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唯道永恒
伏影星域。
這里已接近云夢仙域的邊緣地帶，物產資源相當豐富，而且是云夢天宮萬年前遭劫以來，依舊牢牢把控在手里未能丟掉的重要領地之一。
只因這里出產的十余種特殊資源，是宗門里的女修們易經洗髓、奠定道基根本離不開的資糧，因此當年的云夢天宮高層盡管處于內外交困的境地、仍不惜血本保住了這里。
某處方圓三十余萬里的浮陸上空，滾滾赤黑魔氣遮天蔽日、匯聚成重重云層，將視野內的一切景物盡數吞噬，令人窒息的威壓緩緩逼迫下來，似有若無的魔音在云層深處回蕩。
半空中，雪冰璇、程羽藍諸女聯手結成大陣的核心，外圍則是上百位元仙層次的女修，在最外層還有近千名羽化境、登仙境層次的女修一起，眾女修的氣息法力貫通一體，合力對抗著天穹上來襲的魔族后裔軍團。
遠遠地看去，就是一團碩大而美麗、寶光熠熠的金色花朵，正在被厚重無比的赤黑色云層包裹著，無數太古魔蛇似的烏光一層層地纏繞上來消磨著花瓣的邊緣，又有大蓬的黑色血雨灑落，瘋狂吞噬著大陣的光華。
雙方的爭持廝殺已有一段時間，但云夢天宮的女修絲毫不落下風，一道道長達萬丈、雪亮刺目的凌厲劍芒在空中來回縱橫，宛如無數狂暴的蛟龍飛舞，時不時就會沖進魔云深處大肆絞殺。
偶爾還有幽藍彗星拖著長長的尾跡掠過，化作無數針影飛刺；金色葫蘆虛影若隱若現，噴吐出滾滾火云，焚化一切；造型古樸優美的豎琴橫亙高空，道道近乎實質的音波化為滾滾波濤，將方圓千里的魔云盡數震碎。
伴隨著陣陣凄厲的嘶吼聲，無數隱匿在云層深處的魔族后裔被那劍芒和各種法寶攻擊所斬殺，殘缺不全的肢體內臟混雜著血漿，如同傾盆大雨自空中灑落。
“大家小心點，穩住，切記不要冒進！”
雪冰璇作為大陣的核心，當仁不讓地接過了指揮之責，接戰以來沉著冷靜、有條不紊地調度應對著，給來襲的魔族后裔造成了大量殺傷，但自身的傷亡微乎其微。
此番來襲的魔族后裔軍團規模極其夸張，但并沒有太過難纏的對手，其中實力最強的魔裔都不過真仙境界，因此雪冰璇并不擔心，只要眾多師姐妹穩扎穩打，遲早會將這些異類消耗一空。
就算是對面突然有厲害人物冒出來，以大陣的威能也可支持一段時間，讓大師姐有機會召喚支援，隱匿在暗處的太上長老們也會視情況出手。
雪冰璇諸女都已是真仙后期境界，手中所用的均是初品后天靈寶級的飛劍，殺傷力相當駭人，一次全力出手就能夠將方圓千里的魔族后裔盡數清空，恐怖的劍氣彌漫虛空，處于中心區域的魔族后裔基本都會被碾成齏粉，連尸骸都難以保全。
冷酷的殺戮持續了數個時辰，下方的大地上，魔族后裔的殘缺尸骸已是堆積如山，漆黑的血液匯聚成河流，然后流入某些低洼地區、又形成了多處面積頗大的湖泊。
這些異類身上的毒性極其勐烈，哪怕就是死了，其尸骸和血液也是相當要命的污染源，一具悟玄境的魔族后裔尸體，就能夠禍害方圓十里的地域，使其變得寸草不生，事后清理凈化起來相當麻煩。
幸好這片浮陸環境不佳，歷來只是作為資源礦場而存在，并無多少凡人百姓居住，否則就算打退了魔族后裔的攻勢，無辜殞命的生靈也會多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又堅持了一個多時辰，眼看著己方的損失越來越夸張，而對面女修組成的大陣卻絲毫沒有崩潰的跡象，反而愈戰愈勇，魔族后裔中的統領級存在終于萌生了退意。
一刻鐘后，隨著魔云深處響起連綿不絕的詭異咆孝聲，海量的魔族后裔軍團驀地一滯，旋即如潮水般滾滾退去，很快就脫離了大陣的攻擊范圍。
“大師姐，我們追不追？”洛婉卿問著。
“不必了，”
雪冰璇搖了搖頭：“須謹防有詐，這些異類的智慧程度可不遜色于人族，再說有太上長老們在，它們既然敢來，那就根本跑不掉的。”
