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水中的一切自然與爬上棧道的伍迪無關,剛才水中鯊魚群的異樣已經被伍迪拋諸腦后,他需要立刻尋找到一個休息的地方。
酒館旅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他不打算連夜趕回葡萄酒莊園,且不說身體狀態能不能撐住。
就說那群卓爾的活動范圍他還不確定,現在回去有一定風險,萬一再撞上那就好玩了。
他現在的戰力可是大打折扣。
而且就算沒有受傷與中毒。
獵魔者職業如果想要偷襲越階殺死一名九級的牧師,那么至少他的潛行要能夠瞞過牧師的感知。
一般九級的牧師除去增加屬性的超凡物品,她的正常裸裝感知屬性絕對超過了20點,超凡感知對應的潛行點數至少都在100點以上。
只有達到這個程度的潛行,才能靠近她而不被察覺。
為此伍迪至少提高兩個職業等級才有可能偷襲成功,這還得排除她身上有其他增加感知屬性的裝備或者專長。
實力不夠,盲目去行動的結果。
伍迪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玩家因此墜入冥河,重新轉生。
然而走在棧道上沒幾分鐘,他的狀態便大不如前了,變得很糟糕!
至于罪魁禍首自然是那名卓爾牧師的神術。
一排數據在伍迪眼中顯現。
——“你的體質下降,你已經進入中毒狀態。”
看到這個,他神色有些無奈,但并不意外。
只是,原本以為能撐更久的,沒想到…
顯然,邪惡克星帶來的6點減傷已經抵消,再加上法術卷軸的失效讓他的體質重新回到了18點。
因此超凡體質帶來的強大活力以及生命恢復能力跟著失效。
這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也就導致了體內勢均力敵的平衡被瞬間打破。
那名卓爾牧師施加給他的毒素因子便又重新占領了高地。
雖然伍迪知道只要撐過了第一波致死豁免,毒素便無法讓他死去,剩下的只需要硬抗。
但是不斷下降的血量,以及隨著體溫上升壓制的毒素開始通過血液流動全身,從而帶來的眩暈、昏沉、幻覺等負面狀態,還是讓他有些抵擋不住。
幸好獵魔者本身變異的體質增強了豁免性,讓他沒有直接暈倒在這。
不過就算如此,伍迪的腦袋感覺還是暈暈沉沉的。
只能憑借著強大的毅力扶著繩索,跌跌撞撞行走在夜幕下的碼頭棧道。
兩側堆積的空木箱以及棧道外停泊的商船不斷的從他身邊經過。
遠遠望去,和醉酒落入河中的酒鬼倒是有些相似。
就這樣,500米長用來停泊船只,搬卸貨物的棧道伍迪走了快十分鐘。
真正踏上陸地后,伍迪搖晃了一下因迷幻而導致模糊的雙眼,然后尋找到某處光亮,朝著那里靠近。
這個時間點還亮著燈的,不是旅店便是酒館了。
果然,隨著伍迪逐漸靠近那條亮著橘黃火光的街道,水手與傭兵們喝酒聊天時的喧囂也逐漸透過窗戶傳了出來,一同傳出的還有食物的香氣與麥酒的醇香,將海風中發酵藻類,腐爛魚類的腥味給祛除了大半。
街道的兩側還停了不少馬車,但不像貿易區的拉客,這里的馬車大部分都是用來拉貨的。
就在伍迪打算撐著昏沉的身體,進入一間比較安靜的酒館時,不知為何,他的眼角余光掃到了一處酒館門口停泊的馬車。
和其他拉貨的不同,那輛馬車是罕見的雙廂馬車,而且其他用來拉貨的騾馬在這輛馬車的馬匹面前更是矮了一頭。
這是貴族才能使用的退役戰馬,最為主要的還是雖然毒素讓伍迪的眼睛有些模糊,但他隱約看出那輛馬車的家族徽記有些眼熟。
隨著他的逐漸靠近,伊迪斯家族的徽記也逐漸清晰。
清晨的碼頭區隨著吊橋咯吱鐵索的轉動聲中開啟了新的一天。
碼頭區房屋煙囪上也開始冒出一縷縷白色的炊煙,伴著清爽的海風與海鷗的高鳴,在金色的陽光下逐漸消散。
死寂的城市也漸漸變得嘈雜喧囂,而且隨著時間的推越,越來越多的人走出家門,街道變得擁堵,市場變得繁華。
這一天,對于巴勒莫的大多數蕓蕓眾生而言,是平凡且無趣的。
但是對于伊迪斯家族的葡萄酒莊園而言,是沉悶且壓抑的,仿佛有團暴風雨在凝聚。
也代表著這座莊園主人此刻的心情,所有女仆男仆都噤若寒蟬,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錯什么被遷怒。
雖然蘇珊夫人看起來并不像這種人,但是葡萄酒莊園這份工作來之不易,而且對比其他貴族莊園,這里簡直好上太多了,還是小心點為好。
“夫人還沒有吃早餐嗎?”
