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陳清焰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在自己面前上下揮動的手。
她還有些發呆。
師父他此刻臉上的輕松笑容,究竟是發自真心的還是戴著的面具?
他要做的那件事,莫非便是未來太平書院山長以及未來的春秋劍閣閣主所說的“回到天上”?
師父他曾經跟自己講過的“伊藤誠、桂葉言”還有其他的故事,是否便是他在天上曾聽過的故事?
不過無論如何,她要幫師父完成想做的事情!
還有,彌補那些遺憾!
首先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救下姐姐!
她此刻比那時更早步入先天,也提前讓體內魔帝的一縷意識蘇醒,而且現在自己也能掌控身體并且克服“狂血之癥”帶來的瘋狂嗜殺。
唯一不同也許便是師父現在的實力跌落先天了吧。
不過師父的道心也與那時不同了。
只要有那個辦法......就一定能救下姐姐解除她的“狂血之癥”!
而今夜這座小鎮的事情她那時也聽說過。
那已經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
天下妖禍四起,無數蟄伏數十年上百年的大妖趁勢而起,當時號稱此戰為“滅世之戰”!
也是在那一戰之中靈山寺盡毀。
在師父順手解決掉那數十妖王之后,幸存的人們開始復盤,才知曉這其中端倪。
而這松風鎮便是其中一環。
現在,便先等著晚上到來吧。
陳清焰有些難以開口,遂顯得躊躇不定。
李疏鴻看出來了,不由問道:“怎么了?”
接著他恍然大悟,“我懂了。”
爾后李某人張開懷抱,“來吧,我不介意的。”
這家伙滿臉正直,原本只想開個玩笑。
結果......這黑衣姑娘還真就不客氣鉆進了他懷里坐在他腿上。
李疏鴻眉頭微挑,“你是不是有點兒胖?”
也許是因為身體里面肌肉結構較多的原因?反正這些武道高手們沒一個體重輕的。
而且有斗笠擋著,什么溫香軟玉之類的......
除了鼻翼中確實飄過絲絲幽香之外,其他的李疏鴻什么也沒感覺到。
果然啊,這種時候需要依靠的便是想象了。
“話說清焰,你為何對我如此親近?我印象里咱們倆過去其實沒什么交集的吧?”
話雖如此,但李疏鴻還是沒放開她纖細卻充滿了雌豹般力量感的腰肢。
這家伙就是又賤又想裝!
“因為我生而知之。”陳清焰把臉靠在他脖頸處幽幽道,“從出生不久我就在你懷里一起逃亡去找外公,那時的事情我都記得。也可能是‘狂血之癥’還有那時候被追殺導致的心理問題,只要不在你懷里我就很難睡好覺。大概是那時候在你懷里特別有安全感吧。”
這實話只說了一小半。
實際上真正的原因便是未來自己當他徒弟的時候。
那時候自己經常做噩夢,無論是以前“狂血之癥”爆發之時的殺戮之心還是親手殺掉姐姐的那個畫面......都讓她痛苦的夜不能寐。
那時候師父便會抱她在懷中輕撫著她的后背,這時她便會安然入睡。
所以能安心睡覺的地方,也就只有師父的懷里了。
不知不覺間,陳清焰便沉沉睡去。
見陳清焰如此回答,李疏鴻不由調笑,“怎么,莫非我懷里還——”
話未說完,他便聽到陳清焰沉穩祥和的呼吸聲。
低頭一看,這丫頭已經睡著了。
李疏鴻不由失笑,也就沒再說話,甚至就連呼吸都放緩了。
無論如何,這姑娘這些年來過的也很累吧。
她姐姐不跟她相認,從小在魔門那種環境長大,而且她姐姐又是全世界到處跑去找自己不管事的......
不然那種自己親自設定的鐵憨憨性格怎么會變成這樣?
嘖,怎么感覺跟海虎跑路留下首男次男兩兄弟一個樣?
不過說到底,罪魁禍首都是自己這個人間之屑,李疏鴻倒也沒資格去評價什么。
就這樣吧,能讓這丫頭多休息休息也好。
李疏鴻輕輕環抱著懷中的姑娘,手輕輕拍著她的脊背,自己也閉上了雙眼。
其實......他也很累啊......
不知過了多久,李疏鴻似乎聽到什么輕聲呢喃。
他睜開雙眼,便聽到了陳清焰的小聲呢喃。
“師父......別丟下我......”
這丫頭臉色煞白,眼角還含著淚珠。
師父?是說小蘇嗎?
莫非小蘇真的撐不住了?
這一刻,李疏鴻心里有些焦躁。
嘖,幸好這姑娘說有辦法救小蘇,否則若是真的釀成不可接受的后果......李疏鴻覺得自己大概會徹底自閉吧。
他抬手拭去這姑娘毫無瑕疵的臉上的眼角那滴淚珠,正待繼續休息之時,門外卻忽然響起敲門聲。
篤篤篤——
懷中陳清焰瞬間清醒,眼神剎那間犀利無比。
不過見到自己仍在李疏鴻懷里之后,她的眼神又變得柔和。
不過她還是微掙扎著從李疏鴻懷中起身,爾后重新蓋下斗笠上的面紗,“李大哥,應該是那道士來了。”
李疏鴻點點頭,揉了揉被壓的有些麻的大腿,爾后起身去開門。
門外果然站著身穿土黃色道袍的啟明。
見李疏鴻開門,他左右瞥了瞥,見二樓廊道內沒人,其他客房的門也都關著,他便一個閃身鉆進了李疏鴻屋內。
見陳清焰也在,他稍稍愣了一下,旋即恢復正常。
李疏鴻反手關上門,來到桌邊坐下替他倒了杯茶,“小道長請坐。”
“多謝施主。”
啟明從善如流,不過接過那杯茶之后并未去喝而是放到一邊,“二位施主可遇到什么詭異之事?”
李疏鴻搖頭,“并未發覺有何不妥之處,敢問小道長這松風鎮究竟有何古怪?”
“嘶——”
李疏鴻這個問題讓啟明臉色發白。
他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蒼白。
緩了好半天神才恢復正常。
接著他猛地回頭去看,見屋門好好關著,他才再度放松下來。
李疏鴻看的奇怪。
本來還沒啥感覺,結果這道士一驚一乍的搞的他也開始有點兒小緊張。
“我說小道長,有事兒你倒是說啊,別搞的跟那些喜歡賣關子的說書人似的,你知不知道每年被打死的說書人有多少?”
啟明抿了抿嘴,繼而壓低了聲音解釋道:“施主,我昨夜親眼看到一個人被殺,然后今日白天......那人居然完好無損的出現了!而且一如往常并沒什么不妥!”