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機會」
“塞西爾小姐！”
然而，這名疑似自然之靈的科恩子爵口中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大吃一驚，好在這個時候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見，大多數看見科恩子爵也都遠遠的觀望，并沒有過于靠近，作為領主的威嚴依舊還是有的。
“科恩先生，好久不見？”塞西爾捂住似在淺笑。
“好久不見，您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今天庭院的鮮花都盛開了，我還在想是什么原因，但沒想到，卻是你來了。”
科恩的貴族強調拿捏的十分穩定，配合上他沉穩的氣派與老式貴族的裝束，放在其他地方，倒是能夠吸引不少喜愛這款的貴族少女。
顯然是花了一定工夫的，不過伍迪能夠明顯看出他口中的臺詞似乎有些僵硬或者說表情沒有跟上話語，有些變扭，雖然沒有在該哭的時候笑，該笑的時候哭那么明顯，但是表情上的略微不同還是讓他察覺到不一樣，或許一開始的猜測并沒有出錯。
眼前的科恩子爵就是自然之靈，只不過他又回到了曾經的樣子。
被重新掌控么…
伍迪看向了身旁的塞西爾，看來之前她說的應該就是這個事情了。
此時塞西爾面對科恩，她的回應也格外真誠，似是贊揚地道。
“看來你并沒有辜負我對你的看重。”
“還是多謝小姐的幫助，不然我也不可能重新回到這座城市。”
科恩的胡須都有些向上揚，不過他在看到周圍聚集過來的民眾目光時，還是連忙地說道。
“這里不是說話之地，我們換個地方吧。”
沒有例外的，塞西爾一行的豪華馬車被這位假冒的領主邀請到河谷城的最中心，也是當地領主居住的宅邸，黑堡中作客。
塞西爾的答應理所當然，伍迪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想到了在荒野時，塞西爾曾經交待給了科恩一些事情，便放他離開后，便也就沒有說什么，他也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反正他們都已經進入了河谷城，再進入黑堡似乎也沒什么區別。
畢竟無論在哪，他們都是一個外來者。
黑堡由于建造的年限已經將近一個世紀，因而無論是石頭的截面還是建筑物的風格，都帶著濃濃上世紀的風格，和巴勒莫周邊的城堡有著迥異的差別，就有種手握智能手機看到上一世小靈通的感覺，這里不像巴勒莫的城堡多拱門和繁復的設計與凋柱，門口也沒有用于震懾來往之人的石像拱橋，有的只是一塊塊滄桑古樸的石頭構造出簡單的巨型高墻，墻面上爬滿了綠意盎然的藤蔓，甚至有些都蔓延到了灰褐色的瓦頂上，倒是給整個城堡增添了些許生機。
城堡也是通過吊橋進入，只不過沒有從大門，而是一旁的側門。
這里似乎守衛都沒有幾個，或者說沒有，離開長街后，這個孤單只影，一人向前的河谷城領主，科恩，是伍迪唯一看見除他們以外的生物。
他的背影寬闊而又巍峨，有些時候，伍迪甚至覺得他更像這里的領主，如果不是從塞西爾口中已然確定了眼前這個家伙就是自然之靈所形成的化身的話。
進入黑堡沒多久便馬車無法前進了，止步于庭院，在將馬車停在噴泉旁后，除去兩邊生機盎然的花圃，呈現在伍迪眼中的便是一個數百個臺階組成的通道，更上方則是出門便能將整個河谷城俯瞰的恢弘殿堂。
此時的科恩依舊沒有和他們多說一句話，有的只是沉默的前行，一直朝著目的地殿堂的方向前進。
伍迪也沒有主動詢問，看了眼胸有成竹的塞西爾以及帶著追憶緬懷眼神的卡弗曼，也就一同邁上了前往最高處殿堂的臺階。
隨著腳下精美的花圃越來越小，直至圍墻的邊緣也被他們的視野所越過，看見一棟棟精美的住宅以及晨霧間略顯朦朧的城市街道后，伍迪終于帶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河谷城中最中心，也是最高處的位置，數十根三四人合抱的石柱撐起了這座藏于城堡內的殿堂外廳，而朝里望去，則能看見四米多高的大門此時半掩著，留下的縫隙剛好能夠容納一人進去。
