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和姓黎的看到沉翠珍在門口后,不禁相互看了一眼,都沖對方使了個眼色,示意小心。
二人剛準備進去。
沉翠珍立即攔住道:“你們來的有點晚了,現在主任正和老戰友聊天呢。”
姓黎的皺眉道:“沒事,我們進去給了錢出來不就行了嗎?絕對不多說一句話。”
心中卻想,踏馬的,進去之后就摁住你們三個,一個都別想跑,還想著吃老子,老子吃肉從不吐骨頭!
沉翠珍鄙視道:“你有沒有點眼力勁啊?主任和老戰友聊天,專門找了這么一個地方,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進去算是干什么的?把資金給我吧。”
棒梗立即攔住道:“誒沉助理,你想什么呢?這可是4萬塊,總不能連主任的面都沒見就給你,萬一你拿著錢走了,我們找誰去啊?”
沉翠珍笑道:“那你們先回去吧,明天再去主任家里也行,不差這一晚上。”
棒梗笑道:“不不不,來都來了,不是不相信您,總得讓我們見一面主任,親手把錢交給他的主任手上吧?你看這樣行嗎?我進去行不行?我保證一句話都不說。”
沉翠珍有些為難。
棒梗又道:“我又不多說一句話,就是看看主任有沒有在里面,不為過吧?”
姓黎的也道:“對啊,我以后如果接下了這個工程,說不定還能見上主任的這位老戰友一面呢,沒必要非要躲著的吧。”
沉翠珍抿了抿嘴,點頭道:“行吧,雷二牛,你進來后不要多說話,要有點眼力勁,把資金交給主任后馬上出來。”
棒梗笑道:“放心,我不是傻子!”
說著沖姓黎的使了個眼色,“黎叔,您在門口等會吧,昨天去借錢沒睡好,可別打盹了。”
姓黎的把乘著4萬塊錢的補包,交給了棒梗,得意的笑道:“放心,我可不困!”
棒梗接過錢,立即跟著沉翠珍進了茶館。
姓黎的在茶館門口站了一會,看了看遠處自己帶過來的七個青年。
向他們悄悄的一擺手,七個人立即裝模作樣的分頭走了過來。
小小的一座茶館,只要李懷德三人都在里面,就肯定跑不了。
姓黎的就等棒梗的消息呢。
只要棒梗出來一擺手,姓黎的和帶來的七個人就立即沖進雅間。
反之,七個人就裝作是路人從茶館經過。
這次行動抓住李懷德三人是主要目的,但是更不能打草驚蛇。
等到七個人走到姓黎的身邊不遠處時,棒梗還沒有出來發暗號。
姓黎的不禁有些心慌,難道里面真有什么大人物?
把棒梗給扣住了?
不然的話到里面一看有沒有人,就能出來發暗號了,怎么等了這么久?
自己帶來的人都從路口走到茶館門口了,棒梗怎么還沒出來?
不是說進去后不能亂說話嗎?
怎么耽誤這么長的時間?
姓黎的立即擺手叫一個伙計來到身邊。
小聲道:“你進去悄悄的問一下服務員,剛才一男一女去哪個雅間了,然后去雅間門口聽聽有沒有動靜,小心剛才那個女的,如果那個女的在,你就馬上就出來。”
片刻后。
伙計面色驚慌的跑了出來。
“黎叔,不好啦!他他他他…”
姓黎的心中一驚,怒斥道:“慢慢說!”
“他們根本沒訂什么雅間,服務員說他們從后門走了。”
“后門?這茶館有后門?”
“有啊,燒水沏茶的后廚啊!”
“臥…槽!追!
“啊?!”
“啊什么啊?都別踏馬裝路人,我們被連環套騙了,跟我去他們的老巢!快!”
此時。
一輛半舊的吉普車正開往XC區。
余司機嘿嘿笑道:“李廠長,您還別說,棒梗還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副駕駛座上的棒梗得意的笑道:“余叔,你高看我了,還是李副廠長的布局妙。”
后座上的李副廠長微微一笑,語氣略冷道:“我認識的天才只有一個,就是林禎,可惜差點栽倒他的手里,只要不跟他交手,一般的人還真不是咱們的對手!”
沉翠珍依偎在李副廠長的身邊,笑道:“首都這么大,姓林的名聲又那么響,只要咱們故意躲著他,就不會跟他交手的,有廠長的妙計在,用不了一年,咱們就能去香江干更大的了,甚至出國!”
