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的小摩托操控很好。
陳舒沿著環湖路騎行,壓了個漂亮的彎,出彎后迅速擺正車身。
晚風從頭盔下沿呼呼的灌進衣服里,夏天徹底到了,燥熱得很,這樣的爽快最是難得。
吹著風的陳舒冷靜了不少,加上今天在寧秘書那里得到了許多安慰,白天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也暫時放下了。
想了想,應該是水晶的問題。
方體檢測到了水晶,這才起了反應,以前他沒有攜帶水晶在方體中待過這么久,也沒有在方體外面過過夜。
說明方體的功能性還是不夠強。
它甚至無法準確識別水晶的攜帶者,不然就不會讓周圍的所有人都做夢。
那個年代還是有它的技術限制。
神奇的地方在于圣祖是怎樣設下這個機制而沒被發現的?
按理來說方體出土了這么多個,益國對方體的研究也很透徹,方體符文的很多部分都被益國拿出來炫耀過了——看呀,我們老祖宗五千年前就這么牛逼了,這個符文組真是精妙絕倫,牛逼吧,同期你們的老祖宗還在吃屎呢。
但無論怎么說,五千年前的符文水平還是要比現在落后許多,方體中刻著有相關符陣的話,應該早就被發現并解析出具體功能了。
老鄉還是有點東西的。
這個猜測有待驗證。
于是陳舒今天把水晶放在了家里,戴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高仿品。
小摩托車停在美人山之下,這里已經設下了關卡,陳舒向執勤人員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明。
“請通行。”
把小摩托車停在這里,步行前往考古營地。
陳教授正在吃晚飯,看見了他,微微挑了下眉:“怎么又回來了?”
“我想了想,在家還得給你老婆做飯,還不如到這邊來,可以蹭頓晚飯。明天早上還有免費的早餐供應。”
“嗯。”
“你都不關心下我的成績。”
“考得怎么樣?”
“不想告訴你了。”
“嗯。”
陳教授繼續埋頭吃飯了。
倒是石教授很關切:“能上玉京吧?你填志愿沒?報的哪個專業?”
“法術原理學。”
“咦…”
石教授一臉的痛心:“你們這種年輕人啊,我見得多了,明明其它方面的天賦很優秀的,非要填報這一類專業…”
陳舒連連點頭。
那也比這雞兒歷史專業好,勸人學歷史,天打雷劈。
次日清早。
陳舒難得比陳教授醒得早,看見旁邊床熟睡的陳教授,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打擾:
“陳教授?
“陳教授?
“陳教授,起來上班了!
“陳教授,你上周割肉的那支股票連拉三個板了!”
“!!”
陳教授整個人抖了一下,驚坐而起。
回過神來,用手抹了把臉,陳教授無奈的看了眼旁邊的陳舒,長嘆一口氣:
“幾點了?”
“七點。”
“八點才開飯…”
“你昨晚做夢沒?我怎么沒做了?”
“沒有了。”
“噢…”陳舒點點頭,隨即催促道,“你快起床了,洗漱一下,去打探下情報,我感興趣得很。”
“…”
陳教授掀開被子下床了。
據陳教授報,今晚沒人再做夢,秘境空間石也無異常。
這種事情倒也不值得太奇怪——
五千年前設下的機制了,還能啟動已經是對它優秀性的最大說明。
你不能奢望它還能正常運轉。
運轉了幾天之后突然壞掉屬于再正常不過的情況了,即使過兩天它又莫名的再次恢復運轉,也仍然不足為奇。
大家更想搞清楚的是這個機制位于哪里、是怎樣運轉的、它的目的是什么?
來自玉京的專家團隊頭都摳破了。
倒是軍方已成功將秘境破解,很早就來通知了一眾歷史工作者,讓他們吃過早飯后就進入秘境,清點里面的文物。
對此大家都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進入秘境。
里面空間一點也不大,且不規則,最長的地方大概四百多米,最窄的地方大概三百多米,最高處約高五百米,空間的形狀和空間石的外部形狀是一樣的。這個數據是陳舒聽大佬們說的,其實在他眼里只有望不到頭的漆黑,和深空宇宙沒有區別。
之所以叫秘境,純粹是可以進入而已,和陳舒印象中有山有水的秘境完全不同。
借助面罩的微光和夜視功能,足以視物。
隨即開始清點。
秘境中的東西多而雜亂:
古代法器;
頂級的古代法器威力是很強大的,并不一定遜色于現代裝備,現代裝備的優勢是造價低、靈耗低、功能性強、量產化等等。
各類書籍;
這是最寶貴的財富了,以往的方體中很少存放書籍,這個方體中的書籍存量讓大家欣喜若狂。
衣物及各種工藝品;
也很寶貴。
某些靈株的根部、果實、花蕊等;
圣祖對于這些東西的處理方式很牛逼,五千年過去居然還保存著靈韻,像是特意為子孫后代留著的一樣。這里面有一部分在現代已經形成規范性種植了,其它的倒是沒有隨時間而減少價值,還有些在歷史上就已經滅絕了的,則十分寶貴。
但不管怎么說它們也都具備很高的歷史價值,至少可以說明在五千年前,我們的祖先就已經利用上了它們。
特殊礦物、天外來物等;
有些礦物現今已被采伐一空,天外來物也是用一點少一點,不乏有戰略價值的東西。
貴金屬及寶石等;
垃圾。
異獸骨、角、牙、皮甚至某些器官制成的東西;
出土的最早的異獸制品了。
說實話有些東西看起來不像是留給陳舒的,想來圣祖也考慮到了方體出土沒有遇到同鄉、而是被其它后人發現的情況。
這些東西五千年前就已經處理過,以至于到現在也沒有明顯損壞跡象,只有少數書籍有所損壞。但是他們拿到手里還是要用專門的儀器再進行一遍保護處理,覆蓋上一層特殊靈力,就可以帶出去了。
在這個過程中最好再給這些東西打上一個簡易標簽,對它進行分類,說明重要性,方便分類存儲運輸,以待進一步研究。
所以大家往往會邊清點邊討論。
“哎呀!”