塞西爾率先進去，似乎早已知道了里面有什么，卡弗曼也緊隨其后，伍迪雖然沒說什么，但手中次元戒指內的曲劍，其實早已被他擺放到最為合適的位置，今天早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實在是太怪了。
進入城堡的大廳，里面比想象中的還要亮一些，兩邊的燭臺都插滿了點燃著的蠟燭，整個寬敞的房間內一時間燈火通明，窗戶則被厚厚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讓人一時忽略了外界已然是白天。
當然，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一條通往盡頭的厚實紅地毯，以及頭頂得六個奢華吊燈，左三右三，將墻壁兩邊掛著貴族家常見的肖像畫映襯得格外清晰，從面容來看，他們都與現任的領主科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而伍迪和塞西爾等人也終于在殿堂的另一邊，看見了剛才有一段時間銷聲匿跡的科恩子爵。
他此時正坐在大約高六個臺階的椅子上，衣服不同于剛才的貴族華服，此時的科恩直接換上一身用于正式場合的黑色禮服，打著標準領結，并用發油把那頭半白的頭發整理的一絲不茍，看起來活脫脫像個貴族老爺。
他在看到塞西爾后，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連忙從椅子上下來，朝著伍迪等人的方向走來，走到近時，他只是對伍迪和卡弗曼兩人淺淺一笑后，便對塞西爾做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儀。
“塞西爾小姐，我等您很久了。”
不過當禮節要做到吻手時，卻還未來得及觸碰，科恩就感覺有什么東西飛快從他的身前抽離。
等到定睛看去時，便發現不知何時，那名昂著頭帶著些許傲慢的法師少女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后，施施然的道。
“既然已經見面了，就說明你已經成功了。”
“那我們約定的事情也該完成許諾了吧。”
看見塞西爾的舉措，科恩臉上也未流露絲毫惱怒，神情依舊溫和，彷若看待后輩的玩鬧般說道。
“當然，當然，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用早餐吧，現在這個點你們肯定還沒吃。”
科恩連忙點頭，面帶笑容的邀請。
不過迎來的依舊是塞西爾的拒絕。
“先把東西拿出來吧，我留在這里的時間并不多，還得去精歌森林。”
塞西爾臉上的神情顯然沒有剛才拘謹，頗有些傲慢或者說無視，伍迪看了一眼臉上掛著漠然的法師少女，知道這不是塞西爾正常的樣子，她一向很有禮貌，就算有所威嚴也是為了更好的管理商隊人員，而且就算對待下屬，這也不是應該在事情成功后，所表露出來的姿態，不過他還是選擇相信了塞西爾，沉默的繼續觀看事態的發展。
而科恩則是臉色微變，聲音變得略微有些刺耳，但作為貴族的禮儀還是刻入了骨子里，遏制住了慍怒以及表情的僵硬，語調下壓，輕聲的回道。
“那我現在就讓他把東西帶過來吧。”
說完后，整個空曠的大廳便只剩下了呼吸聲，直至大廳后的腳步聲傳來，很沉重的聲音，橡木地板的歷史年份感在未知生物的腳下暴露無疑。
而伍迪也很快知道了為什么會發出這種聲音，只見一個只能看見一雙眼睛的鐵皮罐頭，或者說全副武裝的重騎兵正步行朝著大廳他們這個方向走來，他的手里還捧著一個長條盒子，從外觀來看十分精美，里面裝著的東西倒是不好猜是什么，但從塞西爾亮起的雙眼來看，顯然是不得了的東西。
“塞西爾小姐。“
科恩做了一個手勢，這名重騎兵式的士兵便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了塞西爾的跟前，遞上了那個長條木盒。
“里面就是我先前答應給你的奧法水晶。”
科恩低頭，語氣平澹的說出這些話，彷佛奧法水晶就是再尋常不過的東西。
