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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這卦開的就離譜

  “大家看下火山口附近的地形構造圖。”

  星空中,一處靜靜漂浮的隕石后,五人一狗注視著李智勇用仙力構造出的沙盤。

  沙盤正中就是那口火山,周遭標記好了一個個灰色的人影,火山內外是交錯的陣法與結界。

  “現在我們有兩套方案,”李智勇道,“一個是班長憑變化之法獨闖,一個是捉兩個外圍守衛,將他們元神拘禁、搜索記憶,完美偽裝然后找機會混進去。”

  木吒立刻道:“小僧覺得還是后者,讓帝君去太冒險了。”

  “不會,”李智勇道,“前者的成功率有九成,后者的成功率只有三成。”

  周拯舉手示意:“我有個問題啊指揮官。”

  “講,”李智勇抬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

  用的是食指。

  周拯苦笑:“我變化之法也就那樣,還沒時間精研,別看我現在功法突破的快,但我只是把你們打坐的功夫,都用在看片兒上了。”

  木吒緩聲道:“我倒是會一部分天罡變化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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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學,”李智勇笑道,“只能這樣,班長你有大氣運,這加分不少,又有太極圖的部分威能傍身,也只有班長你去了。”

  “小僧去吧。”

  木吒正色道:“去救我父,我沒理由躲在后面,便是舍得這條性命也是應當的。”

  “行者不必如此,我與智勇開玩笑的。”

  周拯手一翻,手中多了一只玉符。

  “福伯給的天罡變化法總綱和全套,雖只有三十六變,卻也是一等一的好神通,我大概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悟透。”

  “班長看,”李智勇左手張開,一只小巧的九層寶塔滴溜溜地旋轉。

  這是李天王的練兵寶塔,也就是之前周拯他們倚仗的那幅山水畫的本體。

  后在截天教襲擊中受了損,由復天盟負責修復,而今雖各處遍布裂痕、像是隨時可能崩碎,但已恢復了‘拉長感知’的神通。

  周拯笑道:“你怎么把它也帶上了?”

  “最近在煉制咱們小隊的洞府,”李智勇笑道,“自是要將此物放進去做個紀念藏品,所以也就隨身攜帶了。”

  “那我進去修行。”

  周拯將玉符握在手中,對木吒拱手示意,隨后身形鉆入了九層寶塔最頂層。

  李智勇將寶塔懸在身旁,又取出了五只蒲團,在這塊大石外圍鋪設了幾套遮掩身形的陣法,請眾人各自打坐等候。

  李智勇道:“行者放心,老君應是早就將所有事都計算好了,每次劫難都會給我們預留一些準備時間,如果我們走錯了路,還會有提示。”

  惠岸行者木吒凝視著心底那四個大字,微微頷首,扭頭看了眼那個遍布血色的天地,只能一聲輕嘆。

  拯救李靖。

  ‘父親,您此刻也不知是在遭什么罪。’

  李智勇道:“我們來研究下,對方的防御體系最薄弱點在哪,多準備幾手備用計劃吧,不然我道心總是不太安穩。”

  眾人各自點頭。

  木吒嘆道:“多謝各位了。”

  肖笙擺擺大手:“客氣了您,我們完成任務也有獎勵,我現在就指望老君給的感悟把我推上金仙了。”

  月無雙哼道:“你上金仙也是水貨金仙。”

  李智勇點點頭:“高級耗材。”

  “那也是金仙,”肖笙一陣搖頭晃腦,隨著臉皮日漸增厚,道心也是越發凝固。

  嘯月在旁沉吟幾聲。

  怎么,他來的這趟劫難,跟冰檸說的劫難,內容相差這么大?

  不給修煉和突破自我的機會嗎?

  不是說有老君大道指引嗎?

