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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偷外賣的可太惡心了

  練武場上,在叱吒呼喝聲中,三道身影你來我往,斗得激烈絕倫。

  斧噼棍落,打在地上,激起飛沙走石,站在邊上仆從看得觸目驚心,竟有種昏天黑地之感。

  多了索超確實不同,這位小哥送完單子后,直接回到自己租借的小屋內,取了斧子,前來以武會友。

  三人原本約定是各自為戰,但僅僅過了十合不到,盧俊義和索超就不得不聯合起來,應付那鋪天蓋地的霸道槍風。

  這兩人都是豪勇之輩,即便是索超整日忙碌于美食之間,許久不曾真正活動筋骨,氣勢上也不僅沒有衰弱,反倒生出一股厚積薄發的氣勢。

  “喝哈!!”

  打得興起,這位大漢將衣衫一拋,赤裸著魁梧的上身,隆起的肌肉如磐石般不可動搖,披頭散發,勢若獅虎,暴起一聲震天大吼,將大斧揚起,狠狠噼了過來。

  面對氣血澎湃,一往無前的攻勢,李彥也見獵心喜,槍尖一亮,綻亮若星辰橫空,迎了上去。

  在雙方即將正面交擊的一剎那,槍身一轉,一式不可思議的龍轉身,槍尖點向斧背,槍桿則抽向從一側攻來的盧俊義。

  索超招式用老,已經來不及改變,干脆勐一咬牙,改噼為砸,如泰山壓頂,重重轟至。

  “鐺——”

  炸響如山崩地裂,周遭的仆從感到頭暈眼花,再也不敢停留,齊齊往后退去。

  比他們退得更快的是索超,他整個人幾乎飛起,手臂往后拉動,險些握不住大斧,只能眼睜睜看著繼自己之后,盧俊義也被挑飛起來。

  而李彥衣袂激蕩,身子側立,手中的長槍耀出萬千虛影,排山倒海般的攻勢緊隨其后。

  兩人想要反擊,卻發現那一團團槍勁在四周爆開,居然準確的預判出他們每一個動向,最后只能什么都不干,僵直地落地。

  盧俊義露出由衷的贊嘆:“哥哥這招槍法實在精妙絕倫,倘若真的下殺手,我們定無幸免之理…”

  李彥微笑:“這招冷月索命舞,確實是極為高深的槍法,我將它的技巧剝離出來,才有剛剛的效果。”

  索超則愣神后嘆道:“剛剛俊義所言,我還不信,如今才知林兄武功之高,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李彥道:“索兄弟的斧法大刀闊斧之下,還能藏有幾分細膩,也是追求剛柔并濟的境界,只是氣血激蕩,難以收遏…多說無益,再來體會吧!”

  索超握緊巨斧,大笑一聲:“來!”

  三人又戰在一起,越打越是酣暢淋漓。

  李彥對比不同的天罡星之間的武力和氣血,暗暗點頭。

  相比起大唐時期的勁力之路,此世的武道走氣血之路,靠著不俗的根骨資質,入門可以說更加簡單,許多江湖中人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傳承,自己摸爬滾打,也能有不小的能耐。

  但如此一來,上限就難免較低,轉化成戰斗力時更難以拉開差距,這也是為什么盧俊義被定為武力天花板,但能跟他過招的大將并不少,除非對方實在過于弱小,否則很少有壓倒性勝負的情況出現。

  不僅是盧俊義,原劇情里梁山有五虎八彪,索超就是八彪的一員,可如果選兩個人出來單挑切磋,都是能過上百八十招不分勝敗,或許五虎確實強過一線,但優勢真的不太明顯。

  站在李彥這個層次,他所追求的,自是擴大這份優勢,拔高氣血武道的上限。

  當然路要一步步走,不可好高騖遠,李彥目前所為,還是將自身的槍法徹底大成,因此一遍遍試演著絕學,盧俊義和索超則一遍遍地被打退打趴,反省著自身的不足,體會著難得的進步。

  足足打了一個多時辰,太陽西下,三人這才罷手,入屋內用餐。

  盧俊義上了餐桌,又開始大快朵頤,補充消耗的體力,再喝一大口酒,忍不住高呼道:“痛快啊!以前打熬筋骨,壯大氣血,何等枯燥,還是在哥哥這里打得痛快!”

  索超也道:“我生平最為自負的,就是一身武藝,此次當真是甘拜下風,多謝林兄指點!”

  李彥微笑:“何必言謝,有兩位兄弟在,我也獲益匪淺,大家共同進步便是。”

  盧俊義和索超顯然不這么認為,一面倒的強弱,可不正是指點么,只是兩人性情豪爽,也不會反復念叨,只是記在心里,大口吃喝起來。

  不多時喝到微醺,索超看著桌上的美食,職業技能發作:“會仙樓的玉板鲊、駝峰角、仙春靡…果真美味!”

  盧俊義想到這些年索超信中的吹噓,把自己饞癮勾得十足,既是沒好氣,又為他鳴不平:“你一身好本領,當‘索喚’也太屈才了,何不直去京營禁軍內,得將領賞識?”

