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桌酒席,只有三個人。
林禎坐在了上首,馮張左右相陪。
未動快子,張麻子先拿出了一個小木盒放在桌子上。
笑道:“林工,銀針奉還請您收下。”
說著將木盒打開,里面是有一根銀針,但銀針下整齊的擺著十根金條,每根都有大拇指粗細,三寸多長。
林禎微微一笑,只捏起了銀針。
“我對金銀不敢興趣,我平時幾乎不碰黃白之物,銀針我拿著,黃魚你們收起來。”
張麻子尷尬的一笑。
“林工還是不愿意跟我們做朋友啊,也對,我們的身份確實和您一個軋鋼廠的工程師沒法比,有些高攀了。”
林禎澹澹道:“不是我瞧不起你們,而是我不愿意跟快死的人說那么多。”
老馮頭一愣,謹慎的問道:“林工,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都是沒文化的粗人,還請您點醒一下。”
林禎道:“你們都是在夜里覓食的蟲子,馬上太陽就升起來,你們應該躲到地下,老老實實的待著,如果貪心不足,趁著現在的露水要好好大吃大喝一頓,毀壞了莊稼,那你們就必死無疑了。”
老馮頭還是不明白。
張麻子的臉色卻突然變了,“您是說改朝換代就等于是日夜交替?我們是夜間遺留的蟲子,就不能在白天亂跑?”
“你終究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
張麻子得意的笑了笑,“過獎過獎!”
林禎繼續道:“白天和晚上是截然不同的環境,新時代和舊社會也一樣不同,晚上活動的蟲子,到白天了就該躲起來睡覺,這叫順其自然,如果貪戀日夜交替時的露水,不知道晝伏夜出,就是逆天而行,結局就跟劉老二的下場一樣,如果遇到了田間的益鳥,貪心的蟲子會更慘點,就跟吳家三兄弟、周家父子四人一樣了!”
啪嗒!
老馮頭的手一哆嗦,快子掉在了地上。
張麻子也是瞬間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他們以前猜測吳家三兄弟和周家父子四人是栽在了林禎的手里。
但只是猜測,如今通過林禎的嘴說出來,性質就不一樣了,跟主動認了沒什么區別。
老馮頭哆哆嗦嗦的彎腰撿快子,林禎又給他露了一手。
腳下用力一跺地,兩根快子被震得直接飛到了桌面上。
老馮頭咽了一下干澀的喉嚨,嘶啞的笑道:“厲害,厲害,這一手就算是讓武圣人來,也不能做的這么漂亮。”
林禎端起酒喝了一杯,起身道:“這杯酒,我是見你們態度好,愿意結交,給你們一個面子才喝的,但是咱們現在的交情,也就只有這一杯酒,你們要是能聽我的勸,我保證你們能安度萬年,不然等到日上三竿,你們再想躲,就沒地躲了!”
老馮頭趕緊看了一眼張麻子,對于林禎的啞謎,他只能聽懂一半。
張麻子立即問道:“林工,我們當然聽你的勸,更愿意結交你這個貴人,但你這話里話外,我們這號人好像快要遭劫了?”
“聽我的勸,就老老實實的蟄伏,別再干那些敲詐勒索的事,不然的話,不出三年,你們難得善終!”
林禎說著用手指沾酒,在桌子上畫了個屯卦,又畫了個履卦。
“你既然是算命的出身,應該知道這兩個卦象的意思,能否先壞后好有驚無險,全看你能不能知進退了,接下來托你看著點圈子里的人,哪個再想打擾我生活的,我不但讓他跟劉老二一樣,還要怪罪道你們兩個的頭上。”
老馮頭一驚,趕緊道:“您放心,我的徒弟們絕沒有一個敢去DC區轉悠的。”
張麻子看完了兩個卦象,心有余季道:“我記下了林工的良言,我是個聽勸的人,一定不再折騰了,也會幫林工看好圈子里的那些不知死活的東西,絕不會讓他們打擾到您的生活。”
“嗯,這枚銀針我就不帶走了,送給你們吧!”
林禎說著二指并攏一彈,銀針閃出一道白光,直接釘進了桌面里。
二寸長的銀針全部斜著沒入了桌面,只有針尾映著燈光能閃出一點寒芒。
啪嗒!
老馮頭的快子又嚇掉了。
張麻子趕緊起身,沖著林禎規規矩矩的作了一個揖。
“林工大能,我等小蝦米著實是高攀了,您放心,您的吩咐是張麻子的榮幸,一定謹記在心!”
“好,我該回去了,希望未來十幾年里,我不來找你們,如果我來了,你們就該準備后事了,別想著跑,我真要找某個人,他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掉。”
張麻子心中膽寒,心想完了,自己算是被林禎拴住了。
以后成替他擋四九城老無賴的盾牌了,劉老二啊劉老二,你踏馬去惹他干什么?
這哪是活閻王,這比活閻王還毒啊!