劉教授那邊傳來一聲驚呼,引得大家紛紛扭頭。
只見劉教授小心翼翼的捧著一本書,書已經翻開了一頁,轉頭對大家說:“不得了啊,這本異獸經可能準確記載了異獸在我們這顆星球上出現的時間段,價值很高啊!”
“劉教授快別再翻了!”
“知道知道…”
有兩個很感興趣的學者已經湊了過去,其余人繼續忙自己的。
不多時,陳舒又聽見身旁的女學者疑惑說:“這支發簪看起來很普通啊,為什么會放在這里?”
女學者拿著一支木質發簪。
陳舒轉頭仔細看了看,稍作思考:“我倒是想起了一個典故。”
“請說。”
“這是閉云縣志(俞)中記載的一件小事,說俞朝時期閉云縣有樁很著名的冤案,鬧到了殿前,但皇帝不太想管,于是他的心腹大臣就用了前朝圣皇的典故來勸諫。說圣皇時期也有樁冤案,婦人走投無路,在圣皇出巡時跪地苦求公道,隨即圣皇果然為她查明真相,還她清白。婦人以簪為報。天下人皆嘆圣皇仁心。”陳舒說道,“您可以去查查。”
“你是為了了解圣祖才找到這個典故的嗎?”
“差不多吧,我對俞朝興趣不大,但夏朝太遠了,留下的東西太少,倒是隨后的朝代記錄了很多關于夏朝的東西。”
“難怪陳教授要把你拉過來。”
“恰好知道而已。”
“謙虛了啊。”
女學者將這支發簪收好,再在盒子的標簽上寫下“民婦贈圣祖簪(待查)”這么幾個字。
隨后又有人找到了繡龍的服裝,大概是圣皇下朝穿的,款式和陳舒以前在某些古裝電視劇里看到過的皇帝常服很像。而隨后每個朝代都對之進行過改版,現在已經變得很陌生了。
陳舒還找到了一個很熟悉的東西:前世農村經常用來裝豬油的缽盆。
但是苦于沒想到相關記載,沒有有力依據,他也不能直接指著就說這是用來裝豬油的,只能寫“牡丹紋瓷缽”。
“這個頭骨杯很奇怪啊,印象中圣祖很少做這種顯示殘暴的事吧?”
“難道是張尺的?”有個學者下意識說。
“不像。”石教授提出反駁,“圣祖為什么要把自己愛將的頭骨杯放在這里?不應該厚葬嗎?”
“我覺得吧,可能是旭黎的。”陳舒稍作沉吟,“當時張尺死在越地,頭骨被越地祭祀旭黎做成了頭骨杯,可后來圣祖震怒之下親自前往越地殺了旭黎后,已將張尺厚葬,不太可能再把張尺的頭骨放在這里保存。而且看這個頭骨杯,都盤亮了,更像是圣祖為了報復旭黎,也將他的頭骨做成了杯子。”
說完陳舒咧嘴一笑:“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等以后要是發現張尺的墓了,打開一看就知道是不是張尺的了。”
“你說得有道理。”
“我猜的,也可能有其它來歷。”
“考古需要一些想象能力,咱們盡管想,不要有心理負擔。在把它寫在書上、公布給世人之前,完全可以暢快想象。”
“是。”
“這些東西清點完之后,我估計只會有少部分留在沅州,大部分會運到玉京,在玉京進行研究。”石教授對陳舒說,“到時候你要是有空就來幫我,我給你加學分,發工資。”
“好的。”
陳舒求之不得,但他還是說:“學分不要緊,多給點錢。”
石教授哈哈大笑。
幾日之后。
方體的發掘和文物清點工作基本完畢,如石教授所說,大部分物品被運往玉京,少部分送到了沅州博物館。但要等到學者們對它們進行檢測、研究之后,才可能放展廳里展覽。
秘境則屬于軍方。
據說上面不打算把這個方體做博物館了,準備就讓它留在美人山上,給游客們拍照用。
而之后陳舒還要去沅州博物館干活,做一些輔助工作,有工資拿,晚上回家則要繼續護體神光的解析工作。
還要修行。
還要和清清聊天。
還要看網上的小姐姐跳舞。
真是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