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張酸奶一口將這半杯藍莓酒悶了。
糟糕!竟然是靈酒!而且還是中階修行者適用的!
不過還挺好喝的…
微甜微酸,有明顯的藍莓香氣,有酒味酒香,但不苦不澀。
陳半夏瞄著她,眉毛一挑,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開口道:“好酒量,來來來,我給你倒上!”
“謝謝半夏…姐姐。”
“別喝太多,陳半夏的酒勁很大的。”陳舒在旁邊提醒道,怕她喝醉了發酒瘋,“吃菜吃菜,這里面有不少菜都是我的拿手絕活,我推薦你吃這一道,就你面前這道。”
“好的…”
張酸奶傻傻的答著。
現在的她如果讓學校的同學們、宗門的師兄師姐們看見了,肯定都不敢相信這是她。。
吃完碗中這顆芋兒,張酸奶又夾了一塊雞肉來吃,然后才聽從陳舒的意見,拿起盤中自帶的勺子,舀了一勺這個看起來像是豆腐又加了肥腸的菜,放到碗里。
里面竟然還有腦花。
只是腦花和豆腐顏色較近,不仔細看的話,會覺得它們是破碎了的形狀不規則的豆腐。
張酸奶長這么大只吃過兩次腦花,一次是在燒烤攤上,一次是在火鍋店里,幸好她對它沒有抵觸心理。就是覺得這道菜的混合有點怪怪的。
一口下去。
豆腐其實是類似紅燒豆腐的做法,湯汁濃稠,香氣厚重,與肥腸的香味碰撞出了十分奇妙的效果。
且豆腐每一塊都已十分入味了。
加上里面的小塊腦花,腦花的口感是非常細膩的,而且這種脂肪和膽固醇含量極高的、對現代人來說不太健康的食物偏偏就是有一種針對味覺的致命吸引力,吃下去非常滿足,為這道菜添加了更豐富的口味。
怪異的一道菜,但是極其美味。
“好吃嗎?”
張酸奶發現那沙雕青菜正在看自己,好像很有待客之道的樣子,自己也不能失了禮節:
“好吃!這叫什么名字?”
“豆腐肥腸腦花。一般只用豆腐和另外一種,叫豆腐肥腸或豆腐腦花,我三種都用了,所以叫這個。”
“好吃!”
“這是劍豬的腦花,你多吃點,可惜只有這一副,有點少了。這么大一盤菜,應該加兩副進去的。”
“好…”
張酸奶又舀了一勺到碗里,突然覺得這沙雕青菜也挺好的,并沒有群里那么討厭。
等等!
腦花?
他嗎的!!
張酸奶忍下了這口氣。
隨即挨著挨著吃起了其它菜。
回鍋肉是吃過的,但是這道似乎有點不一樣,里面有些亮晶晶半透明的東西,乍一看以為是肥肉,但張酸奶憑借著劍修的敏銳視覺,一眼看出它并不是肥肉。
夾起來嘗一塊。
軟軟糯糯,油滋滋的,但一點不膩,反倒裹滿了肉香,竟似乎比肉還好吃,也是個新奇玩意兒。
香辣蝦可太好吃了!
張酸奶也學著陳半夏,不剝殼,直接夾起就塞進嘴里,蝦殼脆脆的,里面全是肉,很入味,又香又辣。
水煮肉片是從未吃過的,重麻重油重辣的口感一下給她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家常魚是酸辣口的,重酸輕辣,很下飯,感覺湯料用來吃面肯定絕了。
魚肉也很細膩,且沒有刺。
酸辣大白菜也很下飯。
五香耙土豆被煎出了鍋巴,外殼有些硬脆,里面耙軟,有很香的辣椒粉和孜然味道,像是小攤出品。
怎么會每道菜都這么好吃!?
好吃都還不算,又好吃又新奇!
明明有兩道菜自己吃過類似的,可卻像是從未吃過一樣!
張酸奶什么也不去想了,一心只用在吃飯上,吃得有點回不過神來。
每次陳半夏叫她碰杯的時候,她就端起酒杯來飛快的與她碰一下、喝一口,其余時候都在盡全力與這些菜戰斗著,甚至比師門里的論劍比拼時還更投入幾分。
一時吃得大汗淋漓。
只有吃飯時不用去思考那些令自己不敢相信、沖擊自己認知、讓自己覺得自己是個傻逼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
“嗝”
張酸奶打了個嗝,桌上的菜已經少了很多了,香辣蝦最先被吃完,而她也已經很飽了。
桌上其余幾人都沒怎么吃了。
張酸奶瞄了眼她們。
陳半夏的筷子平放在碗上,她端著小酒杯,美滋滋的小品著。
小姑娘只認真吃著五香耙土豆。
桃子蹲坐著舔著爪子。
寧清則端著碗湯,一邊吹著湯的熱氣,一邊低頭將嘴唇湊近碗沿,小口小口的品著。
沒記錯她應該喝第二碗了。
那沙雕青菜則笑吟吟的看著她:“要不要吃飯?”
“我有點飽了。”
“那你有沒有發現,我做的幾乎每道菜都很下飯。”
“好像是。”
“事實上它們每道菜的最正宗做法就是和著飯一起吃。比如豆腐肥腸腦花、家常魚、酸辣大白菜,和著飯吃簡直是兩種不同的味道。”
“飯在哪里!!!”
“廚房,不在電飯鍋里,在那個蒸鍋里。”
張酸奶端著碗就走了過去。
不多時,她又回來了,一碗疏松粒粒分明的瀝米飯裝在碗里,她二話不說,一坐下來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豆腐肥腸腦花拌在碗里,低頭猛刨。
這尼瑪也太香了!