活閻王只要命,他這不但要命,還要人給他做牛馬。
跑是別想了,自己的家就在這,故土難舍,更舍不了幾十年積攢的積蓄。
除了蟄伏下來替林禎看好圈子里的人之外,別想再蹦跶了。
但就彈針入木的本領,跟隨時帶著火槍沒什么區別,惹他的下場就在眼前。
劉老二、吳家三兄弟、周家父子四人,他們的下場就是教訓。
張麻子跟老馮頭一起把林禎送出大門外,回到屋里,做到桌邊看著那根銀針都吃不下去飯。
老馮頭心有余季道:“這特么是個劍俠吧?”
張麻子道:“你說他是劍俠,我是一點都不懷疑的,但是眼下讓咱倆替他守外院,這活可不好干啊!”
老馮頭皺眉道:“明明是劉老二得罪的他,偏偏要訛我們,這也太…”
“唉!說這些有什么用?咱們跟他不是一個級別的,根本沒法反抗,只能認倒霉,他這也就是不想大開殺戒,不然的話要是在舊社會,他為了斬草除根,完全可以把咱們都給做掉。”
老馮頭嘆氣道:“我這土都埋道半截腰了,到老又遇到個這事,真是晦氣,都不該認識劉老二,那個畜生損陰德,我們最多是敲詐勒索偷東西,他可是連采折都干過!”
“所以他現在才落得這么慘呢,還不如一死了之呢,簡直是現世現報何等來生。”
“那你說咱們怎么替林禎守外院?真要把圈子里的人都看住嗎?”
張麻子低頭沉思了片刻。
“不想變成劉老二的話,就幫他看著吧,反正咱哥倆的人脈廣,只要咱們不再親自下場做買賣,光盯著他們還是沒問題的,誰有動靜了都能知道。”
老馮頭點頭道:“沒錯,只要不是去敲詐他的,咱們就不管,這樣說的話,工作量也不大啊?”
“只要沒有人想他的好事,對咱們沒有太大的影響,剛才我還不服呢,這樣看來這林禎也算不錯了,他的提醒不是沒有道理,老馮,咱們這個歲數了,掙得也夠多了孩子都花不完,沒必要在折騰了,林禎是個異人,咱不妨聽聽他的。”
“行,我也是被劉老二的事鬧得有點后怕,這幾年就洗手不干了,安享晚年,做咱們的好公民!”
以老馮頭和張麻子在背影下的影響力,完全可以替林禎護住外來的危機。
不管是想敲詐勒索的,還是想借婁曉娥娘家的事扳倒林禎的。
只要是社會上的無賴閑散人員,都能被張馮擋下。
而廠里和胡同里的不安因素早就被林禎清除了。
接下來不管發生什么,林禎一家子都能高枕無憂的度過了。
回到家后,婁曉娥急忙問道:“當家的,怎么樣?”
“嘿嘿,擺平了,以后就安心的過咱們的小日子吧!”
“呼太好了,明天得改善生活慶祝一下。”
“小意思,我下廚!”
日月如梭,時光飛逝。
轉眼到了年關。
四合院里熱鬧了起來。
這天是大年三十。
三大爺閻埠貴照例搬出了桌子,給街坊鄰居們寫春聯,自己出紙墨,誰求春聯就送把瓜子花生,不送也沒事。
前院里一片歡聲笑語。
相比之下,后院里的劉家就少了幾分歡快的氣氛。
劉海中怒問道:“光天你去不去?”
劉光天冷冷一笑:“想都別想,我大哥愛回來就回,不還回來拉倒,這個家有他不多,沒他不少!”
貳大媽皺眉道:“你跟他說,我給素素和二豆子準備的有壓歲錢,他不就來了嗎?你大哥來了別的不說,總能讓你在傻柱面前直起腰吧?你看你最近看到傻柱就躲,都快成許大茂了!”
“說著沒用,媽,我就一句話,大年三十打死個兔子,有他過年,沒他也過年!”
劉海中一家吵吵鬧鬧,聾老太太的屋里卻是一片笑聲。
劉成兩口子今年來女兒家過年,一起把聾老太太當成家里的老人供著,喜得聾老太太合不攏嘴。
許大茂和秦京茹帶著孩子去了爹媽那,家了鎖著門,估計過了初二才能回來。
中院里也走了一家。
尤鳳霞帶著壹大媽會南方過年了,啥時候開學啥時候才回來呢。
傻柱正在屋里慪氣,秦淮茹在邊上勸他。
“傻柱,你別不懂事啊,今天晚上治國來見你,你得好好的做一桌子菜,還得正式的請上兩個作陪的,這是新客第一次上門,咱不能丟路!”
傻柱瞥了秦淮茹一眼,現在秦淮茹說話他已經愿意聽了。
不是因為他想通什么了,而是秦淮茹咬牙堅持了倆月,硬生生的瘦下了二十多斤,現在已經不足150,樣子看著也順眼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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