果然，那些異類軍團遁入虛空后還沒飛出多遠，就見得一面寒光凜冽的血色戰旗輕盈地舒展開來，眨眼間彌天極地，幾乎籠罩了整片天幕。
滾滾魔云中，數量眾多的異類軍團根本沒能做出像樣的應對，就被那血色戰旗通通卷了進去，只聽得陣陣模湖不清的慘叫聲傳出，然后就沒了聲息。
“呼…我們這么多姐妹，累死累活地殺了好幾個時辰，結果居然還抵不上煜鶯長老這一下子，真的是打擊人呢！”洛婉卿頗有些郁悶地滴咕著。
祁雅瀾白了她一眼：“人家可是巔峰太乙金仙，高了現在的我們足足三個大境界呢，那面血色戰旗也不是尋常靈寶，還有什么想不通的？”
真仙以后的境界，實力差距猶如天塹之別，因此想要突破也越來越困難，很多仙人平白蹉跎百萬載歲月，直到壽元瀕臨枯竭時，都難以窺得更高境界的門徑。
“說得也是，不過有小師弟在，將來遲早有一天，我們同樣會踏足太乙金仙境界的，就算是大羅金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呢！”程羽藍微微笑道。
這話是以神念傳音，畢竟不能讓外圍的那些師姐師妹們聽見，她們幾個心里明白就好。
諸女相視而笑，只要用心守護秦沐凌成長起來，將來她們都是大道可期，長生有望，比什么樣的際遇機緣都好使。
虞冰華妙目流轉，看了看下方滿目瘡痍的大地，微微嘆道：“可惜小師弟不在這兒，不然這地方凈化處理起來應該很容易的，恢復原樣也是指日可待。”
“沒關系，等將來他可以出門走動了，處理這些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還可以收獲不少天地功德呢！”洛寰說著。
那些至尊級道統勢力、包括云夢天宮當然有凈化改造浮陸環境的神通手段，可惜只有真仙以上的強者才可以使用，而且消耗奇大，效率也不盡人意，因此應用得不多。不是某些非常重要的地域，宗門高層通常都不愿費這個力氣。
只有道庭財大氣粗，人力物力極度充裕，在這方面才不吝惜投入，因此論修煉環境的優劣、洞天福地的數量，道庭歷來都是位居第一。
當然了，秦沐凌將來若是踏足真仙以上的境界，凈化改造這些虛空浮陸亦會變得容易許多，屆時云夢天宮的領地將會發生顯著變化。
“行了，我們一起回行營休整吧，這地方…暫時是沒法呆了，哎！這些該死的異類！”
雪冰璇輕輕嘆了口氣，放出天舟樓船，招呼所有師姐妹一起登船離開，臨時行營設立在另一塊環境優美的虛空浮陸上，距離這里不是太遠。
“還有近兩個月時間，才能回去見小師弟呢。”
樓船內部的奢華艙室里，儀容淑麗、高貴雍容的虞冰華輕聲滴咕著，看看身邊的齊漱玉、蘇云沫等親近閨蜜，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夠讓她們得償所愿。
由于秦沐凌要閉關治療那些太上長老們，暫時無法陪她們，因此牧盈華就給她們派了這樁差事，出來支援前線，順帶還要巡視某些重要領地，期限是三個月，
程羽藍欲言又止，冷艷媚麗的祁雅瀾面無表情地道：“我們出來辦差倒沒什么，就擔心宗門里還有某些不知羞恥的狐媚子，一旦逮著機會就要拼命勾引小師弟，簡直是…煩死她們了！”
明艷火辣的洛婉卿豪放地將大長腿擺到桌桉上，哼哼地道：“誰說不是呢？那些個浪蹄子都只是饞他的身子，不像我們才會真正喜歡他，把他當成相伴一生的道侶看待。”
柔美溫婉、小家碧玉般的洛寰心里呵呵幾聲，暗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不是為了小師弟，你何至于見了誰都板著一張臉，仿佛誰都欠了你的債似的。
端莊大氣、明麗照人的雪冰璇抿了抿櫻唇，語氣澹澹地道：“這事情吧…我們是攔不住的，掌教師尊肯定又有安排，沒準我們這次回去后，又會看到一個或者幾個新姐妹了。”
此言一出，艙室里的諸女不由紛紛咬牙切齒，畢竟這種事情完全有可能發生，那些留守宗門的高層長老們，誰家沒有幾個出色的弟子后人？都在對小師弟虎視眈眈呢！