  索超苦笑:“我原與你想得一樣,但那京營禁軍,當真是一群酒囊飯袋,還特別排外,聽我大名府口音就已多加敵視,更妄論得上賞識。”

  “當時也是情急,受牙人所誆,說給我指一條明路,既能展現武力,又可每日見到達官貴人,我信了他的鬼話,結果…”

  “結果就成‘索喚’了!”

  李彥受過專業訓練,臉色毫無變化。

  后世有位算命先生,對某位小哥也做過類似的批命,二十四歲黃袍加身,餐餐大魚大肉,結果糟老頭子壞的很,算的真特么準…

  當然外賣小哥在這個年代,稱呼十分文雅,叫做“索喚”,最初是從宮里傳出的,宋仁宗就喜歡訂外賣,所以出現了“御前索喚”,后來傳入民間,別說達官權貴,就算是百姓有時候也會點外賣。

  大名府的餐飲遠不如汴京發達,這項業務并不盛行,盧俊義好奇道:“這‘索喚’每月收入如何?是否見的都是京中高官?”

  索超嘆了口氣:“送餐的費用是很貴的,我們先將食物送到各家,等到客人用完餐后,還要再度登門將食盒收回給店家,得跑兩次腿,十分辛苦,但大部分的錢財都被店家拿走,自己能得的跑腿費剩不下多少。”

  “至于那些食客,倒都是客官,我所言的吃遍七十二家正店,怕是只有王孫公子了,至于普通京官,僅僅是在路邊的腳店中吃上一頓,差距大得很…”

  “我起初也不想干這‘索喚’,但留京城,大不易,錢財已經用了干凈,又不想一事無成回河北,那就只剩賣一把力氣的活了!”

  盧俊義先是沉默,然后又振奮地道:“真是苦了兄弟了,那些狗官瞎了眼,竟不賞識你的豪勇!但不要緊,我們可以做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讓世人都對我等刮目相看!”

  索超聽他說得這么亢奮,也不禁期待起來:“何事?”

  盧俊義擲地有聲地道:“蕩平無憂洞!”

  索超愣了愣,眼神暗澹下來:“朝廷近來確實有意剿滅無憂洞,街頭巷尾都在傳,但依我所見的京城禁軍,絕對奈何不了無憂洞,便是那西北軍,恐怕也難以在那樣的地方施展開拳腳。”

  李彥目光一動,索超這般急性子,行事免不了帶著幾分魯莽,為何有如此老成之言?

  他立刻問道:“索兄弟對無憂洞有過深入了解?”

  索超握緊拳頭:“說來我就氣憤,那群賊子當真下作,居然偷我所送的食盒,幸得店家寬宏,否則一月的辛苦錢,都賠不起那一餐…”

  李彥眉頭揚起,正色發問:“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食盒在哪里被偷?你又怎么知道是無憂洞所為?”

  索超愣了愣,偷外送的行徑確實極為惡心,但不太明白這位為何關心此等小事,回答道:“就是月前的事,我在鐵薛樓送餐,當時正好樓前一車貨物翻倒,我上前幫忙,回過頭食盒就不見了…”

  “當時我隱約間看到一道身影,一路追過去,到了一處溝渠入口,嗅到酒食的香氣,大怒之下追了進去,卻在里面迷路,險些出不來!”

  說到這里,索超露出心有余季之色,李彥則繼續問道:“你從無憂洞出來后,鐵薛樓之人是如何說的?”

  索超道:“自然是將我責罵一頓,要讓我賠償食盒的費用,還是掌柜寬宏,罰了我十貫錢,將此事揭過…”

  李彥皺眉:“罰你十貫錢?這還是寬宏么?”

  索超道:“此事確實是我疏漏,賠那酒樓錢財,也是應當,那一頓單單是飯菜錢,就要二十貫,還要算上食盒的丟失,如此算來,掌柜只要十貫,是個善心的了!”

  李彥看著這位靠著自身力氣在汴京街頭揮灑汗水的漢子,暗暗嘆息:“有些事情不是表面這般簡單…”

  盧俊義旁聽,突然開口道:“哥哥,這鐵薛樓不會就是給無憂洞送糧食的地方吧?”

  李彥道:“如今還不能確定,只是正店處于鬧市之中,無憂洞的賊人一般不會去那些地方行竊,尤其是近來這段時間,但如果本來就是取物,再順手牽羊的話,就說得通了…”

  索超先是愣住,然后聽了盧俊義的解釋后,眼睛緩緩瞪大:“依你們的意思,那鐵薛樓故意縱容,讓無憂洞的賊子盜走食盒,還要我賠錢?那十貫錢,我跑了多少路才掙到的啊!”

  怒發沖冠的他再也忍受不住,就要狂沖出去,但李彥早有準備,探手按住:“先別沖動!”

  索超不由自主地停下,就見這位今日剛剛相識的人起身,盧俊義自發地跟在身后:“我們一起去鐵薛樓,查明真相,為你作主!若他們真敢跟無憂洞勾結,在這個時候運給賊人糧食,汴京以后,就剩七十一家正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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