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滿月酒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11月24日，這天是周六，一大早，馬小龍就和朱砂、代玉，以及終于從劇組跑回來的馬小鳳，一起去了朱玲玲家的大莊園。

　　上個月的25號，朱玲玲順利生下了一對龍鳳胎，今天剛好滿月，馬小龍他們早早受到邀請，在這一天去喝兩個孩子的滿月酒。

　　原本按照小鎮當地的習俗，新生兒的第十二天就應該邀請親朋好友參加孩子的‘十二晌’，也有地方叫‘小滿月’，不過朱玲玲以當時太丑了為由，拒絕過十二晌，所以順延到了滿月。

　　反正滿月酒在華夏大地的任何地方都通用，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時間的順延，也給了受邀之人更多的準備時間，就比如遠在李家坡的，馬小龍的老丈人，朱志強帶著老婆孩子回來了。

　　上次跟老丈人見面，還是四年前，那時候朱志強和新媳婦剛結婚沒多久，兩口子的感情就跟泡蜜罐里一樣，但這次回來，兩口子一人抱一個孩子，大部分感情傾注在了孩子身上，彼此間的感情不再那么熾熱，多了幾分平澹。

　　“爸爸、姐姐。”見到他們，朱砂立即叫人，就是稱呼上有點怪異，一個爸爸，一個姐姐，但這兩人是兩口子。

　　嗯，江湖兒女，各論各的，很合理。

　　看到比四年前成熟了太多的女兒，朱志強很是欣慰：“哈哈哈，一晃眼都四年沒見了，真是女大十八變，比以前好看多了。”

　　朱砂頓時翻個白眼，道：“我從小就好看。”

　　“那是，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種。”朱志強自戀道。

　　“…”朱砂都無語了。

　　珍妮拉掩口輕笑，道：“小砂，好久不見了，過得還好嗎？”

　　“好著呢！姐姐你呢？”朱砂問道。

　　“我也很好。”珍妮拉臉上的笑容不是假的，雖然現在夫妻間的感情不如以前那么如膠似漆了，兩個孩子的出生也讓家庭里多了許多的煩心事，但這是每個家庭都會經歷的過程，至少朱志強每個月不少賺錢，生活方面比普通人要輕松愉快多了。

　　“這就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啊！真可愛。”看著眼前這兩個粉凋玉琢的兩歲幼崽，朱砂瞇眼一笑，伸手捏捏兩個小家伙的臉蛋，道：“叫姐姐。”

　　兩個小家伙紛紛抱住朱志強和珍妮拉的脖子，不想和陌生人說話。

　　朱砂跟兩個小家伙逗悶子的時候，馬小龍走上前，道：“爸、媽。”

　　“好好。”朱志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欣慰：“滿分狀元，有出息。”

　　“您都知道了啊！”馬小龍笑道。

　　“哈哈，別看我在李家坡，但一直著你們的事。”朱志強把兒子丟給朱砂玩弄，拽著馬小龍去陽臺上閑聊。

　　已經是冬天的京城還是有些冷的，但馬小龍水火不懼，自然不怕，朱志強則是身強力壯，不怕這點寒冷。…

　　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問道：“抽嗎？”

　　馬小龍搖搖頭，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個金屬煙盒，道：“抽我的。”

　　“…”接過馬小龍遞過來的卷煙，朱志強笑道：“好多年沒抽過不帶煙屁股的煙了。”

　　“手卷的，沒煙屁股。”馬小龍給朱志強把煙點著了，問道：“味道怎么樣？”

　　朱志強吸口煙，和以前抽的完全不同，雖然帶著煙草的味道，但幾乎沒有苦味，入肺舒爽，精神也不由一震：“好煙，除了勁兒不夠大，沒的說。”

　　“您喜歡就好，這煙對身體沒害處，且清涼醒腦，唇齒生香，回頭我送您一包，想抽了自己卷一根，免得以后跟我媽接吻都被嫌棄。”馬小龍笑道。

　　朱志強哈哈一笑：“聽你的。”

　　對這個女婿，他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感慨道：“我現在還能想到當初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那時候就是個小蘿卜頭，沒想到一轉眼都十多年了。”

　　馬小龍笑道：“我還記得您跟我說，給五萬塊彩禮就把女兒嫁給我呢！現在沒漲價吧？”

　　“哈哈哈…”朱志強大笑，道：“不漲價，我可是一口吐沫一個釘，再說我閨女早跟你睡了，不給錢都是你的了。”

　　“…”這么多年了，老丈人說話還是如此粗鄙，但我好喜歡。

　　“對了，你打算什么時候跟小砂結婚？”朱志強問道。

　　“還得兩年半。”馬小龍說道：“不出意外，大三畢業的暑假吧！”

