別優秀,憑借著陳舒的喜愛,得以留在花園,寧清每年淘舊迎新也沒有將它換掉。

  此外驚艷的花還很多,但在這春天,最驚艷的無疑是墻邊的藤本。

  藤本月季長得很快,寧清打造的花墻已初具雛形,而藤本春天一旦開起花來,就不是灌木能比的了——通常大花灌木月季一棵能爆幾十朵花算不錯的了,可大藤本一旦綻放,就是成千上萬的花朵,震撼性無與倫比。

  缺點就是只有春天才有這個效果,大多藤本月季其它季節開得不好。

  陳舒拍了幾張照片,準備拿來當壁紙,然后問清清:“等你下個月生日時,你要不要請你的室友啊?”

  “你決定。”

  “你過生日,為什么要我決定?”

  “我不想做決定。”

  “今天早上瀟瀟和她聊天。”寧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她已經知道我有個沒談戀愛的男朋友了,之前她一直覺得我不可能談戀愛的。也許她現在已經開始懷疑你了。”

  “我不會再給你打掩護了。”

  “慌嗎?”

  “不…”

  甚至還有點期待。

  陳舒這時已走到了那叢照夜清旁邊。

  照夜清株形不高,開花量也不錯,加之寧清照顧得好,一眼看去數十朵花綻放,春花格外惹人憐愛。

  陳舒將手伸了向枝頭的一朵。

  “啪!”

  拍它一巴掌。

  “嗤…”

  一陣帶著淡淡藥味兒的噴霧灑了過來。

  陳舒瞬間撐開抗拒術,將之全部擋下,扭頭朝清清得意的笑。

  天氣越來越熱了。

  開始有蝴蝶和蜜蜂了。

  五點半左右。

  陳半夏來敲了門。

  陳舒也放棄了和寧清打鬧,去給她開了門后,便又去準備晚飯。

  中午還剩很多菜,回國熱一熱。

  再炒一個新鮮的蔬菜。

  吃剩的小龍蝦的湯汁還沒有倒掉,姜爆鴨也還剩一半。于是陳舒扯了一個面皮,煮熟后分成兩份,一份拌進小龍蝦的湯料里,另一份丟進姜爆鴨里面,十分舒服的家常吃法。

  又發現飯鍋里剩下一小口飯,不知道誰這么缺德,舀飯偏偏剩這么一小口,多半是陳半夏。

  將干燒全魚的湯料混合魚肉拌進去,做個魚湯泡飯,正好拿給桃子吃。

  配上陳半夏帶來的桃子酒…

  陳舒又喝醉了。

  晚上七點半。

  陳半夏抹抹嘴巴,幫著收拾了殘局,將碗盤放進洗碗機,還勤快的把炒鍋洗了。

  寧清前段時間換了個新的洗碗機,空間很大,比陳半夏家的要大不少,碗少的時候甚至可以把陳舒用的超大的鐵鍋也放進去,碗多的時候就放不下了。

  陳半夏還把客廳、廚房的垃圾桶收拾了,提在手上,才望向陳舒:“陳舒你走不走?要走我送你回去。”

  陳舒撐著下巴,作沉思狀。

  小姑娘坐在他身邊,捧著個杯子,把嘴唇浸入杯子喝水,聞言抬頭看向陳半夏:

  “半夏姐姐再見!”

  “好吧…”

  陳半夏提著垃圾袋離開了。

  陳舒坐了會兒,越坐腦子越昏沉,于是去清清房間洗了個澡,清醒了些,回到沙發上開始每日修行。

  無論刮風下雨,每日修行不可少。

  不知何時身邊多了條毯子、一個帶著清清體香的枕頭。

  凌晨一點鐘。

  寧清的房間漆黑一片,她平躺在床上,閉目睡著。

  忽然她睜開眼睛,沉默片刻,打開了燈,只聽一串微弱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咔的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一道人影抱著一個枕頭走了進來,大搖大擺的,反身關上門,徑直走到自己床邊,隨即彎腰伸手,一聲不吭的將自己從床的中間位置推到床的最左邊。

  然后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把枕頭放在右邊,便上床平躺下來。

  扯過被子。

  閉上雙眼。

  動作一氣呵成。

  一句話不說,跟夢游似的。

  當寧清轉頭朝他看去時,這個人呼吸均勻,眼睛輕閉,已經睡著了。

  寧清抿了抿嘴,收回目光——

  喝了酒的人都這么有趣的嗎?

  就是有點缺乏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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