  嘯月扮成的金毛獅子狗茫然地看看周遭這漆黑的環境,懨懨地趴了下去,絲毫沒有動腦子的興趣。

  寶塔內。

  周拯閉目凝神,身周氤氳仙光,背后的青龍宛若活了過來,自周身各處緩慢游蕩,在緩慢強化著周拯的肉身。

  其實周拯現在完全可以走肉身修行之路。

  他這具肉身的資質,已是超過了楊戩、哪吒這般天庭后起之秀,只需再加錘煉,也可有出眾的戰力。

  但周拯心底卻知曉。

  想要搞垮天道和王母,單靠個人武力是不夠的,還是要追溯大道,在道境上完成極限升華,才能捕捉到那一絲絲的可能。

  嗯,藍星上庫存的大災變之前的愛情文藝動作片,就是他的登天捷徑!

  先搞三十六變。

  周拯信心滿滿地打開手中的玉符,細細品讀,很快就皺起了眉頭。

  怎么,福伯給自己的寶貝功法,好像、可能、大概,跟自己期待的天罡三十六變有些不同呢。

  斡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斗、回天返日、呼風喚雨、震山撼地、駕霧騰云、劃江成陸、縱地金光、翻江攪海、指地成鋼…挾山超海、撒豆成兵、釘頭七箭。

  這不是三十六個變化之法,而是三十六門神通。

  周拯仔細看了過去。

  福伯給自己的這枚玉符,其實是天庭神仙神通的修行總綱,這些神通學會、精通其中幾門,修為境界抵達金仙之境,就可自稱大神通者。

  但每一門修行起來都頗為耗費時間。

  這怎么辦?

  海口都夸出去了。

  周拯倒也不愛惜這點面子,畢竟李天王還在火山里面烤。

  沒有高明的變化之法,就直接出去找…

  周拯心湖蕩起波瀾,靈臺閃爍出黑白光亮,一段口訣以道文的形式慢慢凝成。

  文分上下,互相印證。

  上者名曰天罡三十六變,下者所載地煞七十二變。

  嚯,直接齊活了!

  周拯雖動作緩慢,卻是起身拱手對著身前空氣行了一禮。

  關鍵時刻,還忒看老君。

  按藍星天文歷法計算的三個月后。

  “班長去了第九層,現在過去三個月,”肖笙扳著手指一陣掐算,隨后嘖了聲,“天罡三十六變這么難修嗎?”

  李智勇笑而不語。

  木吒此刻的道心已十分寧靜,看著掌心那如螢火蟲般的光點;這是佛門的一門小神通,只要此光點不滅,就代表父親還是健在的。

  月無雙弱弱地道了句:“我總感覺,老君給咱們班長開的掛是不是太多了。”

  “為什么會這么想?”李智勇饒有興致的問著。

  月無雙開始細數:

  “老君對班長,一直是要功法給功法,要神通給神通,缺乏修道的時間,就開辟異世界試煉場,時間、感悟、斗法經驗都有了。

  “陰陽太極圖直接護持班長身周,雖然只是部分威能,但班長是有保命底氣的。

  “還有那門看片吃藥就能變強大的神功,這個當真匪夷所思,可又挺合理的。

  “就好像,老君只要全力培養班長,等班長支棱起來,整個三界就能被平定下來一樣。”

  肖笙反問:“難道不是嗎?”

  “可我們的對手是天道呀,”月無雙抱著膝蓋,作為團隊中現階段僅有的女子,一舉一動都顯得那般柔美。

  月無雙嘆道:“我始終覺得,我們與天道的博弈,不能只讓班長去頂。”

  “這不是還有莪們嗎?”