兩分鐘后。
一碗白米飯下肚,張酸奶已經感覺很撐了,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長呼了一口氣,目光略顯渙散。
稍作猶豫,她又毅然決然的起身,又去盛了一碗。
劍修不怕困難!
五階劍修,肉身超越鋼鐵,不可能把胃撐壞的,即使再吃兩碗米飯,也可以用強大的力量將之壓縮。大不了就是消化的時間長了點,肚子脹的時間長一點。
這些都是小事!
吃一頓這樣的菜可不容易!
孰輕孰重還是得分清。
三分鐘后。
又是一碗米飯下肚。
豆腐肥腸腦花和酸辣大白菜被徹底消滅干凈,連湯都拌進飯里吃掉了,家常魚也只剩下魚的骨架,所有肉和里面的泡菜類配菜都被她用來拌飯吃掉了。
“好撐…”
張酸奶心里默默說著,抬眼一看——
寧清依然端著一碗湯喝著。
這是第三碗了吧?
這什么湯,這么好喝的嗎?
寧清可不常表現出這么明顯的口腹之欲。
張酸奶下定了決心,稍作休息,也去舀了碗湯,舀了滿滿的一碗,酸蘿卜和鴨肉也分別舀了點。
一口下去,酸溜溜的。
于是一碗湯下肚。
張酸奶開始后悔了——
這水怎么壓縮啊!?
張酸奶終于放下了筷子,乖巧的坐著,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吃了。
這一肚子東西,怕是要消化到晚上!
晚上可不能再吃了!!
目光一瞥,陳舒因為吃芋兒雞不慎將油滴到了左手上,寧清淡淡的扯過一張衛生紙,親手為他擦掉,那時她的神情平靜如常,好似這樣的動作對她來說也平靜如常。
張酸奶表情麻木的看著,只是覺得更撐了。
“吃好了嗎?”
“吃好了。”
“蛋糕吃嗎?”
“晚上吃吧,吃不下了。”
“那收拾桌子了。”
“我來收拾!”小姑娘踴躍發言,并一臉嚴肅的看向姐姐,“因為今天是你生日,我來收拾碗筷,等我過生日的時候清清你也要幫我收拾!”
寧清懶得理她。
倒是陳舒疊起空碗,滿臉笑容。
今天戰績不錯——
家常魚消滅,香辣蝦消滅,酸辣大白菜消滅,豆腐肥腸腦花消滅,苕皮回鍋只剩幾片肉了,芋兒雞由于做得實在太大一盆了,還剩一小半,水煮肉片剩了點素菜,五香耙土豆也被消滅。
這是對一個廚師最大的褒獎。
酸蘿卜老鴨湯很有意思,和以前一樣,湯被喝完了,肉留在里面。
嘿——
下午摻點水進去,晚上又是一鍋湯。
陳舒一邊收拾一邊盤算著。
張酸奶和陳半夏這時也站了起來,踴躍的要來幫忙,陳舒嘆了口氣,詛咒發作,索性讓給了她們。
實在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把能利用的剩菜放進冰箱,其余盤子里如果有明顯殘留,就倒掉,沒有的話就直接放進洗碗機就好了,炒鍋和灶臺他在做完菜之后就習慣性的收拾干凈了。
幾分鐘后。
張酸奶走出廚房,走到院子里,甩了甩手上的水,抬頭一看——
寧清和陳舒并排坐在院中秋千上,桃子正躺在陳舒大腿上,露出肚皮,陳舒的手在它肚子上使勁揉捏。
滿地鮮花中,秋千輕輕搖晃。
張酸奶已經徹底麻木了。
張酸奶還看見陳舒在擼貓的間隙中,雙手來回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聽里面酸蘿卜老鴨湯晃動的水聲…現在她才知道為什么瀟瀟這么一個高冷的小姑娘會做出這種沙雕動作。
麻木,徹底麻木。
張酸奶摸出手機。
之前吃飯時由于太過震驚,認知出現了動蕩,她忘記了拍照,不過剛剛收拾的時候,她已經添加了陳舒姐姐的飛信,并將她拍的照片要了過來。
奶奶總說:青菜做的飯 無名人士:看起來很好吃!
眾妙之門:確實眾妙之門:煙火氣很足啊眾妙之門:師兄你想不想吃青燈古佛 青燈古佛:…
浩然正氣:沒叫沙雕青菜了浩然正氣:/嗑瓜子就叫羅懷安算了:都是些什么菜 奶奶總說:給你們介紹,分別是…
奶奶總說:有一說一,太雞兒好吃了!
奶奶總說:之前聽無名說沙雕青菜做的羊肉湯好喝,我還以為是他客氣,現在一吃,直接臥槽了 浩然正氣:你現在和他在一起?
奶奶總說:他和我室友在一起呢,我在后面偷窺他們浩然正氣:/嗑瓜子 奶奶總說:???
奶奶總說:你他嗎就只有這一張圖?
浩然正氣:/啃西瓜 奶奶總說:…
正巧這時,后面傳來了聲音:
“酸奶姐姐。”
張酸奶回頭時,只見小姑娘站在她身后,俏生生的,板著一張小臉看著自己:“姐夫說晚上吃完飯,下午我帶著你和半夏姐姐出去玩吧?”
“這個…”
“出去玩吧?”
“我有點撐…”
“出去走走吧?”
“我有點醉…”
“出去吹吹風吧?”
“好吧…”張酸奶只得答應下來,“那清清和你姐夫去嗎?”
“他們不去。”
“為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問?”
“我不問。”
“你不問怎么知道他們不去?”
“他們不去。”
“哦哦。”
小姑娘表情嚴肅,說的話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