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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上官婉兒,梅花內衛未來的執掌者

  按照歷史上唐朝飛錢的展開,初期的信用累積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先是各州進奏院,也就是駐京辦事處,小規模的展開這項業務,見切實可行,民間的商人才涌入。

  這其中肯定會發生貪污腐敗,拒不認賬的事情,但由于商賈運輸錢帛實在不便,路途上風險更大,其實就是兩害相權取其輕。

  官員只要不克扣的太狠,很多商人就認了,想要盡善盡美本來就不現實。

  李彥知道,由于民間本來就有飛錢業務,這項提議的通過率很高。

  但具體向誰提出,學問很大。

  直接向李治上書最方便,可近來各地官員頻頻調整,加以平衡,李治一旦決定由朝廷推廣飛錢,勢必是政治斗爭的延伸。

  打動武后也不難,這位皇后正在攬權階段,肯定會加以推動,收攏民心,為重回天后之位造勢,不過如果引起李治忌憚,容易被打壓。

  太子最關注民生,由他主持最純粹,但儲君之位敏感,此事利潤極大,萬一被利用,指不定是害了太子。

  想到這里,李彥決定一碗水端平。

  這三個都不合適,改換另一個目標。

  有了主意后,他點頭道:“我盡量吧!”

  雖然外甥沒有打包票,但謝掌事知道,這件事成功有望。

  他大為興奮之后:“那我謝氏可以搶占先機!”

  李彥搖頭:“飛錢業務就算能成,也要徐徐圖之,此事風險極大,一旦牽扯過深,想要脫身都難,別想著搶占先機。”

  對于飛錢,最為迫切的是蜀商,因為蜀地真的太難行了,相比起來,江南漕運發達,交通其實是很便利的,謝氏跟著瞎起什么哄。

  謝掌事吸了口氣,也恢復冷靜:“我明白了!”

  李彥又道:“只要朝廷有此意向,宣告民間,勾住蜀商之心,讓他們老實辦事,就容易多了,飛錢之事你們不要深入,但聯系蜀商倒是可以去做,借雞生蛋,明白么?”

  謝掌事目光一亮:“借雞生蛋,此言大妙,我回去就跟阿姐說!”

  李彥看了看周圍豪奢的裝潢,起身道:“這間憶相逢不錯,是自家產業用得也舒心,不過轉到我的名下就不必了,都是一家人,別那么客氣,有重要的事我會予以照顧的,好嗎?”

  謝掌事立刻道:“好!好!”

  這位年輕外甥的言下之意很明確了,雜事就別打擾他,更別用他的名聲出去招搖。

“阿舅,那  我就告辭了!”

  李彥行禮離去,謝掌事趕緊把心腹管事招過來,嚴肅的道:“以后不允許將內衛李機宜與我們的關系出去亂說!”

  管事頗為失望,領命道:“是!”

  關照了手下,謝掌事舒了口氣,又禁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管事奇道:“小郎不準我們用他的名義,掌事為什么還如此高興?”

  謝掌事瞥了他一眼:“蠢話!能有這么出息的外甥,來日方長,還怕我謝氏挺不起腰桿?哈哈,今日確實高興,拿酒來!”

  另一邊,李彥騎在獅子驄上,一路上目露思索。

  目前有兩件大事,找出朝堂叛賊,出使吐蕃。

  相比起前者,后者更需要做好萬全準備。

  比如吐蕃人需要的茶,女兒國的信件,對祿東贊的了解,能收蜀商之心的飛錢…

  如此種種,有備無患。

  對了,他還有個朋友,在吐蕃境內。

  小明王鳩摩羅。

  “六郎!”

  正想著那位天底下能和貧僧打成平手的沒有幾人,角落里傳來呼喚聲。

  李彥做了個手勢,到衛國公府上,將獅子驄交給仆人,入了大門樓,才看向旁邊的陰影:“崇儼,怎么了?”

  明崇儼站在陰影里,眉宇間帶著焦急:“不好了,王宏敏突然病重,有身亡的危險。”

  王宏敏是審問賈思博的八位嫌疑人之一,任刑部郎中,體格健壯,孔武有力,年輕時也是勁力有成的人物,因此嫌疑很大。

  李彥臉色微變,二話不說,直接翻墻而出,運起輕功,開始飛奔。

  明崇儼在后面暗暗一嘆。

  都是我把六郎給帶壞了。

  他飛速跟上。

  兩人之所以不騎馬,是因為徐成功的府邸也在平康坊,直線距離并不遠。

  他們飛檐走壁,很快到了府外,聽到里面一陣喧嘩,有哭泣聲傳出。

  那哭聲的悲傷,比給崔守業送行時,真切多了。

  李彥發問:“到底怎么回事?”