  李智勇笑道:“老君并不只是培養班長,我們也在跟著沾光。”

  “可是,咱們不是蹭的好處嗎?”月無雙小聲問。

  李智勇微微搖頭,緩聲道:

  “咱們小隊滿編五人,班長自是不用多說,帝君轉世,主劫之人。

  “我是老君被選中輔佐班長,這源于我師太白金星。

  “敖瑩代表的是舊天庭附屬勢力。

  “肖哥代表的,是天庭遭劫之時為天庭奮戰而亡的天將。

  “無雙你代表的是天庭遭劫后,生靈對修行之事的渴求之心。”

  “啊這,”月無雙驚道,“還有這般說法呢。”

  李智勇笑道:“所以,我們之中,無雙和肖哥才是重中之重,你們兩個不要有拖后腿了、跟不上了這種想法,老君自會幫你們的,只要你們別松勁就好。”

  木吒在旁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他道:“菩薩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執棋雖是放下一顆顆棋子,可實際上,執棋者要爭的就兩件事,氣運與大勢。

  “用一句中二點的話就是,你們幾個結成的羈絆,對帝君的氣運有巨大的增幅。”

  肖笙撓撓頭,腰桿都硬了許多。

  “看到沒無雙,咱至關重要啊。”

  月無雙翻了個白眼,卻也沒多說什么。

  李智勇身旁懸浮的寶塔輕輕震顫,上面多了一條縫隙,但一只蚊蟲悄無聲息地飛了出來。

  眾人盯著寶塔一陣猛看,卻忽略了那只蚊蟲。

  靈覺、仙識、肉眼、直覺,似都被這蚊蟲騙過去了。

  “行者久等了。”

  周拯的嗓音自后方傳來,眾人扭頭看去,卻見周拯含笑站在一旁。

  不等他們說話,周拯的身影化作了虛影消散,另一邊傳來了周拯的調侃:“我變我自己,倒也是頗為有趣。”

  李智勇額頭掛了幾道黑線。

  不等他開口,周拯已是將兩枚玉符推了過來。

  “天罡三十六變,地煞七十二變,老君給的,大家學一學。”

  周拯笑道:“我去前面探探路,打探清楚情形再回來跟大家商量。”

  木吒道:“帝君,我陪你吧。”

  “不必,我去就可,”周拯擺擺手,“我去去就回…嗯,如果有一門一個跟頭能翻十萬八千里的遁法就好了。”

  可惜,心底的道韻毫無回應。

  周拯身化微風,轉眼消失不見。

  這風遁之法,似是比幾個月前更為玄妙。

  等周拯走了,李智勇便心滿意足地笑了,立刻邀請幾人共參玄功。

  嘖,剛才還在說此事。

  這不,又蹭到了。

  周拯此去,三日就還,有了孫大圣的變化神通,做這般事當真輕松。

  他將兩顆水晶球擺在了木吒與眾人面前,沉聲道:“行者,李兄,我建議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木吒不由面露悲切,幾欲垂淚,顫聲道:“是、是我父遭受了莫大的折磨嗎?”

  “這個,”周拯搖搖頭,“你們看吧,左邊這顆是我混進去的過程,右邊這顆是李天王現在的處境,我去打個坐。”

  言罷,周拯飄去了一側的隕石塊上,布置結界,打坐修行。

  眾人忍著好奇,打開了左邊的水晶球,周遭立刻浮現出了以周拯第一視角‘拍攝’的畫面。

  時而能聽見蚊蟲嗡鳴,時而能看到一縷似有若無的青煙,周拯輕松地混過一名名守衛身旁,鉆入了火山的縫隙中,一路向下探尋。

  遇石融于石,遇水化為水。

  周拯的變化之法似是比單純的三十六變還要玄妙頗多,而當周拯接觸到此地陣法,掌心出現了陰陽二氣,讓他悄然融入此地。

  就這般一連過了十二重陣法與結界,周拯抵達了一處地下巖漿湖。

  巖漿湖此刻已漸漸冷卻,似是因此地的熱能在被陸地正下方的大陣吞噬,兩側盡是些璀璨的寶石。

  周拯尋到了一處縫隙,化作蚊蟲遁入其中,又尋到了一處建在了地下的宮殿。

  畫面戛然而止;