　　那時候碩博雙證應該拿下來了，也滿22周歲了，結婚剛剛好。

　　朱志強點點頭，追問道：“打算在哪辦酒？”

　　“在小鎮。”馬小龍道：“親戚朋友基本都在那邊，但為了方便，應該會在我爸那邊擺桌，吃完喝完再回別墅。”

　　“嗯。”朱志強沒什么意見，道：“我會給小砂準備一份看得過去的嫁妝…”

　　“不用。”馬小龍擺擺手：“該準備的，我們兩個都會準備好，您就別費心思了。”

　　“那不行。”朱志強搖搖頭：“哪有嫁閨女不給嫁妝的，這是我閨女嫁過去的底氣。當然我知道你肯定不在意這個，但這是我這個當爹的心意，你就別管了。”

　　“行。”馬小龍笑了笑，道：“但家具什么的就別買了，直接給我媳婦兒買點珠寶首飾就行。”

　　“到時候再說。”朱志強就喜歡跟馬小龍聊天，舒服。

　　“你們聊什么呢？”朱砂走了過來。

　　“聊結婚的事呢！”馬小龍扭頭看著她，笑道：“老丈人說要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讓你風光出嫁。”

　　朱砂臉蛋倏地紅了，眼神水瀾，道：“那你彩禮可不能少給。”

　　“哈哈哈，不少不少。”朱志強笑道：“當年說好了五萬塊，我朱志強一口吐沫一個釘，給五萬就夠了。”

　　今年是01年，小鎮結婚的彩禮還處于一萬一千塊的水準，寓意一心一意，當然女方也會給等價的嫁妝，這才叫結婚。…

　　不像上輩子，新聞媒體和互聯網上都是天價彩禮，卻絕口不提嫁妝的事。尤其是農村地區，那真的是嫁女就是賣女，不但死命的往高處要彩禮，嫁妝基本不用想，給你兩床被褥就不錯了。

　　結果十幾年下來，搞的年輕男孩是有婚不敢結，生怕結個婚就拉了一家子饑荒。

　　這還不算，更慘的是女人一旦過的不順心，跟你提離婚，你是一分錢彩禮也別想要回來，而且她還得跟你分車分房子。

　　這就完了？還有比這慘的，最慘的是女的給你生了兩個孩子，結果兩個孩子都不是你的…

　　所以九零后跟零零后不肯結婚，不肯生孩子，都是…的錯。

　　朱砂滿心歡喜的離開后，帶著代玉和馬小鳳去了朱玲玲的臥室，此時朱玲玲正在化妝，兩個孩子被兩個保姆抱在懷里，兩個孩子都是大眼圓臉，可愛的要命。

　　“小姑，恭喜啊！”朱砂湊到保姆跟前，看了看兩個睜眼看世界的小寶寶，白白胖胖，粉妝玉琢，真的很可愛啊！

　　朱玲玲畫著眼線，微笑道：“想抱抱嗎？”

　　“以后再抱，太小了，我怕抱不好。”朱砂擺了擺手。

　　“那你可要多練練了，不然以后自己生了孩子怎么辦？”朱玲玲沖代玉和馬小鳳笑了笑，道：“小玉、小鳳，謝謝你們來喝孩子的滿月酒。”

　　“小姑您太客氣了，這不是應該的嘛！”馬小鳳打小就患有社交牛逼癥，到了京城這幾年更是跟京城人學會了神侃，社交更牛逼了，一會兒工夫就把朱玲玲坎的大笑連連。

　　代玉則是看著兩個孩子，眼神里都是喜愛之色。

　　漂亮可愛又不哭鬧煩人的人類幼崽，任何人都無法抵擋他們的魅力。

　　看著他們，代玉不免會想象未來自己和馬小龍所生的孩子，想著想著就入神了。

　　孩子的滿月宴，朱玲玲把老家村里能請來的人都請來了，一早就包了二十幾輛大巴車去村里接人，十一點剛過，人都接過來了。

　　全村子人看到這巨大的、豪華的莊園，平時一個個都吆五喝六的，這會兒都跟個鵪鶉似的不敢吱聲，心里都在滴咕：老朱家的閨女是真的發達了。

　　他們都知道朱玲玲有錢，但是完全沒有概念，現在看到這處莊園，心里總算有個直接的認知了，說是古代的地主豪強都不為過。

　　但心里又滴咕：打地主打了這么多年了，怎么反倒越打越有錢了？

　　不光他們想不明白，哪怕是2022年，照樣有很多人想不明白。

　　馬小龍明白，但是他不說，哪怕是他，膽敢妄議朝政，照樣會被掃進404的垃圾堆，與萬千曾經大放光芒的主角們在垃圾堆里指點江山，只是不會有人看到就是了。

　　當年的推姨狂魔何等張狂？最終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干凈，比紅樓夢還干凈。…

　　馬小龍可不敢放肆。

　　親戚們都來了，飯菜也可以上桌了。

　　朱玲玲為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下了大本了，直接把國宴師父請過來了，也讓村里的鄉親們吃了一頓這輩子都沒吃過的國宴。