克倫威爾看著站在臥室房門門口推著餐車卻未進入的女仆,溫柔問道。
“沒有,小姐剛剛進去了,夫人她就讓我出來…”
還未等女仆說完,里面就傳來了蘇珊·伊迪斯的聲音,只不過少了往日的柔和,多了幾分理性。
“克倫威爾,你在外面嗎?”
“是的,夫人,我回來了!”克倫威爾回道。
“那你先去書房等一下吧!”
“好的,夫人。”
很快,在書房等候的克倫威爾就等到了已經著裝完畢的葡萄酒莊園的主人,今天她穿著金色寬袖長裙禮服,將她的優雅高貴的氣質完全襯托出來,只不過這名貴婦的臉上粉底比往日的要白上不少,破壞了這抹整體的氛圍。
不過還不等克倫威爾開頭,貴婦身后便鉆出了一道身影,同時口中發出了焦急的呼喊。
“克倫威爾叔叔,您找到伍迪表哥了嗎?”
正是此時應該已經前往女子學院的薇蘭朵。
她今天穿著宛如天鵝般的雪紡紗長裙,層疊的荷葉寬邊垂直腳踝,配合上淡金色的筆直長發,盡顯少女的空靈與圣潔,仿若天使。
薇蘭朵淡藍色的眼眸中滿是焦急與冀望,死死的盯著眼前站的筆直的莊園管家。
然而,最后得到的便是克倫威爾七十度的歉意躬身。
“很遺憾,小姐,夫人,城衛廳那里我一大早過去問過,但是昨天巡邏的守衛都說沒有看見伍迪少爺,學院里也讓威爾爵士去負責尋找了。”
“那昨天值守貴族區門口的守衛呢?還有神殿的格威爾祭司怎么回復的?”雍容的貴婦按捺住了女兒的慌亂,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繼續問道。
“守衛我也問過了,昨天步行出去的行人沒有伍迪少爺,馬車就不清楚了,但是應該也不在。”
“伍迪少爺不是上午就失蹤了嗎?”
“不可能下午還在莊園的。”
“至于格威爾祭司聽說前往羅格鎮祈福去了,說要今天下午才能回城。”
克倫威爾也挺無奈的,昨天下午,晚上還有今天早上,他基本什么事情都沒做,全負責來尋找伍迪的蹤跡了。
這幾天伍迪的確有些反常,不過任誰也想不到他突然就消失了。
“肯定是那個派克家的壞女人又騙表哥了!”
薇蘭朵聽到毫無進展,怒氣沖沖就要出門,不過還未走開一步,就被她的母親一把拉住。
“你有證據嗎?”
“我沒有!但是…”
薇蘭朵很想說她有百分百把握伍迪出門肯定是因為那個女人。
格蘭蒂亞。
這幾年的異樣全都是她搞出來的,偶爾和他的幾次交流全都是圍繞著格蘭蒂亞。
“薇蘭朵,我有一個隔壁班的朋友,也說很喜歡你這種裙子…”
“薇蘭朵,我有一個同班的朋友,他的女性朋友突然不理他怎么辦?”
“薇蘭朵,我有一個朋友,要過生日了,給她準備什么禮物比較好?”
這幾年,在薇蘭朵的眼中,伍迪傷心是因為她,高興也是因為她,任何事情都是因她而笑,因她而哭。
可是她確實沒有證據,貿然上門只會讓伊迪斯家族的臉面丟盡。
“唉,原本還以為他已經改了,沒想到還是這樣不讓人省心。”
看著女兒委屈苦楚的表情,驀的,蘇珊好像看到了以前的她,最后原本要訓導的打算轉為嘆了口氣。
“克倫威爾,下午準備馬車,我親自去一趟神殿吧。”
“記得帶上一箱3磅重的金幣箱,作為禮物。”
“是,夫人。”
不過,就在這時,莊園外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