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周末,這天朱砂練完晨功,剛跟家里泡完澡,打電話騷擾了馬小龍一會兒,得知他今兒一大早去農村大集收了十幾只鴿子,說要培養成信鴿,立即表示要去看看。
穿好衣服,披上外套,正推車準備出門,就見一輛汽車停在她面前,朱志強探出頭來:“嘛去?”
“去小龍家。”朱砂見他旁邊還有個濃妝艷抹的小姑娘,秀眉微蹙,正要說些什么,突然看到副駕駛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相貌英俊的年輕男人,正眼睛放光的盯著自己。
看到他的瞬間,朱砂身子一僵,心中涌起濃濃的厭惡和殺機。
“這是我剛收的小弟李強,叫他強哥就行。”見女兒盯著副駕的人看,朱志強笑道:“別看跟個小白臉似的,砍起人來一點不含糊。”
“朱哥,這是你姑娘?可真漂亮。”李強笑容滿面,眼睛里卻閃爍著濃濃的占有欲,這么漂亮的女孩,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也不看看是誰閨女。”朱志強哈哈大笑,道:“不過我閨女有對象了,你小子就別想了。”
“瞧朱哥說的,我就是覺得您姑娘漂亮,沒別的心思。”李強笑道。
見兩人相談甚歡,朱砂瞇起眼睛,掩蓋住眼睛里的冰冷和殺意,問道:“你去哪?”
“有人不服你爸,過去談談條件。”朱志強隨口說道:“我走了,你去玩吧!”
目送朱志強的車遠去,朱砂一拳砸在車座子上,彎腰伏在車頭,許久不動。
就是他!一定是他沒錯!
院子里,馬小龍看著鴿舍里的鴿子,總體比較滿意,這些鴿子品質都不錯,做信鴿綽綽有余,但一只合格的信鴿需要經過專業的訓練。為此,他前幾天把‘養殖’技能升到了lv3,現在對馴養信鴿充滿信心。
養殖(lv3):你養的牲畜膘肥體壯,肉質細膩,乖巧懂事又聽話。
小小信鴿,手到擒來。
“小龍,我來啦!”朱砂騎著自行車進院,人未到,聲先至。
“…”馬小龍正想開口,但看到她的眼神,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回去,走到她面前,問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朱砂兩腳支地,有點莫名其妙。
“你眼神不對勁兒。”馬小龍看著她的眼睛:“太冷了,像要殺人。”
“…”
“到底怎么了?”攥著她的手:“告訴我!”
“…”朱砂把臉貼在他肩頭,片刻:“上樓說吧!”
今天周六,姥姥出門買菜去了,馬強生正在京城幫他處理一些事物,姥爺、劉英上班,馬小鳳上學,家里剛好沒人。
來到樓上,馬小龍洗了幾個鴨梨放在書桌上,朱砂沒心情吃,和馬小龍面對面坐著,沉吟良久,這才開口道:“小龍,你相信重生嗎?”
“重生?”聽到這兩個字,馬小龍心頭狂跳,還以為自己的秘密被朱砂發現了,但仔細一想又不對,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說的重生,是死后重生?”
“嗯。”朱砂點點頭,道:“我要說的你可能不信,但我可能…可能重生了。”
“…”馬小龍用水果刀給她削了個梨,遞給她:“你說,我聽著。”
朱砂拿著梨咬一口,甜脆多汁,好吃。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我記事起,腦子里總會出現一些陌生的記憶,剛開始我以為自己只是做夢太多,但是最近幾年,我腦子里的記憶片段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清晰…”
聽完朱砂的講述,馬小龍稍作整理,道:“所以你前兩年拼了命的練武,就是因為你察覺到有人會害你,你想自保?”
朱砂點點頭,看著他。
并沒有從他臉上看到懷疑和不信,反而非常相信她的樣子:“你…相信我說的?”
“如果連這點信任也沒有,我還有什么資格當你男朋友?”