倒是伍迪露出訝色，雖然有了心理準備，還是不免震驚，剛才塞西爾低聲和他說了這件事情，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假的，沒想到…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報酬是奧法水晶那就說的過去了，畢竟這是任何施法者都抗拒不了的施法奇物。
奧法水晶之所以這么受人追捧，主要核心還是在于它能夠毫無副作用的增加法術位置，且不占據施法者任何裝備位置，戒指、法杖、腰帶、項鏈，頭冠之類物品，而且每一枚奧法水晶里都潛藏著一個神奇的能力，比如有些奧法水晶佩戴上會讓宿主不受任何火焰的傷害，火抗更是直逼老年紅龍，而有些則能讓宿主在水中如同海精靈般暢游而行，當然，僅僅只是這些也不足以讓高階法師甚至是傳奇法師為之追逐熱捧。
不過這個玩意不是在阿森蘭特出產很少的嗎，雖然這里曾經作為浮空城升起的地方，但是奧法水晶需要良好的保持與維護，所存于世的并不多，而且他記得這種東西大多都流向了傳奇法師身上，要么便是在地底的遺跡之中，或者暗無天日的地下城里。
當時玩家看著眼紅，但只有全體前往主物質位面泰拉，浮空城現存的地方，才能從那里的一些學院以聲望獲取奧法水晶，當時那聲望刷的，論壇中叫苦連天的施法者，伍迪可是記憶猶深。
可當木盒打開，里面盛放著的東西赫然出現在視野當中時，伍迪的臉色頓時一變。
不是奧法水晶。
而是一塊通體冰藍色，上面還冒著蒸騰寒氣的石塊。
這種石塊伍迪也很熟悉，因為接下來前往的失落神殿之中，便有一處地方的地底都是被這種石塊所填滿。
禁魔石。
這種石頭甚至不需要接觸施法者，只需要放在周圍，就可以創造出一個小型的無魔區域。
在一些地方被稱之為死魔法區域，是施法者最為痛恨的存在，因為他就像考試時候的屏蔽儀器一樣，一切的的魔法源頭都會被從根源上斷絕，無論是最為粗淺的戲法，亦或者能夠毀滅城市的傳奇法術。
只不過在使用后就會消失，應該也是失落神殿的手筆。
科恩有這個東西，伍迪倒是不意外，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如此選擇。
而科恩用這塊石頭來充當奧法水晶的含義也不言而喻，在俗語中用的最多的應該便是過河拆橋了。
但伍迪并沒有在塞西爾的臉上看到太多的驚訝，反而露出了些許嘲弄，便也就沒有動作，只不過手中的曲劍已經拿了出來，因為不知何時，窗戶的窗簾已經拉起，洞開的窗戶外已經站滿了全副武裝的衛兵，他們手持弓箭，目光兇利地望著站在大廳中的外來者。
而身后和身前也同樣涌現了一大批衛兵，不下數十人，這應該就是河谷城最后的底蘊。
“殺死他們！”
科恩沒有勝者的猖狂大笑，也沒有小人的得意洋洋。
只是當木盒打開，無魔法立場籠罩這片區域時，就十分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而大幕也就此拉開。
但很快隨著一聲冷笑，這場戲劇戛然而止。
“你不會覺得這種東西真能干掉我吧。”
塞西爾抬起俏臉，神色上滿是嘲弄，而對上得科恩臉上已經流露出了憤怒與殘忍。
“塞西爾，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剛剛，我給了你很多次機會得，只要你稍微流露一點對我得好感，我都不會這樣對你。”
“我甚至想過和你結…”
“不必說了，真惡心！”
塞西爾直接打斷了科恩的自我演講，看他的表情也不再是嘲弄，而是厭惡，看一眼都嫌多的那種。
“我就要…”
科恩不知為何，看著塞西爾憤怒的表情，愈發暢快，但當那名全副武裝的重騎兵選擇將手中捧著的木盒丟下，然后摘下自己的頭盔時。
頓時就愣住了，尤其是看到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時，更是童孔收縮宛如地震一般，他再望向四周，發覺不知道何時，那些衛兵的箭頭都是對準自己時，立刻就懵了。
“這怎么可能，不，你不是被我重新掌控了嘛？…”
他口中念念有詞，旋即瘋了一般，看向一旁的塞西爾，口中說道。
“你一開始就在騙我？！你不講誠信！”
塞西爾只回以莞爾一笑。
“我給過你機會的，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