  眾人立刻打開了右邊的水晶球,隨后表情都有些古怪。

  殿內盡是些窈窕身影,她們只是披著輕紗,在各處玩鬧嬉戲,或是少不經事的清純,或是風情萬種的慵懶,細看能有三四百人。

  她們聚在一處處清池旁,探討經文、撫琴弄歌,累了就去休息,有精神了就一同嬉戲。

  儼然一幅人間仙境。

  “瑤池?”肖笙皺眉嘀咕,“這跟一些大仙喝醉了描述的瑤池之景,很相似。”

  周拯化作的蚊蟲飄去了內殿,繼續探尋。

  很快,內殿內的情形漸漸顯露了出來。

  這里有一方床榻,豎著數十個屏風,一名名女子在旁候著。

  李靖盤坐在一處屏風后,閉目打坐,胡須拖地、神情卻帶著幾分冷淡。

  等了好一陣,才見那屏風后的寶塌帷幔飛起,其內顯露出了一道曼妙的身影,也多了一聲輕喚:

  “李靖,還不準備開口嗎?”

  李靖哼了聲,淡然道:“王母娘娘未免太小看李某,任你再找來幾千女子,李某也絕不會說出兵符的下落。”

  “是嗎?”

  寶塔上的人影輕輕揮手,一旁立刻有女子起身,身上的衣裙自行脫落。

  一縷淺粉色的霧氣鉆入李靖鼻孔,李靖緊緊皺眉,額頭慢慢暴起青筋,隨后被那女子推倒在了一側的水池。

  畫面變得不可描述。

  很快啊,那女子穿上衣物,拿出一把匕首對準自己心脈,目中滿是凄楚地看著李靖。

  且聽那屏風后的女子笑道:

  “李靖,只要你開了口,此地這些懷了你骨血的女子都可歸你所有,你也不必做什么,我可保你長生不老,永世逍遙。

  “若你硬撐著,咱們就硬撐著,外面還有這么多愿意與你生兒育女的女子。”

  “你這賤人到底是誰!”

  李靖禁不住破口大罵,他剛要站起身,一旁那些女子涌來,將他摁著跪倒在地。

  “你到底是何方妖孽!王母絕不會是你這般!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這般對待李某!”

  屏風后的女子輕輕擺手。

  那拿著匕首的女子抬手摁下,心脈盡斷,元神消散。

  而那把匕首被另一名女子撿了起來,靜靜地注視著李靖,另一只手撫摸著自己小腹。

  李靖怒罵幾聲,掙扎的越狠,周遭女子對他的壓制越強,他最后竟是在那不斷哭嚎。

  水晶球內的畫面到此為止。

  木吒瞠目欲裂,攥著的拳頭不斷顫抖。

  周拯嘆道:“壞消息是,此地太多高手,我們恐怕無法正面救下李靖。好消息是,我們還有時間,王母想要天庭兵符,應該會等到這一方世界完全寂滅,而且我感覺到了,此時的王母其實很弱。”

  幾人同時沉默了下去。

  肖笙嘆道:“李天王是條漢子。”

  “想辦法引開王母呢?”月無雙小聲問。

  李智勇卻道:“李天王覺得,那個王母并非真的王母,天庭之事還有好多謎團沒能揭開。”

  周拯道:“我其實有個想法。”

  “帝君,”木吒低聲道,“我們不如…”

  周拯笑道:“不如不救。”

  幾人同時一怔,木吒卻是松了口氣。

  “啥意思?”肖笙納悶道,“班長你也不是知難而退的性子啊。”

  周拯緩聲道:“現在正面去救,成功率幾乎為零,我們不如調轉一下思路,研究一下如何讓李天王死,如何讓李天王保留全尸、留下殘魂的死,然后…”

  他左手一翻,一只瓷瓶閃閃發光。

  老君出品,九轉金丹。

  “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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