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伍迪曾經玩過一個海精靈劍士,當時他玩這個職業純粹是為了可以自由欣賞一下圣者的海底風光,順便體驗一下水下戰斗。
畢竟就算是現在,他記憶最深的,不是戰斗,而是海精靈首都亞特蘭蒂斯的海底風光。
它的南面是無數鯨魚死去組成的骸骨,匯聚而成的鯨落之森。
鯨魚慘白的骨骼與彩虹般的礁石交相輝映,數以萬計,顏色各異的魚群在這個光怪陸離的淺海森林中四處尋覓著食物,穿梭橫行,美輪美奐。
北面則是一望無垠的亮白細沙組成的海床,每逢夏季,附近的梭羅魚人便會在這里建造它們的養貝牧場,直到冬天寒冷水流的來臨。
當時伍迪還參加了三年一度的“海草節”比賽,騎乘海蛞蝓從亞特蘭蒂斯的西面冷黑色的大裂谷中出發,最后抵達東面漂泊的海草森林是為終點。
以及那打磨后的珊瑚礁組建的房屋,充滿了海精靈藝術的建筑風格。
整個亞特蘭蒂斯的每一寸地面與墻壁上都裝飾著閃亮的珍珠母和處理過的貝殼。
每每到清晨,當他從睡夢中醒來,便會看見淡紅色的珊瑚窗外,無數縷淡金色的陽光正慢慢穿過藍綠色的海水,仿佛是洗滌靈魂一樣洗滌陽光照耀的一切,海水變得澄澈而輕靈。
波光粼粼中,五顏六色,成千上萬的游魚在亞特蘭蒂斯的珊瑚墻壁外游弋,仿佛像是無數條色彩斑斕的絲帶在水中起舞。
而到了晚上,同樣數量的夜光水母,會將亞特蘭蒂斯附近的所有景色,籠罩入一片夢幻般的色彩中。
真是令人懷念…
當然,讓他熟悉的,也同樣包括眼前的這幾頭沙華魚人。
他可和它們打了不止一天的交道,伍迪的角色成長可以說和它們脫離不了干系。
雖然不是同一個部落,但是它們的魚臉很難像人類一樣長出新意,最多在體型上有高矮胖瘦的區別。
因此見到它們,伍迪還是會不由想起海精靈劍士為了湊夠功勛的時候。
他在進階「大劍士」職業時,幾乎和其他的海精靈玩家將亞特蘭蒂斯邊界百里以內的沙華魚人部落刷成白地,還殺了一頭墮落的青銅龍,這才把進階需要的功勛湊足,成功進階。
沒辦法,誰讓亞特蘭蒂斯是軍事制度的城邦,一切都以功勛說話。
而同樣喜居淺海的沙華魚人一直是海精靈的天敵,尤其是沙華魚人的變種“瑪提林“。
它是海精靈最痛恨的沙華魚人類型。這種長著海精靈的臉龐,背地卻是徹頭徹尾的沙華魚人派來的間諜,不止一次讓海精靈損失慘重。
伍迪那名海精靈大劍士角色的死亡,也是歸咎于一只“瑪提林”將他和同伴的位置出賣給了它的沙華魚人部落。
最后在沙華魚人祭祀的鯊群戰團埋伏下,伍迪才結束了海精靈那個角色的一生。
而曾經作為雜魚的沙華魚人戰士,說實話,只要數量沒有達到一定程度,再加上陸地的負面影響,伍迪就算是1級的獵魔者,也能夠不費什么力氣,將三個逐個擊破。
沒辦法,當眼前三頭沙華魚人舉起手中的武器,開始攻擊他的時候。
被魔藥增強后,已經達到18點敏捷,以及直覺反射這個專長帶來的神經感官,讓伍迪在腦海中就知道它們的攻擊落點在哪。
躲得開的自然去躲。
躲不開的話…
那就先下手為強。
只見黑發獵裝少年迅疾如雷,一次急速驟停、閃身避開了沙華魚人的第一道攻擊,然后再攜劍向前飛撲,躲過了第二道沙華魚人拋出的漁網——它們除了強盜,還有一個身份是漁民。
這時候,由于閃身的緣故,伍迪的位置已經離左側的沙華魚人很近了。
而那頭稍高些的沙華魚人正殘忍、驚喜的看著送上門來的“無腮種”,遏制不住咧開的魚嘴中,像刀子般的牙齒在近處顯得是那么地猙獰而恐怖。
在它看來,剛才死去的沙華魚人兄弟純粹是沒有準備好,才會被這個卑鄙的無腮種給偷襲到,不然的話,眼前這個矮小的無腮種的身體一部分已經在它的魚叉上——以肉的身份。
不過它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這里并不是它所熟悉的海洋,眼前的人類也不是它記憶中只知道逃跑與哭喊的怯懦者。