　　馬小龍他們跟朱玲玲一家坐在一桌，爺爺、奶奶老兩口抱著滿月的外孫跟外孫女，樂得合不攏嘴。

　　說巧合也不算巧合，朱志強跟朱玲玲這對兄妹這兩年先后得了一對龍鳳胎，讓雙獅村的村民熱議了很久，認為朱家老兩口有福氣，除了朱砂這個‘意外’，其它兩胎都是雙胞胎，還是龍鳳胎，在這個處于只能生一胎的時代，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一勞永逸，誰不羨慕？

　　當朱玲玲抱著兩個孩子出現在鄉親們面前的時候，所有赴宴的鄉親們都送上了畢生功力的吉祥話，但是沒人問孩子的父親是誰？要是惹得朱玲玲不快怎么辦？這種有錢人，哪怕他們待在村里不出去，也有的是辦法要他們的命。

　　前后不過兩個小時，所有人酒足飯飽，那二十幾輛大巴車直接載著鄉親們回了村，朱老爺子和老太太則留了下來，想和兒女孫輩團聚一段時間。

　　難得兒子和兒媳婦、孫子、孫女都來了，再加上外孫和外孫女，老兩口都覺得這輩子特別美滿，哪怕現在就兩腿一蹬，也沒有遺憾了。

　　馬小龍他們也沒走，他們也算是一家人，最起碼也得吃了晚飯再走。

　　“對了，兩個孩子取名了嗎？”馬小龍才想起這事兒，不管怎么說，兩個孩子也是他幫朱玲玲生的，他覺得朱玲玲沒取名的話，他有責任和義務給兩個孩子取名。

　　“還沒有。”朱玲玲看了他一眼，瞇眼一笑：“你可是滿分狀元，要不給想一個？”

　　朱老爺子和老太太以及朱志強夫婦似乎都知道這兩個孩子是馬小龍的功勞，并沒有反對，再說這兩個孩子雖然姓朱，但以后肯定是要繼承朱玲玲的家產，他們也不好插手。

　　“讓我想啊”既然朱玲玲都開口了，他還真給想了，而且他早就想好了。

　　“孩子有輩兒嗎？”馬小龍問道。

　　所謂的‘有輩兒’，就是問孩子有沒有族譜上繼承下來的‘字輩’，當然這個問題有點欲蓋彌彰，從朱玲玲和朱志強以及朱砂的名字就能看出來，朱家根本就沒有字輩。

　　果然，朱玲玲當即搖頭：“我家沒輩兒，你看著取吧！不過最好是三個字的，免得這個濤、那個芳的，全國得好幾百萬個重名的。”

　　“三個字？行。”馬小龍點點頭，腦子里出現初過去這段時間所想的名字，把三個字之外的都去掉，還有二十幾個。

　　最后從這二十幾個挑出來兩個，道：“男孩叫朱時茂，女孩叫朱麗葉怎么樣？”

　　所有人一臉黑線，朱玲玲更是按起了手指，個吧作響。…

　　“咳，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馬小龍慫了。

　　朱玲玲冷哼一聲：“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把握住，不然…”

　　“明白，明白。”馬小龍連連點頭，然后把真正選出的兩個名字拿出來，道：“女孩叫朱商羽，男孩叫朱以默，怎么樣？”

　　“哦？”眾人都覺得這兩個名字有點意思，但是又不知道哪有意思。

　　朱玲玲道：“具體什么寓意？”

　　馬小龍微微一笑，道：“商羽，商朝的商，羽翼的羽，出自：“商羽因時變，琴箏非夕響”。起這個名字，是希望孩子有一顆求新求變之心，這樣才能更好地面對未來，成為更好的自己。”

　　“不錯，不錯。”眾人聽了紛紛點頭稱贊。

　　朱玲玲也面露笑容：“這才有點意思，那以默呢？”

　　以”是出自以禮相待，希望孩子能有好的道德品質。“默”是出自潛神默記，用來形容專心致志和用心專注。男孩都是皮猴子，希望這個孩子以后能擁有足夠的耐心，這才能冷靜應對任何的時局變化。”說完，馬小龍問道：“怎么樣？這名字還行嗎？”

　　“還不錯。”朱玲玲予以肯定，微笑道：“不愧是狀元郎，文化水平就是高。”

　　“過獎過獎。”馬小龍很謙虛：“你喜歡就好。”

　　“我很喜歡。”朱玲玲把兩個孩子抱在懷里，眼神溫柔，道：“以默、商羽，你們喜歡爸爸取的名字嗎？”

　　現場一陣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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