  明崇儼道:“他有家傳氣疾,突然發作,來勢洶洶,剛剛醫生判斷,恐怕過不了今夜。”

  李彥皺眉:“王宏敏一向體格強壯,怎么突發疾病如此嚴重,是不是有外力影響?”

  明崇儼道:“我請教了劉師叔,他都沒有看出有中毒的跡象,而根據徐府上的人說,王宏敏的身體其實一直不太好,

  是表面強撐,此次病來如山倒,才發作得特別厲害,從上下口供來看,這點不假。”

  李彥此時已經來到了后宅,往斜下方看去,就見一位中年男子躺在榻上,周圍圍著一圈家人,已經在交代后事了。

  別的醫生或許還會看錯,但孫思邈的親傳弟子劉神威都看不出中毒,中毒的情況就很小了。

  李彥目光一動:“不排除這個可能,王宏敏真的是病死的,但兇手也早就準備利用這一點,把罪責推到他身上。”

  明崇儼恍然:“六郎的意思是,兇手故意選了這個表面健康,實則身體很差的刑部郎中,作為事后追查的掩護?”

  李彥問:“王宏敏是第幾日去審問賈思博的?”

  明崇儼道:“第五日。”

  李彥道:“如果兇手是五日前去審問的,事后就要唆使王宏敏也審問,如果兇手是第五日后去審問的,則完全不需要做額外的事情…麻煩了!”

  明崇儼臉色難看:“是啊,王宏敏一死,其他七位嫌疑人中,就算有兇手,也可以咬定不放,除非我們抓到真憑實據,否則這案子就永遠不能公開審理。”

  “阿耶!!阿耶!!”

  此時下面傳來悲呼聲,李彥和明崇儼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徐府。

  兩人默然著走了一路,回到衛國公府后,明崇儼突然道:“梅花內衛不可能一直將人手,用在監視那七個嫌疑人身上,如果那個叛逆永遠不再出手,此事或許會不了了之…”

  李彥喃喃道:“懸案嗎?”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時間表格。

  第一天到第六天,刑部員外郎宋慈都有多次審問。

  第四天,內衛機宜使黃震和鄭經一起審問。

  第五天,刑部郎中王宏敏審問。

  第六天,大理寺丞李謙孺審問。

  第七天,內衛機宜使沈巨源審問。

  第八天,內衛閣領丘英審問。

  第九天,大理寺少卿徐輝審問。

  最后第十天,李彥審問,藏在賈思博體內的唯識勁發作,讓他變成了活死人,再也無法開口。

  宋慈、黃震、鄭經、王宏敏、李謙孺、沈巨源、丘英、徐輝。

  無論親近關系,李彥將這八個人列為嫌疑人。

  現在已經死了一個。

  李彥卻不準備放棄,開始踱步:“事到如今,得從唯識勁入手。”

  明崇儼跟在后面:“可窺基大師是得道高僧,

  連陛下都很尊敬,他沒有理由參與到這種案子里來…”

  明崇儼口中的窺基大師,是玄奘弟子釋窺基。

  此人是尉遲敬德的侄子,年少時放蕩不羈,在十七歲時奉命出家,然后一發不可收拾。

  慈恩寺的主持是普光大師,但他也親口承認,要論佛法的精深,自己不如窺基大師多矣。

  李彥道:“我見了窺基大師,這位得道高僧一心參悟佛法,編寫經書,足不出戶,不會以唯識勁害人,但窺基大師也告訴我,此勁乃是不傳之秘,別說學會的難度,就算是想要接觸到都是千難萬難,兇手到底是怎么獲得的?”

  明崇儼道:“此事確實古怪。”

  李彥道:“我本來想學一學此勁,窺基大師卻說與我所習的勁力有沖突,我練了百勝勁,就不可再修唯識勁,反之同理,這說明兇手是專修佛門勁力的強者,可八位嫌疑者,又沒有一個符合這條件,崇儼,你怎么看?”

  明崇儼擺爛:“貧道覺得,要不算了?”

  李彥無語:“此事你要多多留心,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叛賊從此偃旗息鼓,那人若是默默積蓄,弄出個大事件呢,到時候就徹底被動了!”

  明崇儼悚然一驚:“是!是!”