弄不好，某些個寡廉鮮恥的長老還會不顧身份、考慮親自下場的可能性。就連掌教至尊都不是個省心的，想想就令她們感到心累。
“說起來，也只怪我們是純女修的道統，如果是在那些男修為主的宗門勢力中，小師弟就不會這樣受人矚目了吧？”祁雅瀾說著。
家大業大的云夢天宮，不提數以百億計的丫鬟仆役，雜役弟子。僅從外門弟子算起，正式登記在冊的弟子門人到現在就已多達數千萬，這還不算海量的外圍人員、中小附庸宗門、關系密切的合作勢力之類。
千百萬年來，宗門內部就沒有收過一個男性門人弟子，秦沐凌算是開了這個先例，而且是唯一的先例，今后肯定是不會再有同樣的例子了。
因為獨一無二，因為根腳來歷非同一般的出眾，受到宗門上下的一致偏愛也就順理成章了。
“一樣的！”
雪冰璇搖搖頭：“如小師弟這樣的人物，任憑什么樣的狐媚子見了，都會按捺不住起心思的，也幸好我們宗門里沒別的男子。若是換成那些男修宗門，別說未嫁的女子了，連帶那些已經有了道侶的、多半都得瞅著機會，偷偷摸摸玩點花樣，到時候還不知牽扯出多少恩怨因果來呢！”
作為秦沐凌的道侶，她們自是明白秦沐凌身上的諸般好處，因此對他的吸引力有著最清晰的認知。在足夠巨大的利益面前，世俗的倫理道德、臉面聲譽吃相之類，通通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玩意兒。
當初道庭的那個龍儀公主就是因為不甚清楚秦沐凌的真實價值，這才猶豫著沒有繼續堅持，否則她是絕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唯道永恒，對于億兆修士而言，長生逍遙就是永恒不變的追求，當證道成圣、不死不滅的希望觸手可及時，天王老子都得踹到一邊去，還要那些臉面名聲做什么？
宗門總壇，御道峰。
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后，在歆語帝君的安排下，秦沐凌繼續閉關，將剩下的太上長老們逐一治愈恢復。
這些因傷沉眠的太上長老們，其傷勢嚴重程度并不一致，但都未曾超出秦沐凌的能力極限，因此處理起來格外順利。
金仙境界的長老，通常只需十次八次治療就可以痊愈如初、修為力量都恢復到巔峰狀態。如果秦沐凌舍得在她們身上多下一些功夫，因為各種原因損耗的壽元都能補回來大半。
太乙金仙層次的長老就麻煩一些，按照秦沐凌每天最多可以施展九次天賦神通計算，通常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才可以完全治愈一位；至于為數不多的大羅金仙境界長老就更夸張了，得一兩個月才可以治愈一位。
當然了，有著百倍時間加速法陣的作用，花費的時間倒也不算太長久。當外面兩個月時間過去，洞天秘境中已是近二十載歲月匆匆流逝，恢復的太上長老數量已多達兩千余位。
其中地位最高的，當屬歆語帝君的那八位同輩師妹，個個都是大羅金仙巔峰的強者，包括牧盈華、虞靈舟這一系傳承的終極源頭，歆語帝君的三師妹：鳳歌帝君。
她距離準圣境界已經只有半步之遙，因此也提前獲得了帝君的稱號。
“…真沒想到，還能有重見天日的一刻。”
云床上，威儀自生、氣場懾人的鳳歌帝君巍然端坐，明麗動人的美眸打量著眼前唇紅齒白、深邃神秘的美少年，微微頷首：
“如你這樣身份超然的存在，自當享受無上榮光與權柄，宗門有了你，假以時日別說超越道庭，君臨太虛星空都不在話下。對了，你這小家伙有道侶了沒？要不要本座替你物色幾個？保證讓你滿意的！”
秦沐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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