在沙華魚人手持白色的骨質長矛,它的矛尖剛剛向下傾斜,對準伍迪胸膛時。
伍迪已經欺身上前,左腳旋轉,把身體向左帶離一個身位,堪堪避過本來扎入胸膛的長矛。
然后沙華魚人那雙浮現出慌亂神色的深黑色眼珠中。
只見寒光一閃。
鋼制長劍的凌冽劍鋒已然橫掠而至。
伍迪攜劍邁步向前的身體微微停頓,手腕一抖,便見刺入沙華魚人最柔軟腹部,藤甲縫隙的長劍就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向下一拉。
幾厘米的傷口,瞬間被他拉開了一道半米多長的口子。
沙華魚人傷口流出的鮮血混雜著劍鋒攪碎的內臟,頓時流了一地,頓時就癱軟倒地。
原本的三只怪物,再度減員。
剩下便是垃圾時間了。
伍迪高達18點的敏捷對付這些不適應岸上戰斗的沙華魚人,在沙華魚人沒有了數量優勢后,他就像高中生去欺負幼兒園小朋友一般,伍迪很是輕松的以同樣的方式解決了剩下的兩頭沙華魚人。
一一補刀。
“「鋼制長劍」成功命中目標。”
“劍術·直刺發動。”
“要害(腮)攻擊成功,對目標造成22(+10)點傷害,附加流血、致死效果。”
“目標死亡。”
“成功擊殺沙華魚人,獲得55點經驗。”
很快,處理掉現場三只沙華魚人,伍迪又馬不停蹄的朝著剛剛砍斷脊椎,無法動彈的沙華魚人趕過去。
沙華魚人給的經驗不算少,就算他現在離開,不殺死那頭沙華魚人變種。
最多再來兩波,他便可以升級了。
不過,待到伍迪繞路回到怪石嶙峋的頭頂巖石上時,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或許剛才速度太快,亦或是自己第一次不太熟練,劈歪了,在它趕到最后一頭癱瘓的沙華魚人位置時。
原本應該像剛才幾頭一樣,安靜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沙華魚人,不見了。
地上只有剛才沙華魚人傷口流出的血與鱗片分泌出的粘液,弄的滿地都是。
它的武器倒還在地上。
伍迪雖然內心驚訝,但腳步未曾停止,在見到沙華魚人不見后,心中已然肯定它逃不了多遠,最有可能的還是朝著不遠處十來米的水坑而去。
畢竟剛才那記劍勢重斬,或許沒能讓它癱瘓,但絕不可能像平時一般行動自如。
更何況,這里還是陸地。
它的逃亡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果然,他低頭一看,地面上的痕跡已經暴露了方位,正如他所想。
“找到了!”
幾乎沒走幾步,伍迪順著地面沙華魚人留下的痕跡,越過了一塊巨大的光滑巖石,他就看見了一頭沙華魚人正艱難的在地面扭動,爬行。
他提劍上前兩步,在沙華魚人即將靠近水坑時,毫不遲疑地舉起長劍,用力地從傷口往上,順著頸部的魚鰓,用力捅了進去。
切斷,絞爛。
熟練的宛如市場殺魚的小販,干凈而利落。
不過就在伍迪動手準備擊殺最后一頭沙華魚人時,水坑的水面也泛起了不屬于這里的漣漪。
然后一個碩大的沙華魚人腦袋鉆了出來,那對圓溜溜的深黑色魚眼睛剛好對上了伍迪長劍絞爛魚鰓的那幕。
它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頓時呆住了,而伍迪也察覺到了水坑的動靜,投去目光。
于是,這一幕在沙華魚人納羅斯的眼中,便變成了這一幕。
無月的黯黮夜空下,徐徐的海風帶來了寒冷,漆黑猶如鬼魅的礁石林中,一名眼睛放著黃光的人形惡魔,正殘忍的用他手上的那把長劍,干脆利落地將他沒能成功逃走的沙華魚人兄弟變成了肉,再看到自己時,那雙瞳孔中散發著淡漠冷冽的眼神。
宛如海淵中的恐怖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