  聽他沉默,李彥眉頭微動,又想起了白天內侍省查詢的情況:“那位容娘是掖庭出來的吧,她認不認識江南案齊縣令之女,張陽的未婚妻子?”

  明崇儼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道:“六郎,她認識齊氏,不單是她,你其實也見過齊氏的。”

  李彥不解:“我也見過?”

  明崇儼道:“齊氏也是梅花內衛的一員,化名為葉娘子,潛在周國公府為內宅管事,后來帶入宮中,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李彥腳步停下,半響后才喃喃道:“居然是她…”

  見他情緒明顯低落下去,明崇儼安慰道:“六郎不必自責,江南案大白,貧道為師父報了血海深仇,齊氏父親的冤情也被洗清,這都是因為你,而我們梅花內衛…或許終有一日是此下場!”

  李彥想到明崇儼原本的結局是被刺殺而亡,長嘆一口氣:“賀蘭敏之常常打死婢女,葉娘子助紂為虐,她那時被抓我毫不同情,只是沒想到是江南血案,將她逼到了那個地步…梅花內衛很喜歡在掖庭罪女內挑選嗎?”

  明崇儼點頭:“不錯,那些罪女被選中調教后,極為忠誠。”

李彥腦海中閃過下午在宮中見到的小娘子,暗道不對勁:“既然要培養梅  花內衛,宮中就該傳授知識,為何還要跑去蘇毗貴女那邊學習?”

  他問道:“掖庭內有個六七歲大的小娘子,不會也是梅花內衛吧?”

  明崇儼詢問了樣貌,苦笑道:“她就是容娘的女兒,還在襁褓時就被抱入掖庭,十分聰慧好學,已經被選為最小的梅花內衛,很得看重,平日里跟著蘇毗女子一起,連蘇毗的語言她也學會了,正好聽聽那些罪女有沒有別樣的心思。”

  “連六七歲的孩子都培養去當特務…等等,還在襁褓中就被抱入掖庭?”

  李彥心中對梅花內衛愈發厭惡,卻又想起一個人來:“容娘是哪家的罪女?”

  明崇儼道:“她是上官公的兒媳,上官公曾經對我明氏有恩,貧道在梅花內衛中,也最了解她的情況。”

  宰相上官儀,男丁滿門抄斬,女眷發配掖庭。

  而容娘既然是上官儀的兒媳,她的女兒自然是上官婉兒。

  李彥目光動了動:“那小娘子得到誰的看重?”

  明崇儼眉宇間露出忌憚:“她得尚宮看重,尚宮是掖庭里專門調教梅花內衛的女官,年紀很大,據說前趙國公時就在位了,經過她調教出來的罪女,都能最快勝任梅花內衛之職。”

  李彥想到了容娘。

  無論是都知娘子的假母,還是竇氏商會的奴役,容娘都能扮演得得心應手。

  要知道七年前,她還是宰相之子的正妻,這份改變,就出自于那位尚宮之手嗎?

  明崇儼又嘆息道:“容娘很不希望她的女兒被尚宮看重,但在掖庭,不得看重的又會死得悄無聲息,是福是禍,難以言說!”

  李彥有意無意地道:“尚宮既然一大把年紀,那小娘子又是聰慧伶俐,指不定是要傳承所學,將她培養成傳人?”

  明崇儼眉頭一動:“六郎的猜測,還真的不無這種可能,容娘說過,尚宮培養其他罪女時,從來沒有那么費心過…”

  “上官婉兒,梅花內衛未來的執掌者?”

  李彥隱隱明白,武則天到底是怎么從李治手里,把梅花內衛的控制權奪過來了。

  李治恐怕萬萬也想不到,武后報復,將上官儀滿門殺得就剩下女眷,結果上官婉兒最后還會投靠武后。

  世事難料。

  最難料的是,還被他知道了。

  這雖然僅僅是猜測,但李彥已經振作精神:“崇儼,你想改變梅花內衛,不再發生葉娘子那樣的悲劇嗎?”

明崇儼聞言苦笑道  :“怎么可能改變呢,從我們當上梅花內衛的那一刻起,來日就已注定。”

  李彥道:“有時候不試一試,是怎么也想不到結局的。”

  明崇儼敷衍地點了點頭:“好吧!”

  李彥走入屋內,就在明崇儼以為談話結束,準備離去時,卻見一股光亮照耀過來,驅散了腳下的黑暗。

  他看著窗邊拿著燭火,對著自己微笑的李彥,心頭一顫。

  片刻后,明崇儼稽首行禮,再度遁入黑暗中時,突然有了盼頭。

  或許…

  未來真的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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