“哈哈哈哈…”
吉普車里立即傳出了得意的笑容。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不是棒梗找到的李副廠長,而是李副廠長主動找到的棒梗。
前幾天的棒梗已經是個喪家之犬。
平時躲避警方的追捕都夠他頭疼的了。
那么大的首都,以他棒梗的本事,小偷小摸還行,真要是找一個騙子團伙,累死他,他也找不到。
在逃亡的那段時間里,他倒是不缺花的。
除了搶走了劉光福的那500之外,他還出手偷過幾次。
吃飯時趁著人多,還逃過單。
倒是不缺錢,但是缺個落腳的地方。
稀里湖涂的,他就跑到了北城。
而李副廠長則不同。
他雖然帶著沉翠珍和余司機跑了,但跟以前的幾個死黨還有一點聯系。
了解到棒梗已經外逃,有可能就是要追尋自己。
這段時間他剛剛盯上了肥羊姓黎的。
偏偏姓黎的有點心眼子,交了一萬塊后,就有點猶猶豫豫的。
還向周圍的人打聽李懷德的底細。
李副廠長知道姓黎的有錢,大頭還沒有被榨出來。
更知道自己的身份經不起打聽,一打聽就露餡。
但直接在姓黎的剛開始懷疑的時候就跑,不但顯得自己膽小了,還浪費了一個宰羊的機會。
因此他就做了個局中局連環套。
讓余司機和沉翠珍直接找到了的棒梗。
那時棒梗還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被李副廠長他們反盯上。
如果不是李副廠長有用到棒梗的地方,棒梗就是再找十年,他也找不到李副廠長。
棒梗見到沉翠珍和余司機的那一刻,自己就認栽服軟了。
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與其報警抓他們,追回贓款還給鄰居,自己一分也得不到,不如跟著他們干。
既然他們主動來找,那就是想拉自己入伙,不然的話,完全可以不跟自己見面。
棒梗很知趣,并沒有責怪沉翠珍撇下他,反而自嘲起來。
“我平時是不是表現的太顧家了,李廠長才覺得我成不了大事?現在我可是把家給拋棄了,李廠長總算相信我了吧?”
沉翠珍笑道:“你咬傷了我哥,打傷了劉光福搶走了錢,你已經沒有了退路,剛好李廠長缺個得力干將,就看你有沒有能力勝任了。”
余司機道:“如果這樁買賣成了,你以前投的兩萬算是入伙費,這次的收入咱們平分。”
棒梗一聽心中大喜,終于算是找到了落腳地。
但仍然裝作疑惑的問道:“問什么算入伙費,那可是我給人畫大餅騙來的!”
沉翠珍道:“這是規矩,我家的錢也算入伙費了,并不是進了李廠長的腰包,我們有個公賬,每次生意成了,都要往公賬里放錢,不然平時的投入算誰的呢?”
棒梗點了點頭,他明白這個所謂的公賬,就是李懷德口中的一個名字,其實都是他的。
但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頭目呢?
更何況平時的資金投入不讓自己操心,也是能接受的。
便不再多說什么,“原來是這樣,那這次是什么買賣?能掙多少?”
沉翠珍道:“保證比你在飯店后廚掙得多,至少相當于你四五年的!”
棒梗喜道:“行!我愿意,以前的兩萬不要就不要,反正也不是我的,走吧!”
棒梗此時身上沒有大錢,根本沒有被騙的價值,因此他不怕再損失什么。
見到李副廠長后,棒梗羨慕壞了。
不但賣了一輛吉普車,還住上了一套高檔的房子。
李副廠長跟棒梗寒暄了幾句,也夸贊了他幾句。
說一開始沒有帶他走,是想試試他的決心。
后來又因為姓黎的肥羊耽誤了幾天,不然的話,在他打賞劉光福搶走錢的時候,就該派余司機把他接過來了。
不管真假,李副廠長聯絡人的手段足以把棒梗耍的團團轉。
而棒梗正想搭上李副廠長的賊船。
四個人可以說是臭味相投便稱知己,當晚還喝了酒以示團結。
酒桌上李副廠長細說了自己的計劃,就是讓棒梗給他來個局中局。
當初棒梗從雷大頭那弄了個新身份逃走的時候,雷大頭給他推薦了幾個救急落腳的地方。
其中就有北城姓黎的。
雙方一透氣之下驚喜的發現,棒梗的新身份跟這位姓黎的剛好能搭上,省去了主動接觸被懷疑的危險。
第二天棒梗就去主動找了姓黎的,聲稱雷大頭要跟著姓黎的做二包。
經過了兩天的軟磨硬泡,姓黎的答應了雷大頭的入伙,慢慢的進入了一個真假相混的騙局。
如今姓黎的五萬塊被騙,證明了棒梗雖然大智慧不足,但小聰明有余。
而且偷東西是個能手,還會裝樣哄騙人。
而李副廠長正好缺個這樣的手下。
姓黎的帶著手底下的七個伙計到了李副廠長的‘家’后,卻發現早已經沒有了人。
房主是個普通市民,收了錢才把房子短租給了李懷德。
房間里各種復合退休主任的裝飾都是李懷德購買的。
人家本身就是個副廠長兼主任,對該買什么家具家電,那叫門兒清。
因此姓黎的看不出來,而現在李副廠長他們帶著大頭跑了,家具家電這些小頭都扔給了房主。
房主一聽是個騙子,一方面怕受連累,一方面貪屋里的家具家電。
對警方的盤問,那是一問三不知,根本不透露李懷德的一點信息,并且聲稱這些家具家電都是自己買的。
姓黎的即便知道李懷德和棒梗的底細也沒用,他知道的,還沒有警方知道的多呢。
除了記過筆錄等消息之外,就只能自己也加入搜捕了。
姓黎的想了想,決定明天帶著人前往東直門外,先去找到雷大頭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