早在五年級的時候,他就通過觀察和推理這兩個技能,大概猜到了朱砂有可能重生了,只是和他的完全記憶重生不同,朱砂似乎只有一些記憶碎片,并不完整。
“嗚…”朱砂捂著口鼻,哭了。
馬小龍愣了下,抬手擦擦她眼角:“好好的哭什么?聽話,咱不哭。”
“…”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哭,柔柔弱弱的,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但就是這種巨大的變化,讓人心疼。
差不多一刻鐘,朱砂擦擦眼淚,道:“我剛才遇到害死我的那個人了。”
馬小龍瞬間肌肉緊繃,又驚又喜,急忙問道:“誰?在哪遇到的?”
媽的巴子,哥找了整整六年,總算找到你這孫子了!你知道哥這六年是怎么過的嗎!?
“…”這比她還急迫的樣子,把朱砂搞的有點懵,但反應過來后,開心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看你,比我還急。”
“我媳婦都快被害死了,我能不急嗎!”馬小龍回親她三口:“親夠了吧?快說。”
朱砂小臉一紅,道:“家門口,他是我爸剛收的小弟,叫李強。”
“…”馬小龍明白了,怪不得以他lv3的觀察技能從沒發現過蛛絲馬跡,原來那個害了自己未來媳婦的人,今年才成為朱志強手下。
總算天可憐見,今天合該我替媳婦兒報仇雪恨!
馬小龍目露兇光。
“別沖動。”朱砂抱著他胳膊,道:“我也恨不能殺了他,但不行,殺人犯法,你總不能讓我年紀輕輕就守寡吧?”
馬小龍兇光散盡,哭笑不得:“你都哪學的?還守寡?我是那么沖動的人嗎?”
“你不是。”朱砂自信地笑道:“但你會為了我沖動。”
“…我竟無言以對。”好富婆,到現在還是把我拿捏了。
朱砂眼睛瞇成了月牙兒,又在他臉上啵了兩下:“獎勵你的。”
馬小龍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我還未滿十四周歲,殺人不用償命。”
“???”朱砂愕然。
“第二,以我的性格,只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哪會那么便宜讓他死掉。”馬小龍笑道:“媳婦兒,你還是不夠了解我。”
“…”朱砂抬起手,用力捏住他的臉,瞇眼笑道:“我對你還真是不了解,你以后不會也讓我生不如死吧?”
“媳婦兒,冤枉啊!”馬小龍連忙求饒:“我對你那是天地良心,日月可鑒。對你有的只是春天般的溫暖,夏天般的熱情,秋天碩果一般的愛意。我只有對敵人才會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啊!”
“還一套一套的。”朱砂小臉一紅,松開手,給他揉揉臉:“疼嗎?”
“有一點。”馬小龍干笑兩聲:“要是能吹吹,再親親,應該就不疼了。”
“…”朱砂又捏了下他的臉,湊近了吹一吹,再親兩下,紅著臉問道:“還疼嗎?”
“不疼,一點也不疼。”馬小龍滿足了,富婆對他這么好,還要啥自行車?
“咱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
真是不可思議。
朱砂咬一口梨子。
心情一下子就平靜了。
喂馬小龍咬一口。
現在一點也不害怕。
指尖被舔了一下。
我知道他會保護我。
一腳踢過去。
他是我遇到過的最厲害的人。
被抓住腳踝,身體踉蹌。
我什么都不用做。
被抱住。
他都會為我解決。
四目相對,朱砂紅著臉,閉上眼睛。馬小龍喉頭涌動,慢慢低下了頭。
深夜,朱志強氣急敗壞的回到家,臉色陰沉的可怕。
朱砂走過來,遞給他一杯熱茶:“怎么了?”
朱志強喝口熱茶,面色稍霽,道:“李強手腳都被砍斷了,這輩子是起不來了。”
“…”
“瑪德!到底還是年輕,砍人的時候突然就腿軟了。”朱志強放下茶杯,身體后仰:“雖然砍贏了,但這次損失太大了。”
“…”朱砂沉默片刻,道:“爸爸,現在是法治社會了,以后國家肯定會嚴厲打擊,趁著現在還不晚,咱們改行吧!”
“你不懂。”朱志強擺擺手:“這世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現在你小姑生意干的挺好,但背地里總得有人給她解決見不得光的事,爸就是干這個的。”
“可是…”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朱志強起身:“時候不早了,睡覺去。”
“…”
看著朱砂回了臥室,朱志強兩手把頭發往后一攏:“干了這么多年,由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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